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錯綜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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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的人各有各的愚蠢。聰明的人也有各自的聰明。但是自作聰明的笨蛋。大多都是認為自己就是最聰明的人。不過在結局揭曉之前,誰都無法預測,到底誰是愚蠢的人,誰是聰明的人,還有誰是自作聰明的笨蛋。
王承恩坐在客廳的椅子上看著站在門口的魯妙子。臉上掛著職業化的微笑,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麽?
魯妙子站在門口,看著王承恩臉上的神色,三分憤怒,三分不甘,還有三分,躍躍欲試。魯妙子清晰的表現出一個被逼無奈又有點半推半就的狀態。
“哈哈,天神醫,遠道而來。未能遠迎,請恕王某怠慢之罪”王承恩並不想道歉,而魯妙子也沒把他的話當成道歉。
“我來了,你有什麽需要我做的直接說吧。做完事咱們兩個互不相欠。”魯妙子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說著。
“哈哈,天神醫,你還請息怒。雜家剛才也聽說了,雜家沒有好好管理手下,怠慢了閣下,是雜家的不是。”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王承恩,作為位高權重的大內總管公公,能夠這樣低聲下氣的請求,給魯妙子麵子,哪怕是形式上的尊重,也已經算是給魯妙子莫大的尊重了。更何況,王承恩還掌握著魯妙子的‘把柄’。
魯妙子深知過猶不及的道理,因此也不過分端著架子,就著王承恩遞過來的梯子說“看開,也是在下過於苛刻了,王總管看得起在下,那是在下的麵子。不知王公公邀請在下前來所為何事?如果能用得上在下的,但請吩咐”魯妙子客氣的問道。
“這個…雜家冒昧邀請天神醫前來,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黃承恩麵露難色的說。
魯妙子配合的做出嚴肅傾聽狀,王承恩滿意的笑了笑,接著說“事情是這個樣子,當今陛下有一名寵愛的妃子,名叫蕭如是。蕭貴妃平時也對咱家不薄。最近蕭貴妃莫名得了一種怪病,皇帝陛下,憂心如焚。雜家感念蕭貴妃的照顧,自高奮勇自高奮勇,請纓為陛下排憂解難。”說著王承恩用目光示意魯妙子。
魯妙子心領神會的說“既然是陛下的憂慮,更何況王總管和在下好友,王小虎是叔侄關係,在下自然義不容辭,定當竭盡全力為王總管和陛下排憂解難。”
“好,天生神醫,果然深明大義。雜家也就不多矯情,還望天神醫速速隨達家入宮治療蕭貴妃。天神醫放心,事成之後,雜家必有重謝。王小虎是雜家子侄,雜家一定將他培養成才的。”王承恩笑眯眯的說著
停頓了片刻,又接著說“對了,之前嘉陽城城主慕青因公殉職。不過城主不能長久空置。正好飛馬牧場一直有著保境安民的功績,雜家不會虧待有功之人的。飛馬牧場陶鑄素有賢名,雜家認為當是不二人選”王承恩的話,話中有話,魯妙子明白他的心意。了然的笑著,點了點頭。
剛才的短短的對話中,其實夾雜著各種機鋒。王承恩的話中,一半是威脅,一半是you huo。魯妙子也很配合的表演出一種受人牽製的無可奈何,以及聽到好處後的得意與驕傲。
兩人約定好之後,就急忙向著皇宮趕去。魯妙子並不相信王承恩說的任何一個字。同樣,王承恩也不會完全相信魯妙子的說法。兩個人更多的像是在演戲,為了達到各自的想法,互相配合著演了一場戲而已。
最多也就是王承恩得到的信息有誤。信息的不對等,使得王承恩在這一場交鋒中,略占下風。不過隻有笑到最後的人,才能笑得最開心,魯妙子和王承恩都想成為笑到最後的人。
南陳的皇宮,高大雄偉。斑駁的城牆上有的縱橫交錯的歲月的傷痕。顯示了這座古都曾經的曆史和文化底蘊。
由於有著王承恩的帶領,魯妙子暢通無阻的進入到了南陳皇帝陳霸先的書房中。也許因為王承恩已經提前打好了招呼,魯妙子和王承恩剛剛來到書房門口,侍衛就招呼著讓兩人進去。
陳霸先背對著房門看著牆上掛著的陳國地圖。聽到了開門聲,他也沒有回頭。“是承恩回來了吧。”陳霸先的話,雖然是問句,但是帶著篤定的語氣。
“回陛下是小奴我回來了,奴才不負所托將神醫帶來了,我旁邊的這位就是最近名揚江湖的天不孤天神醫。程靈洗成將軍的病就是這位天神醫治好的。”王承恩恭順的低著頭回答道。
王承恩是一個聰明人,雖然在魯妙子和下人麵前擺出一副高傲的嘴臉,但是他明白他手中的權力是如何而來的,因此,他從來不會在陳霸先麵前有任何的逾越。哪怕陳霸先有時對他像兄弟一樣,他依舊恭恭敬敬,從來不會有半點驕傲。
魯妙子讚賞的看著王承恩的謙卑恭順。他知道王承恩是一個聰明人,他謙卑恭敬的並不是陳霸先這個人,而是陳霸先手中的權力。任何人都沒必要對於他人,卑躬屈膝,謙卑恭敬。但是必須要敬畏的,是這個人的權力或力量。因為這代表著的是他的成就,和他曾經的豐功偉績。敬畏這些成就和功績就是尊重你自己做過的努力。
也許有的人說,這個人隻是一個二代,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一個好爹,那麽你也要敬畏。敬畏的,使他能夠投一個好胎,投胎也是一種技術活,這也是他曾經做到的偉大的事情。
人敬畏的並不是人,而是命運和自然,隻有對世界保持著一種敬畏的心,才能更加深刻的明白自己的渺小,以及奮發探索的必要。缺少了敬畏的心,人就會驕傲自滿,就會停滯不前。魯妙子,從上一世開始,就一直對任何事物保留著敬畏,因此才能不斷突破極限,來到這個世界。
敬畏不等於恐懼,也不等於卑微。尊敬大於畏懼,畏懼來源於自身的不足,當自身的圓滿之後,那麽就可以變成尊重了。魯妙子就是以一種尊重的態度對待陳霸先的。當然現在他還需要表現出一種敬畏的態度。
“草民天不孤見過陳皇陛下”天不孤躬身行禮道。下跪行禮最早追溯也是在元代時期,是異族為的,加強統治,而故意折損漢人的一種方式。在震洲這個地方並沒有下跪行禮說,因為今天你可能是皇帝,明天你就可能是階下囚。
陳霸先轉過身看著魯妙子說“我在皇宮之中也曾聽聞閣下的大名,程靈洗是我的心腹愛將。你救了他,我本要重重地獎賞你。不過,蕭貴妃得了怪病,你盡力治好她。到時候兩件事情一並獎賞,賞賜少不了你的。”
陳霸先並沒有稱孤道寡,因為隻有一統天下的帝王才有資格,稱孤道寡。當然,魯妙子也並沒有因此對陳霸先有任何的輕視。
陳霸先長大,身材魁梧,高大健碩,臉上帶著沙場悍將的凶煞之氣。一看,就是一名能征善戰的猛將。陳霸先的皇位並不是從內宮鬥爭中,爭寵得來的。這個位置是他從邊塞一刀一槍殺出來的。馬上的皇帝總待著和平時期,帝王所不具備的霸氣與強悍。魯妙子平靜的看著陳霸先,目光平等中帶著一絲尊敬。
魯妙子的尊敬,讓陳霸先非常滿意,對於江湖人士的傲慢,他是深有體會的。魯妙子對他的尊敬,讓他更加欣賞魯妙子這個人了。
“行了,你們快去看看蕭貴妃吧,其他的事情之後再細談。”陳霸先揮手示意王承恩帶領魯妙子前往後宮。
從書房出來,在前往後宮蕭貴妃住處的路上,王承恩讚許的對魯妙子說。“一直聽聞江湖人士,桀驁不馴。難得有你這樣識時務的人,很好,很好。”
“王公公客氣了。在下也是知禮之人。”魯妙子謙遜的回應道。
“那就好,記住在這個皇宮裏呀,多對人尊敬一分,就等於多一條活命的路啊。你永遠不會知道以後會救你的到底是貴人,還是倒馬桶的小太監。驕傲的人啊,總歸會死於自己的驕傲”王承恩深有感觸的歎息說。
“好了,馬上就要到蕭貴妃的府邸了,我這裏還有一些話要交代你。雖然蕭貴妃對雜家有恩不假。但是雜家,忠誠的是陛下,所以你要多聽多看少說。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你也應該明白。”王承恩的話中透露出一些別樣的信息。
魯妙子點了點頭,並沒有回應王承恩什麽。
魯妙子和王承恩說話間帶到了蕭貴妃的宮門前。下人進去通報之後。不久從宮內傳來慵懶虛弱的聲音“是王大總管來了,讓他們進來吧”
聽到這個聲音,魯妙子心中一動。這個聲音帶著慵懶魅惑的氣息,就像用一根羽毛輕輕的撩撥著人的心弦,又好像有一股熾熱的氣息噴吐在你的耳後。這種氣息波動,魯妙子非常的熟悉。
當蕭貴妃的聲音傳來的時候,魯妙子感受到身旁王承恩的內力產生了抵抗。就在這一瞬間,泄漏出王承恩內力的精湛醇厚。
‘道家宗師’魯妙子心中暗道,表麵上裝出一副竭盡全力抵抗的表情。
聲音來得快,去的也快。魯妙子和王承恩很快平複了心緒。推開宮門,進入了宮殿。
遠遠的能看到宮殿的盡頭容易出輕紗帳幔。一個曼妙的身姿斜躺在臥榻,頭枕著手臂,另一隻手輕輕的撩撥著發絲。
好像斜躺著的白玉觀音,帶著聖潔的氣息,聖潔中又帶著頑皮和純真。而這種聖潔純真的氣息,更加能勾起人心中卑劣的**。
“蕭貴妃陛下聽聞您身體有恙,特地命我找來了神醫,前來醫治您。我旁邊的這位就是近日來南陳江湖,大名鼎鼎的天不孤神醫。有他出手,您的身體一定藥到病除”王承恩恭敬道。
“我這隻是lao mao病罷了,不需要什麽醫生,你們走吧”蕭貴妃不耐煩的揮手,要打發王承恩離開。
“蕭貴妃,這是陛下要求的,您別讓老奴難做啊”王承恩說道。
“蕭娘娘,既然是陛下的心意,您就讓他過來看看吧”蕭貴妃旁邊的一位年老的侍女低聲在蕭貴妃耳邊說道。
“那…好吧,那就讓他過來吧”小貴妃勉強答應道。
魯妙子饒有興趣的看著宮殿中發生的這一幕。他發現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
“諾”魯妙子回應了一聲。賣不走到紗帳前,探出手,就要握住蕭貴妃的手腕。
“大膽”旁邊的年老侍女厲聲嗬斥道。說著一閃身,擋在了魯妙子和蕭貴妃之間。
“你讓我看病不讓我hao脈,如何看病。而且蕭貴妃還沒有發話,你就這麽著急。我就不明白了,這宮殿內到底誰是主子?誰是奴才?王總管,咱們回去吧,到時候跟陛下說,不是咱不想給蕭貴妃看病,而是蕭貴妃宮裏的下人,不讓蕭貴妃治病。”魯妙子意有所指的抱怨道。
年老宮女惡狠狠的看了魯妙子一眼,不得不跪下低聲道歉“娘娘都是老奴的錯,但是老奴也是關心娘娘的聲譽。娘娘的千金之軀怎麽能讓一個陌生男子觸碰呢。”
“嗬嗬,你早說啊,其實我可以懸絲診脈的。隻不過我嫌麻煩,不願意怎麽做而已。你要是告訴我,你家娘娘不讓人碰。那我不碰不就得啦。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有人挾持了你家娘娘呢”魯妙子似笑非笑的看著侍女說。
侍女目光尖銳的看著魯妙子,一股強大的氣勢因為憤怒一閃即逝。
王承恩好像也發現了宮內詭異的氣氛。但是他並沒有說什麽,依舊低著頭跪在門口。
所謂的懸絲診脈,其實就是在手腕纏上一圈蠶絲,通過蠶絲感受手腕處脈搏的跳動。這種技術需要非常熟練和高超的醫術。
魯妙子眯著眼,細細的感受著從蠶絲上傳來的蕭貴妃的脈搏。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魯妙子站起來對蕭貴妃說“娘娘的病,我大概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猜測,但是還需要我回去驗證一下,明天我再來打擾您”
說完,不等蕭貴妃回應寫了,瞥了年老侍女一眼,轉身走到門口叫上王承恩一起離開。
“慢走,不送啊,娘娘,我這就回去跟陛下匯報”魯妙子感受到年老侍女一直盯著他,故意大聲的說道。
出了門,兩人一路無話。王承恩帶著魯妙子來到給他安排的禦醫院的住處。
“那個年老侍女是?”魯妙子站在院門口對王承恩說。
“那是陛下的奶娘,陛下寵愛蕭貴妃。特意安排她去照顧蕭貴妃”王承恩麵無表情的回應。
“我這就回去回複陛下。天神醫,今天你就先在這裏休息吧”王承恩說完,轉身離開。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這個皇宮內院可比江湖複雜多了’魯妙子看著匆匆離開的王承恩低聲笑著。
剛才在皇宮中走了這一圈。憑借醫生獨特的心法。魯妙子發現陳霸先內功是兵家特有的內功。
而王承恩剛才在宮門口暴露出的內功,中正平和卻又帶熾熱的氣息應該是道家的某個獨特的支脈。
至於蕭貴妃的gong fa,從聲音就可以猜到,是魯妙子最熟悉的魔門陰葵派中長老一脈獨有的姹女女心法。
而陳霸先的奶娘,本來隱藏的很深。但是就在憤怒的時候,一閃而逝的氣勢,卻帶有著明顯的佛門氣息。
儒兵道魔四家合流,相互提防,卻又和平共處。這裏麵大有文章。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是怎樣的。魯妙子發現南陳這盤棋是越來越有意思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