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還不到七點，圖書館外已經排著長長的隊伍，顧心延一邊吃東西一邊打量著每一個人，無一例外都背著書包不說，大多也拿了水杯，最誇張提暖水瓶的也有，還有大包小包吃的，就好像一進了這個門便打算住下不走似的。

    顧心延輕聲問林帆：“誒？這些人幹嘛提著這麽多東西？他們中午都不去食堂吃飯嗎？”

    “很多人不去，因為害怕回來就沒有座位了。”

    “如果是我就把書借回去看。”想了一下，顧心延又問，“是因為你們學校圖書館不讓借書嗎？”

    林帆笑了：“除了珍貴典籍，哪有不允許借書的圖書館？其實他們主要是為了上自習，看裏麵的書倒是其次，不然幹嘛都背著自己的專業課課本？”

    顧心延微微點頭，其實她的心裏還是不理解，記得在高中的時候，大家得知不上晚自習的時候都是歡呼雀躍的，哪有幾個人會主動上自習呢？

    這時，圖書館上方的大鍾敲響，伴隨著沉悶鍾聲的是大門打開的吱呀聲以及嘈雜的腳步聲，所有人都湧了過去。在人流的推動下，兩人也進入了圖書館內。

    林帆找了張桌子，讓顧心延先坐下，自己則來到了古代文獻區的書架旁，仔細查找起來。

    昨夜所看筆記本中的內容大多是林帆不曾接觸過的，所講述的內容也紛繁雜亂，可以說是千頭萬緒。林帆隻是對其中的某幾句話有印象，於是也隻好先從這裏入手。

    最終，林帆抱了一大摞書到桌子上，基本都是破舊不堪的那種，而這些在典籍中也算是新的，比較珍貴古老的典籍學校也隻是有影印本，並且也不是在本科生閱覽室能看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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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往桌子上一放，頓時飛起許多灰塵，嗆得顧心延一邊咳嗽一邊揮手用力扇：“你就不能輕點放？”

    林帆笑道：“這麽重的書我能一次抱來就不錯了，你試試慢慢放下的感覺。”

    顧心延吐了一下舌頭，隨即正色問道：“筆記裏的內容真的出自這些書裏？”

    “我也隻是有點印象，一定有某幾句話出自這裏麵，哪本書就不一定了，因為我當初看的時候也不是很認真。唉，如果以前用心一點，現在也不必費這麽大的勁了。”林帆說著坐下來，從第一本書翻起。

    顧心延也拿了本書，一頁一頁地翻著，卻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麽，因為她連筆記都沒有讀過一遍。最後林帆無奈了，隻好指著一句話說：“你就記住這句話，然後看看哪本書裏有這句。”

    “啊？”顧心延一臉的不情願，“這算人肉搜索不？唉！話說你們圖書館就沒有電腦可以查詢原文嗎？”

    “嗬嗬，非常有名的話倒有可能，但也通常是因為被人引用在現代的書籍、論文裏才能通過電腦查出來。這些書極少有電子版的，你還是老老實實用肉眼找吧。”

    林帆指給顧心延的那句話是“叀婦妌伐龍”。

    顧心延歪頭趴在自己的左臂上，早晨的陽光暖暖的，透過兩三米高的玻璃窗照進來，曬在身上格外讓人犯困。顧心延看了一眼林帆，她正端坐桌前，認真翻查著，隻好強打著精神也仔細找那句話，那句該死的話！

    “什麽嘛……連字都不知道怎麽讀！……”顧心延不知不覺說出聲來。

    “什麽？”林帆轉頭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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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sp;  顧心延氣鼓鼓地指著“叀”字道：“你讓我查這句話，起碼要告訴我每個字怎麽讀吧？就比如說這個！”

    “哦……zhuan，一聲。”頓了一下，林帆又補充道，“是古代的一種紡織器具。”

    “還是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顧心延有些沮喪了，曾經自己在班裏語文不算是差的，怎麽連句話都看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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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心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對這些文字太不敏感了，找起來速度比林帆慢得多，並且一無所獲。再看看林帆，一個新筆記本上已經記了大半篇東西了。

    終於，林帆道：“休息一下繼續找。”

    顧心延伸頭看著林帆記的東西問道：“怎麽樣？找到了多少？”

    “嗯……隻找到一句，‘婦妌受黍年’，算是找到了吧，雖然我本來想找的是‘婦妌不其受黍年’”。

    “什麽受黍年不受黍年的？”顧心延不覺皺起了眉頭。

    林帆隻好把原話指給她看。

    顧心延點頭：“原來是這幾個字……雖然不完全一樣，不過也算是找到了吧？誒？你讓我找的這句話裏不是也有婦妌兩個字？！”顧心延一陣激動，仿佛找到了什麽大突破似的。

    林帆卻十分淡然地點了點頭：“當然，因為這是個人名嘛，因為這兩句裏都提到了她，所以我才決定從這裏入手的。”

    “原來你早就知道這是個人啊？”顧心延的聲音有點大，周圍的人都轉過臉來看她。

    林帆忍不住扶額：“不然呢？你以為我要你找上古神獸的傳說嗎？”

    為防引起民憤，兩人不再說話，繼續找了起來。

    這一找就找到了中午，顧心延隻覺得頭昏眼花，再看這發黃的舊書就要吐了，因為裏麵還散發著一種說不清楚的黴味。

    “休息一下吧。”林帆說道，“我們去吃飯。”

    “不怕座位被搶了？”顧心延看了一眼門外探頭探腦虎視眈眈的那群人問道。

    “讓給他們吧，反正咱們下午不來這裏了。”

    “啊？不來了？”顧心延無比驚訝，“我那句話還沒找到呢！”顧心延心裏是這麽盤算的，如果說沒有找到，那麽這一上午的努力就白費了。與其這樣，她寧可再找幾天。

    林帆解釋道：“這裏的書太少，咱們得換個地方。”

    “去哪裏？”

    “我們係的內部資料室……”林帆說道這裏有些猶豫，似乎有什麽話沒說出來。

    “那很好啊！你怎麽沒早點想起來呢？我們應該一早就去那裏的。”

    “因為那裏不讓本科生進去，一般是老師查閱資料的地方，研究生在經過允許的情況下才可以進去。”

    顧心延高漲的情緒頓時跌落穀底：“那不是白說了？咱倆哪有一個研究生？不如……偷偷混進去？”

    林帆搖頭：“沒有這個可能，係資料室管理很嚴的，不過我或許可以找個人幫忙。”

    “你要找的人是老師還是研究生？”

    “都不是，是我同學，但她可以做到。”林帆故作神秘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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