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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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衡真人在聽完林宸講述後,神情又有滑坡的趨勢,臉上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後了。偏偏又沒有聲音發出,顯得怪異之極。

    好不容易收斂了神情的玉衡真人看著神色怪異,就差沒把自己當騙子的林宸,掩飾性的咳嗽了幾聲。說道:“原以為你小子是膽大包天,現在看來,不過是孺子無知罷了。”

    看著林宸強自抑製的小模樣,玉衡真人接著說道:“你父母可曾告訴你這天地由來?”

    玉衡真人一句話正戳在了林宸的痛處,她一瞬間就變得落寞起來,道:“不曾,宸三歲時父母皆歿於妖災之中,唯留宸一人而已。”

    玉衡真人對林宸打了個稽首道:“是貧道失言了。”。

    “無妨,師傅你繼續說吧。”因著玉衡真人這番動作,林宸對玉衡真人印象有所改觀,這句師傅也就叫的更有了幾分真情實感。

    “那你總該上過村中私塾吧,我觀你身份戶籍,乃是村落而出。”

    林宸將頭一揚,一副不屑模樣,道:“村塾盡是腐儒之言,不上也罷。”

    玉衡真人何曾見過如林宸一般的少年,笑罵道:“小子狂態,無怪乎遭此一劫。”

    玉衡真人打了半天啞迷,總於轉回了正題上,笑道:“既然你從不知曉,那為師也就履行一下師者之職,為你補上這一課。”

    接著玉衡真人渾厚的嗓音就在並不怎麽寬敞的藥室內響了起來。

    “遂遠之初,混沌如雞子。幸得父神盤古開天地,洪荒初現……”接下來的故事便和林宸前世所知洪荒並無二致,龍鳳漢劫,麒麟族、鳳族、龍族實力大損,遂遁世不出。巫妖二族漸漸成為天地間的主角,之後女媧捏土造人,人族由始活躍在了洪荒的大地上。

    冗長且乏味的說辭令林宸這個傷重未愈的病號是昏昏欲睡,不過還是強打起精神聽了下去。因為她知道,在此地的洪荒史必然發生了偏移,不然此刻的神州域不可能還處於修仙至上的時代。就好比林宸的前世,各國都在努力的攀爬科技樹,若是有個人冒出來說什麽人可以禦劍飛行,一個金丹修士強過一枚核|彈|頭,十成十是要被送進精神科看醫生的。

    好在這個轉折點很快就來了。

    “巫妖二族爭執日益激烈,兩族血仇累積萬年,最終爆發了巫妖二族的戰亂。妖族仗著人多勢眾,屢屢暗地裏圍殺巫族的精銳。對了,你可知巫族靠何繁衍後代的。”玉衡真人看著林宸目光渙散昏昏欲睡,不得不出言點醒林宸。

    林宸下意識答道:“啊?想來是與我等人族類同吧,陰陽相合而有後代。”

    話一出口林宸就後悔了,心道:“大意了,這個新拜的師傅明顯是個蔫壞的。哪裏會有這麽簡單的問題?明顯是挖坑給我跳啊,少不得又要被涮一頓。”

    果不其然,聽到林宸的回答,玉衡真人發出了一陣輕笑,道:“若是如此簡單,又如何有如今的世寒之別。生出這許多是非。”語氣中不由透出一絲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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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在林宸麵前,玉衡真人很快就收斂了這些小小的情緒,接著說道:“巫族得父神遺澤,秉父神十二團濁氣而生。天生就有不凡神通,注定會是天地主角之一。然天行有常,巫族得天厚愛不假,但也不能獨占天地寵愛。故凡巫族之人皆不可修元神,隻能打熬肉身。如此倒也罷了,巫族繁衍更是困難,但凡巫族,皆是從父神殿中血池中孕育而出。越先孕育而出的巫族得父神血脈之力越多,實力越強。若是不生戰亂,以巫族悠長的壽元,十二祖巫之強,亦是一時之雄。”

    林宸似乎抓到了一絲模模糊糊的念頭,問道:“可巫妖之戰起了不是嗎?”

    “是啊。巫妖之戰,天地浩劫啊。巫族精銳或是被妖族周天星鬥大陣絞殺,或是被妖族群鬥而死。隻剩下些許血脈稀薄之人,實力大損,而血池漸漸幹涸,眼看血脈難以為繼。”

    玉衡真人這一番巫妖之戰的言論,在林宸心頭掀起了滔天巨浪,作為一個前世洪荒流小說的愛好者,她覺著這不僅僅是曆史被撞了一下腰了,這簡直是被撞癱瘓了啊。巫妖之戰怎麽會是妖族取得了壓倒性勝利?

    強壓下心中對巫妖之戰的疑惑,林宸急切的問道:“師傅,那三清呢?三清怎麽樣了?”

    “你小子倒也有點見識,居然聽說過三清。三清雖有,但龍漢初劫時天地動蕩,三清為保天地,以身合天道了。”

    “啊?!”林宸聞言怔在了當場,腦內閃過了無數的念頭,想張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玉衡真人饒有興致的觀賞了一會林宸目瞪口呆的模樣,寵溺的用拂塵點了點林宸的額頭。起身在室內踱起步來,繼續說道:“巫族為保血脈延續,盯上了那時尚還弱小的人族。”

    “盯上了人族?”

    “嗯,巫族暗地裏抓走了許多血脈尚算濃厚的人族。投入了父神殿的血池中。”

    “然後呢?”林宸雙手不知不覺的緊扣床沿,身體前傾,急欲知道答案。

    “然後?然後僥幸未死的人族便成了巫族之後征戰的主力。你也知道,人族乃是女媧娘娘捏土而造,不少人體內有女媧娘娘稀薄的血脈。巫妖二族本就是當時注定的天地主角,人族是今後的天地主角,三者氣運疊加……”

    林宸急不可耐的問道:“然後妖族就節節敗退?”

    “你這小子好急的脾氣,就不能等為師說完嗎。對於你這個問題,為師隻能說不全是。”談性正濃時被打斷的玉衡真人有些許不滿。

    被吊足了胃口的林宸追問道:“什麽叫不全是?”

    “巫妖人三族氣運疊加已經超過天地所能承受的極限,便是俗稱的逆天了。這逆天之事又哪有那麽簡單。巫族雖一時取得了對妖族對戰的上風,但那些融合了巫族濁氣的人族卻大多性命短暫,不過幾十年便歸於塵土。而他們留下的子嗣,因隻繼承了一部分血脈,而被天道放過,綿延萬載,便是如今的世家了。你小子倒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說什麽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說到最後,玉衡真人意味不明的看了已然陷入沉思的林宸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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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林宸第一次了解內情,不由慶幸自己的命大,看來此方世界明顯是血統至上論為立世基礎。好死不死的招惹了天道,還能活蹦亂跳的可真是不容易。

    “不對。”林宸回過神後細想了一會兒,總算知道是哪不對勁了。若是巫妖之戰是妖族取得壓倒性勝利,而今也應該是妖族統治神州才對,但現如今反而是人族壓製妖族,這不符合邏輯,必然又出了什麽變故。

    “老頭子知道你小子想問什麽,稍安勿躁,待為師喝口酒……”玉衡真人拔出酒葫蘆的酒塞就欲往嘴中灌酒,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麽,仰起脖子愣在了原地半晌。

    “啪。”林宸頭上又被敲了個爆栗。

    林宸抱頭直嚎:“疼疼疼……師傅你幹嘛又打我?”

    玉衡真人眼含殺氣道:“都怪你這個混小子招惹了溫丫頭。害的老頭子我受了池魚之災,這酒也喝不成了。不打你打誰!”

    林宸心道:“明明是你自己手欠,如今反而怪起我來,真不講理。”縱然林宸心裏再怎麽mmp,臉上依舊笑嘻嘻的,絲毫不敢得罪自己這個大佬師傅。林宸這也算是一報還一報,體會了一把小魔王當初被自己壓榨時的敢怒不敢言。

    在心裏默念了不知道多少遍識時務者為俊傑之後,林宸帶著一臉狗腿的笑容,殷勤的給餘怒未消的玉衡真人捶起肩來。

    林宸的刻意討好並非沒有作用,玉衡真人臉色稍霽道:“巫族大部分精銳雖死,但虎死架不倒,十二祖巫猶存。這十二祖巫中有兩者性格最為暴烈,一為祝融,二為共工。怒而打上天庭,摧毀了南天門。隨後被當時的妖族首領帝俊與東皇擊敗。共工與祝融怒不可遏,觸不周之山。天柱斷,地維絕。天河之水傾瀉下人間,洪荒頓成地獄。妖族乘火打劫,絞殺剩餘的巫族與人族,妄想獨霸洪荒。因此一事,天道震怒,巫妖二族均氣運大損。妖族聖人女媧娘娘補天以續妖族氣運,巫族祖巫之一後土身化輪回挽救巫族氣運。然妖族二皇十將巫族其餘十一位祖巫皆死在天道劫雷之下。洪荒也崩潰成無數個小界麵,我等如今所處就為其中之一。”

    “那我等修仙者又是怎麽回事呢?”

    “人族是注定的天地主角,得天道眷顧。洪災之時,有神龜駝我等人族存續血脈,還有天書三十六卷降下,供人族修行。這便是我等修仙者的來源了。”

    “哦哦。”林宸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這與前世完全不同的曆史走向更激起了林宸的求生欲。

    然後……然後就在林宸許下雄心壯誌的關口。林宸被玉衡真人扔了出去!在屁股與地麵親密接觸的瞬間,她聽到了玉衡真人在屋內的叫嚷:“臭小子,故事也聽完了。這解藥也該你幫老頭子我拿回來了,溫丫頭對你情意不淺,你速去速回,沒拿到你就不用回來了,老頭子就在這等著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算是對前情背景的一個交代吧,想想當年陳勝振臂一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龐大的秦帝國就轟然倒塌。

    林宸沒被雷劈死還真是萬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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