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落舒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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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從地平線上慢慢的爬了起來,把黑夜一點一點的驅逐出境。毫無疑問,今天,又將是個好天氣。
今天星期一,如今還沒有放假,可憐兮兮的學生們又將在這一天裏背著沉重的小書包上學校了。
德陽貴族高中學校是S省裏麵最牛叉的一所高中,不僅是因為裏麵的學校非富即貴,也是因為學校的教學水平比其他高校高的不止一點半點。學校的課門都很全,校長提倡的是全麵發展,所以裏麵有很多社團,也有很多競技賽。而且校長還提倡,智商與情商並重,所以學校裏麵的學生智商與情商都很高,而且學生都是富家子弟,所以都比較好強,傲氣。
和其他學校一樣,德陽也有那麽一小小部分的人不服從學校的管理,但是礙於父母給的壓力不得不好好待在學校裏人,這些人,是名副其實的紈絝子弟。
在德陽,好學生與壞學生涇渭分明。好學生不屑壞學生浪費大好時光,壞學生不屑好學生的好孩子樣。但是,落舒冉卻是個這裏麵的異類。
落舒冉和大部分學生一樣是從德陽貴族初中部升上來的,不同的是,落舒冉是以中考考試第三名的好成績升上來的,但是,一到高中,落舒冉的成績就一落千丈,完全沒有了以前的積極向上,上課不是睡覺就是玩手機,要不然幹脆不來,而且,還跟那些壞學生走的很近。據說,是因為家裏麵出了事,好像是她爸爸在落舒冉中考過後,就把一個五歲的小男孩帶到家裏麵,那個男孩是落舒冉同父異母的弟弟,叫落舒宇。那年,落舒冉初三畢業,十二歲,她的那個弟弟,比她小七歲。她因此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所以,從此就一頹再頹。
落舒冉從小就是個聰明可愛又善良的姑娘,她弟弟還沒有被她爸爸帶回家時,她是個幸福到做夢都會笑的天真小女孩,但是,從那天以後,她,變了。
曾經,那個笑得很幸福的小姑娘不見了,不知,是否還會回來······
德陽一年級一班的學生們一個又一個的走進了教室,一個又一個教室的位置被別人對號入座。
現在還沒有上課,同學們三三兩兩或是討論著球賽,或是討論著喜歡歌星影星,或是拿著題目向別人請教,或是吃著好朋友特地做的糕點······
這就是青春時光中的孩子們,會跟自己的好朋友分享著自己的喜好,一起哭,一起笑。
但是,有一個人除外。
“嫣兒,你今天又是第一個?你每天來那麽早,吃早餐了嗎?”田彩馨背著四四方方的黑皮書包打著哈欠跟一臉呆呆的望著教室門方向,懷裏一如既往的抱著一隻可愛的玩具熊貓的榮嫣打著招呼,之後在榮嫣右邊的一張桌子上坐下,把書包放在書桌旁的掛鉤上,之後麵朝榮嫣,雖然很想睡一覺,但是還是想跟榮嫣說說話。
“嗯嗯,我還是第一個來到教室,我吃早餐了。”榮嫣呆呆地回答著田彩馨剛剛的問題,眼睛還是一直看著門的方向。
看到她這個樣子,田彩馨也就沒有再說什麽了。她知道她現在隻想安靜的等那個人,並不想跟她說話。田彩馨看著榮嫣旁邊空著的座位,眼神裏滿是憂傷。閉上眼睛,打算睡一覺。
“喲謔,彩馨,你昨天熬夜了?”孔瑞希風風火火的在田彩馨旁邊的位子上坐下。之後又心情好好的跟榮嫣打招呼“嗨!嫣兒。”
“早上好!”榮嫣呆呆的打招呼,眼睛還是盯著門的方向。
“嫣兒你也太敷衍了,好歹也是兩天沒有看到我了,怎麽可以這樣子?”撒嬌的調調讓田彩馨渾身起雞皮疙瘩。從桌上直起身子,田彩馨剛想對著孔瑞希說著什麽,就看到了宋玉錦和皇甫靜婷來了。
“你們倆個怎麽一起來了?”田彩馨問。孔瑞希也是疑惑又興衝衝的看著宋玉錦和皇甫靜婷。她們倆個可是她們這六個人中關係一般的啊!難道這倆人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感情升溫了?想想就覺得可喜可賀。孔瑞希這麽想的,但是田彩馨卻覺得不是她們想的那樣。
“堵車。”宋玉錦。
“起晚了。”皇甫靜婷。
果然啊!田彩馨和孔瑞希對望一眼,之後都紛紛的搖搖頭。孔瑞希:果然是我想多了。田彩馨:果然我猜的沒錯。
宋玉錦和皇甫靜婷淡定的坐在榮嫣的前麵一桌,看到榮嫣,宋玉錦柔柔的問候,皇甫靜婷高冷的“早”,榮嫣也呆呆的打了招呼。
榮嫣看著一個又一個座位被填滿,但是自己身旁的人還是沒有來,心裏不急不躁,但是,卻很失落。
看到她這樣,再看看她身旁的座位,其他四人想說什麽,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是啊!該說什麽呢?又能說什麽呢?
冉冉跟她們不像以前那樣了,冉冉不想跟她們做朋友了,雖然她們都沒有明說出來,但是冉冉裏裏外外表現出來的,就是這個意思。這要她們怎麽跟嫣兒說呢?嫣兒自從父母車禍死亡,被冉冉救起,之後就一直把冉冉當作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如果跟嫣兒明說冉冉不想跟她做朋友了,那麽,嫣兒應該會崩潰吧!嫣兒自從車禍,整個人就變得呆呆的,對人事反應比較慢,但是學習成績一直是年級第一,這樣,也挺好的。起碼,不會意識到,冉冉的刻意遠離。
上課鈴聲響起,英語老師兼班主任的張老師抱著書本走到講台上。掃視了一下全部,最後把目光定在了榮嫣身旁的空位上,那是落舒冉的位置。
“有人知道落舒冉去哪裏了嗎?”從聲音就可以知道張老師有多生氣了。
全部同學把視線都轉到落舒冉的位置,看到她確實不在,有轉身坐好。但是,無一人說話。因為他們也不知道落舒冉去哪裏了。落舒冉這是,好久沒有來了?兩個星期,三個星期?
“碰!”張老師把書砸到講桌上。沉悶的聲響讓下麵的學生嚇了一跳。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張老師明目張膽的發脾氣呢!但是最該看到這一幕的人,卻不在。
“先自習,我很快回來。”說著拿起手機就往外走了,在老師走的一瞬間,全部沸騰了,嘰嘰喳喳的討論著落舒冉。
張老師走到走廊,找了一下落舒冉家長的電話,之後撥了過去。那邊很快就接通了,張老師深吸一口氣,之後慢慢的吐氣才說話:“落太太您好,我是舒冉的班主任。”
“張老師,你好,請問有什麽事嗎?”王雪梅問。柔柔的聲音讓班主任的心情好了一些,但是想到落舒冉已經有三個星期不到學校了,請假也不是這麽請的吧!壓下又往上衝的怒火,張老師說:“是這樣的,我剛剛去上課,看到舒冉今天又沒有來上課,我就想來問一問,舒冉她的病是不是很嚴重?”病?我看是沒病裝病吧!高一教的知識並不難,隻要在初中打下一個牢固的基礎,高中就算上課不是很認真,考試也是會及格,更何況她們班還是全年級最好的一個班,來到這個班的同學成績都不差,所以應該不用擔心他們班學生的成績才對,但是,就是因為落舒冉,她的獎金,沒了。她之前還覺得這個小姑娘是個好學生,哪知道她上課不是睡覺就是玩手機,要不幹脆就讓家長請假不來了,好不容易來學校,考試還交了白卷。這是什麽學生?這是什麽家長?真想問問,你們跟我有仇嗎?我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走到今天,你們想要毀掉我嗎?
王雪梅聽到這裏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無奈地皺起眉抱歉地說:“張老師,真是抱歉,我們家舒冉她病得嚴重,她可能還要過些日子才能來上課。”
“這樣啊!好的,我會處理的······”
最終張老師壓住氣憤的掛斷了手機。落舒冉,你最好別回來。不行,等一下還是找年級主長說一下按成績調班的事。這樣想著,心情好了一點,調整一下服飾,踏著高跟鞋往班上走去。
那邊,王雪梅一掛電話就給落舒冉打了過去,可是卻是空號。之後又打了一個座機號,很快,那邊接通了。
“你好,請問你哪位?找誰?”
“張嬸,是我。”
“落太太?”
“對,是我,冉冉在那裏嗎?”
“在,小姐昨天晚上很晚才回來,現在正在睡覺。”
“是嗎?”王雪梅看著離她不遠處的一家三口幸福的照片有些心疼,眼裏淚光閃爍。
“那她沒事吧?”聲音有些抽噎。
“小姐她喝了很多酒,還抽了煙,她,她還把頭發染成很多很多顏色,穿的,穿的露胳膊露腿的。昨天晚上,是幾個小混混一樣的男孩子送她回來的。”
聽著電話那邊的話,王雪梅捂住鼻子,眼淚一直流,最後直接掛了電話,小聲的哭了起來。
“冉冉,我的冉冉,你怎麽變成現在這樣?怎麽會這樣?”雖然她這麽問,但是,她知道,她的孩子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對不起,媽媽騙了你······”
落舒冉一覺睡到下午四點,起來覺得頭疼得厲害。
穿著拖鞋下樓,看到客廳沙發上,一個貴婦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裏,她眼睛有些紅有些腫。落舒冉看到王雪梅時,王雪梅也看著她。及腰的長發不再是一前的烏黑,而是被染成了一行一個顏色的樣子,很明豔顯眼,這樣,也更趁她白嫩的肌膚。她現在穿著的,是一件寬鬆可愛的睡裙,這樣整個人看起來既明豔又可愛。
落舒冉皺著眉來到餐桌旁,拉起椅子坐起,沒有再看王雪梅一眼。
“張嬸,我餓了。”因為喝了很多酒,嗓子幹澀的厲害,原本好聽的嗓音也變得幹巴巴的。
“好,我現在端過去。”廚房裏的張嬸應著,很快就把早就準備好的一些暖胃清淡的食物湯水端了出來。
“冉冉怎麽染頭發了?這麽多顏色,真好看!”王雪梅小心的討好著。落舒冉看了王雪梅一眼,之後又繼續盯著前麵的飯菜了。隻是心裏卻在想:現在騙我騙溜了是嗎?謊話脫口就可以說了?
張嬸聽到這句話,再次看了看落舒冉的頭發,這跟橡皮泥一樣一行一個色的,叫做好看?唉!年紀大了,不懂這些小年輕嘍!之後給落舒冉打湯。落舒冉喝著張嬸遞過來的湯,剛剛嚐到的時候,清淡的味道把她整個舌頭都包裹住了,她頓了一下,之後繼續喝。剛剛落舒冉沒有跟王雪梅說話讓王雪梅心情低沉,但是王雪梅看到落舒冉把那碗湯喝完才吃其他的東西,心裏又高興了起來,臉上也關不住滿麵的笑容。
“冉冉,你今天怎麽不去上課?是不是忘記今天是星期一了?這樣不行哦!明天一定要去上課知道嗎?這裏離學校遠,等一下跟媽媽回家好不好?”王雪梅對待落舒冉就是寵溺,也一直,把落舒冉當作小孩子一般對待。
回家?那算個什麽家?落舒冉目光一冷,重重的把碗筷都砸在餐桌上,突然而來的聲響讓王雪梅和張嬸嚇了一跳。
“你,你要是不想回去,那就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吧!媽媽,媽媽會經常······”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冰冷的眸子看著王嬌梅,讓王雪梅委屈得鼻子酸酸的。
“冉冉······”王雪梅吸吸鼻子委屈的叫出了聲。看著落舒冉的眼神都傷心透了。
“我說出去,出去,出去,出去······”落舒冉邊說還別砸著張嬸給她端過來的那些飯菜,情緒很是激動。
“冉冉······”
“太太,你先回去,小姐現在很生氣,你現在待在這裏隻會讓小姐更加生氣,你先回去,小姐有什麽事我會告訴你的。”張嬸看著傷心欲絕的王雪梅和情緒激動的落舒冉,最終選擇把王雪梅勸走。
王雪梅知道張嬸說的沒錯,但是,她真的很想跟冉冉像以前一樣的生活。現在的冉冉,太陌生了。如果她以後走上歧途,那該怎麽辦啊?冉冉,我的冉冉······
張嬸硬拉著王雪梅出門了,回來的時候,落舒冉情緒已經平靜了。再看了看餐桌周圍,簡直是杯盤狼藉。
米飯撒了一地,菜也哪裏都是,幾顆小青菜可憐兮兮的搭在餐桌邊緣,要落不落的······但是,在這些狼藉之中,一個完整的黑色湯煲極為顯眼。
“小姐,這是?”
張嬸有些激動有些驚喜,難道,小姐知道這個湯是太太做的?我就說嘛,小姐不會對太太那麽絕情,畢竟是母女倆,怎麽會有什麽生仇大恨?更何況,還不是太太的錯······
“張嬸,你做的這個湯挺合我胃口的,你收拾這裏吧,我上樓喝湯,辛苦了。”說著,端起湯煲兩旁的耳朵就往樓上走了。
張嬸看著落舒冉的背影,歎了口氣。我還以為,小姐知道是太太做的呢!不過也是,現在小姐正生太太的氣,知道是太太做的,估計還不喝呢!這母女倆啊!真是讓人心疼。低頭看了看狼藉的地麵,之後又重重的歎了口氣,之後認命的去拿清潔工具去了。
房間裏,落舒冉把湯煲放在書桌上,坐在椅子上,手撐著頭,盯著湯看了一會兒,像是想著什麽事情一樣。之後,在湯快冷透時,拿起湯勺,一勺一勺的喝著。
其實,這個湯,並不是很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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