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重回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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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霏霏細雨來的恰是時候,宛如一片朦朧的煙霧,掩蓋了綿延千裏的北山草海。

    此時,小依就躺在這草海的中央,雨水打濕了她的衣裳,仙子般的臉龐上有著幾縷濕潤淩亂的發絲。在她的周圍,百萬魔軍陳屍於此,鮮血被雨水暈染開來,浸紅了這片本該是翡翠般碧綠色的草原。

    魅兒和夢瑾的身影從雨霧中緩緩走到小依旁邊,就算被雨水打濕了麵容,也依然可以看到這兩人的眼中都噙著淚花。

    “小依!”

    衛軒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了出來,隨後他和軒轅天承的身影也自半空落下。

    “到底發生了什麽?”

    衛軒跪在小依身前,將她放入懷中。

    “公子……”小依應該是感受到了衛軒的氣息,緩緩睜開雙眼,“你終於……來了……”

    “我來了!我來了,小依!”

    小依的嘴角努力擠出了一絲淺笑,本就肌白如雪的她,現在更加的蒼白了。

    她顫抖的抬起手,想去觸摸到衛軒的臉龐,可隻是微微抬起,便又無力的落下了。

    衛軒趕忙握住她的手將其放到了自己臉上,低聲的喚著小依的名字。

    “公子……事情都……結束了麽?你……可以……娶小依了麽?”

    “可以,現在我就娶你,好麽?”

    “好……”

    小依的氣息在這一刻徹底消失了,她的臉上還保留著最後的微笑。

    此時,在雨中站了很久的魅兒和夢瑾緩緩蹲下身,兩人各自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搭在小依的胸前,這是一種依靠夢境之力讀取過往記憶片斷的方法,也是夢景煌一門獨有的手段。

    衛軒的腦海中一片空白,這件事對他來說太過突然了,甚至於他都沒有來得及了解到底在北山草海上發生了什麽。

    過了一會兒,魅兒和夢瑾的手收了回去,而她們的眼淚也在這一瞬間滴落下來。

    “告訴我,你們看到了什麽。”衛軒低著頭說道,他的臉緊緊的貼在小依的額頭上。

    魅兒深吸了一口氣,將悲傷的情緒暫時壓製了一下,然後說道:“小依姑娘用了她所有的夢境之力,將九黎族百萬魔軍困進浮生若夢中,徹底擊殺……”

    夢瑾聽到魅兒的話語中有些哽咽,便接著她的話,繼續說道:“擊殺百萬魔軍後,夢境之力徹底枯竭,本該立刻死去,但小依姑娘心中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令她能一直堅持等到你的出現。”

    “可以讓我看看那時的情景麽?”

    “何必呢?”軒轅天承上前勸了一聲,他不敢再讓衛軒去觸碰那痛徹心扉的傷口,這段時間裏,衛軒經曆了陸宛菡和小依的先後離去,若說前者會令他感到虧欠,那小依的離去更會令衛軒愧疚終身。

    “我要看。”衛軒冷冷的說道,這似乎是一道不容拒絕的命令。

    魅兒和夢瑾看向軒轅天承,卻見他無奈的閉上了眼睛,狠狠的點了下頭。

    “好,請天君閉上眼睛。”

    衛軒盤坐在草地上,將小依摟在懷中,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魅兒和夢瑾一左一右的扶在他的肩頭,雨水打在草地上的聲音從未停歇,而衛軒的意識也跟隨著這“沙沙”的聲響,回到了小依麵對九黎魔軍的那一刻……

    “這夢境之力實在太強,不可力敵,我們先退。”

    銀靈子和後卿兩位魔將,看著小依在半空中搖搖欲墜的模樣,怎麽也搞不清楚這姑娘看起來實力並不強勁,可卻擁如此巨大的夢境之力?這種不可思議的功法既然發動,威力便非同小可,他二人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當下大喊一聲,飛身而起,打算強行突破。

    小依怎肯放他們離去,便說道:“若想離開這裏,你們必須先殺了我!”

    此刻浮生若夢已然籠罩在北山草海上,天地漸漸暗了下來,魔軍與小依召喚的兵士戰在一起,夢境內頓時亂做一團。

    衛軒看到這些後,心中痛苦不堪,仰天長嘯,一種要將這些魔軍屠滅的可怕感覺,充斥在他腦海之中。天君刃也仿佛隨著衛軒心意,光芒暴漲。

    軒轅天承在一旁看了大急,他很害怕因為這一連串的傷痛,會令衛軒偏離天道,走火入魔。於是,一閃身便將手掌抵在衛軒背後,以魂力和玄勁對其心脈進行加持。

    而此刻的夢境中,小依召喚出如山如海般的兵士,向魔軍進行攻擊。銀靈子和後卿看到這一幕後,仿佛也豁出了性命一般,帶著開天破地之勢,衝著小依攻去。

    如生若夢是以夢景煌畢生的夢境之力所創,威力豈是等閑,小依眼見那兩名魔將攻來,心念一動,一把幻彩流動的氣劍在她身前出現,陡然攻下,瞬間數丈範圍之內血肉橫飛,數百名魔軍連喊聲都沒法出來就魂飛魄散。銀靈子躲避不及,左肩鎧甲竟然被生生切了下來,還連帶著一層皮肉,登時慘呼一聲,後卿看到後也隨著他向後麵逃去。

    小依用出這一招後也是精疲力盡,身子一歪,險些從半空掉了下來,好不容易才穩住身體。她向下看去,隻見魔軍已然死去大半。

    銀靈子和後卿吃虧之後,躲在魔軍當中觀察著夢境中的天地。當他們看到天空中那微微波動的氣息後,主意便在這片刻間已然敲定。那裏一定就是夢境的邊緣,隻要強行擊碎,便可離開這裏!

    當下兩名魔將拚起全部的玄勁凝出一道玄波打向天際,霎那間,玄波大放光芒,轟然而響,震動天地!

    “啊!”當那玄波擊中夢境邊緣後,小依驚叫一聲,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夢境邊緣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縫,緊跟著,這道裂縫迅速向四麵八方擴散,很快就像冰晶破碎般掉落下來,兩位魔將看到那一處天空破碎後,急忙衝了出去!

    小依痛苦的咬著嘴唇,自她的嘴角流出一絲鮮血,她生怕魔軍都從那一處裂縫逃走,便奮力催動體內的夢境之力,快速的又將裂縫修複起來。可這樣一樣,她更是麵無血色,連雙手也開始微微顫抖。

    衛軒看到這裏,幾乎瞪紅雙眼,心中悲憤恨意難以抑止,張口狂呼,聲動四野。

    “啊!”

    忽然,夢境中突然安靜下來,那些魔軍在這無聲的世界中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死去,小依的表情從痛苦逐漸變得近乎猙獰起來,等到最後一個魔軍死去後,夢境終於崩碎了。

    衛軒看到小依從半空中掉落的瞬間,向他伸出了溫柔而白皙的玉手,彷佛這一刻已經不是夢境。

    小依那被微風吹起的衣裳,獵獵而舞,好像世間最淒美的景色。

    衛軒的心沉了下去。

    突然,他張口狂呼,魅兒、夢瑾和軒轅天承都感覺到自他體內升出了一股強大的氣息,瞬間將三人彈開。

    衛軒睜開的眼睛,他布滿血絲的雙眼中流出了紅色的淚,淌過他的臉頰。

    他終究還是強行離開了夢境!

    看著自己顫抖的手,又慢慢的握緊了小依的手,僅僅是這樣,彷佛也需要他此刻全部的勇氣。

    “衛軒!”

    軒轅天承跑回他的身邊,呼喊著他的名字。

    衛軒有些恍惚的說著:“我有天印之力,我可以救你。”

    軒轅天承用力的搖晃著衛軒的肩膀,喊道:“衛軒,你冷靜一下!沒有夢境之力的吞夢卯,用什麽也救不回來的!”

    衛軒聽到這些後,再無聲息,沉默了許久。

    這時,雨停了。

    小依的身體竟在這一刻散發出璀璨的光芒,衛軒感覺到懷中的份量也變得越來越輕。他很怕小依再一次的消失,可結果卻像和他作對一般。

    在這光芒中,小依的身體化作點點光團,散落到北山草海的各處,原本屍橫遍野的魔軍屍體也在這一刻沒入土中。然而就在草海的中央,小依死去的位置上,卻生出了一株嫩芽。

    這嫩芽,生長的極快,短短瞬息之間,就長成了一棵開滿如紅寶石般豔麗花朵的大樹。

    這是一棵葉如飛凰之羽,花若丹鳳之冠的鳳凰木。

    衛軒安靜的看著這一幕一幕的變化,直到結束,他似乎從這段經曆中感悟到了什麽。

    陸宛菡和小依就像是上天派到這世間來受苦的靈魂,她們所受過的苦,後人便不必再受。而對衛軒來說,生命中最重要的兩件事,就是對理想的執著和對天道的堅守。

    “我懂了,原來這就是生命的意義。”

    九黎族帶來的災難終於結束了,當羅浮魔尊魂飛魄散之時,魔瞳便感知到了。但她並沒有悲傷,至少破軍從她的臉上沒有看出來什麽。天君殿的所有人都投入到了戰後修繕的任務當中,隻有少康不見蹤影,自從當日救了魔瞳之後,就再也沒人見過他的身影,甚至在九黎大舉進攻時,他也沒有出現過。此刻玄帝都的安寧,和小依的付出息息相關,於是衛軒決定在玄帝都的中心修築一尊小依的雕像,叫後人不可忘卻這個為天下蒼生犧牲自己生命的英雄。

    玄帝都的天輝苑中,曲天曉和久微一直閉門不出,就連清平散人也不知道這女娃娃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自從血屠離開後,到現在雖然隻有五日,但在曲天曉心中卻比五年時間還要漫長。她安靜的趴在窗邊,看著外麵車水馬龍的景象,一直發呆,而久微也沉默不語的坐在她旁邊,一動不動,兩個人好像丟了魂一般。

    路過走廊的秦海發現了趴在曲天曉房間外側耳傾聽的清平散人,於是走過去問道:“老爺子,您在這裏幹什麽呢?”

    清平散人立刻向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躡手躡腳的走到秦海身邊,小聲說道:“那女娃娃已經五天不吃不喝了,就是看著窗外發呆,你說老頭子我能不著急麽?”

    “這……這可怎麽辦啊?”秦海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有些慌張,這曲天曉不吃東西倒也沒什麽,可這明顯是因為血屠的離去才引發的,如若有一天她突然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那可就嚴重了。

    清平散人悶悶不樂,眉頭緊鎖的說道:“唉……我要知道怎麽辦,還會趴在門外那麽多天,隻看不管啊?”

    “有了!”秦海似乎想到了什麽好辦法,臉上的肥肉也隨之堆積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

    “有什麽了?快說!”清平散人問道。

    秦海繼續說道:“我去叫我師父做些拿手好菜,這人一餓就肯定禁不住美味的誘惑,到時候小祖宗肯定把那些不愉快的事兒忘了,隻顧著吃好吃的。”

    “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啊?”清平散人無奈的聳了聳肩,又說道,“算了,反正老頭子我也沒有別的辦法,死馬就當活馬醫,就按你說的辦吧。”

    “好嘞!”秦海立刻拖著球型的身材向後廚跑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清平散人就看到那個“球”又一路滾了回來。

    “這麽快?你是叫你師父拌了盤兒涼菜麽?”

    秦海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說道:“沒……不是……我師父……不見了……”

    “不見了?”清平散人本來悠哉的樣子,立刻緊張了起來,“你確定不是買菜去了?不是做別的去了?而是不見了?”

    秦海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確……定……真的……不見了……就連師父一直掛在……牆上的那把祖傳菜刀……都一起不見了……”

    清平散人的臉色一下陰沉起來,也不說話,轉身就離開了天輝苑。

    秦海一臉狐疑的說道:“怎麽……您也……走了……”

    此時,在煞宗的虛空中,除天殺和破軍之外,其餘的煞宗凶星盡皆聚在這裏,站在前方虛空台上的太一踱來踱去,黑袍下不斷散發出凶神惡煞的氣息。

    “羅浮魔尊這個白癡!廢物!”

    所有人已經聽太一在這裏罵了半個多時辰了,但依舊沒有人給予一點兒回應。

    太一的腳步越來越快,黑袍“呼呼”的被他走路帶出的風吹動著。

    終於,他停止了走動,看向天機那邊。

    說道:“你告訴我破軍和天殺到底在哪裏?為什麽到現在也不回來!”

    天機沒有說話,連衣袍下那雙散發紫光的眼睛都閉了起來。

    這讓太一更加的惱火,他怒道:“你什麽都知道?你什麽都不說?九黎有這樣的結果,你知道麽!天殺和破軍在做些什麽你知道麽!”

    這時,天機緩緩開口,說道:“我知道。”

    “你知道為什麽不說!”

    “順天者昌,逆天者死,違背天道就是九黎失敗的原因,這有何可說的?”

    “你!”太一對天機一直有些敢怒不敢言,但此刻他也壓製不住自己的怒火了,“你一直從中作梗,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這句話一出來,下麵眾人立刻不安起來,雖說太一和天機之間的關係,煞宗的人都心知肚明,可這一層窗戶紙卻從來沒被點破過,因為一旦點破,便意味著徹底的分裂。

    “從中作梗?太一此言差矣!”天機一甩袍袖,繼續說道,“我一直煞費苦心的不讓你誤入歧途,違逆天道,你卻一再的執迷不悟!”

    太一“唰”的一聲,飛下虛空台,來到天機身前,惡狠狠的說道:“我煞宗置於這方天地間,本就是這裏的主宰,原來淩芷瑜自號天帝,如今衛軒自命天君,這是我違逆天道,還是他們逆天行事!”

    天機發出譏諷的笑聲,對他說道:“這本就是天道使然,我煞宗並不屬於這方天地,也根本不是這裏的主宰,我們要做的僅僅是維係天道運轉,守護天下秩序。你這番話,讓我很失望,果然如宗主所說,你的心境確實不高!”

    “宗主?哈哈哈哈……”太一狂妄的笑聲,響徹整個虛空,“宗主能奈我何?我不管你天機說的什麽鬼話,我太一偏要做這方天地的主宰!如果你再與我作對,那我也會把你禁錮起來!”

    “就憑你?”天機不屑的說道,“你這般自以為是,就莫怪我今後不再助你了,我會作為一個旁觀者,親眼見證你的失敗!”

    “好!我就讓你好好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太一轉身飛回虛空台,一道玄青色氣息自其體內冉冉升起,猶如百足之蟲,張牙舞爪,甚是恐怖。

    他看了看下麵眾人,冷厲的說道:“煞宗十二凶星,本為同宗,同仇敵愾,但我知道你們之間已經同道殊途,我現在給你們一個選擇,想與我太一共同主宰這個天下的便站到我的前麵來,若想和天機一道側目旁觀的,就站在原地,我太一絕不強求,自然也不會為難你們。”

    台下眾人麵麵相覷,還未有所動作時,太一又說道:“記住,這是你們唯一的選擇機會,倘若日後再有變節,就休怪我太一手下無情了!”

    “那破軍和天殺呢?”台下的將軍最先問道。

    太一冷哼一聲,說道:“很明顯,他們兩個已經與我道不相同了!”

    “我願跟隨太一!”

    話音剛落,一襲綠紋紫袍,又高又瘦的貪狼便走了過去,途中還轉頭惡狠狠地瞪了天機一眼,心中卻暗罵道:“什麽冰淩聖地五百年出一朵冰淩花,你騙老子到那種鬼地方,我連根毛都沒看到,一打聽才知道還要等上兩百七十年才會出現,你這分明是想支開老子,保全破軍和天殺的命!”

    天機怎會不知貪狼心中所想,但他卻毫不在意。

    看到貪狼做出選擇後,勾陳、六甲、七殺和天醫也做出了選擇,默不作聲的走了過去。

    太一又等了一會兒,看到無人再動,便說道:“很好,看來你們已經做出選擇了,那就對不起了!”

    “無恥!”

    天機紫袍兜帽下的一雙眼中頓時閃出紫芒,緊跟著他瞬間移動到那些沒有選擇太一的幾人身前,大喝一聲,拉開一道星光閃耀的氣勁厚牆。

    “轟!”

    整個虛空發生劇烈的震動,一道黑光自太一手中激射出來,狠狠的撞在氣牆上麵。

    “太一!今日之事,你可莫要後悔!”

    天機說完這句話後,氣牆立刻化作點點星光包裹住他和身後的人,隨後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後悔?恐怕後悔的會是你!”太一冷冷的又對選擇跟隨他的人說道,“從今天起,你們就與我一起站到這個天下的頂端,成為這裏的主宰!”

    南州雪竇山中,虛空出現劇烈的扭曲,隨後天機帶著眾人出現在了這裏。

    巨門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說道:“幸虧天機及時出手,不然我等可能已遭太一毒手。”

    “是啊,那太一竟然如此卑鄙。”天廚也跟著說道。

    此時,將軍胸中一股難以遏製的怒火再不斷的上升,他破口大罵道:“太一賊子,若不是老子被這身抑玄甲壓製了實力,豈能受你這廝的暗算!天機,快給我脫去抑玄甲吧,我要讓他知道知道老子的厲害!”

    天機揮了揮袍袖,說道:“卸去抑玄甲不難,但你依舊不是太一的對手,我勸你莫要回去送死。”

    “這……”將軍被天機這麽一說,麵子上雖然有些難堪,但心裏非常清楚,他說的沒錯,便也不再作聲。

    天機抬頭看了看雪竇山頂端的雪竇古刹,說道:“這裏荒廢已久了,自從衛軒取走阿賴耶識之後,這裏佛力盡消,就連地府也不再把靈魂寄放於此了,我們正好可以在這裏駐紮下來。”

    將軍也跟著抬頭看去,隻見這裏毫無生氣,一副破敗之象,轉頭對天廚說道:“這地方對死人來說都太過安靜了,我們真要躲進這種地方麽?”

    天廚也有些皺眉,說道:“既然決定跟隨天機了,那便聽他安排吧,反正有我在,你們至少有些口福。”

    天機聽後點了點頭,說道:“將軍、天廚,你二人隨我上山。這次還要辛苦巨門一下,破軍和天殺分別在龍洞山迦福閣及玄帝都南山中,速將二人帶來見我。”

    “是!”

    巨門應承之後,剛要打開虛空裂縫,便聽天機說道:“虛空之力源於太一手中的椒圖印,你若不想這麽快就被太一發現的話,那就最好不要使用。”

    “是,是。”巨門又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臉上一副大難不死的樣子,走著離開了。

    將軍這時又對天機說道:“你真的會幫我卸去抑玄甲麽?我可以向你保證,隻要你幫我卸了抑玄甲,我將軍這輩子都盡心為你效力。”

    天機沉默片刻後,說道:“好,等安頓下來,我便助你卸甲。”

    煞宗的一分為二非常突然,盡管衛軒對此一無所知,但對天君殿來說,終歸不算一件壞事。這次與九黎的戰鬥,讓衛軒深感己方實力的不足,對於見識過煞宗實力的那些人來說,更是想方設法的要提升自己的實力。

    於是,衛軒找來軒轅天承和裴謙,提出了複活衛子欽的想法。軒轅天承和裴謙本就是衛子欽舊臣,這個想法一說出來,三人一拍即合,當即決定處理完戰後修繕之事,便一起前往陰陽閣。

    戰後修繕自然少不了大量金元的消耗,當晚,衛軒便獨自一人去往天輝苑,打算讓秦海這個財神爺為玄帝都做些大貢獻。

    天君出行本該聲勢浩大,但衛軒一向低調,換了一身便裝後,就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天輝苑。

    天輝苑雖然是五州商會的買賣,可裏麵的夥計卻從未見過天君的相貌。

    衛軒就這樣在夥計的帶路下,坐到了靠近牆角的位置上。

    他左右看了看發現天輝苑並沒像往常一樣熱鬧,便對夥計問道:“今日為何如此冷清?”

    這夥計見衛軒氣度非凡,便知定是貴客,所以也不敢怠慢,小聲說道:“這位爺,不瞞您說,原來這裏熱鬧是因為我們少東家的師父在這裏做大廚,那飯菜做的叫一個絕!可如今少東家的師父不知為何離開了,這可害苦了我們這天輝苑了。”

    “哦?有這等事?去把你們少東家叫來。”衛軒說道。

    夥計聽了這話有些驚訝,眾所周知這天輝苑的背景有多強橫,敢提出直接叫少東家出來的人,全天下五州也沒有幾個,想必眼前這人也是個大人物,於是立刻一路小跑的去找秦海了。

    此時,秦海正在屋內胡吃海塞,一邊吃著,嘴裏還一邊嘮叨著:“什麽玩意兒!做的這麽難吃!比我師父差遠了!”

    夥計敲門進來後,說道:“少東家,外麵有位公子找您。”

    秦海摸了摸手上的油,說道,“叫新來的那個廚子滾蛋,做的是跟豬食一樣難吃!”

    夥計連忙稱是,然後又說了一遍:“外麵有位公子找您。”

    秦海這才反應過來,說道:“誰?公子?不見,不見,我現在很傷心!”

    夥計隻好如實把話傳給了衛軒,他聽後無奈的笑了笑,說道:“看來這死胖子被曲天曉修理了那麽久也沒什麽長進,說話還是不過腦子。”

    夥計聽後,說道:“您說的曲天曉可是那位小祖宗麽?”

    “是啊,就是你們嘴裏的小祖宗,對了,怎麽不見她的影子呢?這丫頭什麽時候變得文靜起來了?”衛軒說道。

    夥計搖搖頭,歎了口氣,說道:“看來您是什麽都不知道啊,小祖宗已經悶悶不樂了五六天了,而且連口飯都不吃,整天悶在房間裏,把我們少東家都愁壞了。”

    “嗯?原來是這樣,那她在哪裏?”

    夥計指著樓上的一間客房,說道:“那間就是……”

    話還沒說完,衛軒就一個縱身飛了上去,二話不說,“啪”的推開了房門,這可把樓下的夥計嚇壞了,兩腿一軟“咕咚”一下跪倒地上,大嘴張著,那下巴恨不得要掉到地上了。

    衛軒一進門,就看到屋內連個燈火也沒點,曲天曉和久微趴在窗邊,望向外麵,呆呆的看著。月光灑下,照在她嬌俏動人的臉龐上,透出一股楚楚可憐的樣子。

    “怎麽了?連你的衛軒哥哥都不理了麽?”

    從衛軒推門而入到此時說話,曲天曉都一言未發,甚至都沒向他這邊看上一眼,隻有久微在他進門的瞬間轉頭看了一下,但隨即又緩緩地轉過去繼續看向外麵。

    衛軒走到曲天曉的旁邊,拉過一把木椅坐了下來,說道:“在想血屠,對麽?”

    聽到這個名字後,曲天曉終於動了一下,她的眼中掉出了一滴眼淚。

    這個情景讓衛軒有些心酸,曲天曉在他印象裏從來不會為什麽事情難過很久,哪怕是闖下大禍,她都能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可如今,竟然如此悲傷。

    “你這個樣子,讓血屠知道了,它也會不開心的。”衛軒勸道。

    曲天曉像是不能聽到“血屠”這兩個字,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她一頭紮進衛軒懷裏,泣不成聲。

    衛軒這下有些懵了,這大半夜的,房間裏也沒有亮光,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姑娘趴在自己懷裏失聲痛哭,這要是傳了出去,那自己這天君的名聲還真變成淫賊了。

    可偏偏無巧不成書,剛才被嚇得癱軟在地的夥計,此時正好推門進來查看,這一看不要緊,這腿比剛才在樓下時還要軟,直接趴到地上,險些昏死過去。

    這動靜一大,秦海也拖著碩大的身軀連滾帶爬的到了屋外。

    “你誰啊!不要命啦!連小祖宗都敢非禮!你給老子滾出來……”

    話音未落,聞聲趕來的其他夥計掌著燈進了屋中,借著燈光一看,這不是天君衛軒麽!秦海那半句話硬是生生的咽了回去,然後大聲向那些夥計們喊道:“你們都瞎啊,還不趕緊給老子滾出去,別妨礙天君辦事!”

    “這……”衛軒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曲天曉這大大咧咧的往自己懷裏一鑽,本來還能說的清,可秦海這麽一嚷嚷,自己可是徹底洗不清了。

    眼看著一群夥計邊往樓下走去還一邊議論紛紛的,從他們的眼神和嘴角的那抹淫笑上看,就知道討論的一定不是什麽好事情。

    秦海賠笑著立刻把門關上了,還不斷的說道:“打擾了,打擾了,天君您跟小祖宗接著玩兒,接著玩兒。”

    衛軒正要出去解釋,可剛一起身就被曲天曉一把拉住,他回頭一看,竟然發現曲天曉不知何時把自己衣衫竟然脫了下來,還好胸前有著肚兜遮蓋,不然就被衛軒來個一覽無遺了。

    “你在幹什麽!趕緊穿上!”衛軒生氣的說道。

    曲天曉卻眼珠子一轉,說道:“衛軒哥哥,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穿上,不然……”

    “不然什麽?你剛剛不是還在哭麽!”衛軒急切的說道。

    隻見曲天曉指著久微,說道:“你要不答應我,我就說……就說今晚咱倆有了肌膚之親,然後他就是我們的孩子!”

    衛軒又氣又笑的說道:“你這小祖宗真是胡鬧,哪有這麽快就能生出這麽大的孩子的啊!”

    曲天曉鼓著嘴,說道:“我說有就有!你答不答應?”

    衛軒知道曲天曉折騰起來可是誰也阻止不了的,於是立刻說道:“我答應還不成,你先把衣服穿好!”

    “嘿嘿!這才是我的衛軒哥哥!”曲天曉又快速的將衣衫穿好,然後說道,“你帶我去地府,我要把血屠帶回來!”

    久微聽到這個也跳了起來,說道:“嗯!帶回來!”

    衛軒苦笑了一聲,說道:“血屠去輪回,已經幾天了?”

    “六天!”曲天曉立刻答道。

    衛軒知道這件事絕不能答應了不做,不然依小祖宗的脾氣,恐怕以後全天下都要把衛軒當成禽獸不如的淫君。

    於是,他起身說道:“好,明天我就帶你們去地府找血屠!”

    說罷,衛軒在曲天曉和久微的熱烈歡呼中,走出了房間。

    剛一出來,就看到秦海在外麵衝著他一陣壞笑,然後大肉球一樣的身體跑了過來,向屋內看了看,正巧又看到了一個畫麵,曲天曉可能是剛才衣衫穿的有些急,此時正在細細整理著身上的褶皺……

    秦海急忙把門拉上,滿臉堆笑的對衛軒說道:“還是天君有辦法,這一下就讓小祖宗開心了,你看她剛才還興高采烈的送你出來呢,真是高明!”

    衛軒反手就是一掌,把秦海打的嘰裏咕嚕的滾出去好遠。

    然後又說道:“明天帶五千萬金元交給軒轅會長,用於戰後修繕,不得有誤,否則拆了你的天輝苑!還有,今日之事絕不是你那豬腦子裏想的那樣,如果讓我聽到半點謠言,小心我把你的豬頭摘下來當球踢!”

    (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