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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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批折子。”劭澤悶悶不著,人已經出了寢殿。

    瑾兒一直幹站在一邊,見劭澤走出,無奈地說道:“小姐,算著日子,段公子的傷隻怕真的沒好全呢,明太妃的人這一去,隻怕......”

    賦仟翊狠狠一跺腳:“段鴻羲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早晚害人害己!明太妃手握重兵,我是真沒辦法,隻怕明太妃的人到了段府,他也隻有束手就擒的份,除非他真的想豁出去,發動兵變滅了明太妃的兵力也就算了!”

    “娘娘,您和我家將軍關係好,奴婢知道您一定會想辦法的對不對?”黃若蘭仍舊急切地盼著賦仟翊想出主意,期待地看著她。

    怎奈向來鬼點子多的賦仟翊此時真的是無計可施,她百般無措地看向黃若蘭,說道:“若蘭,我知道你著急,我也急,但是我實在想不出辦法來。”

    “可是陛下他是皇帝啊,他一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黃若蘭仍舊不死心地看著賦仟翊。

    有辦法?當然有辦法,劭澤身為一國之君,大可用自己九五之尊的身份去壓製明太妃,而結果很可能是兩敗俱傷。對於絞盡腦力剛剛在繼位後勉強平定了朝堂的劭澤而言,若是因為區區一個統領將軍而和太妃鬧僵,再次攪得朝中混沌,別說劭澤心力交瘁,賦仟翊也不忍心看著劭澤這麽作難。

    至於段鴻羲,即便有傷,好歹也是武將出身,挨幾下刑杖不至於要命。賦仟翊取舍過程中,自然要首先以國家安危為原則考慮——自然,考慮劭澤,就是考慮國家。

    賦仟翊也不知道為什麽,按照以往的她,遇到這種情況必定拚盡全力維護段鴻羲,而今時今刻,不知怎的,在明太妃麵對劭澤說三道四的時候,她卻忽然慫了,她忽然發現,比較起段鴻羲挨刑杖,她更怕明太妃會鬧出更大的亂子,威脅國家。

    她輕輕搖了搖頭:“你是段府的老人,或許我沒注意過你,你應該知道我。按照我以前的性子,大鬧段府把太妃的人趕出去也是可能的,可現在我深陷宮裏,實在沒辦法處理這件事。鴻羲他常年習武,身子還算強健,幾下刑杖應該不吃緊,你不必太過擔憂了。”

    怎料她此言一出,那黃若蘭聽著卻不高興了,不客氣地說道:“皇後娘娘,我家將軍是一心為您著想的,您怎麽能這麽說?若是按照您的說法,陛下也是習武之人,當初陛下挨刑杖的慘狀您可是盡收眼底,怎的到了我家將軍身上,就成了‘不吃緊’呢?”

    瑾兒聽著黃若蘭的話越來越不像話,不由輕斥道:“若蘭,不可隨意議論陛下,給人聽去,皇後娘娘也保不住你。”

    賦仟翊聽著黃若蘭的話,如劭澤一般深深歎了口氣,說道:“若蘭,以我和段鴻羲的關係,這事若是能管,我是一定會管的,就算讓我替他挨,我也肯替。但是你知道,陛下剛剛即位,朝中各路大臣都還沒有找準站位,朝廷動蕩不堪。明太妃口口聲聲拿手中的兵權相威脅,我和陛下又能怎麽辦?難道真的為了此等小事和明太妃撕破臉,惹得內戰,令天下大亂,百姓繼續流離失所嗎?”

    黃若蘭聽著賦仟翊的話,沉默著低下頭,百般糾結過後,方才說道:“奴婢明白了,娘娘教誨,奴婢必當銘記於心。因為,我家將軍也是這麽教誨我們的,說比起自身,國家利益才是第一位的。若蘭不懂國之大事,是若蘭失儀了。”

    賦仟翊微微一笑,說道:“若蘭,以我和鴻羲的關係,你大可放心,隻要我做得到的事,我都會去做的。我和陛下對他的關心,也不會比你少。再說,以鴻羲的脾性,八成是不會受這窩囊氣的,他會有更好的辦法避開這場災難。你隻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其餘的不用多想,知道嗎?”

    黃若蘭聽著賦仟翊的話,也知道再說無用,隻好點了點頭,說道:“娘娘,奴婢再檢查一下您的傷口,若是恢複的好,看看可否換藥。”

    其實賦仟翊還有一句話沒說——以段鴻羲的性子,就算明太妃真的著人威脅到他麵前,隻怕他也會有百般說辭為自己解除困境。因為段鴻羲自小傲嬌,憑著一身過人的武功和才藝,其自信度絕對高過劭澤,甚至高過任何的達官貴族,故而他在做事的時候,往往不會如劭澤一般前怕狼後怕虎,反而更隨行自如。

    在黃若蘭的神藥醫治下,賦仟翊的傷的確好得很快,在第二天一大早她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胸口處已經不覺得很疼,隻是嗓子幹得不行。

    天剛剛大亮,劭澤已經坐起身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換上一件寬鬆的長衫。

    “這幾日這麽累,還要練武嗎?”賦仟翊躺在床上拽住劭澤的手。

    劭澤也懶懶得不想動,這幾日連番操勞過後,一覺醒來隻覺得渾身酸軟無力,但常年習武的經驗告訴他越是這樣,他越需要打起精神來。他轉身拍了拍賦仟翊的手,說道:“習武之事豈能偷懶?你繼續睡,我就在院子裏。”

    賦仟翊哪裏還睡得著,隨著劭澤一起起身,在劭澤的幫助下披上一件略厚的罩袍,跟著出了寢殿。

    春日的植被正茂盛,椒房殿龐大的院落中整齊地種植著各種樹木和灌木。劭澤在植被蔥鬱的院落中一躍而起,手中纏繞在小臂上的軟劍“唰”地彈開——是的,賦仟翊麵前這位皇帝是用軟劍的,輕薄柔軟的金屬製軟劍平日就時刻纏繞在他的小臂之上,需要的時候,即可瞬間灌注了內力彈開來,形成一柄鋒利的劍。

    隻能說劭澤自小練武,內力深厚。因為即便是賦仟翊這種自詡武藝高強的人,也駕馭不了這種軟綿綿的武器,她的武器多半時候隻是一對鐲子,但鐲子畢竟是堅硬之物,比較起軟劍來,要好駕馭得多。

    冷色調的金屬劍光就如同飛花般簌簌落地,驚起一群飛鳥。那軟劍在他手中,就如同賦予了生命一般自在遊走,時而輕如鴻雁,時而驟如閃電,劍氣所碰之處,落葉紛飛。

    不知過了多久,劭澤才在繽紛的落英中穩穩落地,衣袂在餘風的帶動下空飄了幾下,終而靜止。他順手將劍鋒駐在地麵,扶著劍柄劇烈地喘息著。這時在劍風之下紛飛的殘花落葉才緩緩落下。

    隻那一瞬,汗水自他緊束著的發髻處流下,晶瑩地掛於眉梢、睫毛和臉頰,經春日暖陽一照,令原本俊逸的五官更加立體。仿佛這春日的一切良辰美景在這樣的男子麵前都驟然失色,他就如一潭靜水,微風輕拂的瞬間才簡單泛起漣漪,漣漪過後,依舊清姿卓然,足不沾塵。

    劭澤在練武的時候,中途從不停下歇息,誠如他所言,戰場上,敵人不會給你休息的機會。故而在他習武的時候,對自己的體力要求高到幾近苛責。

    而他們周圍,同劭澤武藝相當的段鴻羲和靈流,都不至於這麽做。

    久而久之,賦仟翊漸漸也學著練武期間不作休息,但對於長時間習武的人來講,中途不休息實在是一件極其痛苦而困難的事,她從未做到過。

    見劭澤停下來,她小心地走過去,想伸手替他擦汗,卻忽然發現自己連手帕都沒有,隻好用剛剛穿上的幹淨衣袖小心替他沾了沾額間的汗水。

    當然,劭澤若是早晨起來練武過後,他是要沐浴的。否則他實在沒有辦法貼著一身臭汗去穿上衣服出門。

    這個習慣,就算和他早已熟識的賦仟翊隻怕也不知道。畢竟賦仟翊並未曾和他在王府過夜,更談不上什麽晨起練武的事了。

    於是,椒房殿華麗麗地,沒有人在爐房燒洗澡水。劭澤無奈搖頭,在乍暖還寒的春日清晨,身為天下之大家的九五之尊,沐了個乍涼的涼水浴。

    賦仟翊和瑾兒都表示十分愧疚,畢竟對於劭澤每日的日常,她們自以為自己很了解,事實上卻還是一知半解。賦仟翊忽然有些後悔當時沒有讓劭澤將王府的侍女接入宮中侍奉。畢竟,宣王府的下人才是最熟悉劭澤習慣的。

    然而賦仟翊卻總對宣王府中,劭澤曾經的貼身侍女絡涵有些心理陰影。那個絡涵生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伺候劭澤少說也有十年,分明就是愛劭澤愛到死心塌地的節奏。對於這樣一個侍女,即便她足夠忠心,隻怕也總會礙賦仟翊的眼。

    更何況,從前那個絡涵分明是買通過太醫來陷害她與人有染的綠茶婊。這樣的人,即便她再懂劭澤的習慣,也是斷斷不能入宮的。

    於是賦仟翊親自動手,為劭澤泡了一壺熱熱的花果茶。

    不料劭澤喝了直皺眉:“你放了什麽東西,一股甜乎乎的味道。”

    “水果和玫瑰......”賦仟翊仍舊沉浸在讓劭澤洗了涼水浴的自責之中,反常地沒有因為劭澤的否定而直接發表,直愣愣地說道。

    “瑾兒,去煮一壺大紅袍。”劭澤吩咐道。

    瑾兒忙應下,忙著去煮茶。賦仟翊看向劭澤的目光也終於脫去了抱歉:“有那麽難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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