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甚囂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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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桀遺址這個消息的出現,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對於頂尖勢力而言,公孫勝的密藏沒有任何的吸引力。

    入雲龍公孫勝雖然在江湖上傳的神乎其神,但是也就是一名大宗師。

    但凡能夠在宋洲稱得上頂尖的勢力,都有著大宗師的傳承。公孫勝的秘籍對他們而言也就是博采眾家之長的作用。

    至於方臘和梁山的寶藏,雖然財帛動人心,但是但凡頂尖勢力就算不如安世耿那樣富可敵國也差不了多。

    公孫勝密藏的財富並不值得他們放下架子,跟江湖上的底層泥腿子搶食。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有權力幫冷眼旁觀,恪守中立的行為。

    朱俠武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自信可以控製住場麵,放心的不斷煽動鐵掌峰的局勢。

    按照他的計劃,拋出公孫勝密藏,煽動起江湖中人的情緒。

    借助江湖中人龐大的基數,將矛頭引導向魯妙子。

    普通的江湖俠客,雖然對於朱俠武等人來說就像螞蟻一般,但是蟻多咬死象。

    隻要煽動起江湖中人的情緒,盲從的江湖中人就會像螞蟻一樣,幫助它咬死魯妙子。

    即便咬不死,必然可以令魯妙子陷入被動狼狽不堪,讓朱俠武找到可趁之機。

    隻要魯妙子一死,他說串聯起的北宋,格局必然崩塌。

    至今為止,除了魯妙子,還從來沒有人能夠讓關瘋子和李沉舟都能乖乖聽話。

    沒有了關峰子和李沉舟的阻攔。僅憑六扇門和神侯府,還奈何不了他朱俠武。

    到時候朱俠武相信憑借他本身的勢力,以及這段時間以來,組織起來的鬣狗組織。

    在南宋武林因為鐵掌峰而實力大損的情況下。裏應外合之下,拿下南宋必定輕而易舉。

    原本他並不擔心,北宋的頂尖勢力會參與其中,畢竟北宋的武林中人,天然的對於南宋有著輕視。

    自從趙匡胤和趙光義分家之後,南北兩宋正統之爭由來已久。

    北宋武林在正統之爭上一直存在著壓倒性的優勢。

    北宋的武林中人也並不會關心南宋到底歸誰所有。

    誰成想,原本在朱俠武看來天衣無縫的計劃,卻被簡簡單單的半張藏寶圖,破壞的一幹二淨。

    公孫勝密藏,並不足以吸引宋洲的頂尖勢力,但是夏桀遺址可以。

    甚至,不光是頂尖勢力,連一些,隱藏在深山老林的老怪物也有可能被吸引出來。

    朱俠武有預感,這種借力打力的手段,絕對是魯妙子想出來的。

    之前在神都就是這麽做的,現在依舊如此。

    雖然朱俠武,對魯妙子很之入骨,但是,鐵掌峰的局勢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並不以朱俠五的意誌為轉移。

    安世耿的安家商會是第一個指導關於夏桀遺址消息的人。

    聽到了這個消息安世耿的眼神犀利的盯著報信的人。銳利的目光使得報信的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你說的…是真的?”

    報信的人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啟稟大人,屬下是從天下閣暗線那裏得到的消息。不敢欺瞞大人。”

    安世耿聞言點了點頭,任何一個頂尖勢力,必然會在其他同等實力中安插內線。

    而這個勢力本身,也必然會有其他勢力安插過來的內線。

    這是一種江湖上默認的規則。更何況,天下閣的態度明顯就是並不想獨吞。

    反而想趁此機會,舉辦一場拍賣會價高者得。

    對於內線傳遞出的消息,也是樂見其成。

    這樣一來,天下閣內線傳來的消息,就有了jiu cheng的可能是真的。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如果這一切都是魯妙子的手筆,那麽,我可真的是小看他了。

    就不知道他開這麽大的局,到底有沒有把握,把這個局圓回來。”

    安世耿雖然並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這幕後的推手就是魯妙子。

    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一切絕對是出自魯妙子的手筆。

    整個宋州除了魯妙子,沒有別人有這麽大的魄力,敢把局玩的這麽大。

    根據安世耿的推測,魯妙子是打算,畢其功於一役,將整個宋州的局勢在一場,局中徹底定個勝負。

    “這麽有趣的遊戲,怎麽能少得了我呢。”

    安世耿自信滿滿的說。雖然之前在神都的交手中,吃了不小的暗虧。

    但是安世耿認為,那隻是他輕視魯妙子的結果。

    自言自語了半天,安世耿突然想起了什麽,漫不經心的問。

    “這個消息,通知我父親了嗎?”

    報信的下屬看著安世耿笑嘻嘻的模樣,心裏放鬆了不少。聽到安世耿的詢問,不假思索的回應道。

    “屬下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已經飛鴿傳書報紙老爺了。”

    安世耿聽到下屬的回答,讚許的點了點頭。站起身,走到報信的人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幹的不錯。不過我有個問題,你是誰的下屬?”

    安世耿輕柔的聲音,在下屬耳中卻像是,催魂奪命的喪鍾。

    “屬下…屬下自然是您的屬下。”

    報信的下屬跪在地上,後背的衣衫被冷汗浸透。

    安世耿輕笑著,扶起跪在地下的下屬。隨手幫他撫平衣衫表麵的褶皺。

    “看給你嚇得。我也並沒有想要責怪你,你害怕什麽。看你衣服都透了,怎麽,我很嚇人嗎?”

    “不…不…嚇人。屬…屬下是太熱了,對!是太熱了。”

    安世耿輕輕拍了拍,麵前下屬的肩膀,在他耳旁,輕聲說道。

    “熱,那我就幫你涼快涼快。”

    說話的功夫,麵前的下屬周身就結起了淡淡的冰霜。很快就在安世耿麵前變成一個冰凍的雕塑。

    “你看,這不就涼快了。你呀,就是太聰明了。有時候太聰明的人是活不長。”

    安世耿惋惜的看著被凍成冰塊的屬下,歎息著搖了搖頭。

    “我需要的是狗,是忠誠於我的狗。可惜你不想當狗,想當人。那我就隻能幫你重新投胎,下輩子做個好人吧。”

    安世耿一邊說著,一邊走出房門,隨手將房間的門關上。

    在安世耿得到消息之後的不久。關於,下街遺址的消息,就已經被擺在了宋州各各頂尖勢力首腦的桌子上。

    北宋神都神侯府中。鐵膽神侯諸葛小花和金風細雨樓蘇夢枕坐在一起。一邊吃著火鍋,一邊看著桌子上的消息。

    “嗚叻樣?介個夏桀遺址囝感興趣嗎?”

    諸葛小花從蘇夢枕的筷子底下,搶走一塊上好的牛肉。一邊嚼著牛肉,一邊含糊不清的問道。

    蘇夢枕對於諸葛小花這種不正經的模樣已經習以為常。淡然的夾起碟子上的一塊幹辣椒,手中筷子一較勁。幹辣椒化作一道殘影,落入諸葛小花張開的嘴裏。

    “嗬嗬,在鐵掌峰這件事情上,你沒發現幕後推手的風格非常熟悉嗎?”

    “嘶哈…好辣,好辣。這局勢的變化,和當時神都的局勢變化的風格一模一樣。除了魯妙子還能是誰。”

    諸葛小花咕咚咕咚的灌了好幾大口水,才緩解口中的辣味。

    “所以,你就不打算參與了是吧。”

    對於諸葛小花的疑問,蘇夢枕點了點頭。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

    “沒錯,金風細雨樓雖然算得上頂尖勢力,但是與其他勢力相比,根基還是太薄了一點。沒有必要趟這趟渾水。

    更何況,我馬上就要結婚了。沒有那麽多功夫去處理這些江湖上的亂事。

    這件事有魯妙子謀劃你就放心吧,那家夥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

    諸葛小花早已聽說蘇夢枕打算與六分半堂的雷純結婚。兩個人本來就已經有婚約,現在完婚也是應當的。

    “那要恭喜你們了,不過雷純不為雷損守孝…”

    守孝,是儒家宣揚的禮中的一部分,代表著,對於父母的孝順和忠義。

    守孝是指尊親死後,服滿以前,居住在家,斷絕娛樂和交際,以示哀思,稱“守孝”。一般以三年為期,在這段時間自然是不能結婚的。

    雷損剛死不久,雷純就急匆匆的結婚,雖然是兩人江湖人士不拘禮法,但是難免也會受到天下人的詬病。

    蘇夢枕對於諸葛小花的擔憂,早有預料。不屑的冷笑道。

    “你難道沒聽過宰我論禮嗎?

    孔老二那套思想就不要跟我說了,假仁假義,重形式而輕實質,太虛偽了。

    本心到了何必注重三年還是五年,平時孝順父母不留遺憾,何必需要死後痛苦後悔。

    更何況,雷損其實是雷純的養父。

    關瘋子現在可是在六分半堂住著呢。你覺得雷純要是去問雷損守孝三年,關瘋子會不會跑去把雷損那墳堆給刨了?”

    諸葛小花聽了蘇夢枕的話,苦笑著搖了搖頭。

    蘇夢枕說的沒錯,宰我論禮是儒林中的一樁公案。

    宰我是孔子的弟子。兩人曾經就,守孝的問題進行過爭論。

    宰我認為,守喪三年是禮的要求,但是禮並不是固定不變的,禮是不斷變化的。

    三年守喪禮已經實行了很長時間,到了改變的時候了。三年的時間可能會耽誤很多重要的大事。

    孔老二聽了宰我的話自然不服。孔老二認為父母去世,君子的心情是悲痛的,追求享受君子內心會不安。

    宰我聽了孔老二的話,很淡定的告訴他。自己心安理得。

    宰我認為,自己平時盡心盡力孝順父母,問心無愧。

    又為什麽要走形式,讓別人看出自己到底有多孝順,多痛苦?

    守孝與其說是對父母的追思,不如說是告訴別人,自己有多麽孝順的自我吹捧。

    再說了,如果父母真的在天有靈,又有哪個父母會希望自己的子女,用痛苦和寂寞折磨自己三年呢?

    孔老二被宰我說的無言以對,萬般無奈之下。隻能硬著頭皮說‘今女安,則為之!’

    意思是如果你安,你就去做。言外之意是,孔子不會安,隻能行三年之喪禮。

    孔子被宰我說的無言以對。但是在我前腳出門,孔子就在背後說宰我的壞話,說宰我不仁。

    這就看出了孔老二的兩麵三刀,虛偽的表現。

    蘇夢枕引用這樁典故,第一個意思自然就是說宋中所謂的守孝,都隻是虛偽的假仁假義。他和雷純問心無愧,自然可以結婚。

    第二個意思,則是諷刺雷損。雷損其實對雷純並不算好。更多的隻是將雷純作為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

    所以蘇夢枕的意思自然就是說,既然雷損沒有盡到做父母的義務,那麽雷純憑什麽要做盡到做兒女的義務。更何況還是養父母,又不是生身父母。

    諸葛小花,對於蘇夢枕與雷損之間的恩怨也是有所耳聞,因此隻能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更何況還有關瘋子擺在那裏,天下可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敢在關瘋子麵前嚼舌根。

    “別光說我了,反倒是你,最近很頭疼吧”

    蘇夢枕意有所指的,調笑著諸葛小話。

    諸葛小花也想像蘇夢枕一樣,遠離夏桀遺址這個da ma煩。但是人在官場,身不由己。

    “是啊,沒有辦法啊。”

    說著,諸葛小花從桌角底下掏出一張後宮太後懿旨遞給蘇夢枕。

    “嘖嘖,那個老娘們兒,還真把自己當太後了。

    現在她的日子可不好過啊,姘頭都被人給抓起來,少林又消極怠工。好日子沒兩天了。”

    蘇夢枕看著太後懿旨,上麵要求諸葛小花前往南宋,捉拿酒探魯妙子等人。

    希望真明白,這是後宮那位太後,狗急跳牆。

    仗著八賢王等人,不想將事情鬧大,照顧皇室的顏麵。

    打算最後一搏,逼迫諸葛小花把事情壓下來。

    不過,蘇夢枕通過諸葛小花對於太後懿旨的處理態度,就已經明白了他的選擇。

    說到底,諸葛小花還是江湖中人,對於是非恩仇還是分得清清楚楚的。

    “去還是得去的,皇室的麵子,總歸還是要給的。

    不過,對方人多勢眾,就我這麽一個孤家寡人的老頭子,力不從心,也是沒有辦法。”

    諸葛小花狡猾的笑著說道。

    “老狐狸”

    蘇夢枕看著諸葛小花笑了起來。

    與蘇夢枕和諸葛小花的輕鬆,隨意不同。北宋神都的另一大勢力,權力幫裏的氛圍,就顯得更為激動一些。

    “終於來了。小五,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李沉舟,看著麵前擺著的兩封信。眼神中精光閃爍。

    麵前的兩封信,其中一封,自然是關於夏桀遺址的消息。但是另一方,確實來自魯妙子的。

    “大哥你放心,一切已經安排妥當。”

    權力幫大總管五爺柳隨風凝重的回答。為了這一件事情,權力幫已經準備了很久。

    而他自己,也為了這件事情,已經等待了很久。

    這件事情,也許和權利幫並沒有太大的關係。歸根結底其實隻能算得上是趙師容的家事。

    但是趙師容的事就是李沉舟的事,就是天下幫的事,更是他柳隨風的事。

    “大哥!五哥!”

    趙師容梨花帶雨,眼圈通紅的看著他們兩人。臉上的神色有激動,也有悲傷,還有著幾分期許。

    “不要哭,該笑。這麽大的舞台,自然是屬於我李沉舟的。除了我,誰還有資格站在這個舞台上?

    夏桀遺址,宋洲所有頂尖勢力匯聚一堂那又如何!

    我是李沉舟,君臨天下的李沉舟!”

    就在李沉舟和諸葛小花,動身前往南宋的同時。

    整個宋洲無數的頂尖勢力,頂尖高手,或bei po,或自願的,卷入了這場紛爭之中。

    鐵掌峰這局棋,徹底的被魯妙子做成了,囊括整個天下的大棋。

    可以說,從這一刻開始,魯妙子的對手已經不再是江湖上的某個人,而是天意,命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