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來酒樓...”墨白挑了挑眉，便是辛伯說的率先敗壞墨家名聲的那個酒樓了？倒是真巧！

    小廝聞言以為他是對自家酒樓有印象，忙笑著應承道，“正是東街上的那家，墨公子您看是不是先移步酒樓咱們再細細商談？”

    “不用。”墨白抿了口茶，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買賣嘛，在哪做不是做。既然貴酒樓有意想合作，墨某也並非扭捏之人。”

    “這樣，小哥且將墨某的價格帶給貴掌櫃，若是他有意合作，兩日後我還在這裏候著，貴方隻需帶足了靈石過來驗貨便是。”

    “墨公子說笑了，哪還用得著兩日後，您若是方便，現在就......”

    “你先別急著拒絕，聽完我的價格再說這話不遲。”墨白開口打斷他的話，將茶碗擱在桌麵上，慢條斯理的開始報價，“靈蘿一金二一斤，靈麥二金二一兩。巧了今日茄子和靈稻也剛出產，小哥若是要，便以三金二一斤茄子和五金二一兩靈稻一並售給你。如何？”

    看著小廝滿臉震驚的神色，墨白又雲淡風輕的拋下最後一記炸.彈，“對了，這回所剩的靈菜不多，小哥最好早做決定，遲些若是有別家來問，怕是就不能留給你了。”

    說罷，他笑了笑，“畢竟靈菜珍貴，不能久放，總不好讓它壞在我手裏不是。”

    墨白說完便看向小廝，臉上依舊帶著溫潤的笑，由著他兀自反應，也不著急催促，仿佛這生意不過是閑來一筆，有無皆可。

    小廝卻是實實在在被他這價格給震驚到了。靈隱閣那頭他不清楚，這人賣給靈廚天下的價格他卻是門兒清的。靈蘿一金二，靈麥二金二......單是聽這兩樣，價格便比給靈廚天下的單價多了二兩，想來其他的菜式也差不離。

    他愣愣的看了墨白半餉，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敢坐地起價，當即心頭就有些惱。但考慮到眼下的情況，還是好聲好氣的道，“在下是誠心來找墨公子談生意的，墨公子是不是也該拿出些誠意來？您給的這價格不管放在哪怕是都過高了些。放眼整個修真界，即便是最優質的靈菜，也沒有您這麽高的！”

    然而對於小廝的疑問，墨白卻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繼而笑道，“別人家的靈菜如何我是不知道，不過我墨家的靈菜就值這個價。且不止是你家，往後不管誰再來問也都是這個價。”

    “墨某保證一視同仁，童叟無欺，這樣小哥還覺著不夠誠意？”墨白神色驚訝的看了他一眼，繼而靦腆的笑了笑，“墨某倒是覺得自己誠意十足呢。”

    瞧著他一本正經的詭辯，小廝被他氣得不輕。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將私下探聽到的靈菜價格給翻了出來，隻是顧忌著臉麵並未牽扯上酒樓的名字，“公子賣給別家的是這個價，怎的如今到我們這裏就生生提了二兩起來？”

    “咱們客來酒樓雖不如有的世家做大，但在這安樂城裏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墨公子真不打算賣個人情？”說罷，他眯眼看向對方，神色間帶了絲警告之意，“還是說墨公子您當真如外頭傳言那般，除了靈廚天下便看不起東街的其他酒樓了？！”

    這話說的便有些嚴重了。好聽的是看不上東街別家的酒樓，難聽的便是他墨家自覺攀上了沈家的高枝，便不將其他人放在眼裏了。

    小廝說這話未免沒有威脅的意思，畢竟都是做買賣的，若真將東街的其他大家都得罪了，往後的生意怕也不會好做。

    他便是拿捏住了生意人普遍顧慮的這點來說，原本以為他都這樣說了，墨白好歹會顧忌著自家的聲譽，沒成想對方卻依舊一臉無畏的看著他，還似笑非笑的反問道，“傳言是怎麽來的小哥心頭不清楚嗎？”

    小廝當即心頭一怔，還不等他品出這話的意思來，就聽對方又冷下聲音道，“墨某是生意人，小哥既是來談買賣便隻肖說買賣的事，牽扯那些有的沒的出來也沒甚意義。”

    說著，他瞥了小廝一眼，“墨某如今便把話放這了，價格就是這個價格，小哥也可以回去給貴掌櫃帶話，貴酒樓若是願買咱們便錢貨兩清的交易，不願買也不強求。小哥可還有什麽要說的？”

    小廝被他一番話臊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卻又實在不敢擅自做主。見對方主動遞給他台階下，趕忙順勢說茲事體大，要回去問過掌櫃的意見，便灰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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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白淡淡的看著小廝堪稱狼狽的背影，知道這人今日是不會再來了。便放下手裏的茶碗，付錢走出了茶館。

    ******

    此時時日尚早，他幹脆去了幹貨鋪子買了些幹菌子，打算回家去燉些湯喝。歡歌如今剛剛痊愈，他和邱時前幾日也剛受過傷，一家子大大小小的，正是需要進補的時候，他打算回去用剩下的靈糧靈菜做一桌飯菜出來好生補補。

    買過幹貨後，他又去買了些糕點零食準備帶回去給兩個孩子打打零嘴。正打算往回走時，卻又被人攔住了去路。

    墨白立在街道上，看著眼前同樣小廝打扮的男人，莫名覺得有些眼熟，“有事嗎？”

    小廝麵色和善的喊了一聲墨公子，“在下是雲來客棧的夥計，聽聞公子今日出來送貨，掌櫃的差在下過來問一聲，公子手裏可還有餘糧能賣？”

    墨白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心裏開始回想。雲來客棧這個名字也是東街的，不過這家他倒有些印象。當初他去東街推銷靈菜時，便是這家的夥計偷偷告訴他酒樓背後的供貨都是固定的。再看眼前的男人，他總算想起為何會覺著眼熟了，那個偷摸提點他的人，正是眼前這個。

    思及此，墨白看向他的神色不由緩和了些，“尚有些餘糧。不過價格並不便宜，靈蘿一金二一斤，靈麥二金二一兩，你可要看看？”

    “公子的靈菜品質自是最優質的。”小廝依舊笑眯眯的，聽聞了價格臉色都沒變過一下，“隻不知靈蘿和靈麥各有多少？在下大概需要各四百斤的樣子。”

    小廝麵上不顯，實則心裏早已想得通透。出門前掌櫃的便給了他購置各五百斤靈蘿靈麥的靈石，隻是沒料到對方會提價。不過之前畢竟是他們拒絕在先，再求上門去拿到的價格高些也無可厚非，更何況這價格也並非高的難以接受。

    而且有客來酒樓的先例在前，與其慪慪氣氣與人鬧得不愉快，倒不如占了這份先機將靈菜買下來還能給人留下個好印象，日後再說起長期合作的事情也有足夠的底氣。

    果不其然，墨白聽了這話先是神色微微一愣，問了句，“你要買？”而後見他不似說謊的樣子，還好心提點了句，“可要回去稟過掌櫃的後再做決定？”

    “多謝公子關心。不過公子大概低估了掌櫃的對您那靈菜的垂涎程度。出來前還交代我，無論如何，就是請也得把公子的靈菜給請回去的。”

    小廝見他鬆口，心頭踏實了些，還有心開個小玩笑，“掌櫃的還說呢，若是買不到靈菜回去，讓我也不用再回去了。” 說完，他還特意攤了攤手以示自己的‘身不由己’。

    墨白見狀也不免被他逗樂，幹脆也不勸了，拉著人去了上午的那家茶館細說買賣靈菜的事。

    沒想到這小廝倒還真是有備而來，不僅帶足了靈石，連專門儲存靈菜的儲物戒指都帶上了。墨白見狀倒也爽快，將靈蘿靈麥各賣了四百斤給他。等著清點過靈石後，那人還提起想要長期合作的意願。

    這小廝會來事，墨白自然也不願為難他，按著之前給客來酒樓的價格給他報了一遍，又提了提新靈菜的事情，“你且回去回稟了掌櫃，若是有意願長期合作，往後便先各自留五百斤給你們，沒有異議的話，兩日後便來這裏簽訂合約。”

    小廝一一應下，又同他閑話幾句，便出門告辭，臨走前還不忘結了二人的茶錢。

    墨白見狀，心頭對這小廝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稍作整理之後，他便打算往家趕。馬車停在西街口，這一路過去，他又遇著了幾波來買靈菜的，然而個個在聽聞價格後皆是麵色一變，最後都說要先回去稟明情況灰溜溜的走了。

    一開始墨白還有些耐心，可耐不住攔路的蒼蠅實在太多。及至最後，他幹脆花錢雇了些人出去散布消息，將目前的菜價都公布出去，又說因為感念靈隱閣和靈廚天下之前對他的恩遇及提拔，是以靈菜的售價及銷量會優先考慮這兩家，至於其餘商戶若有意購置，便按照以上價格前來交易。

    消息放出去不過半天，墨家靈菜的價格便又在城裏傳得沸沸揚揚。隻不過這一回墨白還是沒能瞧見那場麵，早在雇人散布消息後，他便坐上馬車往家裏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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