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李曼青溪村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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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南山下有那一方溪水,引自洛水,幾戶人家沿溪水而立。
開春魚兒肥美,等那黑臉漢子帶著李曼青和許卓文到了那南山腳下,便是拱手施禮道:“兩位溪水邊居中的茅草屋便是那木老漁頭的家了,這裏就不送了。”
說完,那漢子轉身就要走,卻被許卓文一把拉住,道:“老哥,請留步。”
那漢子臉色微變,心下不知道許卓文起了什麽異端,有些擔心地問道:“大俠,還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還想請教尊姓大名,以圖後報。”許卓文見著那漢子眼裏略帶閃爍,慌忙鬆手施禮道。
看了一眼李曼青和許卓文,那黑臉漢子正了正神色,回答:“小人姓趙,大名不足掛齒,你們稱呼我一聲趙老哥便是我托大了。”
“多謝趙家老哥!”
李曼青沒有許卓文的那套繁文縟節,聽到那趙氏漢子說道,便是一拱手抱拳道了聲謝。
完了,李曼青便同著許卓文朝著那溪水邊的茅草房子走去。
“你有沒有發現,剛剛那趙家黑麵漢子有些異樣?”走在路上,看著身後的趙氏漢子離開,許卓文拍了下李曼青的肩頭道。
“看出來了,那身形和架勢看著武藝應該不低,你問人家那麽多幹嘛?這兵荒馬亂的誰不學點防身把式,這位兄弟比一般人強上一些這說明人家下了苦工!”
在許卓文背上搧了一下,李曼青沒好氣地接著道:“民間不出世的高手多是,你都要一一查探人家嗎?走吧!”
“不是,我還覺得這人有些麵熟......你聽說我嘛!咱們這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不管許卓文再說什麽,李曼青領頭便朝那小茅草屋子奔去,等兩人到了屋外還沒來得及叫人,便看到那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從裏麵跑出來個五六歲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紮著兩根小辮子,大眼圓臉模樣甚是可愛,她此時站著不動手裏捧著一麵小籮筐裏麵放著一條條小魚幹,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麵前的李曼青和許卓文。
“婉兒,誰來了?”
李曼青正待詢問,卻突然聽到屋裏傳來一個滄桑嘶啞的聲音,接著兩人便看到一名滿頭白發的老頭從裏麵緩緩拄著拐杖出來。
那名叫婉兒的小女孩見狀,急忙奔過去口裏喊了聲爺爺之後,扶著老人到了外麵。
“兩位,遠道而來所為何事啊?”老人麵容消瘦,一雙眼睛渾濁泛白儼然已經是個瞎子,此刻卻正對這李曼青和許卓文問道。
許卓文心下大驚,想到這老人怎麽會知道麵前是兩人,而且還知道自己等人是來自外麵。
“老丈,您可是神醫木仙翁?想必您這手聽風辨物的本事定然不弱吧!”許卓文拱手施禮問道。
那老人嗬嗬一笑,搖頭道:“這位兄弟說錯了,我哪會什麽聽風辨物啊!你們還沒到的時候,我家婉兒便已經告訴我遠方來了兩人,衣著不似村裏人。”
這一句話說完,許卓文是麵色大窘啊!推了一下旁邊的一直不作聲的李曼青,再次朝那老人問道:“老人家,您是姓木麽?”
“師叔!”
就在許卓文再次開口之後,不等那老人回答,旁邊的李曼青突然跪倒在地,拉著那老者的衣服哭喊一聲。
師叔?聽到這一喊,許卓文是愣在了原地,那老人也愣在了原地,等回過神來,便聽到李曼青繼續哭著,說道:“師叔,我是李曼青啊!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小青兒啊!您的眼睛怎麽了?相隔八年您怎麽就成這樣模樣了?這是出了什麽事?您告訴我!”
聽到地上李曼青的哭喊,那老人神情也是激動起來,抖著手去拉地上的李曼青,聲音也是顫抖著問道:“小青兒?你真是......是小青兒?”
“師叔,是我啊!從小您就教不會我讀書寫字,還時常說我是木頭腦袋,我生氣還往你的茶壺裏塞過青蛙呢!你還記得嗎?後來我才知道哪些都是做人道理......我......”
聽著李曼青提起這事,那老人臉上露出一抹難掩的喜色,伸手,摸索著李曼青的臉龐,笑著道:“真是我們神農門的搗蛋鬼來了啊!小青兒長大了......長大了!一定是個大美人了!”
說著,那老人拉著那小女孩的手指著麵前的李曼青道:“婉兒,快喊,師姑。”
“師姑。”
婉兒眨巴了下眼睛望著李曼青,便開口喊了一句,聲音清脆悅耳,討得李曼青心花怒放急忙應道:“哎!婉兒乖!真是個好看的小姑娘。”
“這孩子沒出生之前,她的爹娘是我收的一對徒弟,可惜在婉兒出生不久就死在了契丹人的長矛下......按輩分數起來也應該你的小師侄了,以後我要是不在了,你可得好好照顧她。”
老人麵容淒苦地撫摸著婉兒的腦袋,語氣平淡中卻透著無比的哀傷和無奈。
“師叔放心,我絕不讓她餓著凍著受半點委屈傷害!”說著李曼青彎腰抱起地上的小女孩親昵地在其臉上親了一口。
“這位前輩,就是曼青的師叔木華子嗎?人稱神醫木仙翁?”剛剛許卓文不好意思打斷兩人說話,此時見到有了空隙便再次施禮問道。
老人,也就是兩人眼前這木華子聽了許卓文的話,也不會回答,隻是嗬嗬一笑,道:“什麽神醫?我連自己的雙眼都治不好,就更別說替別人看病了。”
“師叔......您可認識一個叫黃昌賢的人?”談話間,李曼青從衣服裏拿出那封早已經放到皺巴巴的書信,對木華子說道。
聽到李曼青提起這個名字,木華子沉思良久最後才憶起這個許久不曾聽到過的名字。
“黃昌賢?那是我的大弟子啊!雖然隻在我身邊學了三年醫術,但是卻是我眾弟子中悟性最高的,可惜十多年前的一場戰亂我們師徒失散分離,怎麽?你也知道他?”
“黃師兄故去了......這封是他老小所托的淩氏給您的信件......”說著李曼青給老爺子遞上信。
木華子卻伸出手搖了搖,道:“你念與我聽吧!”
望了身邊的許卓文一眼,李曼青領了命拆開信封,開始將裏麵的內容一一道出。
聽得李曼青念誦書信裏麵的內容,木華子不喜不憂,神情沒什麽變化內心也是波瀾不驚,隻是輕輕攬過小婉兒,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撫摸。
“他既然知道我在洛水,為何這麽多年都不來見我一麵......真是不肖徒,如果有他在我這一身醫術也不會落得後繼無人的下場......不肖徒......不肖徒!”望著那平靜的溪水,木華子隻淡淡地說了這一句,便讓小碗兒把自己扶回了屋裏。
“小青兒,你和這位俠士就留下住幾日吧!我還有話想對你說。”
李曼青不敢違逆,隻得低頭應了一聲拉著許卓文便先走開了。
“師叔還是一點沒變,心裏的難過是從來不會給人看到的......”蹲在溪水旁,李曼青伸手嬉著水裏的小魚歎氣道。
“這黃掌櫃的醫術可謂在洛陽城大有名氣了,知道昔日恩師在洛水他卻遲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遲不來參拜,你說這是為何?”許卓文蹲下身,靠在李曼青旁邊有些不解的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連見都沒見過這位師兄,過去更是一日都不曾相處過,我哪裏去給你尋這答案?”沒好氣的搖動肩膀撞了下許卓文,李曼青直起身接著說道:“還是趁現在時間還早,找個地方給今晚過夜吧!我師叔的小屋子你敢住,我可不敢,從小我就受不了那一股子恐怖的藥味。”
“藥味?沒有啊!剛剛過去,我隻聞到那些魚腥味,哪有什麽藥味?你師叔的眼睛不是瞎了嗎?他還給人看病熬藥嗎?”
李曼青聽得許卓文這句話,也不解釋,隻是鬼機靈地一笑,道:“你以為那小婉兒是普通孩子嗎?”
“你是說?你師叔在教婉兒醫術?”
“誰知道呢!?”
走在田埂上,李曼青對身後追問的許卓文,淡淡一笑說道:“我們去村裏借宿吧?剛剛的那趙氏夫婦人我看就人不錯啊!”
“啊?這不太好吧?不如在溪邊升個火,搭個棚子算了。”
“這開春後蚊子大如蒼蠅,你要在溪邊過夜就自己去,別跟我!”
“......”
就在兩人一前一後地朝村裏走去尋個借宿地方的時候,剛到那溪水繞村的盡頭,便聽到那一聲聲孩童的吆喝聲,聽著聲音裏麵有比較老成的也有略顯稚嫩的。
待到兩人撥開路邊那繁密的柳條赫然看到在那溪水邊上,一排村裏的孩子能在那剛好浸到小腿的溪流中練習紮馬步,有的似模似樣,有的東倒西歪,有的站了一會兒就收了架勢又偷懶休息,唯一相同的就是那口裏不斷喊出的三字德訓。
“哎,你看那騎牛的孩子也在當中,我看這些孩子裏就數他最認真。”李曼青推了一下旁邊的許卓文,笑著指著那一排孩子中一臉認真的那個模樣黝黑的少年說道。
“嗯,孩子這麽小心性就能定下來,就衝這份教習素養,他的爹媽恐怕真的不簡單啊!”
聽著許卓文這句話裏有話的說辭,李曼青是白了他一眼也不想跟他爭論什麽,扭頭正要離去,卻突然聽到溪水邊的孩子一個個都叫嚷了起來。
“玄娃兒,你妹妹掉水裏了!”
“快去叫大人啊!”
“救命啊!”
“快來人啊!”
這群孩子其實都會水性,隻是那溪水的另一端水流湍急,雖然不深但是就算一個大人站過去也是很難站的穩,更何況這條溪水連接洛水是繞村的最後一段,出了這段便是那茫茫江水,那些孩子哪裏敢冒險下水救人。
當下隻見幾個孩子叫嚷著拉住那就要撲進水裏救妹妹的玄娃兒,同時一些四散奔去找大人。
眼看那水裏的女童浮浮沉沉就要出了那溪流奔那黃沙滾滾的洛水而去。
許卓文隻聽得身邊的李曼青一聲輕喝,便見她縱身飛掠而起,踏著那一段段楊柳樹樁直奔溪水下的落水女童,身法之快可以用風馳電掣來形容。
李曼青接著俯衝之勢剛好到那女童身邊,剛要提著女童飛身而起,不想一口真氣用完,腳下在那碧濤中連點還未至岸邊便再次雙雙連同那孩子一起滾落水裏。
許卓文剛好替她喊一聲好,卻沒想李曼青的一聲呼救傳來:“許卓文!快來救我們!我不會遊水啊!”
這一下他是當真哭笑不得,隻是看著水麵上那不斷撲騰的兩人也顧不得笑了,輕輕將劍往地上一戳,便飛掠過去救人。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等許卓文精疲力盡地將水裏的一大一小拖上按,村裏村外幹活的大人也都趕到了,對眼前這兩個渾身濕透的外鄉人都是感謝不已。
“慧兒過來!給兩位恩人跪下磕個頭。”
那姓趙的漢子此時領著那落水的女童走到李曼青和許卓文麵前倒頭便要下拜,李曼青一手扶著這父女兩人,急忙說道:“趙家老哥不要客氣,這隻是舉手之勞不必行此大禮,我輩俠義之人遇到了都不會不管的。”
那趙氏漢子也不客氣,抱拳再次寫道:“多謝兩位,救了小女,先前還怠慢了,敢問雙俠尊姓大名,可否賞光舍下?老哥我備下酒水以敬謝二位。”
“客氣了,我叫李曼青。”
“許卓文。”
許李二人同時一拱手抱拳自我介紹,兩人正想著要不要推辭的時候,便聽到在一旁的趙氏的媳婦開口說道:“快別說,李姑娘,許兄弟如不嫌棄就趕緊隨我們回去換套衣服烤烤火,可別整生病了。
見旁邊這些村民也都開口勸慰,李曼青撩開那正滴水的長發,也不好再推辭,便點頭應道:“那就打擾了。”
小村不大,隻有二十多戶人家,趙氏一家在村子北麵,幾所陳舊磚木瓦房卻倒也算是幹淨,客房堂屋布置的井井有條,文房四寶一應俱全,牆上更是掛著不少妙筆書畫。
許卓文見著這趙氏家境果然不似那同村的那些普通百姓,心裏也是多安了幾分心眼,少不得偷偷四下張望。
烘幹那濕漉漉的衣服,李曼青和許卓文便坐到了擺好酒肉的桌前,談笑間剛要下筷,便看到門外奔來一個急匆匆的身影。
眾人停下手裏杯盞朝門口看去,隻見那放牛的玄娃兒此時正抱著那柄許卓文遺留的長劍,氣喘籲籲道:“那黑蛋想搶許叔的長劍,讓我給奪回來了......”
“哎!我還真把這劍給忘了......剛剛急著救人,要是此刻沒見到我都想不起來......”許卓文一拍自己那袋那個尷尬啊!習武之人竟然連兵器都忘記了,也虧得不是什麽神兵利器。
“孩子,過來。”
李曼青朝著那叫玄娃兒的孩子招了招手,隨後從他手裏接過長劍,沒好氣的一把塞給許卓文,接著又換上那溫柔神情對玄娃兒,說道:“我收你當徒弟,教你習武好不好?以後鋤強扶弱行俠仗義!”
此話一出,是驚得許卓文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但是比他更吃驚的人卻是那玄娃兒的父親。
隻見他騰地站起來,雙目圓瞪有些驚恐地說道:“女俠切勿開此等玩笑......小兒隻配那種地放牛,哪裏配得上一個俠字......而且,老哥我......”
這趙老哥剛要說下去,卻被妻子伸手輕輕拉下,同時給他丟了個示意他莫要衝動的眼神。
此時大人不說話,而那早已經被李曼青先去那身飛掠救人的輕功鎮住的玄娃兒卻是直接應道:“好好好!我要學姐姐那般會飛的武功!”
“你......你真要收徒啊?那你師門門規怎麽辦?眼下我們走南闖北的......有點不適合吧?”許卓文私下掐了一把李曼青的手,同樣的使眼色暗示那對夫妻此刻麵色早已經不是剛才那番客氣模樣了,這裏麵恐有隱情啊!
誰知道,李曼青性子上來,一瞪那杏眼朗聲道:“怎麽?隻許你收徒弟,我就不行嗎?這孩子根基底子都不錯,我看著也順眼,有什麽問題嗎?”
聽得此言,眾人無言,趙氏夫婦是見著這兩人身手不凡不敢輕易得罪,許卓文是不好點破這家人背地裏隱瞞的事情,當下也就僵持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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