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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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還疼嗎?”

    李曼青輕柔地替李勝英解開那小手臂上纏著的帶子,看著她手臂上那漸漸痊愈的傷勢,露出會心一笑。

    隻是這一笑並沒有引起,李勝英的半點反應,聽到李曼青的問話她也隻是輕輕地搖搖頭,沒有說一句話。

    自從那一晚獲知耶律宗爾死了之後,她臉上便沒有再有過一絲波瀾,看到她這模樣就連天門子都大感不解,這一個年僅四歲的孩子怎麽會有這種大人才會出現心死哀傷模樣!

    站在門外看著裏麵的情景,天門子最後也隻能是歎息一聲,搖頭道:“這一切都是緣分,既然上天讓她來到我身邊,我就不能再袖手旁觀,隻是......”

    聽著天門子的話裏似乎有為難,一直在他旁邊的許卓文又見他麵色凝重,便開口說道:“前輩年事已高,這孩子讓我和曼青照顧也是可以的,您不用事事親力親為。”

    “這孩子現在唯一的親人便是那被幽禁在上京的兄長耶律阮......而且那逃回去的人一定會再次領人來殺她,這耶律德光雖然大權在握但是他還是害怕昔日那些追隨皇太子的老部將打著正統的旗號出來討伐他的。”

    “這......不會吧?這隻是個女孩,要是這些老臣舉旗造反那也是打著她的兄長耶律阮的旗號啊?”

    許卓文聽著天門子的話,心中有些不解。

    “這正是耶律德光的高明之處,把皇太子的子嗣控製在手裏,那些有心叛亂的人就不敢輕舉妄動,還能樹立起一個仁慈叔叔的形象,隻是對外麵的那些皇太子流落民間的子嗣他可沒那麽心慈手軟了,這耶律宗爾剛到這裏的時候便說了,那耶律德光心狠手辣,早已經秘密頒下詔書動用殺手意在剿清那些能威脅到他地位的人。”

    “那這孩子這裏也不安全啊!”

    天門子說完,抬頭看了一眼天色,不由的無奈搖頭,道:“唉!天命如此......天命如此......”

    “老前輩,您這是什麽意思?”

    “你跟我來,這裏就交給曼青吧!”天門子放下後一句話之後,便抬腳朝他那小房子而去。

    許卓文聽著這天門子語氣沉重,便也不再猶豫,跟在天門子身後便到了他的臥房。

    “老前輩?”

    “此去上京往返需兩個多月,到時候那耶律德光必然差人卷土重來,我會幫你在這一個月裏恢複功力,隻是你必須起誓答應我一件事。”

    “......”許卓文沒想到這天門子會突然跟他提起這件事,當下還有些猶豫,隻是一想到這人是李曼青的師傅斷不會讓他去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便點頭道:“老前輩,您說吧!我都答應你。”

    “你起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拚死保護我這僅剩的兩個徒弟周全......我這鬼穀醫門到了我這裏也算是斷了,隻是鬼穀武學不能斷絕,老朽懇求少俠......”

    天門子說著便要俯首下拜,這許卓文是嚇得急忙伸手扶住,口中道:“老前輩,就算您不說,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她們的......我現在就起誓,我許卓文有生之年一定會照顧好鬼穀門下任意弟子,如有違此誓言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那就教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聽著許卓文這毒誓說出,天門子也不由的閉眼難過,道:“我大限已至,活不了多久了,要你如此純粹是逼不得已......”

    “老前輩,您這是?”

    “人壽有盡時,萬物皆逃不開這個生死輪回,我也已經年逾古稀這一輩子最後能培養出李曼青這個徒弟也值了......”

    天門子說著轉身從藥架上取下一個紫色小瓶子送到許卓文麵前,說道:“昨夜我替你診脈的時候就發現,你那身筋脈要恢複已經是不可能,能苟延殘喘活到今天那已經是很大的奇跡了,你的心脈顱脈尤為嚴重,如果你不上我這雪頂峰也頂多再活兩到三年。”

    “活得沒意義,就算是一天那也是一種煎熬。”

    “在醫治你之前,你需每天服用這噬心丸連續十五天,五十日之後噬心丸藥效到達頂峰便是我替你重塑經脈之時,不過你要是熬不到那個時候,那也隻能怪自己命不好了......因為要醫好你的病隻能藥走險峰,置之死地而後生,你聽明白了嗎?你可以先回去考慮下。”

    許卓文看著手裏的小瓶子,淡淡一笑,道:“反正都是死,何必再懼這小小的毒藥!而且我毒誓都已經發了,要是半途死了那豈不是有負前輩所托?”

    說完,他沒有半點猶豫,擰開瓶子便朝嘴裏塞了一顆噬心丸。

    清晨,雪頂峰巨石上,冰冷寒風正一股股從山頂往下灌著,許卓文裹著棉衣靜靜地坐在巨石上看著那一輪鮮紅的日頭慢慢從地平線升起。

    突然,一隻手搭在了自己肩頭,同時李曼青的聲音又由他身後傳來。

    “你不冷嗎?這雪頂峰常年都是這個溫度,常人根本受不了,你現在傷勢這麽嚴重還是回房去吧?”

    聽著這語句中充滿了關懷,許卓文並沒有回答,反而是淡淡說道:“這日出美嗎?”

    見著許卓文沒有起身的意思,李曼青便也不好再說什麽,畢竟這命是人家了,人家自己都不操心,自己瞎操心什麽!當即也是抬頭看著遠處的那掄紅日,回答:“不好看,我小時候在這裏看它,早就看膩了。”

    “在遇到你之前,我從來不知道何為活著......不知道為何而活著,剛下山的時候我以為師兄還有大哥便是一切,可是後來經過了十年沙場,我又覺得天下蒼生禍福榮辱是一切,甚至還為此自大的去挑戰師兄......接著,當我失去一切卻沒人敢站出來拉我一把的時候,我以為死就是一切......你還記得嗎?在酒樓的時候,是你給我一顆救命的丸藥,我雖然把它丟了,但是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已經把它吃下了心裏......”

    李曼青摸著有些起雞皮疙瘩的手背,沒好氣的在許卓文背後輕輕垂了下,道:“大早上的,你說這些讓人肉麻的話,磕磣不磕磣?”

    就在她丟下一句話就要轉身離去的時候,許卓文是冰冷大手突然抓住了她那溫暖的小手。

    “不要離開我,好嗎?曼青。”

    雪頂峰上,李曼青就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男子,看著他那深邃的眼神,蒼白略顯病態的麵色,以及那隻拉著自己顫抖的手......說不出半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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