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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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昊月王爺,又手握重兵,肯定不能直接去齊王質子府見秦暮羽,這日,皇甫少樺正思想著怎麽處理此事,卻有人從門房傳入一名帖,上書柳絮繁花館,打開裏麵清晰的寫著:“兩日後,柳絮繁花自相見。”
而在名帖的左側,還寫了一首杜甫的《憶昔》一詩:憶昔開元全盛日,小邑猶藏萬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廩俱豐實。看著皇甫少樺不禁暗揣:此詩通篇所言,僅一個“殷”字,如果沒有猜錯,這個帖子應該是齊國太子殷宸宇所投,而柳絮繁花指的又是什麽呢?想著不禁皺眉,想了好一會,然後甩甩頭,把隨侍的老奴叫進來道:“柳絮繁花是什麽意思?”
老奴一聽不禁一愣,“王爺為什麽問這個?”問完卻又後悔,自己憑什麽如此提問?但是自己看著小王爺長大,一直以來,皇甫少樺隻是出入軍中,勤習文功武藝,從未沾染惡習,現如今,這種汙濁之地突然從他嘴中吐出,老奴不僅暗暗擔心,恐照顧不到有負老王爺和王妃所托。
知道老奴對自己好,皇甫少樺並未生氣,“我隻是有點事情不解,有人提到這個地方,我從未聽說,所以想問一下!”
“請聽老奴一勸,這種地方不是王爺去的地方!”說完憂心憂心忡忡地看著皇甫少樺。
“你看著我長大,你還怕我走歪了不成!真是有事,您告訴我這什麽地方在哪裏?”說話間,語氣急促而威嚴,讓人推脫不得!
“好吧,小王爺,您已經長大了!好惡您自會衡量,老奴也不敢多言!”說到這,依然猶豫了一下,然後歎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柳絮繁花館是雲京有名的龍陽之所,別看他們個個塗脂抹粉,插戴首飾,舉止體態,般般比擬婦人。實是男身,不管誰人之邀,這種傷風敗俗之地,小王爺您可莫要去呀!”
“我知道了,我自會有分寸的,您先退下吧!”皇甫少樺看著老奴出去,不禁心中暗揣:這個齊國太子到底是什麽人?能想出這般路數。心想著不禁更加好奇。
兩日後,皇甫少樺按照約定的時間,將老奴和隨從支開,隻身來到約定好的柳絮繁花館,從外觀上看,這裏和花街的那些妓院沒有什麽差別,隻是名字牌匾是掛在內門,如果不是早已打聽好,還真找不著這裏。
皇甫少樺剛進內門,就迎麵走來兩個打扮妖豔的“姑娘”,姣好的麵容,瘦長的身材以及芊芊楚腰,就是放在花間坊也毫不遜色。這麽絕色的兩個“女子”,對皇甫少樺來說卻完全沒有吸引力,看他們貼身上來,皇甫少樺不盡皺了皺眉頭。這個微小的動作被兩個女子看在眼裏,不約而同的點點頭,其中一個穿著淡綠色廣袖長裙的“女子”輕聲問道,“公子是應約而來,還是自顧第一次登門?”
“我與人約好了,你們不用管我!”說話間目光清冷,於是抬腳朝樓內走去。
皇甫少樺剛跨進柳絮繁花館的朱漆大門,便聽見旁邊一個清亮的聲音道:“皇甫公子,您來了,我是杜甫杜公子的家丁,他吩咐我在此候您多時,請隨我來!”說完微微點頭頷首。
皇甫少樺看著來人,自稱家丁卻彬彬有禮一表人才,不禁更加好奇。
來人將皇甫少樺領到二層的一個包間,這個房間不大,但是裝飾典雅,在房間的中間放了兩把圈椅和一張小幾,一把圈椅上坐著一個弱冠之齡的年輕男子。青衣白袍,麵容清秀,烏發如瀑。遠遠看去,便覺一種風姿卓越之感。
“想必這就是齊國太子殷宸宇吧?!”皇甫少樺暗揣著,於是走過去。男子見他過來,並未起身,而是抬眼看了他一下微微頷首,然後給他倒了一杯茶,說了一聲:“請!”
皇甫少樺也不是拘於禮節之人,並且心中有多事未解,於是並未糾結於禮,而是坐下來,一口把秦暮暮羽倒的茶喝了個精光。
以前秦暮羽約談的人,對於他倒的茶或者酒,都得思索一陣,分析利弊之後才會喝,像這樣假不思索,一飲而盡的,也就皇甫少樺一個人。
“你不怕我給你使絆啊?”秦暮羽對皇甫少樺越發好奇。
“你有求於我,現在你什麽都沒說,你就給我藥了,我覺得沒那個必要!至少你要在事情談不攏之後才會對我下手,我說的沒錯吧?!”皇甫少樺說完,看得秦暮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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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暮羽聽著認同的點點頭,心有所思,卻沒有說話。眼睛靜靜地看著一樓大廳中間的舞台,臉色恬淡,也看不出什麽情緒。
皇甫少樺是個急性子,看秦暮也不說話,心中焦急於是道:“溪玥之事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對吧?要不以她的身手來行刺我,隻能說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情!”
“沒錯!是我安排的,我並沒想讓她殺你!隻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依然是那種恬淡的語氣。
“隻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如果不是因為她身份特殊,我能來見你嗎?我想知道你是怎麽知道這些事?她又是怎麽會在你的手上?”皇甫少樺性子直,說話從來不拐彎抹角,怎麽想怎麽說。
“上次在雲京郊外的一個鎮上,我看見了昊月王妃,溪玥和他長得這麽像,我想這其中定會有蹊蹺!所以……”
可是秦暮與還沒有說完,皇甫少樺就急切的把話搶了過去,“你行事設計周密,沒有十足的把握,你會行動嗎?隻是因為長得像,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長得像的人不計其數,因為長得像你就設計了這出戲,這種說辭我是難以相信!你做這麽多,想必是有求於我,如果你藏著掖著,我也不打算給你辦事,此事到此為止!”皇甫少樺說完,突然起身,佯裝要走的樣子。
皇甫少樺說的急切,秦暮雨卻依然還是一副不緊不慢,恬淡不驚的模樣,因為他吃準了這個小王爺,不打聽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他是不可能走的。於是又倒了茶繼續細細品著,眼睛似乎看著舞台中間對詩說詞的“相公”。他的這個反應弄得皇甫少樺很是尷尬,走也不行,不走也不是。於是轉身氣衝衝的又坐回原來的座位。
“你是來看他對詩的嗎?”皇甫少樺被磨的一點脾氣都沒有。
“我說的你又不信,既然話不投機,我跟你說那麽多幹什麽?”說完停了一下,嘴角勾起一絲奇怪的笑容,又接著道:“這個徐傾城,自詡詩書作文,信手拈來。詩詞歌賦略通,琴棋書畫不精亦曉。怎麽說也是個人人才,隻可惜落在這煙花之地!”
“你心疼他此事之後,你去將他贖出來不就是了?!正事不談,說這些不痛不癢的話。”對於今天晚上的境遇,皇甫少樺是忍耐到了極點,於是,也不想跟秦暮羽糾結,便道:“溪玥之事,我很確定,你知道她的身份,並且你早已見過她身上的胎記,否則你也不會讓她隻穿我們昊月王府的廣袖外袍,而沒有穿窄袖裏袍,我想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還是就是你救了她?還有一點就是你大費周章,將溪玥送到我身邊,你心裏很清楚,她是我們昊月王府的軟肋,你想借她拉攏於我。但是我想你也應該明白,我是燕國皇族,既然十幾年前能放棄姐姐,現在如果真的涉及到利害,權衡利弊,我也會做同樣的選擇!”皇甫少樺這番話說得簡單明了,將自己的意思表達的非常清晰,言語間也擺明了自己的立場。
皇甫少樺說得那麽明白,秦暮羽想不說話也不行,於是道:“什麽裏袍外袍的?我不太明白,你們昊月王府的防守跟軍營似的,我的手下也就隻偷得件外袍,真不是有意讓溪玥穿成那樣!在這你放心,我用溪玥也就是交換,半月後的武舉人考核,您是欽點的主考官,我有兩個人一個是江若塵,一個叫李丹陽,希望你到時高抬貴手,不要為難他倆,當然這兩個人確實有真才實學,我想到了你昊月軍也不失為猛將之選!”
“僅此而已?”聽秦暮羽說完,皇甫少樺表示懷疑。
“僅此而已!”
“即使這樣,那我先回去了!”皇甫少樺說完,輕輕點點頭,對於秦暮羽這個人,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秦暮羽不想說的事誰也強迫不了他,所以,再耗下去也是徒勞……
而秦暮羽也並不挽留,再說也沒有什麽好挽留的,於是,微笑著頷首,而後喚了“若塵”兩聲也無人應答,不禁微微尷尬。
“沒事兒,許是有什麽事忙去了,既不在府上,也不必送,我怎麽來的還怎麽回去!無需多禮!”皇甫少樺說完開門而出。
秦暮羽的身份也不能過多的拋頭露麵,於是也就作罷。目送皇甫少樺離開,便轉身坐回圈椅,繼續喝著茶,想著剛才和皇甫少樺的對話,若有所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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