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真男人都是帶血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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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推移,或許是錯覺,又或許隻是入侵體內的氣體作祟,店主人覺得瘴氣越發濃烈了。
揮手,他以滿地的樹枝和泥土為屏障,往身後加了一道足足有十米高的土牆結界,框住了接下來他的要去的範圍。
這下除了自己之外,便真的無人能進出了。至少,對於一般的對手是如此吧。
既然事情差不多到了要揭曉的地步了,這裏,不就是與陰謀麵對麵來一場靈魂對話的最好場所。起碼它很安靜,不會有人打擾不是嗎?
嘿。
店主人懶散地笑了笑,朝樹林深處高喊一聲。
“喂,隻有你我了!”
因著回聲,和他夾雜其中的法力,他聽起來懶散的聲音卻傳出去了足足有一裏那麽遠。
然而奇怪的是,回答他的唯有回聲,竟無一人。
怎麽,這樣說都不行嗎?對方的神秘主義奉行的太徹底了吧。
“……”
店主人搔搔頭,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我說,現在還要躲嗎?如果被我發現你躲在角落裏陰戳戳的紮小人,你是不是會很丟人啊?
相信我,自己出來比較帥氣喲,電視劇裏都是這麽演的!”
店主人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向對方保證,絮絮叨叨,也好聲好氣地勸說。
盡管,他並不覺得對方會聽他的。
大約是進來得太久了,濕氣越發的重了,他開始感覺到腳底下好像有千斤重,拖著自己,讓每一步都更加的艱難。
不行,越發用力的捂住了口鼻也沒什麽用了。
“該死的陰謀家,果然是個小人,居然引誘我說了這麽多話,吸入了如此多的瘴氣!”
捂著嘴打了一段b-box……不是,是捂著嘴,惡狠狠地瞪著前方,店主人沒好氣道。
低著頭微微抬起眉毛,動靜皆無。
得了,自己都這樣了,對方還是不說話。難道真的需要自己吐槽自己才行?
雖然沒什麽用處,好歹抵擋一些瘴氣入侵,店主人立刻張開了一道不算平滑的結界。
不得不承認,在結界方麵,小禮子才是天賦異稟的那個。
其他的,隻有聽天由命了。
店主人雖然沒有來過此處,卻也並不害怕迷路,迷失森林都是電視裏的陰謀,我等智慧少年都知道要用手機發坐標找人來接的。不信你看……
伸手摸了摸兜,我去,手機嗯?
“咳咳……好吧。”放棄了手機,易如常打起精神來,就算沒有手機,還能迷路不成。
他越發往裏走去,隻是隨著靈感,
漸漸的,冰冷的濕氣越發的濃重了,
走著走著,他頓住,低頭看了一眼,然後忽然抬起手臂對著虛空,做了個彎曲的動作,
樹上的一根枝,隨著他的動作哢嚓一聲斷裂,垂直落下,正好砸在他手心裏。
店主人握著樹枝算是有了武器。
在腳邊看似隨意地揮了幾下,才勉強把霧撥開,露出一團完全可以看得清的地麵。
和普通的森林地麵一樣,滿地的枯葉下麵疊著腐朽的之前落下的葉子,
再下麵,便是一些菌類。
倒是菌類的模樣不喜人,或是黑色斑紋,或者直接枯死。
而且不是隻有一顆是這樣,他撥開了好些樹葉,露出的各種品種的菌類,都是如此。
也不是此時他才注意到,說方圓一裏,沒有任何的生物,包括小蟲子。
結合如此斑紋,想不覺得不對勁都難。
但是思索再三,在密林的門口沒有設定任何的結界,也就是說,這個設下局的人,並不介意他的把戲被人發現。
究竟是粗心大意,還是故意為之呢?
若是粗心,怕不是想的太不周到了,連自己藏身之所都大喇喇展示給人看,巴不得拿著大喇叭全村循環廣播大爺我就在這裏,快來抓我啊。
要不然,就是他完全有把握不被人發現,又或是在前麵,還有別的關卡等著自己呢。
若是後一種的可能,也就是有意為之。那就不得不說,前麵絕對是個大大的陷阱。明擺著你如果要去,可能就是有去無回。對於發現這裏的人,基本可以確認就是個圈套,現在後退才是王道。
可偏偏為了吸引人來,對方多多少少放出了一些類似法力的東西在地上,像是吸引雞進籠子的米。
喂,這種更可能性也不是為零啊人,果真如此這可是種惡趣味啊。
就這樣在角落裏偷偷摸摸的幹壞事,但是被人看見了,就嗬嗬一樂的樣子,才叫“作惡”吧。
易如常摸摸下巴,有意思了,這是個愛玩兒的對手。
現在的自己,已經駐足在這裏許久,忍著瘴氣入侵的不適感也要思索一番,在他對於前進或者是後退,都猶豫不決的時候,是不是也已經站在了這個對手的圈套之中了?
對手。
嗬嗬。
“對手,是個好詞啊。”
那怕是他好久都沒有用上這句台詞了。
他笑著。似乎是忍俊不禁地噗嗤一聲笑出來,在這樣寂靜的林子裏,多少顯得有些不合時宜。越發陰森和恐怖。
然而他盡管笑著,眼睛的深處,卻沒有多少的笑意。
小禮子,小彩,甚至是寧寧都已經中招了,易如常真的笑不出來。
一個人坐在店鋪門口曬著暖兒,盼著第二天的太陽也是如此之好的日子,過了好幾年了。
每一日,都是靜靜悄悄的,都是自己的。
冷不丁的,店裏來了那麽些個人,開始的時候是有些不適感。可後來一旦習慣了,好似一夜之間忽然有了倚仗與軟肋一般。
所謂的自己,就再也沒有那麽的自己。但又似乎正因如此,自己似乎才又一次找到了自己。
年少時的自己,再年長一些的自己,又有什麽不一樣呢?
雖然他真的不想承認。
這顆心,外表看上去的冷不會變,其中的暖也是不會變的。
“哎,又能怎麽辦呢?多情自古那啥啥嘛。”
店主人忽然自言自語,攤手苦笑。
等待半晌,回應他的依舊是寂靜。
誰叫他偏偏是個宇宙級別的大閑人,並不介意在這個陌生而有趣的地方好好玩兒上了個幾天呢。
他終於放下手,麵上再次回複了那種懶懶散散提不起精神的模樣,一手揣在兜裏,一手的樹枝在地上撥弄著,慢慢往深處走去。
隨著地麵上濃霧的越發陰冷刺鼻,地表上傳來的那種微弱的法力,在漸漸消失。
這種微妙的對比,似乎在預示著什麽。
“更近了嗎?”
易如常眯著眼睛,懷疑地望向前方。
林子那邊冷不丁發出了刷刷聲,正是因為在如此冷清寂靜的林子裏越發顯得是如此的突兀。
是法力的波動?動物的動靜?不對,這裏動物都死絕了,更感覺不到像樣的法力波動。法力,卻也不太像樣,更像是純粹的生命力的波動。
盡管還是未知,但是至少有了動靜不就是挑釁?
行啊,看來對方是在適時地提醒自己,他走的沒錯啊。
邀請函到手,哪裏有不出席陰謀大會的道理?那不是太沒禮貌了嗎!
“哪怕是前妻的婚禮我都大大方方的出席給你看。”
他提一口氣,腳下輕輕向下一壓,頓時猛衝而去。
不過眨眼的功夫,他早已不在原地,唯有一個背影。
向著刷刷的聲音發出後又消失的方向,易如常直追而去,
直追了三四百米,風景又是一變,密林的樹越發的高,數目粗壯盤根錯節好似熱帶雨林,呼吸之間卻越發的冰冷刺痛,在青苔之上已經後厚厚的冰碴覆蓋。
終於,直到最後,他一個猛衝,麵前的瘴氣瞬間完全消失了。
雲開霧散,他來到了一片空地上。
麵前,是唯有四周籠罩濃霧的,一片空蕩蕩的圓形空地。
身後還是那片寂靜無聲的林。
不是夢境,幻境,或者結界。
他伸手,確實,在手腕處活生生分出了似乎兩個世界。
一個似真。一個似假。
可,他處在的這個,真的是真的嗎?
“空地?喂,這可不算啥子精心設計的建築。
我還以為至少要是啥子爐子燒起來,桌子擺起來,或者石頭也要碼起來才像個樣子嘛。”
店主人語氣無奈。
他似乎是在對誰說話,卻無人在場。
痕跡,是存在過的證明。
幾乎任何地表上的祭祀,或者活人的跡象,動物的足跡,法力的殘存,都沒有。
可能遇見的任何令人驚異的場景他都已經設想過了,哪怕是一道青銅門,播放著好運來出來一個穿著小計內褲的人,估計自己都不會驚訝吧。
然而除了一片土地,什麽都沒有,唯有一片土地。卻是意外了。
再次環視這片空地,確實,“空”的要命。
任何情況下,一塊土表是很難,或者完全沒有可能沒有一顆雜草,沒有一個腳印,沒有多餘的石子,沒有野菌,花,和半截慌張鑽回泥土裏的蚯蚓的。
若是真的有,隻能說明那塊土,隻是剛從店裏買出來的新配比好的土。
然而……
易如常蹲下,抬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地——
這塊土,卻是至少在這裏存活了上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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