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扭過頭，看著王胖子，隻見他神情沒有了方才的戲謔與揶揄，一臉嚴肅正色。

    “我想通了。”

    “你發什麽神經？”

    “我說那個林清婉怎麽會大發愛心送到你嘴裏，估計是衝著那寶珠來的，你說過，隻有她和小張在你店裏待過，那她就很可疑。”

    秦川皺眉，罵道：“你丫腦殘啊？你以為人人都是你？人家家產上百億，用得著跟我們這些混子搶什麽寶珠？”

    “我去，還是個富婆？”

    秦川翻著白眼：“以後沒事別找我，老子不想見到你們。”

    “川子，別怪哥們沒提醒你，紅顏禍水，最毒婦人心，你看看我臉上的傷疤……”

    秦川懶得聽他說什麽，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為何會這麽堅定的相信，林清婉與寶珠無關，或許是二人似遠又似近的距離吧。

    不在理會胖子口中絮叨的懷疑，秦川推門而出，見秦莫也拎著個包，笑著道：“大家，打算回蘇州？”

    秦川點頭：“你呢？”

    秦莫看了一眼胖子，笑笑道：“我啊，接了一活，也在南邊，等我幹完這一票，就到蘇州找你。”

    “找我幹什麽？你忙你的吧。”秦川語氣冷淡道。

    秦莫連忙上前笑道：“大家，聽說你在蘇州的古董店裏生意一直不怎麽好？用不用我幫您也推廣推廣？”

    秦川聞言眼睛一亮，當即道：“行啊，我那鋪子，唉，你要是有辦法，倒是可以介紹一些客戶過來，到時候給你提成。”

    “提成就不提了，隻要有機會，我一定多給您宣傳，咱們這條道上，接觸的人都差不多，應該會有效果。”

    “要是實在不行的話，我再通知一些老秦門隱沒在江湖的弟兄，給大家您的店鋪名聲搞大，到時候就不怕沒生意了。”

    秦莫的話正中秦川下懷，當即隻見秦川笑著道：“行，到時候請你們吃飯。”

    說著，看了一眼時間，道：“我也該走了，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大家。”

    出了旅館後，秦川便衝著車站快步行去，王胖子在後頭絮絮叨叨說了一些有的沒的，見秦川不搭茬，自覺無趣，也與秦川分了。

    離開前，他說是又有一枚寶珠現世，打算去湊湊熱鬧。

    分別後，秦川在候車廳等了一會，火車到站，很快便上了車。

    且說蘇州，老街，小秦古董店，門口階梯上，正坐著一老一少。

    老的年近小張十，須發皆白，穿著一身青色農服，樸素而簡單。

    坐在老頭身邊的是一個看上去僅小張八歲左右的小女孩，女孩個子不高，但穿著顯然比老頭要好看多了。

    隻見她戴著一頂絨帽，穿著一雙可愛的白色小布鞋，黑紅相間的格子外套套在小小的身軀，顯得有些臃腫。

    此時她低著頭，帽簷壓得極低，一隻小手握著一顆石子，正在地上劃著什麽，天氣已經有些寒冷，小手被凍的有些發紅。

    “爺爺，你看我畫的好不好看？”小女孩的聲音十分清脆，悅耳，好聽。

    老頭低了低頭，看自家孫女在地上畫了一個動畫片裏才有的米老鼠，還真有些惟妙惟肖，當即誇獎道：“好看，小圓畫什麽，都好看。”

    “嗯，爺爺，他叫米老鼠。”小姑娘抬起頭，露出有些蒼白的臉，精致的五官，靈性十足的眸子，以及那被凍得有些發白的嘴唇，笑起來是露出那一排整齊潔白的小牙齒，說不出的可愛與惹人憐愛。

    爺爺還正要說什麽，一臉車子緩緩的在古董店門前停下。

    小圓抬起頭，看著眼前那輛寶馬轎車，眼神中有些許的期待。

    車門緩緩打開，小緣看到一個漂亮極了的大姐姐從車上走下來，她穿的很少，爺爺說冬天穿這麽少是要感冒的。

    她緩緩走到小圓的麵前，好看漂亮的臉上有些疑惑神色：“你們，在這裏等人？”

    她問。

    小圓的爺爺還未說話，小圓便站起身，扶了扶有些歪了的絨帽，道：“大姐姐，我們在等這店的老板，請問您認識他嗎？”

    大姐姐點點頭，一臉疑惑神態看著她，問：“你們找他有事？”

    “嗯，我們……”

    小圓話說到一半，一旁的老頭子便咳嗽打斷道：“姑娘，我們就是想找這店的老板，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開門做生意？”

    小圓看著大姐姐，大姐姐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他出門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你們這樣等不是辦法，如果沒有急事的話，過幾天再來看看吧？”

    老頭子聞言，頷首鞠躬道：“謝謝姑娘了，我們沒事兒，等等，沒事兒。”

    “天氣很冷了，你們……”

    “大姐姐，我們不怕，咳……”說著，小圓就咳嗽了起來。

    林清婉見此皺眉蹲下身，用手輕撫小姑娘的額頭，隨即道：“你有些感冒了哦。”

    “我沒事兒的，大姐姐。”

    “這樣等不是辦法，我和這個店的老板認識，你們有什麽事，如果你們是在有急事，我可以幫你們聯係他，不過你們不能再這樣等了，小姑娘體質弱，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是要發燒的。”

    老爺子聞言，心疼的看了看孫女，道：“謝謝姑娘你了，如果能幫我們打個電話問問，那就太謝謝您了。”

    “這樣吧，你們先跟我去醫院，我讓我同事給小姑娘開些藥，然後……”

    話還未說完，小姑娘便抿嘴跟個撥浪鼓似的搖頭道：“姐姐，我不吃藥。”

    “不吃藥就會生病哦。”

    “姐姐，我不吃藥，爺爺說，醫院裏的藥好貴的。”

    林清婉一愣，隨即笑道：“那是你爺爺怕你不聽話，所以嚇你的，其實醫院裏的藥…是不貴的，姐姐車上就有一些感冒藥……”

    “姐姐，我不要吃藥，我不想再吃藥了。”

    林清婉聞言黛眉緊蹙，再一次用手摸了摸小圓的額頭，道：“你以前經常吃藥的？”

    “嗯，以前我每天都要吃好多好多……”

    “你…哪裏不舒服？”

    小圓看著林清婉不說話了。

    林清婉看了看老頭，當下以一種醫生的口吻道：“小孩子生病千萬不要害怕做手術，有很多疾病隻有手術才有可能徹底根治，雖然會留下程度不同的後遺症，但隻要克服適應，並發症是可以克服治愈的，雖然這很難。”

    “但至少，這是一條人類麵對惡疾，現代醫學給出最明智的選擇道路。”

    “姑娘，我們真沒事，您要是好心，就替我們打個電話給店主，我孫女的身體，我很清楚……”

    “你是怕醫療費用太昂貴是不是？”林清婉冷著臉看著老頭。

    老頭搖頭，林清婉不信，道：“伯伯，我不知道你們的老家在哪裏，但最新出台的相關政策中，已經運行外地患者在條件較好的醫院進行治愈，以你們二人這樣的年紀，可以報銷百分之九十左右，如果你們是扶貧對象，不僅可以百分百報銷，而且還會有其他的福利，千萬不要因為怕麻煩而耽誤了小姑娘。”

    “你看她多可愛，如果可以和其他小孩子一樣健康就好了。”

    “是啊。”老頭張了張嘴，如此感歎一般道。

    林清婉見此，當即趁熱打鐵：“我就在醫院工作，如果你們家人都不在了，我可以幫你走程序，不過你得先給我看看戶口本，身份證，以及農村醫保證。”

    老頭子聞言，有些渾濁的眼光中似乎漸漸透出一絲希翼，從農服的兜中取出一個塑料袋，從裏邊取出醫保卡遞給林清婉：

    “姑娘，我們不是沒有在大醫院治過病，前些年，我就帶著孫女到上海人民醫院去。”

    “我打聽過了，在那種大醫院，我們又不是當地人，醫保隻能報五成左右，你說的全報是……”

    林清婉一邊翻看著老人遞上前的證件，一邊道：“去年已經出台新政了，蘇州市中心醫院屬三級醫院，農村兒童十四歲之前如果患有大病，在我們醫院做手術的話，四萬元以下報銷百分之八十五，四萬到八萬報銷百分之九十，八萬以上報銷百分之九十五。”

    “也就是說，你孫女的病如果重點病類，醫療費用是一百萬，隻要手續正規得當，可以報銷九十五萬。”

    “如果你拿不出錢，我可以先替你墊付，不過相關的得簽署相關的聲明，這些事以後再說，我先帶你們去醫院做檢查吧？”

    老人愣了半晌，才看著林清婉道：“姑娘，我們無親無故，你…不會是那些騙人醫院裏的騙子吧？我告訴你，我可沒有錢了……”

    林清婉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吧，我和這家店的店主是…好朋友，你們是他的遠房親戚嗎？”

    “呃，不是，我們要是真是店老板的親戚，早就給他打電話了。”

    聞聽此言，林清婉眼中的亮光稍稍已黯，隨即看看小圓：“嗯，上車吧，我不是壞人。”

    老頭子還有些猶豫，林清婉便將自己的工作牌遞上前道：“你看，這是我的證件。”

    “圓圓，你幫爺爺看看這上頭寫的什麽字？”

    小圓接過工作卡，牙牙學語一般的認真念道：“蘇州市第一中心人民醫院…呃，姐姐，這是什麽字？”

    “胸部的胸。”

    “嗯，中心人民醫院，胸外科三病區主管大夫，林…林……”

    “林清婉，你叫我姐姐就好了。”

    小姑娘乖巧的將手中工作牌遞還給林清婉道：“嗯，姐姐你好厲害。”（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