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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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人沒事之後,竹銘哲並沒有立馬帶人去鎮子上,而是詢問了司鈺的意向之後,帶人回家了一趟,再次出來的時候手裏拎著一壺小酒還有肉,就帶著人往裏正家方向走去。
按理說,村裏來了新麵孔,都得經過裏正的一一查詢,問清楚來意、去向,記錄在案;以防有些人是為了躲避田賦稅務或是在案的逃犯。
但司鈺被救上來的時候,就已經受了重傷、昏迷不醒;上次竹家分家的時候,裏正就詢問過此事,但一聽竹父說司鈺受了重傷、命不久矣的時候,裏正就有意繞開了話題。
裏正顯然並不想把一個拖油瓶帶到家中,到時候人要是死了,是自己的不是;要是帶著去看病,花費的是自己的銀錢,裏正自然是不願意的,所以司鈺這才得以在竹家住了這麽久。
但現在人好了,竹銘哲也不能一直這樣拖著,要知道,司鈺可是一個外來人口,樂丫頭把人救上岸,帶回來的時候,村裏的人都看到了,要是不趕緊解決這件事,可能過上幾天,官府的差役都要親自來詢問了。
要知道,在古代沒有戶籍、沒有身份證明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古代一直有一句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沒有戶口的人就不能稱之為王朝的子民,不能擁有自己的土地、也不會受王朝法律的保護。
換而言之,沒有戶口的人,就稱之為賤民,賤民是沒有人身自由的,可以像貨物、牲畜一樣交易,甚至是死是活都沒人會管、會去追究;也不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工作、生活。
司鈺雖說是一個王爺,但現在,這人失憶了,不記得所有的事情,找不到回去的路,也沒有什麽身份證明;在別人眼中,司鈺就和黑戶也差不多。
這不,竹銘哲帶著人走了一路,就被村中的人圍觀了一路,突然出現的外來人口,總是會引起大家的恐慌,不知道身份、過往,也不能判斷人是好是壞,大家總會往最壞的方向去想。
見兩人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中,眾人都紛紛議論起來,一個在河裏撈出來的人、身上的衣服還華貴又殘破,現在遠遠看著,那氣質也是一派大家風範,想來是一個落魄的公子哥。
還有些不認同的聲音,被救上來的時候衣服看樣子是被刀劍所割破,指不定是有什麽仇家,或則本身就不是什麽好人,一時間,兩派人都在樹蔭底下爭論不休著。
不過這些都不在竹銘哲的關心範圍內,雖說竹銘哲也是一個從現代穿來的外來人口,對這個世界也算不上有多少了解,但從原主記憶中還是能翻到不少用得到的記憶。
就比如說現在,要想讓司鈺在竹家村長久的住下,就必須去找裏正;裏正其實就是村長,也算是一個小村官,是專門負責調查戶口、課置農桑、催納賦稅的。
像是村內有什麽新來的人口或是逃難想在村中定居的難民,都必須要裏正詢查,記錄所有的信息,還要讓裏正開具相關的證明,還有臨時戶口,才能在村內安家或是到鎮上找工作。
裏正一看到竹銘哲手中的酒壺還有被桑皮紙,在看了看竹銘哲身後的人,一下就明白了兩人的來意;盯著桑皮紙上的油漬,眼珠轉了轉,兩眼笑彎彎的把人迎了進去。
“銘哲,你這是?”話是這般說著,但眼珠去看向竹銘哲手中的肉塊,別看自己身為一個裏正,但實際上,自家的日子還沒有竹家好過。
竹家十幾年前走了好運,得了那幾十畝的田地,又有鎮上那土地主護著,在村裏也能橫著走。
也幸好,竹家沒有忘本,並沒有占著那土地主的勢,就來欺壓村中的人;竹家在村裏的人緣也算是不錯,像今天這種事,就算不帶禮物來,自己能幫的還是會幫一把。
不過,這既然都帶來了,自己也沒有送回去的道理,家中的大孫子也好久沒吃上一口油腥了,看著那桑葉紙的大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小,這肉分量可是不低呢!
“秋叔,今天我來是為了鈺兄的事情,前幾天鈺兄臥病在床,不能及時來登記信息;這不,今天人一好,我就給帶著來了,還得秋叔幫一下忙。”直接拉近了一下關係。
竹家村大部分的人都是姓竹,要真的追究起來,祖上也是一家人,裏正名為竹秋實,是竹父出了五服的堂哥,竹銘哲叫上一聲秋叔,也是沒錯的。
“不是說這人得了重病嗎?現在怎麽…………”
“就是發了高燒,現在燒退了,身子也就慢慢恢複過來了。”說著,便把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
裏正嘴裏說著不比客氣的話,但手上的動作卻快得很,接過東西,轉身就給了站在一邊的裏正夫人,裏正夫人拿著東西笑眯眯的就退了出去。
竹銘哲也沒有太在意,今天送這些禮來,除了想辦好司鈺的事情外,就是想和裏正打好關係,畢竟,裏正大大小小還是一個村官,在村子說話還是很有影響力的。
司鈺這個情況算是有點特殊,但也不是解決不了,畢竟這裏正出了名的勢利眼,隻要給點好處,肯定把事情辦得妥妥帖帖的,前些年,村裏還收留了幾個外來人口呢。
“你說,他什麽都記不得了?那這上麵怎麽寫?”裏正皺著眉頭,有點不相信,畢竟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病症。
“秋叔,這事村裏的老郎中可以證實,你如實記錄就行,指不定鈺兄哪天想了起來,就能來補齊這上麵的資料了。”嘴上這般說著,竹銘哲有意的撥了一下自己腰間的錢袋,瞬間就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裏正也是一個人精,二話不說就照著竹銘哲說的寫上了。
才不過一會,裏正又皺起了眉頭,“這人的名字是?”
竹銘哲當然知道男人的名字,司鈺;但司可是國姓,隻有帝皇家的人才會姓司,就算自己說出口,裏正也是不敢下筆的,要是被男人察覺出了不對勁,自己也不好解釋。
這般想著,竹銘哲直接看向了司鈺,詢問道:“鈺兄,你看這事,畢竟是你的姓名,還得你自己考量。”
“我不記得所有的事,身上就帶著一個刻有鈺字的佩飾,就記上鈺姓,名夢,就叫鈺夢吧。”‘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剛剛自己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句這樣的詩句,司鈺想也不想,當即就把姓名定了下來。
裏正聽著這話,耳朵動了動,自己可是聽說了,這人救上來的時候,還穿著綢緞呢,現在又說身上帶著個玉佩,想來定是一個富貴人家;這種人自己可要好好巴結。
就算現在失憶了,但指不定哪天又記起來呢!到時候,隻要記得自己的好,得到的好處肯定是少不了的。
就像竹家一樣,也不知道走了什麽狗屎運,就在那麽關鍵的時刻,竹父就得了一根人參,吊活了那個土地主的命,才得了那麽多的田地,有那土地主護著,這些年來也沒有被找過麻煩。
裏正把人的相貌什麽樣子、身上有什麽明顯的特征;是怎麽來到竹家村的,都一一記錄在了冊子中,這才看向了邊上的兩人,這人是記錄在上麵了,自己到時候在和村子人說明一下,這人就能在村子中住下了,但要把臨時戶籍換成當地戶籍的話,到了仲秋時節,自己還是要去縣衙走上一趟,把這人的身份全部弄好。
“就是不知道,鈺夢這是要在村子裏住多久呢?”
這人情況有點特殊,少不了要打點一二,雖說竹銘哲送來的東西值上不少錢,但到了縣衙,這些東西都比不少銀子有用。
竹銘哲見狀,就知道這裏正心中在打著什麽小九九;不過隻要是用錢能解決的事情,也不算是什麽大事情,裏正有這個關係,自己省得到處去找人、求人。
作者有話要說: 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李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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