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沈瑤也這麽想，看來……

    我歎了口氣，問她，“我想跟你打聽個事，易景軒和付先生關係那麽好，那你有沒有聽易景軒說過關於小灝的媽媽，也就是付先生妻子的事情？”

    “怎麽了？”

    “我總覺得付先生對我如此特殊，應該和小灝的媽媽有關係。”

    有很多次，我不小心對上付先生的視線，他看我的目光很複雜，就像是通過我看另一個人一樣。

    再聯係他平時對我的照顧，難免叫人心生猜測。

    沈瑤點頭，“你放心，我找機會幫你打聽。”

    晚上小灝粘著我，非要我陪他睡覺，連付先生都不要。

    最後付先生隻能請求我跟他回去陪小灝一晚，就在我滿是為難不知如何拒絕的時，沈瑤替我解了圍。

    她對我使眼色，“既然小灝喜歡你，那你就去唄！”

    我略一遲疑，點頭答應。

    沈瑤和易景軒一路，我和付先生回付宅，剩下陳姐一個人。

    我對付先生說，“付先生，要不你們先走，我先把陳姐送回去可以嗎？”

    付先生說，“不用，叫強子開車我們一起過去。”

    我有些猶豫，“這會不會太麻煩了？”

    還不等付先生開口，強子就趕緊說，“不麻煩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

    誒？

    要知道我在付家這麽多天，天天和強子打交道，從沒見他主動和誰說過話。

    連付先生都說強子人悶話少。

    今晚這是怎麽了？這麽積極。

    不隻是我，就連付先生也掃了一眼強子。

    強子後知後覺，磕磕巴巴解釋，“先生，我是想著正好艾小姐的家和這裏不遠，送陳小姐過去很快的，不浪費時間。”

    不明所以的陳姐聽了，說，“算了，我打車回去，很快的。”

    付先生飽含深意的瞅了一眼強子，“無礙，一起過去吧。”

    路上，陳姐坐在副駕駛座上，我偷偷瞅了強子一眼，發現這人沒什麽變化啊，難道是我想多了？

    就在我要收回視線的時候，猛然發現強子的耳根通紅一片。

    我恍然大悟，視線在他和陳姐兩人之間掃來掃去，感覺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第二天付先生要帶小灝見朋友，比較遠，就早早出門了。

    臨走時，付先生叫強子送我回家，強子一口答應。

    路上，強子眼角的的餘光一個勁往我身上掃，欲言又止。

    我想起昨晚他對陳姐的態度，就問他，“強子，你今年多大了？”

    強子憨厚一笑，“三十二了。”

    “三十二啊？那都有孩子了吧？怎麽之前沒聽你提起過？”

    “沒！沒！”強子磕磕巴巴解釋，“我、我還沒結婚。”

    “啊？”我故作驚訝，“我看你長的不差，人又能幹，怎麽能沒結婚呢？”

    強子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

    我知道，強子這人除非給逼急了，否則一棍子打不出一句話來。

    思及此，就開玩笑說，“你看看陳姐，雖然三十四了，但孩子都八歲了。”

    聽到陳姐，強子果然臉色變了變，呼吸急促，人也緊張起來。

    許久，才聽他苦笑一聲，“陳小姐人那麽漂亮，又有氣質，肯定有大把的人追她。要是沒結婚，才奇怪呢！”

    語氣中的失落和苦澀太明顯，想忽略都難。

    我問他，“誰說陳姐結婚了？”

    強子愣在原地，“可她孩子都八歲了，怎麽能……”

    跟著付先生的人，會笨到哪裏去？

    隻一瞬強子就明白了幾分，他試探道，“你是說陳小姐她沒結婚？那她男朋友？”

    “陳姐現在單身！”我別有深意道，“具體的你自己去問陳姐吧。”

    我以為強子會否認，沒想到他居然紅著臉說了句，“嗯！”

    說完後，又說，“謝謝你，艾小姐。”

    “謝我幹什麽？”

    “我知道，您是個明白人，您應該看出來我喜歡陳小姐，所以才會給我說這些，我都明白的。”

    夠爽快啊，我以為強子會掩飾幾分。

    看出我的驚訝，強子抿嘴，有些不好意思，“說出來您可能不信，今天在見到陳小姐的那一刻，我眼前一亮，感覺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我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感受，說實話，到現在我的心都砰砰砰跳的厲害。”

    “我不是沒見過漂亮女人，可奇怪的很，一看到陳小姐，我覺得我整個都不是自己了。”強子頓了頓，“原以為她已經結婚了，沒想到……艾小姐，真的太謝謝您了，告訴我這些。”

    “沒看出來哇，這是一見鍾情呐！”我有些驚訝，也有些不解，“不過，你就這麽相信我，跟我說這些？”

    強子笑了笑，“艾小姐，這些年我跟著付先生在國外也經曆了不少風雨，看人雖然沒有付先生和劉叔老道，但不會差到哪裏去。我知道您是個好人，也看出來您和陳小姐關係特別好，而且付先生看中您，小少爺又喜歡您，那您就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我肯定沒什麽好隱瞞的。”

    這……我聽的目瞪口呆，真是個耿直的boy！

    臨下車時，強子不好意思跟我要陳姐的電話，我就給他了。

    強子激動的語無倫次，我給他打預防針，“你先別高興的太早，我隻是給你一個號碼罷了，剩下的還要看陳姐和你有沒有緣分。”

    我想了想，就問強子，“不過，你不介意點點的存在嗎？”

    “我遇到的就是這樣的陳小姐，所以我喜歡的也是這樣的她，要是介意的話，我就不可能跟您要她的電話號碼。”

    “對了，我多嘴問一句，你長的帥，肯定不差女人，為什麽就……”沒結婚呢？

    強子笑了笑，“之前談過兩個，一個嫌棄我沒時間陪她就和別的人好了，一個和初戀複合，跑了。”

    這……

    “艾小姐，您對陳小姐直說就是了，沒關係。”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好，我會跟她說的。”

    我之所以給強子行方便，確實是有私心的。

    據我所知，強子很得付先生信任，他又對陳姐有好感，要是兩人真的成了，那強子絕對不會虧待陳姐。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陳姐一個人帶點點實在是太苦了。

    她之前跟我說過，不是沒想過找個人好好安定下來，結婚過日子。

    可跟她在一起的那些男人，要麽就是玩她，要麽就是圖個新鮮。

    就算有那麽一兩個人想真心跟她結婚，但一聽到她有孩子，還在夜皇工作，就立馬躲得遠遠的，再也不聯係。

    陳姐說，久而久之，她也就歇了這份心思了。

    用陳姐的話來說就是：與其看人家白眼和嘲諷，還不如自己過，反正隻要她努力一點，足以養活她和點點。

    我回去的時候，陳姐正在晾衣服。

    聽我回來了，就問我，“怎麽這麽早？”

    我說，“付先生說他帶小灝出去，所以今天沒事。”

    我一邊幫陳姐晾衣服，一邊說，“對了，剛剛強子送我回來的。”

    “送就送了，人家工作就這個，還需要你拿出來說？”

    “可他跟我打聽你了，問我要你電話號碼。”

    “你給了？”

    “當然給了，”我開玩笑，“就當是交個朋友了。”

    陳姐晾衣服的動作頓在空中，繼而笑了，說，“我知道他要我電話什麽意思。”

    “你知道？”

    “我在夜皇那麽多年，見過的男人比你吃過的鹽都多，就他昨兒個看我的眼神，我看一眼就知道他什麽想法。”

    “那你什麽想法？”

    “沒想法，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為什麽？”我沒想到陳姐會拒絕的這麽幹脆，想起她之前的經曆，猶豫道，“是因為……周航嗎？”

    聽到周航，陳姐臉色微變。

    四年前，姐曾談過一個男朋友，就是周航。

    那個時候陳姐為了點點想淡出那個圈子，專心在夜皇做管理，不再陪客。

    當時陳姐態度堅決，得罪了不少人。

    後來，許琦雖然答應了陳姐，但陳姐已是精疲力盡，再加上她忙於改簽合同，對點點疏於照顧，使得點點大病住院。

    就這樣，陳姐認識了同一個病房陪小外甥的周航。

    彼此周航剛大學畢業，靦腆，青澀，體貼，熱心，又無比帥氣，在照顧他外甥的同時連點點和陳姐都給照顧了。

    後來出院，周航對陳姐表白，說他喜歡陳姐，他不介意陳姐有孩子，也不介意陳姐在夜皇做管理，他喜歡陳姐，所以他想對陳姐好一輩子。

    再加上他又是陳姐喜歡的類型，一來二去，兩人就好上了。

    周航確實對陳姐很好，特別好的那種，簡直二十四孝好男友！

    否則陳姐也不會不顧年齡差距和他結婚了。

    陳姐利用自己的人脈，幫周航在帝都站穩腳跟，替他找了工作，還給他父母在老家買了一套房子，不止如此，他姐當初買房子沒錢，陳姐二話不說，一口氣就借了五十萬。

    那段時間，陳姐過的特苦。

    但陳姐不在乎，相反她很開心，她說，“隻要遇到了對的人，怎麽做都是開心的。”

    可惜兩人還是沒在一起。

    周航偶然得知陳姐在做夜皇的高管之前，一直做小、姐的營生，就和陳姐分手了。

    提出分手的那天，他們正打算去拍婚紗照。

    無論陳姐怎麽解釋，周航都是不聽。

    才一個上午，他就把自己的東西搬了個幹幹淨淨。

    但凡是陳姐給他買的衣服，鞋子，包括內衣，周航都沒要。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穿一個女表子買的衣服，我不嫌綠還嫌惡心呢！真髒！”

    一句女表子，一個髒，徹底叫陳姐醒悟。

    那段時間，陳姐過的特別傷情，我都擔心她能不能熬過去。

    好在，她還是撐下去了，隻是心裏卻多了一條疤，再也無法痊愈。

    許久，陳姐才開口，“並不是因為周航。”

    “其實當年的事也有我自己的原因。”這是陳姐第一次主動談起那段感情，“那時的我正處於人生低穀，是周航把我從泥潭拉了出來，所以就天真的以為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是我太癡心妄想，以為愛情可以跨越年齡界線，世俗眼光，消除一切，是我的錯。而且，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那個年紀了還毫無保留地一頭紮進去，是我太蠢。”

    “陳姐，愛情讓人盲目，不隻是你，所有人都會如此。”我頓了頓，“你是不是……還放不下他？陳姐，你可千萬別啊，誰年輕的時候沒遇到過幾個人渣啊！”

    “怎麽會！早放下了。”陳姐笑道，“還記得你後來找周航幫我出氣嗎？結果沒多久你又灰溜溜回來，說他和一個富家千金在一起了，那個時候我就死心了。”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就不考慮一下強子？你不喜歡他？沒感覺？”

    陳姐搖頭，“以我的眼光看人，強子他絕對是一個好男人。”

    這下我更不明白了。

    見我疑惑，陳姐解釋，“就因為他太好了，我才不能答應。小佳，昨天晚上我們吃飯一共兩個多小時，這兩個多小時裏他一直看我，灼熱的目光能把我燒死，如果是別人，我早就翻臉了，可他的眼睛很清澈，我從裏麵看到了淳樸和真摯。”

    “他是個好男人，應該配得上最好的女人，我們根本就不可能，也不合適。”

    “如果他堅持呢？”

    “堅持我也不會答應，”陳姐笑了，“別的不說，就憑他從十七歲就跟了付先生，且在付先生身邊待到了今天，足以可見他是個有本事的人。一個有手段又擁有對待感情那麽清澈的眼睛，單憑這點，我就不能和他有任何牽扯。”

    陳姐的表情很認真，“小佳，如果我和你這麽大，又沒有點點的話，那我一定會去爭取，就算強子對我沒意思，我也會勾搭他。可是我今年已經三十四了，還有一個八歲的兒子，他這種人，要麽就從一開始離得遠遠的別招惹，要麽就得一輩子。”

    “我是怕……怕我給不了他想要的。”

    聽陳姐這麽說，我心裏百感交集，難受極了。

    想起我給強子說過的話，我特不好意思，“陳姐，對不起，是我自作主張了，我……”

    “說什麽呢！”陳姐打斷我的話，“你也是為了我好，我明白。”

    “那我跟強子說清楚？”我試探問道。

    “等他先說吧，他肯定會打電話給我，回頭我親自跟他說，這樣比較好。”陳姐又說了句，“不過他要是找你幫忙什麽的，你可千萬別答應，直接幫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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