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禦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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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和獨孤臨分開,朝挽棠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但是隻要找到了四塊碎片,她就可以和他會合了。

    她很想直接問帝君碎片在哪兒,但是她又害怕未知的變故,知道自己輕易不可以點香求問,於是化身成一個麵容平凡的女子,踏上了找尋鏡麵之路。

    腦海裏繪製了一副這個世界的地圖,她決定以帝都為起點,往外擴散著找尋,神識大放,找了幾天一無所獲,她卻有些累了。

    幸而自己修為被壓製,神識卻還是在飛升程度。

    沒日沒夜地找尋著,她來到了楓笙城的臨鎮,隱身飛在半空裏,放開神識,仔細感受著空氣裏的靈氣有無波動。

    在飛過青瓦小樓時候,手裏的鏡子開始微微顫抖。

    “碎片?”

    她在無人處輕輕降落,顯出身形,搖身一變,變成路上碰見過的一個相貌平凡的女俠,手裏的鏡子化作一柄劍。

    走到小樓前,見是一家酒樓,抬腳就往門口走去。

    不遠處一個曬太陽的乞丐連忙拾起破碗,湊上前去乞討,她看也不看地丟了一兩銀子,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碗壁聲。

    那乞丐捧著碗盯著她手裏的劍,嘿嘿一笑,轉身就跑去了巷子裏。

    根據手裏東西的反應,朝挽棠在顫抖最劇烈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她把劍放在桌上,環顧四周:“小二,來壺茶。”

    “好咧!客官您稍等!”小二殷殷切切把茶水和贈送的點心端上了桌,她自己倒了一杯卻沒有喝。

    離她最近的桌子上坐著兩個少年郎,一藍一綠,若是仔細瞧瞧,會發現是她認識的人。

    “粟粟……我們還是回去吧?”薛明揚看著男兒打扮的獨孤粟,小聲地說道。

    “我不回!要回你回!”

    “不不不,我不走!”他連忙擺手,“我要保護你。”

    “哼哼。”獨孤粟撇撇嘴,“真掃興,好不容易逃離那個‘老來俏’,你還讓我回去?”

    “可是……你爹把你送她那兒去的……這些年月你不是玩得挺開心的嗎?”

    獨孤粟一口幹了手裏的酒水,麵不改色道:“那老妖婆被我耍了還要衝我笑,真沒意思!”她敲敲碗,小聲道,“我要自己去某城,讓我爹大吃一驚!”

    “太危險了……要不我們去找蕭叔叔……”

    “我不去!要去你去!”獨孤粟的聲音很大,蓋過了周圍鬧哄哄的嘮嗑聲,有人已經好奇地看向他們了,薛明揚敏感地發現了這一點,扯了扯她的衣袖。

    她狠狠的瞪了那些看過來的人一眼,沒再出聲。

    大廳裏突然安靜了下來,坐在門口的人抖著腿,顫顫巍巍從位置上起身,紛紛朝後院奔去。

    後院守著的夥計們隻能眼睜睜看著客人從後門逃命似的奔走了,掌櫃的搖頭歎息。

    很快,坐著的隻剩下三個人,薛明揚發覺出不對勁來了:“粟粟?我們——”

    話音剛落,烏壓壓的一群人擋住了門口的光線,為首那人扛著把穿七環大砍刀,惡聲惡氣地對著易容的朝挽棠道:“呂霞,趁早交出東西,爺爺饒你一條狗命!”

    朝挽棠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低頭看看變成一馬平川的胸部,才想起來自己是易容成了別人的模樣,順帶著也接了別人的麻煩。

    她皺了皺眉,還是耐著性子問道:“什麽東西?”

    “媽的,敢罵老子什麽東西?”那人一氣之下,一刀砍塌了麵前的桌子,碗筷菜肴嘩啦啦碎了一地。

    “哦?比試功夫麽……”

    朝挽棠揚掌一揮,地上的破爛化作齏粉,在呆若木雞的眾人麵前又揚起一道掌風,那粉末飛向這群呆滯的人,瞬間倒了一大片,哀叫連連。

    她看著眼前這些跪地打滾的慘叫者,腦袋一痛,似是有久遠地被封存的東西要破土而出了,心魔卻在此時誘惑著她去收割人頭,拚命按住嗜血的欲望,她終是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放下了要了結他們性命的手掌,麵上帶著魔氣。

    薛明揚看著眼前相貌平平卻異常恐怖的人,脊背一涼,扯著獨孤粟就要走。

    “別看了,快走吧!”

    “我不走!要走你走!”

    “別任性了,快跟我走!”

    一個扯一個拉,掙紮中,衣袖斷為兩截,在她的怒目而視下,薛明揚縮了縮頭。

    突然,一陣風似的,他隻覺得眼前一晃,下意識地伸手要抓住獨孤粟,手裏隻剩下半片殘袖。

    “粟粟……”眼前還哪有她的身影。

    朝挽棠分神了,回過神來已經沒有了獨孤粟,而變成劍的溯洄鏡也停止了低鳴,安安靜靜地躺著。

    “小二,結賬。”甩下一錠金子,她急匆匆跟了上去。

    薛明揚抽出腰間的劍,越過這些人衝出門外,卻見一人手持玉扇,施施然而來。

    “她呢?”

    “蕭叔叔……”

    “她呢?”

    “粟粟被人抓走了!”

    “護送薛世子回京。”

    “是。”身後竄出一道鬼魅的身影,帶著薛明揚消失。

    抖抖索索的掌櫃的從藏身的櫃台後麵冒出頭來,看著滿地狼藉唉聲歎氣,目光掃到金光燦燦所在,卻眼冒綠光竄過去,拿起來咬了一口,親親熱熱地揣懷裏去了。

    帶著人聞風趕來的縣令,沒瞅見傳說中的王爺的身影,便支使著官差把這些人壓入大牢,客棧又恢複了寧靜。

    擄走獨孤粟的人步法詭秘,走著“之”字形,試圖甩開朝挽棠。

    朝挽棠不緊不慢地跟著這人,既不遠也不近,一心要跟到老窩的架勢。

    這人耍了幾次詭計都沒成功,額角已冷汗涔涔。

    眼見前方山林密布,朝挽棠決定不再戲耍,加速向前,右手前伸,卻在刹那間身形陡然一變,躲過數道劍氣。

    揮劍那人瞳孔微縮,顯然沒有料到還有人能夠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躲過去。

    接著劍氣連發,卻被她一一躲開,舉重若輕地反手回他一掌,他直直撞上遠處的大樹,雙手抱著樹幹緩緩滑落,口吐鮮血,隻覺得五髒六腑都移了位。

    解決眼前突然冒出來的攔路者,之前那人已帶著獨孤粟跳入虎狼豺豹的包圍圈,得意洋洋地在一群猛獸後遙望著。

    “禦獸術?”朝挽棠淡笑,“有趣。”

    此異界遠比她想象的有趣多了。

    前排的野獸齜牙咧嘴,有的蹄子刨著土,有的涎水滴在地上,有的吼聲震天。

    “你們不是南熙人。”朝挽棠淡淡的一句話,帶著威壓,直接將囂張的野獸呼趴在地,瑟瑟發抖。

    “出來吧……”話音剛落,周遭的大樹接二連三地被攔腰截斷,沒了藏身之地,那群人舉著武器圍攻上來,朝挽棠雙手掐訣,無形的氣波使得所有人瞬間倒地呻|吟,他們的人身上都出現了或大或小或深或淺的傷口,無一幸免。

    倒地不起地人強行運功,卻依然動彈不得。

    心裏暗驚——這什麽詭異的武功,他們內力還在卻一點也使不出來。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匍匐著的獸群蠢蠢欲動,卻迫於她隱隱外泄的威壓不敢向前。

    人畜倒了一地,隻剩下擄走獨孤粟的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兒,得意的表情早已被恐懼取代。

    他身子哆嗦著,蒼白著臉:“不要殺我……”

    一掌打飛了他,從半空中奪過昏迷的獨孤粟,正要叫醒她——朝挽棠突然帶著獨孤粟瞬移,躲開了殺招,反手一道劍氣,割破來人衣角。

    看到來人一副冷峻的模樣,嘴角帶著輕蔑的笑,熟悉地令人厭惡的自以為是的高貴,勾起了久遠的模糊的恨意,她的眼睛泛紅,抬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手就將劈到麵前的劍化為灰燼,卻沒有捕捉到常人所會有的驚恐。

    緊追著他躲閃的步伐,帶著昏迷不醒的人,上下翻騰。

    卻因一心要結果這人,將帶著的人丟了下來。

    蕭潛沒接住,獨孤粟的屁股重重落地。

    在大幅度的動作之中,獨孤粟醒過來了,看到狼狽的他,趕緊起身,大喊一聲:“蕭叔叔……”

    紅了眼的朝挽棠瞬間收住——

    “你們認識?”

    “他是我爹的好兄弟。”笑著,“一定是來救我的!你是誰?”

    “你被人擄走,我追了過來。”

    “謝謝你救了我。”她衝著遠處喊道,“蕭叔叔,是誤會,誤會。”

    朝挽棠沒出聲,獨孤粟衝到了那人的麵前:“蕭叔叔,你怎麽樣?”

    “很不好。”他蹙著眉,難得地擠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很嚴重。”

    “怎麽會這樣?都是粟粟不好,胡亂跑出來卻沒易容好,遇到了壞人卻打不過他們,被人救了卻沒清醒著……“

    “你難道不應該說自己應該乖乖呆在宮裏嗎?”

    “我……”她扁扁嘴,“我想父王了,還有娘做的點心……”

    看著她有些傷心的可憐模樣,忍不住心軟。

    “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蕭潛上上下下看了她幾遍。

    “哎喲,我的屁股怎麽這麽疼哦……”她揉了揉。

    他的臉上有些尷尬。

    那群人還在□□,卻奇怪朝挽棠既沒有要他們的命也沒有刑訊逼問他們的來曆,心裏慶幸不已。

    朝挽棠看著地上的禽獸們已經按耐不住地要起身,打斷他們:“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蕭潛內裏受了很重的傷,卻死撐著,硬要背著獨孤粟,朝挽棠沒反對,跟著他們走了。

    地上躺著爬不起來的人群裏,為首的兩人互相使了眼色:人走了?這下可怎麽交代……

    打鬥的地方離酒樓很遠,蕭潛背了一路血也滴了一路,獨孤粟不停地道:“蕭叔叔,放我下來,我能走。”

    “蕭叔叔,你受傷了,先包紮一下……”

    “蕭叔叔,先去醫館吧……”

    ……

    來到一處荒野,四周空曠。

    朝挽棠想起什麽來了,取出空間裏的丹藥,轉瞬間與他齊肩並行:“給你,絕品療藥,並無丹毒。”

    “謝了。”蕭潛停了下來,接過來吃了,感覺一股沁涼從胃裏傳到五髒六腑,內力瞬間充盈全身。

    “女俠姐姐,你怎麽不早點拿出來啊!”

    “粟粟!”蕭潛喝止她,眼帶歉意,“她任性慣了。”

    “沒關係。”朝挽棠笑道,那笑容卻透著一股子不一般的感覺,“前麵就是鎮子裏了,我不過去了,你們走吧。”

    “姑娘,你救了粟粟,要什麽報答嗎?”

    獨孤粟撇撇嘴:“人家女俠行俠仗義,義薄雲天,要什麽身外之物?”

    “我還真要呢。”

    蕭潛眼睛一眯:“你救過她,本王可以拿任何東西給你。”

    “你的王位呢?”

    “可以。”

    朝挽棠又笑了:“開玩笑,我隻要粟粟身上的一樣東西。”

    蕭潛緊張兮兮地捏緊了手,等著她的下文。

    “什麽東西?”

    朝挽棠的鏡子卻突然又抖了抖。

    “救命啊——”不遠處,兩個人互相攙扶著,狼狽地朝他們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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