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迭境險惡此中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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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白虛長三人急急迎上去,扶著他,怒目相視莫臨淵。但見莫臨淵麵色蒼白,才知他也受了內傷。均想石幫主全力一擊,若不受傷那才叫人奇怪。

    莫臨淵盯著石平之,道:“石幫主果然好內力。”石平之笑道:“莫掌門,是石某輸了。”說著緩緩退下。莫臨淵聽他一言,登時點了身上幾處大穴,抱腿而坐,卻是在運功療傷。

    這一番變故倒令在場眾人費解,張天邪奇道:“沈大俠,你方才提醒石幫主,可是有甚麽察覺。”沈飛宇道:“二叔,莫掌門這招乃是以傷換傷的打法。”張天邪更為不解,又道:“真是怪了,莫掌門何須如此作為?以傷換傷於他有甚麽好處?待會他與傅掌門相對,隻怕撐不了許久。”沈飛宇搖了搖頭,反道:“二叔,莫掌門可是輕易妄為之人?”張天邪一怔,笑道:“他雖算不得老謀深算,也不該是這般輕率。”沈飛宇點頭道:“這就是了,莫掌門既然敢這般作為,想是心中已有了計策。”張天邪心中一動,道:“莫非他並未受多少內傷?”沈飛宇道:“稍加揣測,該是如此。莫掌門恐怕是故意而為,借此挫傷石幫主。”張天邪搖了搖頭,說道:“這其中有甚麽蹊蹺?那石幫主一掌我瞧得清清楚楚,全力一擊換了我也不敢隨意接擋,更何況還是身後大穴。”沈飛宇道:“二叔,石幫主一招自有威力,隻是他心中尚且疑惑,如何使得出來?都知武學一道若要發力,須心身合一。石幫主費解之際,難免身有餘而力不足。若我所料不錯,隻怕他那一掌隻使得七成功力,加之莫掌門內力比他深厚,搶著那一瞬,將內勁凝於背後,硬接一招。而後倏轉過來,又借著石幫主驚駭心亂,全力一掌,自是傷的石幫主了。”張天邪聽他一說,恍然大悟,笑道:“依你所言,那莫掌門卻是先料到了石幫主的心思,這才虛晃一招。如此說來,隻怕不止老謀深算了。”

    沈飛宇點一點頭,走過去察看石平之的傷勢,石平之笑道:“我並無大礙,隻需療養數日即可。”便在此時,莫臨淵忽得立起身來,顯是療傷完畢,群豪都去瞧他,見他麵色如初,哪裏像是受了甚麽大傷,都覺奇怪。

    傅春冬微笑道:“莫掌門好功夫,倒教傅某甚為欽佩。”莫臨淵瞧向他,微笑道:“傅掌門,幸承石幫主相讓,莫某才略勝一招,何來高強之說,。倒是傅掌門,崆峒絕學“神龍拳”由來已久,莫某心生敬仰,少不得要討教一番。”傅春冬正要答話,張天邪卻叫道:“莫掌門,方才對得一陣,可要歇息片刻,免得讓傅掌門占了便宜。”莫臨淵笑道:“多謝張兄關懷,莫某並無大礙。”心想:“‘崆峒三傑’以傅春冬武學最高,方才我急於求勝,難免受了傷。恐怕是敵不得他了。”心頭隻覺種種不甘,那洛圖經未曾一見,又要去哪裏尋它,昆侖一脈的興旺係於己身,扔不得也托不住,不由微微一歎。

    傅春冬正對他麵,不由奇道:“莫掌門,你這是何故?”莫臨淵笑道:“傅兄,你與我光景相差無幾,今日一戰,幹係我昆侖的名聲,待會莫某自會竭盡全力,還盼傅兄不得留力,免得叫莫某惹人笑話。”傅春冬深明這話語氣誠懇,絲毫不得做作,點一點頭,說道:“莫兄說笑了,崆峒與昆侖二派,雖不曾來往,也當肝膽相照,傅某又豈會做這般折辱貴派的事來?待會傅某自要好好討教。不論勝負,今日一戰必將聞名天下。”說這話間,但見火光衝天,紅映高懸。卻是各派一些弟子去林中拾了些枯枝斷木出來,燒了一堆好大的篝火。

    莫臨淵哈哈一笑,說道:“傅兄,天色已晚,咱們還是速速比過,早些散了罷。”傅春冬點首道:“僅尊其意。”兩人相距不過三丈,莫臨淵身形陡動,急奔而來,一掌瞬發而下。並不見得許多巧妙,是以最直接的招式相對。群豪均想,崆峒派拳腳功夫聞名,想在這上麵討個便宜自是艱難一些。無怪乎他毫無取巧之勁,反倒直迎而上。

    眾人隻見那傅春冬足下一動,身子側著避開。又見莫臨淵另一掌倏發而上。他再一回避,又是一足直踢過來。張天邪笑道:“以無招對有招,倒也搭配的很。”

    傅春冬聽他一言,心中明了,也不避開了。施展神龍拳迎著上去,群豪隻見得兩人拳腳相交,砰砰作響,身形卻是越來越快。和著這沉沉夜色熊熊篝火,許多人已瞧不清二人的招式。隻見得殘影斑駁,倏招疊交。兩人身影圍著這場中漸自移動,從左至右,由東到西,便如一股旋風一般,無所不至,無所不在。沈飛宇道:“石幫主,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他二人毫無取巧之力,隻怕過不得許久當即分出勝負來。”石平之點一點頭,淡淡道:“莫掌門雖有些咄咄逼人,隻是他方才已留了些力,否則石某豈能這般輕傷。沈大俠,依你所見,他二人誰能取勝?”沈飛宇聽了這話,心想恐是石幫主承他的情,這才甘願折服。心中對那莫臨淵的不滿又減了一分,說道:“二人糾纏相鬥,實在難以說清。隻是那傅掌門成名許久,又有神龍拳為用,該是勝得多些。”

    他一麵說一麵瞧,隻見莫臨淵雙掌齊壓,分明是要拍他心戶。傅春冬隻將雙拳使開,一一格退開來。莫臨淵不待收回,忽得雙掌分開兩側,往他腰戶急拍而去,於前胸卻無絲毫防禦。傅春冬其時雙拳半立,隻需搶在先前擊他心戶,當可逼退他,隻是他暗忖這乃是示敵以弱,也不敢冒此大險,將身軀一縱,退避開來。

    莫臨淵雙目閃動,又是一足斜踢,待見得一拳迎著上來,立時改勢,借著膝骨外曲的瞬息,巧妙避開了那一拳。沈飛宇“噫”了一聲,石平之瞧他道:“沈大俠,有甚麽發現?”沈飛宇驚道:“都知昆侖於劍法為長,而莫掌門方才所使得那一招,絕非偶然,而是經過了千般錘煉,才能練到身隨心動的境界。隱隱像是一門極為厲害的拳腳功夫。”石平之陡然一驚,說道:“是了,那會與他對陣,使出的那一招十分難以預料。縱使他心思敏銳,沒經過錘煉,又豈能使得這般瀟灑。”

    他二人對話不曾竊語,身遭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張天邪離得不遠,聽他二人一說,當即恍然大悟,叫道:“石幫主,你說那莫掌門有一門厲害的武功,可有發覺是甚麽武功?”他這一喊,場中百來人都聽見了。石平之道:“張尊者,他人武學,我等豈能隨意揣測。”意思自然是說各派武學,都有些秘密,不可多問。張天邪淡淡一笑,叫道:“莫掌門,你究竟使得甚麽武功?連張某也瞧不出來,倒叫張某好不奇怪,你快些說了罷。”沈飛宇暗暗搖頭,心想:“張尊者生性如此,又是明教中人,無怪乎這般想說便說。”

    便在此時,莫臨淵忽得退開三步,幾個高手瞧得清楚,那傅春冬使了一招“飛龍在天”,將他逼開。莫臨淵沉聲道:“張尊者,又何須多問?”接著一聲清嘯,直撲而去。人在半空,雙足使力一蹬,竟於適才敗得石平之那一招頗有些相像。傅春冬雙目陰沉,袖袍鼓動,將內力匯於雙拳,迎著他足底而去。眾人宛如瞧見一條虛龍直奔而過,都不由得呆了。

    眼見他二人交得一招,莫臨淵隻覺足底發麻,急忙使力一蹬,淩空翻身,忽得雙掌往他胸前拍去。這一招十分尋常,眾人倒瞧得明白。傅春冬立時雙拳化掌,迎合上去。四掌當即相交,傅春冬尚自退開半步,再無動搖。莫臨淵也落在地上,暗運內勁自臂上緩緩流渡。沈飛宇心中明白,暗道:“想必他二人見拳腳難勝對方,這才比拚內勁。”想起那會二人說的話,究是適可而止,倒也不會擔心。

    張天邪見得這般,搖一搖頭,“二位早該如此啦,費了這許多功夫。”隻是這話他不好說出來,當即笑道:“二位果然是名家巨匠,連對招也這般好看,真是讓吾等大開眼界。”說著又道:“二位掌門人,既然叫張某作見證。我先說清楚,二位以一盞茶的時間,若分不得勝負,便算作平啦,不可再鬥。”莫臨淵二人點了點頭。雙掌仍是使出潺潺內勁,似如流水般用之不竭。

    沈飛宇往昆侖派弟子瞧一眼,心想:“傅掌門與莫掌門可說是平分秋色,難分軒重。無怪昆侖仍自位於武林八大派。隻是各派除了掌門一人,餘下師弟少說也有一兩位。便如崆峒,尚有三傑。這昆侖派除卻莫掌門,我竟未瞧出一人有此等功力,倒也奇怪。”說著向張天邪道:“二叔,小子有一事請教。”張天邪笑道:“有何話要說,但講無妨。”沈飛宇凝聲道:“昆侖派除了莫掌門一人,可還有甚麽師弟與否?”張天邪微一蹙眉,低聲道:“飛宇,這莫掌門原有一位師弟,隻是他那位師弟與上任昆侖掌門一同失蹤了。”沈飛宇當即恍然,點一點頭不說話。心頭卻想:“原來如此,那豈非莫掌門以一己之力撐起了昆侖派?”越想越覺得驚訝,心頭更為傾佩幾分。

    半盞茶的時光一忽過去,群豪雙目細瞧,那莫臨淵麵色稍顯凝重,隻怕他已撐不得許久。沈飛宇欲要張口請他二位就此罷手,又想到這樣究竟算得誰贏了,武林之中不懼生死看重名聲的英雄大有人在,何況武林八大派。這一想微微歎氣,隻盼他二人同時撤力,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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