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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來就是不平等的。
抱著除草工具的大男孩望著身後的花園洋房思索著,這個世上應該隻有兩種人,一種是住在富人區的人,另一種是為富人服務的人。
“兒子,修剪草坪的活幹完了,走吧!”中年男人拍了下大男孩的肩膀,他擦了下額頭的汗,拽著兒子離開這幢花園洋房。
男孩收回了視線,和其他工人一起離開,正巧大門打開了,駛進來一輛敞篷跑車,在加州燦爛的陽光下,跑車上的兩個同齡人一下子就吸引了男孩的視線。
駕駛座上的是有著淺棕長卷發深藍眼睛的漂亮女孩,她握著方向盤,視線不經意間和男孩對上了,她朝他輕笑了下,很迷人,他的心跳立刻就不規律起來,視線不由自主地跟著她。
而當他的視線接觸到另一個人時,哪怕是在豔陽天下,他都忍不住打個哆嗦,有著黑發黑眸的華裔男孩冷著一張俊臉,那冷漠充滿敵意的眼神像是讓他置身在打工的中餐館的冷凍庫中。
男孩抱著工具坐上了老爸的破舊二手皮卡車,不遠處那兩人的談話聲斷斷續續地傳到他的耳中,伴隨著女孩子嘻嘻哈哈的笑聲。
“你為什麽看他。”
“他有點帥……你不覺得嗎?”
皮卡車發動起來,中年男人點了根煙,另一隻手按在男孩的頭上,強迫他轉過頭來,“不要看了,兒子,那不是你該肖想的。”
無論是房子還是人。
車子一路駛出住宅區,比弗利山莊那幾個巨大的燙金字母像是在提醒男孩,他猛地回過神來。
花園洋房內,黑發男生追著女孩進了她的房間,她隨手將書包扔在地毯上,撲到她的床上刷著手機,男生不隻是追了進來,他完全沒有顧慮,爬上她的床,壓上她的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屬於傅睿那清冽的氣息包圍著她,不像其他男孩身上帶著些許汗味,煙味或者大|麻味,他的氣息很幹淨很純粹,喬伊翻了個身,揚起精致的下巴,毫不羞怯地看著他。
兩人四目相對,他細碎的黑發垂在眼前,女孩白皙的麵容被曬得微微發紅,深邃的藍眸眨了眨,她開口說道:“我是覺得他長得很帥,身材也很hot,他應該和我們一樣也是移民,拉美裔還是南美人,沒準是從南斯拉夫之類的戰亂國家過來的……”
“喬伊,你想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下次見麵時給他電話號碼,出去約會啊。”喬伊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
撐在她耳側的手臂收緊了些,傅睿白皙的俊臉繃緊了下,他的下顎線清晰,臉部輪廓極其完美,清俊又貴氣的長相,瘦削高挑的身材顯得他少年氣十足,他的氣質卻又很冷,幾乎不怎麽笑。
現在,他就緊緊抿著淡色的薄唇,一臉不悅。
喬伊突然就笑出來了,她伸出手臂摟著他的脖頸示好,“我開玩笑的,行了吧。”
才不是開玩笑,被她隨意放在兩人身旁的手機上停留在她的instagram主頁上,她的主頁有無數個提醒的訊息,其中不乏那些想要勾搭她的男孩訊息,他們有的是年少成名的歌手,演員,有的是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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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聊的時候也會翻一翻,有時候還會用好笑的語氣對他說,這個男歌手竟然邀請她去四季酒店,他瘋了嗎。
這個世界太大,沒準就出現一個令她感興趣的人了。
“傅睿,你還是小時候比較可愛,經常叫著姐姐,姐姐地跟在我身後。”喬伊笑著說道。
傅睿不置可否,他確實比喬伊小兩個月,第一次見到喬伊的時候,大人們讓他叫她姐姐,喬伊小時候就像是洋娃娃一樣,浪漫的淺棕色長卷發,冷白膚色,深邃眼眸,挺翹鼻梁,眼眸微垂時長而翹的睫毛令他立刻就心動了。
傅睿一家每年會從國內飛到洛杉磯居住一段時間,通常是夏季和冬季,大人們忙著工作聚會,喬伊就會帶著他一起玩,認識新的玩伴,朋友們大多也和他們一樣是星二代,每次結伴出門總會有狗仔記者跟拍。
他們的照片會刊登在好萊塢娛樂雜誌,八卦論壇上,喬伊頭頂著超模女兒的名號,而他是影帝兒子,小時候他們不太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等他再長大一點,上高中後他就定居洛杉磯,在美國上學,隻為了和喬伊近一點。
他們的家離得很近,學校也是同一所,可以說是形影不離,他們有著最默契的相處模式,但是最近總覺得她離他有點距離,明明是處在最親密的距離。
他惹她生氣了嗎?什麽時候的事情呢?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女傭的聲音在門後響起,“小姐,請問晚餐要吃什麽?先生和太太在外麵用餐,他們晚上不回來了。”
喬伊從床上起來,她打開門,“不用給我準備了,我晚上也去外麵吃。”
女傭點點頭,離開了。
傅睿坐到床沿,他牽著她的手,抬頭問道:“你晚上有安排?”
“沒有,我突然想去吃中餐了,一起去?”見傅睿點頭,喬伊往衣帽間的方向走,“等我換件衣服。”
在她換衣服的時間,他開始回想,他哪裏惹她生氣了。
去中餐廳的路上,傅睿開車,兩人沉默不語,喬伊漫不經心地刷著社交網站,看看照片。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中餐館。
餐廳的經理穿著挺括黑西裝,出來同傅睿他們打招呼,態度恭敬,彎腰詢問道:“兩位很久沒來了,有什麽特別想吃的中餐,我讓廚房給你們準備。”
“謝謝,不用。”
傅睿隨意敷衍了幾句,喬伊翻著菜單,轉頭對他說道:“傅睿,你點下菜,我出去透透氣。”
經理一臉如臨大敵,“請問我們哪裏需要改進,兩位盡管提意見。”
喬伊穿過走廊,經過時聽到後廚傳來蹩腳的中文,有個大男孩彎著腰,以一種極其別扭的姿勢貼在傳菜口上,憤怒地問道:“我為什麽不能當服務員,當服務員還能拿小費,在廚房什麽都沒有!”
“因為你不是中國人。”
回答他的那人聲音輕飄飄,又帶著讓人無可奈何的嘲諷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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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不甘心地咬咬牙,身後又傳來廚師長的聲音,“去後麵巷子搬貨。”
“知道了!”男孩揚聲應著。
雙手在髒兮兮的圍裙上擦了擦汗,男孩來到後麵的巷子,彎下腰正準備搬貨,夜色中有手機熒幕的閃光,他抬頭看了眼,是白天那個漂亮富家女。
十幾歲的年紀,最是對異性感興趣的時候。
那雙纖細白皙的長腿在眼前晃了下,她換了個姿勢靠牆站著,男孩低頭搬著貨。
“喂,要和我出去玩嗎?”喬伊邀請道。
在男孩抬頭的那瞬間,她指了指街道旁停著的跑車,晃了下鑰匙,男孩當然心動了,那輛車對他來說簡直是夢幻級別的。
於是他翹班了,愛不釋手地摸著方向盤,蘭博基尼跑車在夜晚的街道上飛馳著,夜晚的風吹起了身旁女孩的長發。
“你知道嗎?我現在就像是在做夢一樣,開著很酷的跑車,身邊坐著漂亮的妹子!”
“是嗎。”喬伊不冷不熱地回了句。
男孩察覺到了她的不開心,他將車速降下來,躊躇著問道:“對了,你男朋友呢?白天那個黑發男生是你男朋友吧?”
“我把他晾在中餐館了。”
“為什麽?”男孩不解道。
“因為他惹我生氣了。”喬伊輕飄飄地回了句,她手撐在車門上,看著街兩旁的風景,突然想到什麽,側頭說道:“我們開去一號公路,去舊金山吧。”
男孩顯而易見地猶豫了,他今晚把中餐館的班翹了,肯定會被炒魷魚,他明天還有其他工作,他不像他們,有任性的資本,他任性的成本太巨大了。
喬伊笑了笑,“我開玩笑的。”
他突然不再猶豫,“去吧。”
因為她看上去很不開心,他想做點什麽讓她開心,他不清楚她身上有什麽魔力,也許是因為她太漂亮了,也許是因為她現在的側臉很傷感。
他們沿著海岸線一路往舊金山方向開,中途在海邊停了下,喬伊的手機在那之後就沒有停過,不斷有電話打進來,直到手機沒電,自動關機。
“你去買酒。”喬伊遞給他一張信用卡。
男孩接過信用卡,他笑道:“你不怕我拿了卡跑掉嗎?”
喬伊置若罔聞,盯著黑色的大海,男孩很快就回來了,他買了雜誌,零食還有飲料,“抱歉,我還沒滿21歲,買不了酒,但是……”他從外套裏拿出一瓶瓶小的威士忌,“嘿嘿從中餐館那順的贈品。”
喬伊突然就笑了出來,她覺得這個平頭帥哥還挺有意思。
路燈下,車子的引擎蓋上堆滿了五顏六色的零食和酒,他們吹著海風,男孩忍不住問道:“我想象不出,你這樣的人會有什麽不開心。”
喬伊一隻手拿著威士忌喝著,另一隻手拎起雜誌,視線向下,隨意地翻了幾頁,翻到某一頁的廣告,她指著代言模特問他,“我和她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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