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嵩山巧遇伏天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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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沈飛宇正色道:“顏法王,如何?”顏東虛弱道:“隻覺左臂酸麻,右臂脹痛,心中似有一團火燎,悶得我喘不過氣來。”沈飛宇驀地一驚,叫道:“陽火渡絕掌!”顏東顯是也聽說過,驚道:“是麽?可是那枯火道人的武學?”沈飛宇點頭道:“不錯,這門功法唯有那枯火道人所有,數十年前便已威震武林。隻是那枯火道人三十年前就已絕跡,莫非這賀南天是他的弟子?”顏東笑道:“怕是錯不了,沈大俠,我聽聞若給這種武功擊傷,初時隻覺全身無力,便如點了穴道一般,使不出功力來。至中方覺雙臂酸麻脹痛,胸口火熱發悶,後時隻怕無藥可醫……”說到這裏,心中不由黯然。沈飛宇搖了搖頭,說道:“顏法王,這種武功雖厲害,卻也並非醫治不得。”顏東道:“果真麽?”沈飛宇心想這種內傷本發作緩慢,內功深厚者少說得有半年才會致命。若非方才自己執意運功,又豈會這麽快便到了中期。說起來還是我害了他,假若顏法王身死,我如何心安。便想起那九幽神功裏有一篇治療的功法。心中一動,又道:“顏法王,在下方才運功,觸發了時期,險些害了你。恩師在世前曾與那枯木道人較量過一番,對那陽火渡絕掌也有些了解。此處多有不便,咱們先回得小店,再為你醫治。”顏東這會反倒看開些,心想假使醫治不得,也不過命一條,點一點頭。二人當即動身回趕。

    趕到那小店裏,已是午時過後,餘人鳳在門口候得焦急,見到他二人回來,歡喜奔上來道:“終於回來啦。”但見顏東麵色白潤,冒汗不止。麵色一愕已心知不妙,扶著他一同上樓去了。梅滄然見到他這般模樣,凝眉道:“顏法王受傷了麽?”沈飛宇點一點頭,扶他坐下。取過筆墨來寫了一篇字,對餘人鳳道:“四弟,你去叫店家燒些熱水,再按照這藥方去抓三副草藥,先熬製一碗過來。”餘人鳳見他麵目凝重,不敢怠慢,取了藥方便下樓去了。

    沈飛宇將今日的事簡略說了一遍,梅滄然奇道:“那賀南天是何方人物?我也未聽說過。”沈飛宇道:“他竟然識出了我的九幽神功,想必他真是那枯木道人的弟子。”二人並無餘話,約莫一個時辰,那餘人鳳端著中藥來了。沈飛宇道:“顏法王,你現下受了傷,咱們便在這裏住上幾天,待你病好些了再趕路不遲。這碗中藥你先喝下去,待會我運功替你治療,過後你再洗個熱水澡,不過三日,定當好轉。隻是這過程略微痛苦。”顏東微笑道:“那有何妨,如此多謝沈大俠了。”依著碗口喝了那藥。沈飛宇先給他推拿一番,再運功療傷一個時辰。其間顏東隻覺身子火熱,四肢酸麻脹痛,硬是咬牙強撐過去。待到第三日晚間。顏東果然好得許多,勉強能運功周天了。

    這晚食過飯,顏東忽然道:“三位,算算時辰,武林大會不過一個半月了。咱們明日便動身罷。”梅滄然疑道:“顏法王,你的內傷……”言下之意是要再停留幾日。顏東笑道:“無妨,這三日來多虧沈大俠為我療傷,如今已好的許多,一路慢慢調養,到得湖北必定痊愈。”梅滄然瞧一眼沈飛宇,見他微笑點頭,這才答允了。沈飛宇想了想,又道:“顏法王,那日你進得府邸,究竟發生了甚麽事?”顏東輕歎一聲,說道:“那日我進去了,悄聲隱藏觀察,在院落裏竟沒瞧見一人,我心中起疑。躡足往裏行去,好大一處府邸,七轉八拐避開了一些服喪的仆從,瞧見正堂外掛著白訃。心想靈堂便是在這裏麵了。我又悄聲上了屋頂,揭瓦察看,隻見許多人圍著那棺材燒紙祭拜,有幾個人哭號,想必便是那死者家人了。”沈飛宇道:“那棺材裏所謂何人?”顏東點一點頭,道:“那棺材還未蓋上,自然瞧見了。正是那晚三人中的一人。”沈飛宇安下心來,暗道:“如此說來那李相公的家眷並無大礙?若是顏法王不曾碰見那賀南天,我必定以為是那楊副教所為。隻是那賀南天既然與張教主有仇,又何必脅迫那三人,這真是令人費解。”顏東見他似在思索,也不打擾。餘人鳳奇道:“顏法王,後來又怎樣了?”顏東微微一笑,說道:“後來我便悄然離開了,從那院落正準備出去與沈飛宇相會,豈料那院落拐角處奔出來一個人影,便是那賀南天了。他武功高強,我敵不過就給他抓住了。而後他挾持我又碰見了沈大俠,就是如此了。”餘人鳳聽他言辭平平,心中一動,想到那必定又是一番惡鬥,也不好再問。

    次日天方破曉,四人騎了馬往湖北去,先到洛陽,再一路南行,過嵩縣至西峽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看看已離湖北不多遠了。四人因顏東有傷在身,也不著急趕路,一路隻是遊山玩水,悠哉遊哉。進得湖北,花了一月有餘。這一日已到了湖北鄖陽縣,離武當山下的十堰鎮已不多遠。一路趕來也見到許多武林散人,都往湖北趕去。大的門派倒是一個也沒瞧見。

    三人加緊趕路,到了十堰鎮已是半夜。這時鎮上仍有許多人,都是一些江湖人士。四人一問方知,鎮裏的住店全已滿了。餘人鳳歎息道:“咱們該晚幾日來才是,現下倒連個住的地方也沒了。”三人笑了笑,便在這鎮裏閑逛,走了一陣,忽得聽見一處小巷裏傳來打鬥聲。四人相瞧一眼,微覺奇怪。隨即也不放在眼裏了,心想幾日後便是武林大會,這鎮上人多,難免有些各門各派摩擦也屬常事。餘人鳳眼珠一轉,笑道:“我便去瞧瞧,哪個門派這麽大的膽子。”沈飛宇心中一動,道:“想必是些散人或者小門派,咱們就去瞧瞧。”四人靠著夜色往那小巷裏去,走不到十來丈,忽得聽人叫道:“你是何人?豈敢欺負我華山派弟子?”語聲中自有一股威嚴相透,四人不由一驚,那華山派位於武林八大派,派史源遠流長,雖近年來名聲不震,也不是一般門派敢惹的。若說是其他大門派,倒也叫人難信。都知所謂大門派並非武功高強名之,而是門派掌門自弟子信而有為,為人正義,方可稱為大門派。那明教自唐朝至宋末,因弟子行事詭異,確給人稱作邪教,教主謂之魔頭。盡管明教弟子遍布天下,也排不到武林大派。隻因二十多年前明教力興中華,與那元廷抗爭,當時的紅巾軍聲威浩大,撼動了元廷大半江山。無一門派能及,這才使武林門派對它的印象有所改觀。便在上一屆武林大會中,承認了明教的地位。

    但聞一人哈哈一笑,說道:“笑話,笑話,你華山派欺負得別人,難道我便欺負不得華山派麽?”顏東聽得這聲音,身子一震,麵露喜色。低聲道:“三位,方才這位講話的是我明教護教法王之一,姓胡,喚作胡鐵隆的便是。”沈飛宇驚道:“便是那胡法王麽?想必是一位極為豪爽的漢子罷。”顏東笑著點頭,又道:“不知他怎的在這裏?又怎的與華山派鬧僵了?”餘人鳳笑道:“咱們聽他們一說,自然曉得了。”隻聽之前那人怒道:“你休要胡言亂語,我華山弟子向來行事端正,何曾欺負別人。”胡鐵隆道:“風涯子,你若不信,盡可問問那弟子,看他做了些甚?”梅滄然低聲道:“素聞華山兩大高手,一是華山掌門天涯子,二來便是這位風涯子了。華山劍法一百多年前威震天下,如今不知尚有幾層功力?”餘人鳳笑道:“大哥,想必你碰見使劍的行家,心癢癢難受哩!”梅滄然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那風涯子並不詢問,隻說道:“閣下是何方神聖?為何要管我華山之事。”語聲中怒氣猶在。胡鐵隆道:“在下行走江湖,好打抱不平,任你華山泰山,胡某倒也不怕。今日叫我碰見,決計要替那女子討個公道,問問你那弟子何故要調戲良家女子,否則我豈會善罷甘休。說不得,在武林大會上,我自要當場說明,讓你華山身敗名裂。”四人立在牆麵後,雖見不得那風涯子的麵貌,想必被氣得不輕。餘人鳳笑道:“這位胡法王與我很合得來,我定要尋個機會認識他。”三人輕輕一笑,繼續偷聽。隻聽那風涯子喝道:“孽徒,可有這等事?”另有一人支支吾吾道:“師父,這人無來由冤枉我,弟子豈敢做這些天怒人怨的事來。”風涯子這時道:“閣下聽見了,這其中莫非有甚麽誤會?”胡鐵隆怒喝一聲,踏前一步道:“登徒浪子,休要說些假話來匡你師父,莫非還要胡某將那姑娘請來?你若不說個清楚,胡某讓你登時斃命。”風涯子冷哼一聲,道:“閣下,即使孽徒有所苟且,我華山自有派規,還輪不到外人來管教罷?”胡鐵隆怒嘿嘿一笑,道:“說得倒容易,若非我正巧撞見,隻怕那女子清白不保,而後貴派當作甚麽事也沒發生。是也不是?”說著一頓,又道:“風涯子,枉你身為名門正派領袖,遇著這等事也拿捏不定。難怪華山派一落千丈,位於武林八大派之尾。若是放在一百年前,胡某還會忌憚幾分,現下嘛,倒也不必了。”風涯子怒道:“口出狂言,閣下莫不是喝多了酒,來這裏說些大話,哪怕我華山派不複往昔,憑你一個人又豈會放在眼裏。”胡鐵隆聽到酒字,雙目一喜,道:“說得是,風涯子於江湖事也曉得不少,連我胡某喜愛喝酒也清楚。”說著取下腰間的葫蘆,大灌了一口,又道:“風涯子,你休要拿華山派來壓胡某,你可知胡某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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