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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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千金一諾
葵姬心裏的震驚簡直無法用言語來表述。作為伊勢神宮的巫女,葵姬對靈力的感應非常敏感,她很清楚地分辨出來了,方才那一聲爆裂聲響,應該是為數不少的道具在同一瞬間被沢田雪見直接用龐大的靈力摧毀,這些道具被摧毀時發出的聲音混在一起,時間上沒有先後,幾乎是同時發生,才會隻有一聲響亮的聲音。
果然,三日月宗近剛把刀撤走,西裝男子的手就插入了兜袋中,想要掏出什麽東西時,卻隻摸到了一手灰。這個時候,他的臉色終於變了,不再是之前的有恃無恐,而是充滿了驚恐,甚至有幾分退縮之意。
沢田雪見看向西裝男子,非常平靜地用陳述一般的語氣說道:“第一次,不知者無罪,我放過你。再提我媽媽的話,就去死吧。”然後才看向葵,問道:“你是代表時之政府,來跟我談判嗎?”
葵姬瞬間明白自己的同事到底是哪裏踩到了雷區了。她深吸一口氣,就跟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微笑地重複了一遍自己方才的話:“正是。姬君身為彭格列十世的公主,擁有一定的特權,是理所應當的事。隻是不知道有什麽是我等能為姬君做的?”
“哈哈哈哈,談判這種小事,何必勞動主殿親自上陣,就由我代勞吧。”之前一直低調地當著背景板的三日月宗近在出刀威脅過西裝男子之後,就不再收斂自己的鋒芒,非常強勢地接過了和時之政府談判的工作。
看到主動站出來的三日月宗近,葵姬的頭開始疼了起來。她和這個本丸的三日月宗近打過不止一次交道,自然知道這振總是“哈哈哈哈”地笑著的平安老刀有多難纏。
接下來,就沒沢田雪見什麽事情了,她安靜地坐在原地,默不作聲地看著三日月宗近以她的名義和時之政府一行人進行談判。天下五劍中的最美之刃笑意盈盈,幾乎是踩著時之政府的底線來提要求,卻又不至於越界,想反駁都不好開口,這中間的分寸拿捏妙到巔峰,令葵姬在心中感歎,不愧是能在沒有審神者的情況下與時之政府周旋了近五年都不曾落過下風的天下五劍。
西裝男子倒是想在談判時表現一下自己,隻是他一看到三日月宗近笑盈盈掃過來的眼神時就秒慫了,再加上邊上坐著的彭格列十五世嵐守也是笑眯眯地看著他,西裝男子最後認慫,憋屈地往後縮,把主場交給葵姬。葵姬也非常幹脆,對三日月宗近提出的要求近乎全盤接受,反正萬一出了什麽差錯,現成的背鍋俠就在旁邊。
最後,由三日月宗近親手呈到沢田雪見麵前的,是一份優厚到足以讓大部分審神者羨慕嫉妒恨的合約。隻是沢田雪見看都沒看一眼合約的具體內容,就直接用靈力簽了上去。這份信任的舉動,令三日月宗近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三分,甚至連瞳中的新月似乎也在閃閃發光。
拿到優待的合約後,三日月宗近就直接翻臉,端茶送客。葵姬倒是有心想留下來多聊幾句,跟沢田雪見拉拉關係,隻是對著三日月宗近神色中隱隱流露出的不耐煩,葵非常識趣地客套了兩句就果斷走人了,還順便把跟她同行而來的其他人都一起帶走了。
葵姬一點也不奇怪三日月宗近趕人的舉動。據她所知,今天是這個本丸的刀劍付喪神們和沢田雪見這個審神者第一次見麵,按照時之政府的設定,刀劍付喪神天然地就對審神者有著相當的好感。在空窗了五年之後終於等到了審神者,刀劍付喪神們想要與審神者多加親近,不願意別人來打擾,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就是三日月宗近貴為天下五劍也不例外。沒看他連出門送客都沒有,隻肯留在審神者身邊。
庭院中一道金光閃過,那是葵姬一行人通過時空轉換器離開了。在金光徹底消失的那一刹那,三日月宗近突然攬過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孩,把她抱進懷裏。
沢田雪見再也維持不住平靜的假相,整個人都撲進三日月宗近的懷裏,渾身顫抖了起來,急促地喘息著,手指緊緊地攥住對方的衣袖,用力到指節發白。
這一遭突如其來的變故,引來了屋內其他人的注意,離得最近的螢丸看得最為清楚,被沢田雪見身上再也無法壓抑住的靈力暴動嚇了一下,不禁脫口而出問道:“怎麽了?”
“主殿……”三日月宗近並沒有理會其他人,隻是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年幼的主君,他下意識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讓懷中的小女孩不被自己的胸甲硌到,聲音也不自覺地放柔了許多:“您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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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喘息聲中,沢田雪見勉強從牙縫中擠出一句:“還好,就是,有點疼。”
三日月宗近眉間的憂慮之色更重。以他對沢田雪見的了解,能讓沢田雪見說出一個“疼”字,那恐怕是足以將神智正常的成年人都逼瘋的可怕疼痛。
“主殿,您還在等什麽?”三日月宗近一隻手被沢田雪見攥住了衣袖動彈不得,便用空出的另一隻手輕輕拍撫著女孩的背部試圖安撫他,“這個本丸,這裏的刀,都是屬於您的,都可以承納您的靈力。”
沢田雪見吃力地搖了搖頭,斷斷續續地說道:“說,說好的,等我成年。”
三日月宗近輕歎一口氣,說:“我反悔了,可以嗎?”
見到沢田雪見依然沒有任何動靜,三日月宗近憂愁地看著她,非常自責地說道:“早知道主殿的情況糟糕成這樣,五年前我就該想辦法讓主殿過來了。是,我知道隻要等到您成年了,身體成長到可以容納這麽多的靈力的時候,就什麽事都沒了,但這並不是我能看著您的痛苦而無動於衷的理由。”
沢田雪見依舊不為所動,隻是咬著牙,默默地承受著熟悉的疼痛。
三日月宗近眉頭擰了起來,不複平日裏的從容,他低聲誘哄著,卻始終沒辦法打動自己固執的主君。無論他怎麽說,沢田雪見最終都隻用一句“我沒事”來回複。
一來一往數個回合,也不過十來分鍾而已,沢田雪見身上就已經是一層汗,夏日的衣物單薄,已經被汗水浸濕了。這個時候,本丸裏大多數刃都已經圍到這間屋子的周圍,關注著裏麵的動靜,短刀們更是扒著門框往裏看。隻是他們都很懂事,知道裏麵似乎在談正事,並沒有往裏衝。
三日月宗近神情中難得流露出幾分焦躁,他是真的不知道沢田雪見的狀況是如此地糟糕。沢田雪見的靈魂具有非常龐大的靈力,然而她的身體太過年幼,無法承載如此之多的靈力,如果不能及時將靈力疏導出去,雖然不會對身體造成肉體上的傷害,但龐大的靈力被迫擠在幼小的身軀裏,那份壓迫造成的疼痛是無時無刻都存在著的,那種幾乎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快被靈力撐爆的痛苦,足以讓神智堅定的人都徹底崩潰。
縱使沢田雪見已經習慣了這份痛苦,也能稍微動用一部分靈力不至於打破體內靈力的平衡。隻是她今天借用了彭格列指環的力量跨越時空,已經消耗了不少靈力,方才她動用靈力毀掉時之政府一行人身上所有的靈力道具這一舉動,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打破了體內靈力那岌岌可危的平衡,導致靈力一瞬間出現了暴動,隻是被她強行壓製了下來,除了與她有著特殊聯係的三日月宗近外,沒有任何人發現。
沢田雪見閉上了眼,不再聽三日月宗近的勸導,隻是專心地調整著自己體內的靈力,艱難地壓製著靈力的流動,不讓過多的靈力順著她和三日月宗近之間的聯係流向對方。她太過於專心,隻將三日月宗近的話當成背景音,過耳不聞。所以,當那一句和三日月宗近完全不同的聲音說出了“主殿”這個稱呼的時候,沢田雪見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她抬頭看去,隻見身著華麗軍裝的俊美青年單膝跪在她麵前,視線與她平齊,神色中帶上了幾分破釜沉舟的意味。
沢田雪見認出了對方:“一期……一振?”
“是。”一期一振應了一聲,蜜金色的眼眸看著她,詢問道:“主殿是因為此前答允三日月殿,直到您成年後才來接手本丸一事,所以才不願意在此刻就直接接手本丸嗎?”
沢田雪見緩緩地點了點頭。
一期一振繼續詢問道:“縱使您知道,如果在此刻接手本丸,您身上暴動的靈力就可以借助本丸和本丸裏的刀來平息,緩解您此刻的痛苦,您也不願意打破當初的承諾,是嗎?”
沢田雪見輕輕“嗯”了一聲。
一期一振深吸一口氣,神情也柔軟了下來。他說:“主殿不必顧慮,這並非是您言而無信,而是我們在請求您提前就任,如此而已。”
我們?沢田雪見這才發現門口圍了一圈刃,一個個都用擔憂的眼神看向這邊。
許久,沢田雪見才低聲說道:“我明白了。”
刹那間,浩瀚的靈力如同海嘯一般席卷了整個本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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