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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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一月,秦州。

    大雪紛飛,隔著窗台看著悠悠轉醒的李曼青,許卓文露出會心一笑。

    而後,他轉身對正準備辭行的韓喜祥,行禮道:“此番多謝先生妙手,以後有用得著我許某的地方隻管開口,我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許大俠言重了,你舍命救回小兒,我老漢已然是感激不盡,這姑娘病情還沒太嚴重,所以我才能救她一命,倘若我來遲個兩三天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是無能為力的了,這也是算是她命不該絕......”

    韓喜祥背著藥箱亦是朝許卓文拱手回禮,麵上的神情早已經沒有了多日前的那種頹廢和絕望。

    把韓喜祥送到大門外,許卓文又親自給他奉上了一百兩銀子作為診金,這錢當然是從張彥澤那裏得來。

    這一次韓喜祥費了不少真貴藥材,這筆錢他自然不會推辭,拿了錢轉身上了馬車就要告辭。

    這一路上盜匪橫行,許卓文有些安心不下,又讓蓮銀山四聖中的兩人作陪,這才放韓喜祥上路。

    看著馬車遠去,許卓文這才回過頭來,朝沒有跟車而且的二聖,問道:“你們大人呢?這兩天我怎麽都沒看到他?”

    聽聞許卓文問起,紅毛老大是歪著腦袋歎息一聲後,回答:“大人,自數日前夫人離世後,就一直在其墓前不肯回來,每天飲酒流淚......再這麽下去,他多半會瘋掉......”

    許卓文聽完紅毛老大的敘述心中感慨十分,當即是說道:“你帶路,我去看看他。”

    張彥澤畢竟對這蓮銀山四聖有知遇之恩,眼下他成了這幅摸樣心中亦是有些不忍,當下是朝許卓文點點頭,上馬騎行領道而去。

    秦州城城外十五裏,在一處山巒迭起景色秀麗的山坳上,一隊人馬白衣素裹披麻戴孝圍在山腳下,凜冽的寒風吹拂在這些人的臉上留下道道皺紋,地上厚厚的積雪幾乎淹沒了這些人的腳踝,但是沒有命令他們是誰也不敢擅離職守。

    在馬上,許卓文抖掉身後鬥篷上的積雪後,抬首朝山上遙望,隻見群山之中,一座新建的孤墳屹立其中格外顯眼。

    孤墳的旁邊豎了個簡易的棚子,在棚子中一個錦帽貂裘一臉迷醉的人正不斷朝肚子灌著酒。

    “大人,吩咐過了,誰也不許上山,如要硬闖格殺勿論,幾位請不要為難我們這些小卒了。”

    看到許卓文和蓮銀山二聖下馬就欲上山,那個領兵的兵頭立刻跑過來攔下他們,解釋道。

    “瞎了你的狗眼,沒看清楚我是誰嗎?”紅毛老大一把揪起那兵頭,怒喝一聲就要動手硬闖,卻在這時候被許卓文攔下。

    “別動手,你打他們也沒用。”

    見到許卓文出聲,這紅毛老大不敢再動粗,而放下兵頭有些忿忿不平地朝山上大喊:“大人!蓮銀山四聖求見!”

    紅毛老大功力不俗,聲音借著山風飄飄蕩蕩傳遍了整個山頭卻依舊沒得到任何回應,良久之後他終於是忍不住轉頭對許卓文,道:“看到了沒有?大人已經是心死如燈滅了,我看我們還是另投明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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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sp;  見到紅毛老大這模樣,許卓文有些無奈的低頭苦笑,搖著頭說道:“那是你們,我可不是他的手下,不過就衝他對我義姐的癡情,這伸手的一把我非拉他不可。”

    說完,許卓文腳下一點,騰空躍起數丈,整個人是扶搖直上,借著本門高絕的輕功輕易就踏著兵卒的肩膀和林中樹木落到了張彥澤喝酒的小棚旁邊。

    剛落地,許卓文便問道了一股酒糟的惡臭,他看著地上那鋪滿的碎壇子,大歎這張彥澤當真是要把自己喝死不成!

    伸手從張彥澤嘴邊搶過酒瓶,許卓文厲聲怒道:“你想死可以換一個方法,空有一身本事卻要死在這酒下?我那泉下的姐姐如果知道了,一定會死不瞑目!”

    似乎對許卓文的這番話充耳不聞,張彥澤看到自己手上的酒瓶被奪去,晃了下腦袋之後又伸手去抱旁邊的酒壇子。

    對於眼前張彥澤的這模樣,許卓文想起了自己以前的經曆,那時候心如死灰的模樣不就是和他現在這副樣子一模一樣嗎!

    想到這裏,他是既羞憤又無奈,伸手又從張彥澤手裏搶過酒壇子,安慰道:“你的心情我無法明白,但是這獨自把自己喝死的事情我也做過,醒來之後你一定會後悔的!”

    稍微睜開迷醉的雙眼,張彥澤醉笑一聲,斷斷續續地開口道:“後悔?那石敬瑭......要撤我兵權我都沒後悔......前不久他要降下聖旨要治我軍法我都沒後悔......我隻後悔沒有能把藍儀救回來......我隻後悔為什麽要帶她來這個......鬼地方......我隻後悔沒能多陪陪她......”

    看著這個以往殺伐果斷,心狠如狼的男人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落魄成這樣,許卓文就能猜到藍儀在張彥澤心中的地位,大感天道不公為什麽要讓這麽好的女子遭此劫難的同時,心中也是暗自焦急。

    因為,這他治下的數萬大軍可不能沒了領頭的將帥,況且他的這支乃是虎狼之師,這群人一旦沒了管束,這對當地百姓來說比那洪水天災盜匪人禍還要可怕。

    “藍儀不在了,但是,你還有個兒子啊!你難道連他也不管了?你就這麽忍心放著這麽小的孩子不理?”

    “兒子?兒子......我兒子......”

    有些如夢初醒地從躺椅上趔趄的站起來,張彥澤扭頭朝許卓文看去,忽而揚天大笑,道:“此子便是害死他娘親的元凶,如果不是當日他鬧著要去看什麽流民,藍儀也不會見這些該死的流民,也不會動了惻隱之心以後每天出去給他們帶糧食......是他!罪魁禍首!他一定是上天派來害是我藍儀的......我要回去宰了他!對!殺!殺......”

    聽到張彥澤如此癲狂且言語瘋癡,許卓文是嚇得目瞪口呆,常言道虎毒不食子,這張彥澤如今恐怕就算是酒醒不會殺這孩子,但是一旦被其如此怨怒牽連,這孩子以後的日子隻怕不會好過了。

    想到這裏,許卓文一巴掌將張彥澤搧落地上,怒斥道:“你給我清醒清醒!藍儀的死怪不得任何人,隻能怪這天災人禍的朝代,是戰亂引發的疫病,說白了藍儀是被這場幾十年的戰禍害死的!”

    ......

    雙眼發直,麵無表情,張彥澤就這麽靜靜地聽許卓文狂吼著,在其心中隻深深地烙刻下了,戰與殺,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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