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迭境險惡此中空(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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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四人一聽,難免猶豫不決,都想雖然教主與小姐都囑托過自己,要保得他周全。隻是這楊不凡乃是大對頭,分明是想削弱明教的力量。縱使四人肯自斷一臂,他也未必守信。沈飛宇一聽楊不凡說完,心頭不免覺得他歹毒心腸,說道:“四位法王,沈某一條命算不得甚麽,萬萬不要輕信他的話。否則縱使沈某僥幸活命,也決計過意不去。”賀南天在一旁冷笑道:“沈大俠,隻怕你是高估自個兒了。他四人怎會為了你自斷一臂。”眾人一聽都知這話是在激將四人。

    隻聽得顏東道:“楊不凡,你先讓我四人自殘,再將我四人一網打盡,倒是想的好算盤。不若如此,在下願意一命換一命,你意下如何?”他望一眼沈飛宇,那眼神分明是說,沈大俠你曾救得我一命,如今你有性命之虞,我也要救你一救。楊不凡搖了搖頭,並不答允。反倒讓沈飛宇鬆了口氣,他心頭默算,隻需半刻鍾當可運功,到時自然不懼他二人。

    四法王眼見他不肯放人,難免心頭焦急,這時,又聽得張天邪道:“楊不凡,便由張某換他一命,該是換得罷?”他這時已勉強立起身來,立在四人身後。楊不凡哈哈一笑,道:“張尊者,你乃是張教主之弟,論身份自然抵得過,隻是你現下深受重傷,無須楊某代勞,隻怕也活不得許久了。楊某又豈能答應?”

    五人正不知如何是好,這時聽得有人叫道:“有人來啦。”眾人聞得一陣馬蹄之聲,自西首那方遙遙行來,須臾近得前來。卻是單獨一騎,行到場外停下,馬上人身著粉色綢衫,隻聽她高舉一物叫道:“《洛圖經》在此。”接著縱身下馬往場中尋來。

    沈飛宇聽得那女子聲音,嬌脆響耳,分明是張鶯鶯到了。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哀愁。才明白原來她武功及不上四位法王,這才騎馬奔來。而四法王猶以顏東輕功最高,是以他先到得片刻。明教數人,就此分成三撥而至。

    張鶯鶯待要接近,才望見沈飛宇給人擒住,心中暗道不好,急上前去叫道:“二叔,四法王。”張天邪對她點一點頭,四法王卻麵上一紅,都讓開一些。

    張鶯鶯這才瞧清楊不凡,心中一轉,問道:“原來是楊副教,失敬失敬。”她雙手成抱,拱手行禮。楊不凡一瞥之下,方才發覺她手中拿著一卷書。他心中一動,並不表露出來。張鶯鶯瞧一眼沈飛宇,道:“楊副教,不知你抓著這位沈大俠做甚麽?”喬千軍低聲道:“小姐,怪我三人魯莽,給他擒住了沈大俠。”張鶯鶯點一點頭。聽得楊不凡道:“這位沈大俠乃是我生平仇人,自然是要殺了他。”其時他一手抓著他肩頭,一手微舉,離頭不過幾分,隻需輕輕一遞,沈飛宇登時斃命,不在話下。

    張鶯鶯眼見心上人危在旦夕,心頭已失了三魂。卻見沈飛宇盯著自己,神情,恬淡自然,她更覺愁然一片。若換在平時,她必定鎮定自若。這時不免微微晃神,露出三分失態。楊不凡自然瞧見了,隻是他不通男女之事,哪裏曉得這些女兒情結,還當是她以為明教要折損一大高手,難免有些不願。

    張鶯鶯定了定神,心頭一轉,說道:“楊副教,沈大俠俠義高風,揚善除惡,實乃武林大幸。楊副教怎要尋他麻煩,傳出去,未免會有損貴教的名聲。”楊不凡道:“這個楊某自然省得。隻是明教邪道,犯上作亂,我楊不凡豈能放過一個。”他言辭強硬,麵對明教數位高手,也是惶恐不讓,絲毫不懼。張鶯鶯瞧一陣四下群豪,笑道:“楊副教貴為奉天副教主,自然是個明事理的人。那沈大俠亦有師承,與我明教有何幹係。楊副教既然要尋我明教麻煩,那也容易得很。你且放了沈大俠,與我明教四大法王一戰即可。這裏群豪聚集,倒也好做個見證。”

    群豪一聽,皆竊竊私語。五年前奉天教與明教一場大戰,明教不敵,敗退西域。這是武林都知的事。現今武林大會在即,明教又突然出現,分明是要卷土從來。這次兩大幫派相鬥,不知孰強孰弱。方勇才鼓手叫道:“張姑娘說得在理,楊不凡,你就與明教鬥上一場也無妨,讓大夥開開眼界。”

    楊不凡尋思到:“那日《洛圖經》給許少通奪走,壞了我的大計。她方才講《洛圖經》,也不知是真是假。”群豪見他並不答話,隻當他是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畏懼了明教法王。卻聽得賀南天道:“張姑娘,貴教張教主何在,可否出來一見。”張鶯鶯這才瞧向他,張天邪低聲道:“鶯鶯,他是賀南天,與楊不凡是一夥人。”張鶯鶯點頭道:“家父教務纏身,不曾前來,閣下今日是見不得了。”話語甫畢,顏東道:“小姐,此前我已查得,教主遇刺一事,與他決脫不開幹係。”

    賀南天逼前一步,又道:“張姑娘,適才你說甚麽《洛圖經》在此,究竟是甚麽回事?”張鶯鶯笑道:“你說這個麽?”她把手一仰,那卷書已露出書麵來。賀南天一見,果然是‘洛圖經’三個字。在場群豪不乏眼力過人者,借著微弱火光,俱也看清。轟然一聲,交頭接耳,都在說那書的真假。

    張鶯鶯見賀南天目光如炬,顯是十分在意自個兒手中的書,頓時想到他與楊不凡又是一夥人。心頭漸自有了計謀。因說道:“諸位英雄好漢,且聽小女子一言。洛圖奇書,百年一聞。數月前給‘千裏飛雄’許少通奪走,中原已不可見。近來敝教四處派人查探,終於尋得許少通,將洛圖經從新奪回。偶然聽聞今日此地群雄聚集,欲要為難丐幫,皆因《洛圖經》始。小女子得家父應允,特攜書前來,與諸位共觀之。”她寥寥數語,已道出此中原由。眾人聽得驚愕一番,也不知她說得是真是假,都想這等奇書,若是僥幸尋得,必然萬分珍藏,豈有與他人分享的道理。這一想,都覺得那書必假無疑。

    沈飛宇聽得也是一陣困惑,隻是礙於現狀,不好相問與她,猶自見她淡恬自如,隻在心裏尋思。

    張鶯鶯笑道:“諸位想必不會輕信,人之常情,何足憂也?”隻聽得有人道:“張姑娘,那洛圖經不是在丐幫手中嗎?怎會到了貴教手裏?在下鬥膽相問,還盼姑娘一解困惑。”眾人尋聲而望,卻是昆侖掌門莫臨淵所問,他先前閉目療傷,這時已睜開了眼,往這邊望來。

    張鶯鶯行禮道:“尊下想必是昆侖莫掌門了?”莫臨淵道:“正是莫某。”張鶯鶯這便道:“此中緣由並不複雜,琅琊山腰之事,我猶在場。當時我與這位沈大俠一同所見,那許少通借機行事,倏然而來奪走了《洛圖經》,又飄然而去。至後楊副教追趕上去。那許少通輕功尤為了得,當世隻怕少有人及。不信可問問這位楊副教便知。”莫臨淵道:“楊副教,昆侖與奉天教雖不曾往來,也沒甚過節。請你據實說一句,張姑娘所言真假如何?”楊不凡道:“不錯,確是如此。”

    張鶯鶯委實想不到,他會如此痛快說出來,還以為他必定嚴加推口。暗道:“這楊不凡說出來,隻怕又有甚麽詭計,不可不防。”莫臨淵又道:“看來莫某倒是冤枉了丐幫,實在不該。”但他心頭隻掛念著經書之事,也不與丐幫說話,又問道:“張姑娘,莫某冒昧請訴,姑娘怎好證明手中經書不假。”

    張鶯鶯便道:“許少通的輕功,敝教無人能及。幸得敝教門人弟子遍及西域,又是暗加查探,這才尋到他的蹤跡。合四大法王之力,這才擊退他,搶回了洛圖經。至於如何證明此書,小女子確是沒有辦法。”莫臨淵道:“莫某再問一句。”張鶯鶯道:“莫掌門,請講。”莫臨淵道:“既是真書,貴教又怎會輕易拿出來。”他這話才問到其中關鍵,隻需稍有不通,誰人也不會信她。

    張鶯鶯道:“洛圖奇書,堪稱一個奇字。家父曾研習許久,始終不得要領。本想多花上幾年,也該會分曉一些。隻是事出突然,聽聞武林傳聞《洛圖經》在丐幫手中,今日又遇上這等事。家父曾十分敬仰丐幫上任幫主,說他‘大義凜然,義薄雲天,堪為大丈夫。’不忍見丐幫因奇書一事,為天下武林同道所迫,這才命小女攜書前來,化解子虛烏有一說。再者,也借著這機會與天下英雄共觀之,或有人解開其中莫大機密。”莫臨淵點一點頭,再無話說。

    楊不凡聽她說完,心中自想:“明教確是弟子眾多,看她說得十分在理,也沒甚麽破綻。說不定洛圖經真給明教奪取了。”賀南天忽然道:“張姑娘,此書可否借賀某一觀。”張鶯鶯晃了晃書,狡黠一笑,道:“非是小女子不願,隻是人心不仁,委實不願冒險相借。”賀南天望一眼楊不凡,兩人眼神相對,已有了分寸。又道:“張姑娘,咱們做個交易如何?”張鶯鶯眼珠一轉,道:“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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