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注定紛亂的會盟之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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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阻攔的聲音響起開始,南宋陣營的大臣們的反應卻瞬間發生了分化。⊕八⊕八⊕讀⊕書,.◇.o≮

    其中一部分大臣,大多以老臣,文臣居多,一個個喜極而泣,泣不成聲,甚至還有的幾乎激動的要昏厥倒地。

    還有一部分大臣,大多以年輕的大臣,武將為主,則一個個麵色警惕,神情警醒,有的甚至不自覺的握住隨身的兵器。

    當然,這些或激動或警惕的大臣大多都是基層文武,朝中真正掌握quan bing的大佬的反應就非常的淡定。

    秦檜顯然早有預料,對於有人阻攔並不吃驚,依舊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低眉順眼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

    嶽飛因為趙構早前的提醒,而預先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猛然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心中還是忍不住一驚。

    宋欽宗趙桓,如今南宋的皇帝宋高宗趙構的兄長,也是南宋朝上一代的皇帝陛下。

    十幾年前趙桓剛剛登記,隨太上皇宋徽宗趙佶一同巡邊遊獵。

    可惜,不幸被金**隊埋伏。

    徽宗趙佶,欽宗趙桓連同隨行的大臣盡數被金人擄走。

    因為當時年hao靖康,因此也叫靖康之恥。

    嶽飛這麽些年來,一直致力於北伐,就是為了洗刷靖康之恥,攻入金都迎回徽欽二帝。

    眼見得朝思暮想的人出現在了眼前,如何不讓嶽飛激動萬分。

    就在嶽飛想要上前拜見宋欽宗的時候,眼前突然閃過之前在金沙灘外的小山上,趙構那似笑非笑的臉,還有那句暗含深意的話。

    ‘不對,其中有陰謀’

    想到這,嶽飛仿佛被一盆涼水澆了個通透,神情恢複了平靜。

    當嶽飛平靜下來之後,他仔細的觀察著在場所有人的反應,果然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

    宋欽宗趙桓是被金人擄走的俘虜,按照情報,金國人將這些年來,每當在與南宋軍隊的戰鬥中受到挫折,必定會將怨氣發泄在當年被他們擄走的俘虜身上。

    其中,尤其以身份最高貴的徽欽二帝遭到的侮辱最嚴重。

    根據南宋獲得的情報,金人對徽欽二帝的待遇可以分為兩個階段。

    被兩宋合盟北伐之前和兩宋合盟北伐勝利之後。

    當年徽欽二帝被俘之後金人先是強行將兩人貶為平民,然後將兩人帶去北國。

    在北行的路途之上又對徽宗的嬪妃肆意奸淫,而徽宗此時敢怒不敢言。

    他甚至連禦寒的衣物都不全,哪還敢kang yi金人bao xing。

    之後金人獻俘祖廟時,宋徽宗、宋欽宗和兩位皇後被要求脫掉漢族的袍服,換上女真貴族的服裝。

    其餘人都被要求袒露上身,把羊皮衣服退到腰際,手裏拿著氈條。

    隨後,宋徽宗宋欽宗被引入殿內,按照金國的禮節,行表示臣服的牽羊禮。

    在金國皇帝的祖廟裏,隨同金國皇帝完顏阿骨打和他的妻妾、臣僚們向自己的祖先行跪拜禮

    為了進一步侮辱南宋,完顏阿骨打別降封宋徽宗、宋欽宗為昏德公和重昏候。

    數以千計的宋朝宮廷宗室婦女被賞賜給金國皇帝的部下和侍衛。

    其中包括高宗趙構的母親宋徽宗趙佶的妻子韋皇後,和趙構未過門的妻子。

    而第二階段則是兩宋合盟北伐勝利之後

    兩宋合盟北伐,以嶽飛為首的嶽家軍聯合北宋楊家將取得了一連串軍事成功。

    在這個時期內金人的想法開始改變,徽欽二宗的地位開始有所提高。

    金國中的有識之士,比如完顏洪烈還有金兀術等人,甚至提出了可以在北麵另立中央,向南宋施加壓力的構想。

    因此徽欽二宗被轉移到五國城繼續監視居住:

    根據記載,徽、欽二帝一行到達五國城的人數為140餘人。

    其中徽宗嬪妃4人;

    徽宗妾4人;

    徽宗寵婢9人;

    侍女1人;

    欽宗後妃3人;

    宋高宗皇後1人;

    徽宗之子23人;

    徽宗咐馬都尉4人;

    徽宗女兒1人;

    欽宗子女4人;

    近親郡王3人;

    近親王子孫9人;

    大臣13人;

    廚師2人;

    其他人員14人。

    可以說,攜帶的人馬完全可以組織成一個小朝廷。

    被軟禁在五國城之後兩人的遭遇有所改觀,兩人這一時期的生活水平絕對是要超過一般女真人的。

    並且徽欽二宗在城內是有一定的人身zi you的。

    金人將徽欽二宗作為手中的一張政治牌,顯然不可能有意nue dai兩人。

    趙構甚至還聽說,徽宗在五國城生有4子8女,時常同皇室成員吟詩作畫。

    偶爾遇到重大事情的時候還能召集身邊眾人一起共商大計。

    這些都足以說明徽欽二宗在五國城的生活是比較不錯的。

    當然了金人對徽欽二宗的尊重也是有限的,比如金太子幹烏歡、皇太子夫人都曾來信向徽宗索要侍女。

    金兵將領很可能還向徽宗索要過畫作。

    在日常生活上,徽宗甚至要親自過問廚子打飯克扣飯菜的事,勸廚子

    “羈旅他邦,不欲口腹,罪人不取戒勵亦可儆眾。”

    這在以前自然是不可想象的。

    而兩人的身邊遍布耳目不說,隨行人員中還有叛徒。

    比如說沂王趙愕與咐馬都尉劉義彥,在天會十一年誣告徽宗準備謀反,金人差點把徽宗抓起來。

    使得徽宗不得不將自己平日的詩作燒掉,以免金人附會。

    總體上徽欽二帝經曆了一個由極其屈辱到稍稍緩解的過程.

    最屈辱的時刻當然是被俘的時候,兩人被金人瞬間從王座上打落凡塵。

    之後輾轉千裏到金人祖廟袒胸lu ru當眾行牽羊禮,心中的屈辱自然是達到了頂峰。

    在此之後,在五國城定居下來以來,隨著處境的逐漸改善,兩個人也就慢慢的適應了這種生活。

    但是,無論生活如何適應,人的精神麵貌絕對不會很好。

    可是,此時嶽飛見到的宋欽宗趙桓,臉色紅潤有光澤,眼神充滿了怨恨,氣勢和體態甚至比當年更加的健康。

    “你不是先皇陛下,說,你到底是誰!”

    嶽飛想到這,站了出來,看著宋欽宗趙桓厲聲問道

    宋欽宗趙桓感念於嶽飛一直忠心耿耿致力北伐救回自己的忠心,以及嶽飛在南宋軍中的威望,臉色和藹的說

    “嶽卿家,朕就是趙桓,是道君皇帝的長子,是你們口中的孝慈淵聖皇帝。”

    孝慈淵聖皇帝是趙構繼位後,因為其父兄為兩代先皇,這是自古以來未曾有過的先例。

    將宋欽宗與宋徽宗並列為太上皇與禮法不合,所以按照群臣的要求加封宋欽宗趙桓為孝慈淵聖皇帝。

    其意思:

    “少帝事上皇,仁孝升聞,爰自臨禦,沉機淵斷,聖不可測。”

    趙桓說完,立刻有一些曆經三朝的元老大臣附和道

    “嶽元帥,欽宗陛下說的沒錯,老臣以性命擔保,絕非他人假扮。”

    “是啊,我看著欽宗陛下從小長大的,欽宗陛下的音容笑貌,我就是死也不會記錯的。

    眼前的絕對就是欽宗陛下啊。”

    “嶽將軍,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你可不能糊塗,為他人蒙騙啊。”

    趙構好笑的看著七嘴八舌表忠心的老臣,這些老臣他都知道,無外乎一些除了活得長,沒有任何長處的老烏龜罷了。

    這些人一直以來因為能力不足,從來沒有受到過重用,

    卻從來不考慮自己的問題,反而將責任推給朝廷,推到趙構的身上。

    每日裏張口閉口必談前朝如何如何,往日如何如何;

    與人爭辯必說老夫年長你許多,潛藏的含義大抵是:

    丟過的人比你見過的人還多,你憑什麽跟我爭。

    也就是這些人,總會沉浸在過去的時光中,

    他們現在有多無能,就有多懷念以前的美好,

    其實他們以前也沒受過重用,隻是需要一個遮羞布安撫自己的無能而已。

    趙構不屑的看著爭相表功的老家夥,側過頭對嶽飛說

    “嶽將軍,雖然這些老家夥老眼昏花。

    不過這次他們可沒看錯,眼前的這位啊,

    確實是我‘親愛的’兄長,孝慈淵聖皇帝。”

    嶽飛被周圍的老臣吵得心煩意亂,聽了趙構的話,一時不察脫口而出道

    “怎麽可能,徽欽二為陛下深陷敵營,曾受到百般羞辱。

    但凡有羞恥之心者,必定茶飯不思,神情枯槁,形銷骨立。

    怎麽會像他這樣,麵目紅潤,神態自然?

    這種景況,鵬舉隻在投敵叛國之人身上看到過。”

    嶽飛的話讓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起來,宋欽宗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神色陰沉沉的看著嶽飛。

    趙構對於嶽飛的耿直也有些啞然失笑,不過本著對嶽飛的保護,走上前看著趙桓說道

    “我的兄長大人,你還沒有告訴我,咱們的父皇怎麽沒來啊?”

    趙桓雖然當了十幾年的俘虜,可好歹也是曾經當過太子,皇帝的人,自然明白輕重緩急的道理,看向趙構沉聲說道

    “你還有臉提到父皇,我們這些年的遭遇到底拜誰所賜,你自己心裏不清楚麽!”

    趙構看著臉色陰沉的趙桓,微笑著說

    “當然清楚了,你們的消息自然是我透露的啊。”

    趙構的回答讓趙桓有些反應不過來,趙還準備了無數種可能,但是從來沒有想到,趙構能夠如此坦然的承認。

    “你…”

    趙桓指著趙構,瞠目結舌,不知道如何說下去。

    “我什麽我,我從來不掩飾對你們的討厭。

    如果當年不是我先發製人的話,現在我的屍骨,都應該已經化作爛泥了。

    你與我的父皇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我還不清楚?

    當年南宋初立,太宗因為暗傷,過早駕崩。

    朝廷動蕩,外有強敵環伺,在內又有地方豪強結黨營私。

    在這種情況下,父皇竟然不思進取,不考慮如何保住太宗辛苦立下的基業。

    反而整日沉迷於山水詩歌,甚至於,咱們這些皇子,為了討取她的歡心,也都養成了癡迷書畫的‘好’習慣。

    其實我根本不喜歡書法,但是你知道我為什麽,天天要練習書法嗎?

    因為我怕所處的身份,令我忘記了對你們的厭惡。

    父皇當年不願接手這個爛攤子,轉頭就拋給了你。

    你也不願接這燙手的山芋,就想將皇位拋給我。

    我雖然不喜歡這皇位,但是,祖宗打下的基業,我也不會讓它白白丟失。

    但是啊…”

    說著,趙構看著趙桓,冷笑連連。

    “但是命運就是這麽有意思,被父皇罷免的李綱,在我要求下被重新啟用。

    緊接著中興四將的雛形漸漸的出現。

    而北宋也因為太祖駕崩,而放棄了對我朝的壓力。

    巧合的是,金國太祖完顏阿骨打,也在不久之後死掉了。

    三個鬥了一輩子的人,到了地下又可以重新鬥起來。

    各國內部的動蕩,使得我朝又苟延殘喘下來。

    平穩的環境,讓你又不舍得手中的權力。

    可是君無戲言,所以為了你,皇帝的威嚴,隻能殺掉我這個被你戲耍的,知道內情的親弟弟。

    而最令我寒心的是,父皇,將要發生的對於兄弟相殘的事情,卻不聞不問,依舊沉迷於他自己的世界中。

    既然你們要殺我,那麽憑什麽不允許我先動手。

    所以我就借助手下,讓你南巡遊獵。

    同時暗中將你們的行蹤,散布給了金國。

    不對,也隻是散布給金國的,準確的說,所有異族都知道你的行蹤。

    怎麽樣?

    驚不驚喜?

    意不意外?”

    趙構神態癲狂的,將心中所說,盡數發泄出來。

    也揭開了南宋皇室中的肮髒爭鬥,徹底的擊垮了,南宋皇室在人心中最後的一絲威嚴。

    趙還被趙構的舉動,嚇得語無倫錯,隻會喃喃的重複著:

    “你怎麽敢…你怎麽敢?”

    “我怎麽不敢,更何況,你的手段又好到哪去了?

    我能將你的行蹤暗中散布到金國,自然有著從金國獲知你們消息的途徑。

    我們親愛的父皇被誣告是誰的主意?

    沂王趙愕與咐馬都尉劉義彥又是誰指使的?

    這些還用我說明白嗎?

    看你這神色,享受著用父皇的生命,和尊嚴,換來的榮華富貴,味道很美吧。”

    趙桓被照顧的一係列舉動,說的有些惱羞成怒。

    “不管如何,你這皇位得的不正,朕可從來沒有將皇位傳於你。”

    而在一旁冷眼旁觀許久的完顏晟,也跟著幫腔說。

    “沒錯我大金國,可隻承認趙桓這個皇帝,簽訂盟約,也隻能由趙桓來簽。”

    而一旁等待許久的老臣們,也是不甘示弱的說著。

    “高宗陛下,按照祖宗禮法,當有你還位於欽宗陛下。

    否則罔顧倫常,隻怕會令天下人心中不服啊。”

    一席話,驚起千重浪。

    有讚成的,有反對的,還有看熱鬧不嫌事大,添油加醋的。

    一時間會場內,仿佛比菜場還要混亂。

    趙構看著亂作一團的南宋朝臣,側過頭,輕輕的在嶽飛耳旁低聲說。

    “嶽將軍,看來這金國也成不了氣候。

    為了我南宋將士的安全,將軍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趙構的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蒼涼的hao角聲。

    趙構看著一臉驚異的趙桓,嘲笑的對他說。

    “你難道忘了嗎?

    我剛才才告訴過你,我在所有異族中,都是有渠道的。”

    這時候,金國的探子來報。

    “啟稟陛下,元蒙與大遼結盟,派大軍將咱們團團包圍了。”

    完顏晟聽聞驚怒交加的罵道。

    “混賬東西,你們都是死人啊!

    怎麽讓人家在眼皮子底下將咱們包圍了!”

    “咳咳,這個其實是我的人將他們放起來的。

    你說是不是啊?秦愛卿。”

    趙構一臉笑容的看著,左側的秦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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