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禮擔心店裏的微妙氣氛時，三個人還是照常說話。

    “易如常，你現在在做什麽呢？”老板重回爐灶，手上不停，又隨口問了一句。

    “開了個店。剛才不是說了，你老年癡呆了。”易如常好像記得之前薑安之問過，但是他現在覺得自己好像被薑安之欺騙了似的，所以哪怕老板問的，他還是順口諷刺了一下薑安之。

    薑美人哪兒能不知道呢，卻還是優雅地搖頭，微微一笑“你都30多了，不也一點兒沒有成熟男人魅力，還是這麽話裏帶刺兒討人嫌！”

    “這話倒是沒有錯。”莫禮在旁邊點點頭。

    易如常偏過頭去一把眼刀甩出來，無辜的小禮子趕緊做了一個我用拉鏈封住了我的嘴我不會說話了的動作。

    “你倒是變了很多，說說你吧。”易如常打了個嗬欠，雖然問的是薑美人，似乎對答案沒有什麽興致的樣子。

    薑安之熟悉不已，這是易如常對於別人私人事情的冷漠，所以也不覺得受傷，隻是平淡地回答“也沒什麽，就是在他死之後，我加入了學院。做了個普通的圖書管理老師。每天讀讀書拿份固定工資罷了。”

    僅此而已？

    雖有疑問，易如常卻沒答她，隻是隨意地抬起了眼皮子，又故意把杯子裏的大麥茶喝得呼嚕作響。末了，他才問“你以前的夢想呢。”

    我的夢想，早就在那個晚霞裏，碎了……

    心中雖然千言萬語，薑安之嘴上也如易如常般不願意正麵回答，相對應的，她的笑容中裏充滿了淒涼。表明一切。

    幸而她很快收起悲傷，指指易如常，一臉戲謔笑道“你呢！當年的帥小夥，不也變成了現在這個糟老頭的模樣了嗎？”

    “……”易如常還來得及憤怒回話，耳邊聽見了不遠處的食客的竊竊私語。

    雖然，坐在他們身邊的客人們也在側耳傾聽，能看出，這些修士們掩藏住的八卦臉。看來剛才老板那一通喊確實有了效果，大家震驚之餘終於開始竊竊私語。

    “易如常？是那個易如常嗎？”

    “哪個？”

    “就是那個啊！”其中一人手指指向了某一麵牆。

    “天呐！”那人捂住嘴。

    分明倆大男人，還能一臉八卦真的是絕了。但是八卦本人莫禮，根本摘出去了自己，他誠實地跳下椅子，迅速跑到了英烈牆邊上，一個個地細看上麵的照片，每一張臉都不放過。

    另一桌客人也在驚訝。這次，他們有所針對。

    “不可能啊，我記得當年那個易如常，雖然說話不好聽，但是功夫好，人風流，多少小姑娘哭著喊著要嫁給他。就算十年後也是英俊青年啊，哪兒是大叔模樣……”

    易如常扭頭“喂，我這樣的就不會有人哭著喊著嫁給我額？”

    兩個食客見他，噗嗤一聲笑了“喂，犀利哥十年前就不流行了！想蹭他的額度？他不都已經死了嗎？喏，你看看這英烈榜上！”

    “啊，找到了。”莫禮眼睛在英烈榜上掃了半天，終於一聲低呼。

    那是一張有些年頭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有一張讓人覺得熟悉的臉。開始他還沒注意，但是下麵寫了名字。從左邊起，一個高大帥氣的短發男子，笑的一臉陽光，一個羞澀笑著的短發少女，和一個頭發極其短，望著左邊的人一臉不滿的少年。

    蔡禮達，薑安之，易如常。

    從左往右順序寫了三個名字。

    “上麵有易先生誒。”

    莫禮有些難以置信地看了看英烈榜三個字，再確認了一下照片。心中難免更加奇怪。

    喃喃自語著轉頭，他小臉麵前，正是放大版的易如常“大胡子版本真人高清1080p裸眼3d”的胡渣臉。

    “啊！你嚇死我了！”莫禮驚叫一聲後退一步。

    “我又不是鬼，你怕什麽？”易如常甩個白眼。

    彈了一下他的額頭，易如常不滿地轉頭朝老板抱怨起來“喂，我說老板，十年而已，你就搞個黑白照片，幹嗎搞得我像是壯烈犧牲了一樣啊！而且分明其他死了的都是彩色的照片，就隻有我們三個人是……

    喂，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雖然這樣抱怨，可他心知，英烈榜上麵確實有不少修士已經犧牲，他心中也並沒有對這些先烈有任何的不敬之心。

    薑安之似乎沒有聽見他在說什麽，還品位著麵前的酒杯。

    那兩個食客半信半疑地看向他，有些驚訝。

    他們反應過來之後，齊齊變成迷弟模式，掏出手機就開始找角度，雖然找起來是挺難的，給他們一點時間吧……

    同時另一桌上的一男一女也加入八卦。

    年齡大一點的男子回憶了一下“聽說當年你們當時都是青年才俊，都是天才出世，王不見王誰也不服誰的，聽說倆組隊的時候，可是驚天地泣鬼神的打了一架啊。”

    女子看上去年齡也不小，推了推眼鏡倒是一臉自信“對對地我也聽說過，好像當時地點就在樂善大佛之上，兩人是從腳底邊打邊飛，直到大佛之頂，三天三夜沒有合眼啊。

    而且你別不服氣，我這個版本可是結合好幾個合成的，別的我覺得太誇張的我都剔除。如何，這個是對的吧……”

    說完之後，帶眼鏡的女子也是滿臉期待，臉都微紅了。

    連好奇寶寶莫禮聽了，也忙伸脖子問道“易先生，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奇怪的是，易如常捋著須，眼神有些閃爍，模模糊糊地嘟囔了一句“恩，差不多吧……”

    一邊，他回憶起當nian de shi實——

    “喂，加入我的小隊吧。”少年蔡禮達木劍在手，直接堵住了易如常的去路，他的身後，跟著一個不聲不響的小姑娘，頭也不抬的樣子估計也不敢見生人，一看就是個拖油瓶。

    “sha bi啊，你。你們。”

    毫不留情地咒罵已經完整表達了易如常的意願。至於表情，不用說，肯定都是那種吃了屎的表情。

    可偏偏這一招似乎對蔡禮達和拖油瓶不管用，他都故意說得這麽難聽的拒絕了，他麵前的少年還是沒有動作，非得堵在那兒。

    易如常看了一眼，這兒偏偏又是羊腸小道，要走，估摸著隻有飛簷走壁了。

    嘖，麻煩。

    他抬頭，再次上下打量“攔路虎”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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