第7章 恐怖煞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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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一天就是顏家的成人禮了,顏紀禁足的日子裏除了修煉就是對顏熙的思念,他從沒體會過這麽久不見顏熙的感覺,原來情愫這種東西往往都是在心底暗暗滋生,等你發現的時候已經根深蒂固了。
“顏紀哥哥,你還好麽?”輕柔悅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這是顏熙的聲音。
顏紀聽到這個聲音,整個人都有了精神,他趴在門邊喊道:“妹妹!”
“嗯,這麽久沒見你了,我好想你。”顏熙也難掩思念之情。
“妹妹,我也想你,但是顏子元下了禁足令,你怎麽還敢偷偷跑出來呢?”顏紀並不想因為自己而讓顏熙受到責罰。
“我……”顏熙欲言又止的聲音,讓顏紀莫名的有些心痛。
“妹妹,還有一天,我們就能見麵了,你快回去吧,要是被顏子元知道了,那就慘了!”
“哥……”顏熙的言語中明顯帶著哽咽之聲,“我現在就要走了。”
顏熙的話在顏紀聽來,猶如晴天霹靂!他也顧不得顏子元的禁令,破門而出!
“你說什麽!”
說完這話,顏紀才看到院子裏除了顏熙之外,還有兩個女人!
“你們是誰?”顏紀頓時感覺眼前氣氛不對,顏熙此時正被其中一人按住肩膀,而另一人則擋在顏紀麵前。這兩個人臉上戴著獸牙鬼麵,身披黑紗袍,紗袍之下顯露出曼妙的身姿。
“別問,對你沒有好處!”擋在前麵的女人說道。
“哼!閣下未免有些放肆了吧!從我顏家明目張膽的把人帶走,也不和我這家主知會一聲麽?”
顏紀順著聲音看去,說話的正是顏子元,在他旁邊還有兩名顏家的護院弟子顏毅和顏梁。
“讓顏熙跟這小子說句話,是拗不過她而已,至於你顏家的其他人還真擔不起這個麵子。”
“口出狂言!”顏子元腳下發力,陡然衝到為首的那名黑袍女身前,一掌擊出!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幹淨利落!“震山掌!”
“砰!”
顏子元這一掌勢大力沉,赭黃色的玄波包裹住手掌,掌風幾乎撕裂了虛空,玄聖二段的氣勢果然非同一般!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黑袍女硬接這一掌之後,竟巋然不動!
顏紀定睛一看,那黑袍外不知何時被一層紫氣包裹住!
“幽虛秘術!”顏子元驚呼一聲,急速退去!他識得這功法,幽虛秘術是龍洞山迦福閣的獨門功法,無論禦體還是攻敵都很霸道,能修煉此功法的人必定是迦福閣的高手,更重要的是龍洞山迦福閣聖王就是十洞天之一的幽虛聖王!
黑袍女自始至終也未出手,如果她要打,不知道顏子元還有沒有出招的機會。
“你帶顏熙走,我陪他們玩玩兒。”
另一名黑袍女點了點頭,抱起顏熙,腳下輕點虛空,化作一道黑影,飛馳而去。
“妹妹!”顏紀大喊,想要追趕,可顏毅和顏梁卻來到他身邊將他拉住。
“迦福閣恐怕我們顏家還真的得罪不起……”麵對如此強悍的對手,此時無論是顏毅、顏梁還是顏紀,甚至是顏子元都感到了絕望和無助!
“你們四人一起上吧,我不想耽擱太久。”黑袍女的聲音非常動聽,但那恐怖的氣息卻壓得這四人喘不過氣來。
“哎!你個女娃娃口氣不小!讓我這糟老頭子陪你玩玩兒吧!”
院牆上不知何時躺著一位衣衫襤褸,胡子邋遢的老乞丐!能在黑袍女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來到她身後,足以說明這老乞丐絕非凡人!
黑袍女也看出乞丐的境界遠在自己之上,想到這次來到顏家的任務是帶走顏熙,若因此節外生枝,顯然是不明智的。想清其中利害,黑袍女便拱手說道:“不知閣下尊稱,我封龍洞山迦福閣幽虛聖王令辦事,還請閣下行個方便,莫趟這道渾水!”
老乞丐也不正眼瞧她,從背後拽出個酒葫蘆,“咕咚咕咚”先喝上兩口,然後又旁若無人的打了個酒嗝,這才說道:“搬出幽虛老兒的名號嚇人麽?可我老頭子還真不把他放在眼裏!”
話音未落,老乞丐右手一揮,一道紅光從天而降,重重的砸到黑袍女麵前。“認得這玩意兒麽?”老乞丐問道。
眾人定睛觀瞧,紅光散去後,顯出一根龍盤棍上的猩紅鐵棒!
這次輪到黑袍女驚呼了:“水火囚龍棒!你是清平散人!”
這是一個令人敬畏的名字,清平散人也是十洞天之一,但他無門無派,因為他討厭清規戒律,更不喜歡繁文縟節,關於他的傳聞很多,大多數也都和水火囚龍棒有關,據說衛珣稱帝之時,各地揭竿而起,戰火頻生,清平散人輾轉各地殺流寇,斬賊兵,以一己之力救百姓於水火,從此名滿天下,但他卻隻說一句“但行好事,莫問前程”,便在天帝平定天下後遁世隱去。世人皆知,他早已是玄帝八段的實力,這本就令大多數人無法抗衡了,而手中的水火囚龍棒更是一件天階下品的神武!
麵對如此強悍的對手,黑袍女麵色凝重,運起玄勁,一團紫氣聚於掌中。
“女娃娃,你這幽虛秘術火候不夠啊。”清平散人一招手,水火囚龍棒“咻”的飛到手中,紅色玄波透出囚龍棒凝成一道光束射向黑袍女。
“幽虛一指!”黑袍女玉指輕彈,同樣射出一道光束。
“轟……”
兩道光束凶狠的撞擊在一起,擴散出的能量波震得顏子元都退了幾步,顏紀等人更是倒飛了出去,撞在牆上。
強者的對抗果然非比尋常,這還僅僅是試探一擊,若施全力,恐怕這幾人都得灰飛煙滅。
“咳……”黑袍女手掩胸前,輕咳一聲,獸牙鬼麵隱隱裂開,顯然是是落了下風,還受了些輕傷。
“嘖嘖嘖,不打了,不打了!女娃娃太弱了!”清平散人搖著手,笑嗬嗬的問道:“你們帶走的那個小妮子難道是?”
“要殺便殺,莫要再問!”黑袍女顯然在剛才的對抗中明白了實力上巨大的差距,現在她沒有選擇餘地,隻能任人宰割,即使想逃,也要看清平散人願不願意放她走。但是有些事情是寧死也不能說的,如果說出來就算清平散人留她一命,幽虛聖王也會殺她。
“女娃娃,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殺你了?”清平散人又掏出那個看起來破舊的酒葫蘆飲了一口,“你走吧,回去告訴幽虛老兒,眼下六道破碎,妖魔出世,紫微星變,別做他的春秋大夢了。”
黑袍女如釋重負,向清平散人躬身一拜便飛出了顏家。
“等等別走!”顏紀起身欲追時,黑袍女已經不見了蹤影,他雖然不願接受顏熙被帶走的事實,但清平散人都不阻攔,他又能如何呢?
“回去吧!”清平散人無奈的看著顏紀,說道:“那小妮子不會有事兒的。”
“還請前輩移步。”顏子元有幸得見十洞天之一,心中暗自揣摩若能攀附上這人,那日後定有好處。
清平散人閱人無數,怎會看不出顏子元的心思,於是他就當沒聽見顏子元說話一樣,拉過顏紀說道:“那小妮子潛力不錯,好好培養的話,將來必成大器,在這裏是會耽誤她的。”
顏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雖然不了解清平散人,但也聽過很多關於他的傳聞,是以對他非常敬重。
顏子元心裏卻有些別扭,怎麽說自己也是顏家家主,清平散人這話無疑是在指桑罵槐的說他無能。
“老頭子不和你們多說了,我還要找個人。”清平散人拍了拍顏紀的肩膀,又說道:“不過要想再見到那小妮子的話,憑你這實力還差得遠呢!”
“還請前輩能多多指點小侄!”顏子元心中雖然怨念頗深,但是為了能攀附上強者,居然破天荒的為顏紀說了句話。
“去,去,去!我看你不順眼,這裏也輪不到你說話。”清平散人說話倒是快人快語,絲毫不顧忌這位顏家家主的顏麵。
“你……”顏子元兩次吃癟內心的怨念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可無論如何他也不敢得罪一個玄帝八段強者,隻好袍袖一甩,氣衝衝的帶著顏毅、顏梁離開了,臨走前還不忘狠狠的瞪上顏紀一眼。
院裏隻剩下一老一小兩人後,清平散人問道:“你叫顏紀,顏子山是父親吧?”
顏紀聽到“顏子山”這三個字後,心頭一陣酸楚,“您認識家父?”
清平散人若有惆悵的長歎一聲,摸出酒葫蘆一飲而盡,接著說道:“我們認識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前輩,家父多年前就失蹤了,如今恐怕……”
“怕個鬼!”清平散人嗔了一聲,“他還活著!”
“活著?”顏紀聽到這話,精神也為之一振,自從父親突然失蹤以後,顏紀就一直覺著事有蹊翹,但奈何自己本領低微,根本無從查起,此時突然聽到清平散人這麽說,就像在黑夜中見到了一絲光亮。
“老頭子我幫你找父親,你也要幫我找一個人。”
顏紀當然不會拒絕,於是問道:“那前輩要找何人?”
“身具九五命數的紫微星!”
聽到這裏,顏紀突然想到了衛軒!當初饕餮就曾說過衛軒命中隱有九五之數,難道清平散人所尋之人就是衛軒?
“喂!小娃娃?”
正在思索間的顏紀被清平散人這一叫回過了神。
“前輩,我知道這個人在哪裏。”
清平散人撓了撓頭,笑道:“我當然知道你能找到這個人,不然也不會跟你說,老頭子我說話算數,等我找到你父親後,你再告訴我他在哪裏。”
“前輩,明天顏家成人禮上,您說的那個人就會來。至於尋找家父,已是多年前的事情了,短期內想找到恐怕並不容易。”顏紀說道。
“正合適,那就明天吧。”清平散人這話說的讓顏紀都不敢相信,要真是這麽容易,那自己怎麽會尋找多年未果呢?
“不相信老頭子我?”清平散人算是吊足了顏紀的胃口。
“還望前輩解惑。”顏紀本已對尋找父親一事近乎放棄了,可如今希望就在眼前,他怎麽會不著急呢。
“小娃娃,看來這麽多年你都不認識顏子元啊。”清平散人的話越來越讓顏紀聽不明白了。
“這是何意?我怎會不認識顏子元呢?”
“算了,小娃娃不要分心了,明天過後,你就都明白了。”清平散人說罷便離去了。
顏紀呆呆的站在院中,仰望天空,他仿佛看到顏熙笑著跟他說:“哥,要加油哦!我們一定會再見麵的!”又好像看到了父親也笑著跟他說:“紀兒,為父很是想你啊!”
第二天清晨,顏家成人禮終於要開始了!衛軒和少康早早的就來到了顏家。
此刻的顏家廣場上人頭攢動,場邊搭建著一座高台,上麵端坐兩人,一位是家主顏子元,坐在他旁邊的是一位須發皆白,不怒自威的老者,他是顏家的老祖,顏子元和顏子山的父親,也是顏家真正的底牌,玄聖九段強者顏烈!
“這次的成人禮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樣啊,連老祖都來了。”
“是啊,我聽說他老人家已經閉關多年,早就不過問家事了。”
眾人對此也是議論紛紛。
眼看吉時已到,顏子元站起身示意眾人安靜,隨後說道:“曆年顏家成人禮大家也不會陌生,規矩我也不再贅述了,今年的成人禮恰逢老祖出關,那麽今年就由他老人家來主持這場典禮吧。”
顏子元坐回原位恭敬的向顏烈做了個請的手勢,顏烈微微點頭,對眾人說道:“閑話少敘,成人禮現在開始!”
“看你的了,兄弟。”衛軒微笑著拍了拍顏紀的肩膀鼓勵著他,少康也對他點了點頭。
場中陸續有八人走上高台,排在最左側的就是家主之子顏然,麵帶高傲,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顏紀在最右側,這些時日裏,少康的指導也令他宛如脫胎換骨,氣宇軒然,成為不少顏家子弟備受關注的焦點。其餘六人雖然也是顏家的青年才俊,但和顏紀與顏然一比,也就顯得黯淡無光,更像是走走過場的路人罷了。
顏烈那銳利如鷹一般的眼神從八人身上掃視一遍,也不多言,伸手掏出一塊古樸的木牌,此牌由萬年血陰木煉製而成。可將天地靈氣聚為玄勁,助人煉骨,增長實力,但其過程痛苦異常,這是曆年成人禮的重要環節,所以這八個人都是表情凝重,謹慎以待。
“準備好了麽?”顏烈問道,八人齊齊鞠身稱是,“那就開始了!”
隻見顏烈袍袖一揮,血陰木牌飄到場中,八人席地而坐,擺出修煉之姿。殷紅色的光自木牌中擴散而出,將八人籠罩其中,緊跟著厚重的壓迫感從天而降灌注到每個人的體內。
場中八人包括顏然、顏紀在內都不敢有絲毫大意,汗珠從額頭上不斷滲出。
“噗……”
八人裏境界最低的一人當先抵擋不住壓迫,吐血倒地,顏烈大手一揮,以內斂輕柔的玄勁將這人送下高台。這名顏家子弟稍作休整後,起身離開,眼中帶有不甘。
又過一陣,場外圍觀的人們都真切的聽到台上七人體內骨骼所迸發出的“吱嘎”聲。再看這七人已是大汗淋漓,滿麵漲紅。
“噗……”
“噗……”
接二連三的有人吐血離場,現在的場中還剩下最後三人!
除了顏紀和顏然之外,還有一位叫顏楓的少年,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吃驚。這顏楓平時很少露麵,雖然都是顏家人,但在這樣一個枝繁葉茂的大家族內有很多人之間甚至連彼此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顏楓麽?”坐在衛軒和少康身旁的顏梁有些疑惑的看著場上。
“嗯,有些奇怪。”坐在另一邊的顏毅隱隱有些不安。
這兩人是顏子元特意安排坐在衛軒和少康身邊的,目的是監視這兩人,可他根本不知道顏毅和顏梁壓根兒就不認為他是家主,在這兩人心中隻有顏子山才是顏家真正的家主。
正在兩人說話間,顏毅和顏梁擔心的一幕出現了!顏楓漲紅的麵孔開始扭曲,這並不是到了承受極限的樣子,而是要殺人的表情!說時遲,那時快,顏楓突然暴起向身旁的顏紀狠狠打出一掌!
“好大的膽子!”顏子元大吼一聲,同時打出一掌,渾厚的掌力穿透光罩將顏楓震下高台!
“來人!把顏楓關進地牢!待成人禮畢我要親自審問!”顏子元怒目而視,繼而立刻觀察起顏紀的狀況。
顏楓受了顏子元重重的一掌,震出高台時已經不省人事,就在大家關注顏紀傷情的時候,顏子元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再說顏紀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掌擊中後,頓感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出。體內玄勁登時混亂,險些也暈了過去!
“可惡!”顏紀心中咒罵,強忍傷痛繼續接受著玄勁壓迫。
“小娃娃很快就要認識顏子元了。”混跡在人群中的清平散人自始至終看著這裏發生的一切。
“你怎麽可以直呼家主大名?你是哪兒來的乞丐,髒兮兮的。”旁邊一位顏家子弟嫌棄的看著清平散人。
清平散人也不生氣,掏出酒葫蘆喝了一口,說道:“髒?自古以來還有比人心更髒的東西麽?”
那顏家子弟看這老乞丐瘋瘋癲癲的便往前麵人群裏挪了幾步,不再理會。
“收!”
顏烈飛到場中,袍袖一揮將血陰木牌收了起來,隨後又轉身飛回高台之上,一來一往如此輕描淡寫,不由得令人佩服顏家老祖高深莫測的實力。
這成人禮的第一個環節雖然出了些意外,但還是順利完成了。
“老祖,顏紀的傷勢如何?”顏子元向顏烈問道。
“不好說。”顏烈意味深長的看向場內,回答的也是漫不經心。
此時的顏紀麵無血色,看起來極為虛弱。
“好了,現在我宣布,通過第一個環節的人有兩位,顏然和顏紀!”顏子元冷冷的宣布了結果,“接下來是比試環節,在這之前我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要說明,相信大家已有所耳聞,顏然和顏紀之間有一個約定,本場比武的敗方將被逐出顏家!”
顏子元的一番話,讓原本安靜的廣場一下沸騰起來。大多數人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也有一部分人覺得這個約定過於荒唐,畢竟顏然和顏紀都是這一輩中的佼佼者,一個家族能同時出現兩名年輕高手,對家族的未來發展無疑是件振奮人心的好事,若是敗方將被逐出顏家,那不是自斷羽翼的愚蠢做法麽?
顏紀對此不以為然,因為即使他贏了也不會繼續留在顏家,現在他所關心的就是清平散人能否兌現昨日的話,讓他見到失散多年的父親。
但顏然卻非常興奮,仿佛得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他看著顏紀,似笑非笑的說道:“就算你受傷了,我也不會留情,你若現在跪下求我,也許我會讓你不至於被抬出顏家!”
顏紀一直利用這短暫的時間調養傷勢,根本無暇與他鬥嘴,於是回了一句:“打完再說!”
“這不公平啊!顏紀受了那麽重的傷,如何跟顏然去打?”衛軒有些不悅地對少康問道。
“無妨。”少康回答的胸有成竹。
“還是奇怪得很。”顏毅說了第二遍奇怪。
“什麽意思??”衛軒忍不住問道。
“你是要說顏楓是顏子元的養子吧。”顏梁問向顏毅
“你們的意思是……顏楓所為是受顏子元的指使?”衛軒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嗯,有這個可能。”顏毅答道。
“卑鄙無恥!”衛軒忍不住罵了起來。
比試即將開始,廣場內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誰也沒發現剛才人群裏那個老乞丐去了哪裏,當然也不會有人在意他的。
顏然當先發難,快速移到顏紀身前。
“先吃我一掌!”
顏紀有傷在身,不敢輕敵冒進,向後避開。
“震山掌!”
顏然不想給他喘息的機會,所以下了狠手。雖然威力不及顏子元所施展出來的震山掌,但威力依然不可小覷。
顏紀迅速將玄勁凝聚雙臂,護在身前,“砰”的一聲!顏紀被震得後退幾步,隱隱感覺雙臂發麻。
顏然見一擊得逞,心中很是得意,再度調轉玄勁又是一招“震山掌”!
第一掌已經讓顏紀感覺氣血翻騰,若再去硬接第二掌,恐怕會傷上加傷。於是,他陡然一躍,勉強避開攻擊。
“讓我看看接下來你怎麽躲!”顏然說完這話,一柄泛著橙色光芒的長劍浮現在身前。
“這是……赤霄劍!”
“怎麽會在他手中?”
場外眾人顯然對赤霄劍出現在顏然手上有些不滿,此劍是一把地階上品靈武,也是顏家家主的象征,即使顏然是顏子元的兒子,他也無權使用這把劍。但看顏子元的表情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妥,彷佛視祖訓家規如無物。
顏烈看到後,眉頭緊蹙。雖然他已不在過問家事,但畢竟這種行為是在公然挑釁家規,況且挑釁者還是現任家主,難道他連我這個老祖都不放在眼裏了?
“四象劍陣!”這是赤霄劍的獨有技能,威力堪比神階上品功法!
劍芒暴漲,一分為四,將顏紀圍在中間。
“咻!咻!咻!咻!”
四柄長劍摧枯拉朽般的刺向顏紀,竟是要取顏紀性命!
“簡直是胡鬧!”顏烈本來已對顏然使用赤霄劍不滿,此時又見他居然起了殺意,正要起身阻止時,卻被顏子元攔了下來。
“老祖不必動怒,比試本就生死有命,況且兩個小輩比試,您這麽一插手,恐怕不合適吧。”
“若是顏然陷於這等危險之中,你還覺得不合適麽?”顏烈的太陽穴青筋暴露,顯然是氣的不輕。
場中劍芒上下翻飛,左突右刺。令顏紀十分狼狽,臉上,身上全是傷痕,衣衫都被鮮血染紅,好在他還能躲開致命的攻擊。
“他在幹什麽?為什麽不還手?”衛軒焦急的看著場上的情況,對顏紀的處境十分擔憂。
少康依舊神情輕鬆的說道:“不錯,聰明了許多。”
催動赤霄劍發出劍陣極為耗損玄勁,不多時顏然便感覺有些吃不消了。若是還不能將顏紀擊敗,恐怕自己會因為玄勁枯竭而先敗下陣來。
“混蛋!給我去死!”失去耐心的顏然加快了玄勁的運轉,赤霄劍的速度也跟著快了一倍,但相應的玄勁耗損也加快了一倍!
這樣快的劍速並沒過多久就遲鈍了起來,看來顏然的玄勁快要用完了。
顏紀閃過劍光,對著顏然一笑,口中說道:“是時候了!”
隻聽得“乒!乒!乓!乓!”清脆的四聲響後,赤霄劍陣被破,顏紀喚出大夏龍雀刀衝向顏然!
顏然已經來不及再次催動赤霄劍了,隻能凝玄勁於雙臂,生生接下這一擊!可大夏龍雀刀乃神階中品靈武,再加上顏紀的全力一擊,顏然縱有玄王九段的實力,僅憑赤手空拳去接無異於螳臂當車!
“你兒子要被劈成兩半了。”顏烈戲謔的看著顏子元說道,“現在插手還不合適麽?”
可顏子元卻出奇的鎮定,對顏烈說道:“無需老祖擔心,我說過生死有命。”
“轟!”
雙方的碰撞令場上蒙起了一層煙塵,地上方磚也被衝擊碎裂,泥土夾雜著碎石向四處飛濺而出!
就在眾人以為勝負已分時,顏然卻依舊站在場中,但是他已滿眼通紅,自內而外散發出血煞之氣!此時他的境界竟然到了玄聖三段!
“族內比試竟然用上了凝血訣!”顏烈更加憤怒的看向顏子元,說道:“這等秘法雖可暫時提升實力,但日後的修煉將再無寸進!顏子元,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有何不可!”顏子元此時的臉色鐵青,顯然也是心疼兒子的,但隨後他又說道:“反正日後顏家家主會是他,家族內的高手都要聽他號令,就算他是個廢人,又有何不可!”
場中顏然已變得無比瘋狂,現在就算顏紀認輸,恐怕也會被他毫不留情的殺死!
“去死吧!四象劍陣!”
顏然再次催動劍陣,有了玄聖三段的玄勁,劍陣的威力更加恐怖!
四柄長劍交織成一張巨型劍網,向顏紀撲去。顏烈再也不能坐視不理,起身便要阻止,可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小娃娃,老頭子來得及是吧?”
說話的正是清平散人,玄帝八段!這劍網對他來說和普通的漁網也無甚區別,水火囚龍棒向上一拋,無聲無息的就將劍網擊碎。赤霄劍敗,靈武反噬,顏然“哎呀”一聲,昏死過去。
“你!”顏子元被眼前這一幕嚇得驚慌失措!可接下來從清平散人背後走出來的一人,讓他更加的膽戰心驚!
“顏子元!你可曾想過你我會在此相見?”說話這人看相貌是個中年男人,身材高大威武,五官粗獷強悍,額上鐫刻著皺紋,兩鬢夾雜著銀絲,一副磐石的模樣,正是顏家失蹤的前任家主,顏紀的父親,顏子山!
當顏家所有人見到顏子山後,一片驚呼,都把目光投向顏子元。
顏子元眼見事情敗露,嘴角顫抖,冷汗順著鬢角流了下來,但他還故作鎮定的說道:“當年之事我也是迫不得已,還望二弟勿怪!”
顏烈雖然不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但他從心底疼愛顏子山,便說道:“迫不得已?你最好拿出老夫可以接受的理由來。”
顏紀在這一刻並沒有撲到父親懷中,而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顏子山身上,他的身體在顫抖,淚水不住的在眼眶裏打轉。
顏子山看了顏紀一眼,磐石般的堅毅也抵抗不住親情的衝擊,他的眼圈也紅了,但現在還不是父親相見互訴衷腸的時候,於是,他控製了一下情緒,轉頭又對顏子元說道:“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但不是現在!”
“二弟,肯聽我解釋就好,不如等成人禮結束後,我們再談?”顏子元盡力想拖延時間,因為這可以讓他編出更好的理由,但他的話都是那麽的蒼白無力。
“不必了,等你從高台上下來再給我解釋就好了!”顏子山話音未落便將玄波聚在掌中,轟向顏子元。
這兩人同是玄聖二段,實力相當,但顏子元自知處境危急,顧忌太多,便已落了下風。震山掌拍向玄波,隻是純粹的阻擋,並未攻向顏子山。
“二弟,有話好說!”顏子元的態度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不斷的變化,就連衛軒看在眼中都忍不住說出四個字“見風使舵”。
“你自己走下去給我們解釋吧。”顏烈瞪了顏子元一眼,他最了解自己的兒子,此時的神情表明就算他解釋了,也無法令自己相信。
“這……”顏子元看清形勢,必須在眾人麵前做一個交代了,“好吧……”
他轉身順著樓梯向下走去,走的很慢。
“不對!這股氣息難道是……”就在顏子元走下樓梯後,清平散人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很顯然他對這股氣息的主人有些忌憚。
不僅僅是清平散人,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感知到了,而反應最激烈的卻是顏子元,他已經抖如篩糠了。
一個聲音響起,仿佛來自於天地之間:“大膽顏子元!”
“轟!”顏子元身前的虛空突然破碎,從裏麵伸出一隻蒼老的布滿青筋的大手,掐住了他的喉嚨!
一位玄聖二段的強者竟在一招之間陷入生死邊緣,可想而知,對手將是怎樣恐怖的存在!
“我沒想……說出……實情……”顏子元強忍著這種蝕骨般的疼痛,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幾個字。
“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大手暴漲出橙色光芒,用力一捏!
“喀嚓!”
顏子元就這樣癱軟了下來,冰冷的軀體隨即被這隻大手拉入了虛空之中。
廣場上又恢複了平靜,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所有人都被這瞬息之間發生的事情震住了,包括清平散人在內,全場鴉雀無聲。
過了半晌,最先說話的人是衛軒,他說道:“那隻手到底是什麽?”
這個問題說出來之後,眾人都是看向清平散人的,因為若說熟知天下事的,那一定是他了。
“別這麽看我老頭子,我可不知道他是誰,但我知道他來自哪裏。”
“哪裏呢?”
“煞宗!”
全場再次陷入了沉寂,比之前的沉寂更加的死氣沉沉,彷佛世界末日即將降臨。
煞宗的名字已經很久沒有被人提起過了,天下人彷佛早已忘記了這個古老門派的存在。對於煞宗的形容,其實是找不到合適詞匯的,但所有人印象裏的煞宗都離不開恐怖、詭異、變態、強悍這幾個詞,它不是一個傳說,而是一個噩夢。為什麽說是噩夢?因為你觸摸不到,卻又真實存在,你無法控製自己不做噩夢,也無法讓夢中的自己不去恐懼。
顏家成人禮就在這場噩夢的來臨中結束了,顏子元死的很突然,並且帶走了一個秘密。顏然遭靈武反噬後功力盡失,成了廢人。顏子山重新執掌了顏家。至於顏紀,在和父親的短暫相聚後還是堅持要和衛軒、少康前往句曲山萬寧宮,用他的話說,這是一個約定,必須遵守。清平散人在離開顏家前告訴顏紀,其實顏子山一直都被囚禁在顏家地牢中,本來顏家地牢機關複雜,但顏楓的出現省了很多事情,他尾隨著押解顏楓的人,很輕鬆的就進入了地牢救出了顏子山,但顏子山究竟是怎麽被關進地牢的,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就連顏子山自己都不明白,現在的線索來看,要想知道秘密就一定要和煞宗接觸了,不過清平散人對顏紀說了這樣一句話,“反正你的父親平安無事的在這裏,不要再去追尋什麽秘密了,活著比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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