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回公司都要處理一團糟的事情，這一團糟的爛攤子也不知何時能了決？姚語晴都有一些害怕上班了，睜開眼就是想今天為什麽不是周六日呀？事情都發生了，沒有辦法改變，最後還是認命的接受，爬起來，準備奔向一天的忙碌。

    當他感覺到累了，她就會不停的暗示自己：公司是自己家的，她不能任性妄為。

    姚語晴接連著忙了整整一個多星期，奔跑於工廠和客戶之間，有很多的客戶在國內都沒有辦公室，她隻能等到深夜給他們打越洋電話，說服他們給工廠延期，一談就是一兩個小時。喉嚨都隱隱生痛，額際也痛，談完倒床就睡。

    根本沒有時間和肖澤談情說愛，他們都好幾天沒有見過麵了，奇怪這些天肖澤也沒有來找她，五六天來就兩次微信，一通電話。

    姚語晴真的顧不上太多了，想著先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

    每天要記得東西實在是太多了，資料和文件堆積如山，她還必須準備好充分的理由才能不會讓手中的訂單打折，又能很好說服客人，一個星期下來，她瘦了好幾斤，都感覺有點吃不消了。

    以前她隻是跟進部份的客人，熟悉度高點的客戶也能好說話一點，另外的六七個客人，都是林風在跟進，他們早已收到風聲，林風離開了瑞翔，聽說還自立了新的公司，已經有一半的客人正在通過林風的公司打樣辦。所以不管她怎麽放低姿態都沒有半點用處，姚語晴隻有盡力的周旋，先把手頭上的訂單先出完，後麵的新訂單再想辦法看看有沒機會再找一些新的客人回來接上。

    辦公桌上躺著兩張廣交會的邀請函，下個月的廣交會，她打算和助理一道去參加，這是找新客人最直接的方法。

    她們公司沒有請專業的設計師，不過有一個類似於翻板師職位的同事可以專門幫助她篩選一些款式，再經由她的眼做最終的選擇，三十個新款選好，交給了廠長去安排打一些新的款式，還有準備了一些新的布板做成布卡，資料也擺在她的辦公桌上。過幾天她還必須親自到她們的陳列室挑一些款式出來，到時候一同拿去參展。

    姚語晴感歎服裝外貿在中國已經慢慢地走向沒落期。

    瑞翔在外貿這一塊已經沒有太大的優勢了，整個大的環境趨勢下，以前外國是看中中國的廉價的勞動力，隨著近些年來，中國的不斷發展，人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好幾個層次，工人的工資也水漲船高，訂單的流失量非常的大。如今，很多的外商都跑到一些勞動力相對便宜的國家去生產和加工，比如束埔寨，孟加拉，越南等。

    林風沒有離開瑞翔之前，就有跟她提過想去發展越南的工廠的想法，那邊的加工價要比中國的便宜了兩三倍，將目光投入那一塊是往後十幾二十幾的發展必須的趨勢。當然姚語晴也認同這一觀點，也覺得這個想法挺好的，就全權交給了林風去開發和處理。

    前期投入了十多萬，聯係好了幾個越南的加工廠，談好的客人訂單，下個月就會安排過去，隨著林風一走，加工廠和客戶都落到了他的手上，簡直是太便宜他了。可姚語晴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白白的送給他了。

    她承認自己的商業手腕真的欠佳，能力也沒有姚瑞翔和林風的好，這也不能一蹴而就的，所以爸爸也是了解這一點，才會把希望寄托在林風的身上。

    如今的瑞翔快要成為一個空殼了，手上隻剩一些骨頭訂單，沒有工廠願意啃的就給到他們，工廠也很難有利潤可賺。

    對比十年前，工廠是求著要訂單的，現要反之，你是拿著訂單給求他們的。兩邊都是爺，可想而之，有多難做。

    林風從中插了一腳過來，訂單都被搶去一大半了，瑞翔如果在三個月內都有訂單，他們也會撐不下去的。

    她還沒有將這個可怕的消息告訴爸爸媽媽，她是希望最後有轉機。

    而且她當然不想瑞翔到了她的手上就結束了，雖然近兩三年來，他們的重心也有一半轉向內銷市場，也商議著開幾間連鎖或加盟店，有好幾個客戶已經有這個意向在談。而且她和葉碧也有在找一些商鋪，打算開一間服裝店，這些年的網店做得比較順利，營利也還不錯，走向門麵，去吸引更多的顧客和客戶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未來新的想法，她是希望公司能夠轉型成功，最起碼，客戶這一塊就不用花太多的心思，隻要她們決定要款式能迎合市場和大眾眼光，消費者能買她們的單就行了。

    她也在正物色一個能幫得上她的得力人選，一個能夠幫她開拓內陸市場的人選。

    剛放下電話已經淩晨一點多了，她實在感覺太累了，幾次都很想把PUB裏的鋼琴表演辭掉，提了幾次，經理都不同意。她在那裏已經開始很火了，有她表演的那晚上，營業額會多上二或三倍以上，經理看到賬麵上白花花的銀子又怎麽輕易的放她走，還打算跟她談續約的事呢。工資願意給她加一倍，說實在的她根本不在乎那點錢，一直是以一種玩票的性質看待，過過癮。現下這種忙碌的狀態反而變得有點騎虎難下感覺。慶幸的是，隻有周五或周六一個晚上。離合同到時期隻剩兩個月的時間，咬牙一忍就挺過去了。

    她打著嗬欠，看著手機，微信上肖澤給她一條留言，說很想她，她也想他。她實在忙得焦頭爛額，分身乏力。

    她回了一句：我也好想你！

    電話馬上就響起來了。

    “肖澤，我想你！”語晴坐在沙發上，有點泛困了。

    “我也是。”肖澤真的很想第一時間飛奔到她的麵前，他知道語晴最近都在忙公司的事情，所以他也沒有來打擾她。

    頂多再過多一兩天，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解決了，在此之前，他不想對語晴透露。

    “好想你在我身邊，幫我按摩肩膀。”語晴帶上撒嬌，聲音有點斷斷續續，窩進沙發裏，感覺全身都酸痛，手都快要抬不起來了。

    “我現在過去陪你？”聽得出語晴很累了，說話沙啞無力。

    語晴睜開眼睛，又閉上，“太晚了，開車不安全。”

    “那好，明天你來我家？”他現在還很精神，手裏拿著透明的玻璃杯，輕啜紅酒，睡前他習慣喝上一小杯才能入睡。

    “嗯。”語晴快要進入睡眠狀態，也聽不見肖澤跟她說了什麽，手中的手機滑落到了地上，她翻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著了。

    肖澤對著電話喂了幾聲，猜想語晴肯定是累壞了，他才收線。

    明天！他要提前，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他要狠狠的打擊林風，他的眼裏迸出銳利的眸光，有一股肅殺之氣。

    這些天來，肖澤也沒有閑著，對付林風這樣的小角色，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隻是他並不想讓林風死得太快，讓他以為自己可以開辟新的服裝領域時，給他致命的一擊。

    肖澤的公司收集的信息量非常的龐大，要知道林風的客戶信息非常的簡單，隻要幾個指令便能知曉。

    明天開始收網，隻要他手指一動，他的客戶會分別收到一封電郵，裏麵列著他所有的所作所為，包括傾吞公司的公款，挖公司的牆角的證據。

    要知道外國人最忌諱的是一公司和一個人的信譽問題，林風所做的一切就是隻食惡果。到時看他還能拿什麽去跟客人談訂單。

    林風新開的公司，馬上就會麵臨關閉，往後他的黑曆史會一直被持續的搜出來。肖澤要給他致命的一擊，讓他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工廠方麵就更好辦了，隻要證明他是一個沒有信譽的人，工廠也會擔心做了貨之後，收不到款，他們也不會繼續合作下去的，沒有了客戶也沒有工廠，林風就算再有本事，他也沒有辦法做得到。

    在服裝的社交圈裏放出他名譽道理敗壞的消息，他不出一個星期就會在這個圈子裏容不下去，肖澤就是要把林風逼到無路可退。

    翌日

    林風急衝衝的奔到辦公室，早上他人還在床上時，好幾家工廠已打算來，拒絕與他合作了，說他人品有問題，他完全摸不著頭緒，也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大早被人指著罵，別提他有多生氣了，積了一肚子的氣沒處發，車子開上路又接了幾通電話，全是一些不好的消息。

    他的臉色變得鐵青，新公司剛成立，還不滿兩個月，他可是投了他全部的身家在上去的，如果公司沒有，他馬上就變成窮光蛋了。

    他回到公司第一時間打開電腦，郵箱裏幾個封電郵收進來。他篩選著優先看著客人的電郵，一封一封全是拒絕跟他合作的電郵，有些還說要告他欺詐，越看臉色越陰沉。

    他到現在都不明白這些客人和工廠老板是怎麽回事？他從進門到現在半個多小時，座機和手機電話一直響個不停。在沒有弄清楚來原去脈之前，他不會接任何的電話，也不想去做徒勞的解釋。

    看完一個早上的電郵，他大概能理出一點頭緒了。今天早上客戶和工廠都收到匿名郵件，全都指明他毫無商業道德，挖東家的牆腳，還虧空前公室的公款，有依有據，詳盡的羅列出來。

    有一位和他關係很好的客戶直接轉了這封郵件給他，他細細的看了幾遍。

    電郵內大部份都是事實，隻有公款這一項不是他做的，是鄒敏。他從發現到現在有整整的三年時間，他都沒有製止，隻是在她的背後，默默的為她擦屁股，其實有很多錢，他通過別的方式用自己的錢補上去了。看是看不慣鄒敏的所作所為，但鄒敏曾經幫過他，他沒有辦法去舉報她，不舉報也等於是包庇，他沒有為這種行為推拖。

    他頹然的癱在椅子上，感覺大勢已去，就算他現在再去跟客人和工廠辯駁，他們也不見得會買他的單，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資源在一夕之間崩塌了。

    自己投進工廠的幾百萬也打了水飄，努力了那麽久，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他嚐試著一一給工廠打電話，說不上幾句話，對方就掛掉他的電話，還有些惡劣的臭罵他一通。客人方麵他也發了電郵去澄清了，有沒有效果也隻能等到明天了。

    手上還有上百個款的樣辦正在安排，他通知底下的人盡快去找其他工廠合作。

    公司新成立，他隻招了三名員工，他分別讓他們去聯係新的工廠和供應商。一個下午下來，他們三個一字排開站在他辦公桌前。

    “你們怎麽了？”個個苦著一張臉，一臉難色的看著他。

    “林總，我們聯係了七八家工廠，隻有一家答應接樣辦，他們的要價很高，要不2。5倍，並且他們的交期還不能保證。”羅誌遠員工之一，猛的擦著冷汗說完。

    林風嗖的站起來，怒目一瞪，“你說什麽？2。5倍，服裝界還真的沒有聽過這樣的行情。”

    “聽工廠的語氣，好像是服裝廠很多收到風，沒有幾家願意跟我們合作的，怕將來還收不到錢。”劉業也把小道消息告訴林風。

    今天特別奇怪，打去哪個工廠，隻要一報他們的公司名，他們就掛電話，好不容易撥通了幾家願意接聽的，又被告知很忙沒有空檔可以安排。

    林風的麵色凝重，看來對方沒有給他一點餘地了，他今晚會聯係客人探聽他們的意願，如果都沒有，他深吸了一口氣，該來的還是要來的，這算不上是最差的，離開深市，也算是好事是吧。

    還是三名員工，他會發足他們的工資，另外多補他們一個月。

    “你們先回家吧。”林風揮揮手，一切等他與客人談完就有結論了。

    “林總，我們先走了。”

    林風在猜測誰有那麽大的能耐能知道他手頭上的客戶和工廠，最神奇的是能準確的知道對方的郵箱。他的腦子閃過姚語晴，會是她嗎？她想報複他？如果是，他認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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