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6 新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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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子不會無緣無故的從自己身上消失,而這屋子裏隻有蘭玦與馬文才二人,所以,誰動了自己被子,蘭玦完全不做二選。

    她倏地坐了起來,抬頭道:“文才兄!”

    “大半夜你發什麽瘋!”

    黑夜之中,馬文才一言不發的站在床邊,他冷眼看著蘭玦麵帶薄怒的樣子,緩緩眨了眨眼,“出去。”

    蘭玦一聽這個,氣更是不打一處來,語氣間漸漸帶了些慍色,“大半夜的,出哪兒去?把被子給我,我要睡覺!”

    天知道,剛她被夜風一吹現在都沒冷著呢。

    “睡覺?”馬文才一聽這個,嘴角倏地勾起了一抹冷笑,“你蘭玦還需要睡覺?”

    也不知道有的人之前那番折騰是為了誰。

    蘭玦聞此一言,心裏咯噔了一聲。

    這人知道了?

    不應該啊,她這會兒在這回溯層裏所有與凡人無異,他不該知道自己不是凡人的。

    蘭玦的思緒轉的極快,一時之間默了下去。馬文才瞧著某人如此神色,越發肯定自己心底的猜測。

    “出去,別讓我再說第三遍。”

    蘭玦回過神來,身前的人趾高氣揚,言語間滿是冷漠,一回想起近日發生的諸事,蘭玦雖不知自己哪裏踩了馬文才的底線讓其突然如此,但她卻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她若是不問緣由就這麽妥協了,那她也休想再試圖取的某人的信任。

    “文才兄,我們有話好好說,書院夜裏凉,你我二人不若先把衣裳......唔...”

    蘭玦的話並未說完,馬文才隨手一扔,她的頭便被自己的外裳給蓋在了衣下。

    什麽情況?

    這人怎麽了?!

    大半夜的,突然看起來便鐵了心的要自己走?她除了之前試圖......等等,不會是這人之前那會沒睡,發現了她的打算......吧?

    蘭玦為自己想到的可能心下暗驚,細想一下,看這人突然發難的樣子,說不定還真是!

    她幾下把衣裳扯掉,索性也不管冷不冷的問題了,臉上卻是努力穩住情緒看似有些無奈的道:“我說文才兄,這睡覺之前還好好的,怎麽睡到半夜突然就變了個性子?莫非你——”

    蘭玦拉成了自己的語調,看起來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十分意外的事情。

    馬文才冷眼看著蘭玦故弄玄虛,他冷哼了一聲,打斷了蘭玦即將出口的話,“莫非什麽?是莫非你蘭玦假仁假義的麵目被我發現,還是莫非我之前竟未能早些發現你的真實麵目?”

    “......”蘭玦的眼睛倏地睜大,她就知道,她剛猜的沒錯,這人之前是裝睡!

    好一招先發製人!

    馬文才見蘭玦眼裏滿是不可思議,他眼裏的冷意也越發的深邃,“現在,給我把你的東西拿......”

    “等一下!”猜到某人可能要說的話,蘭玦突然變了神色,隻見其從床上站了起來,幾步走到了馬文才的麵前,嚴肅道:“文才兄,我既喚你一聲文才兄,自是把你當兄長看待,我蘭玦自認沒做什麽對不起人的事,你口中的假仁假義,恕蘭玦絕不認同。”

    “不認?”馬文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認又如何?不認又如何?與我何幹?”

    蘭玦愣了愣,顯然沒料到馬文才如此不按常理出牌,“文才兄你什......”

    馬文才沒有回答蘭玦的話,“蘭玦,你似乎聽不懂人話,。”他嫌棄的把某人的寢被再次扔開,“自己走還是我幫你,選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蘭玦斷不可能任其這麽繼續發展下去。她失落的緩緩低下了頭,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一雙眼睛卻在某人看不見的地方快速的轉動了一二。

    得想個法子才行。

    “文才兄,事情並非你想象的那樣。”雖然知道這句話說了既無用還顯得蒼白無力,可蘭玦還是選擇說了出來。

    她話語中滿是無奈,仔細聽來,還隱約有一股委屈。

    馬文才緩緩眨了眨眼,完全不為所動。

    蘭玦“認命”的歎了口氣,她重新坐回了床上,欲言又止。

    “文才兄,離天亮還有幾個時辰,就算走,也不差這一時半火吧?”

    蘭玦以退為進,她這幅若有隱情的樣子不得不說,倒是成功讓馬文才原先處在盛怒中的情緒緩了一緩。

    “屋外有榻。”

    這是馬文才這夜對蘭玦說的最後一句話。

    到底沒把自己趕出去,蘭玦鬆了口氣。

    她抱著自己的寢被走了出去,馬文才沒有跟出來,他重新躺回了床上,心底的煩躁久久都沒能褪去。

    他並非有多看中蘭玦,之前那麽生氣,這會兒想來,竟然十分不可思議。

    就因為蘭玦對他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可是王藍田等人不也如此?對後者來說,他的反應可不是這樣的......

    屋外已經安靜了下來,馬文才看了眼自己旁邊空出來的那一大塊,卻是倏地翻過了身子,索性眼不見心為靜。

    他大概是瘋了!竟然會生出一股被朋友背叛的感覺來!

    他蘭玦算他馬文才哪門子朋友!

    *

    馬文才心底煩躁不已,蘭玦也沒見得輕鬆到哪裏去。

    事實上,她之前本有著趁著某人熟睡,趁機開個窗戶讓兩人雙雙著涼的打算,她知道馬文才由於從小環境的影響,對他人防備心極重,也從不輕易相信他人所謂的真情,在第一世中,馬文才之所以對祝英台如此執著,這裏麵,多少有些羨慕其能如此真心對梁山伯的緣故,試想,對一個庶族之人尚且如此,他馬文才不僅身為士族且文武全才絲毫不比梁山伯差,若能得其青睞,豈非更甚?

    第一世中,馬文才對祝英台真正態度的轉變,若她沒有記錯,是從其在後山木櫃中獨自哭泣被祝英台發現之後的事。

    司命家的小書童曾告訴過蘭玦,司命給人安排命運的時候,最喜歡寫一些狗血的橋段,而凡人生病,往往都是促進男女感情轉變的契機。

    一想到此,再回憶起第一世某人的轉變,蘭玦第一時間便想製造一場生病情況出來。屆時她再賣賣乖,故意表現一下,何愁某人不對自己放下戒心?

    至於三日後祝英台與梁山伯遊湖的事,蘭玦還沒怎麽放在心上。

    畢竟,她來這裏不是為了故意針對她的前世的!

    而想要解決三日後的事,其實有的是借口。

    當然,蘭玦才不會承認,她是因為受不了夜裏的寒意才臨時放棄了自己想要製造病況的打算的。

    馬文才的突然翻臉,蘭玦並未料到。

    與蘭玦所想不同的是,馬文才錯把蘭玦針對其的打算誤解成了某人寧願著涼以此來找尋借口也不願與祝英台等人正麵衝突。他或許還未意識到的是,自己之所以這麽生氣,雖然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並沒有多麽看中蘭玦,可短短幾日相處下來,至少,蘭玦在他心底的印象,與書院大多數人是不同的。

    馬文才到底是高傲的,他自覺發現的“事實”狠狠的打了他的臉,於是,這才有了盛怒之下的一係列舉動。

    兩人各自懷著心事,這一夜,顯得格外的漫長。

    蘭玦是不可能從馬文才這屋搬走的,一旦搬走,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也就意味著這夜的事再也無法解決。哪怕之後她能找到借口說開了,到底兩人的不快還是產生過,誰也說不準某人心底會不會有裂痕。之前馬文才氣急之下,顯然沒心情也不願意聽她解釋,那不若緩緩再說,她不能急。

    現在,當務之急是她得想辦法留下來才行。

    可是,她該怎麽讓某人釋懷呢?蘭玦一時難住了。

    屋外的榻比屋內的床要小上大半,蘭玦窩在榻上,把馬文才發怒的原因理了一下。結合某人之前的話,其實也並不難猜,左右不過是這人認為自己欺騙了他,“假仁假義”一詞,其實可以解釋許多東西。

    理通了這個之後,蘭玦心底的對策也漸漸冒了出來。

    她看了眼十分安靜的內室,嘴角漸漸勾起了一抹弧度。

    第二日

    馬文才起的極早,蘭玦裹成緊緊的一團還躺在榻上不見一分動靜。馬文才隻當這人又要耍什麽把戲,他收回視線,連看都沒看多一眼,簡單洗漱之後便走出了自己的屋子。

    昨晚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今日他蘭玦便要搬出去。他不管他要做什麽,這些都與他沒有幹係。

    晨課是陳夫子主持的,馬文才這邊直到晨課開始,也沒再見到某人。

    陳夫子按例在屋內掃了一圈,最終停在了蘭玦的位子上,皺眉凝視。“馬文才,蘭玦呢?”

    被點名的馬文才站了起來,雙手作揖,“回夫子的話,學生不知。”

    “胡鬧,你與他是室友,你會不知?”陳夫子習慣性的把手負在身後,“馬文才,莫要為蘭玦的缺課打掩護,實話實說,本夫子不會怪你知情不報的。”

    馬文才心有猜測,卻依舊麵不改色道:“夫子,學生當真不知。”

    陳夫子半信半疑,轉問道:“那,可有人知道蘭玦為何沒來上課?”

    沒有回答。

    馬文才這邊本打算坐下了,怎知下一刻,陳夫子卻是突然又喚道了他的名字,“馬文才,蘭玦是你室友,既然無人知曉他的去處,那麽你便去找尋一下。”

    “夫子我......”馬文才皺了皺眉,下意識的想拒絕。

    “好了,就這樣,現在大家把論語翻出來,我們溫習一下之前學過的......”陳夫子沒有給馬文才拒絕的機會,他轉過了身子便開始進行教學。

    師者,長者也。雖然馬文才自恃高傲,但對師長的尊重還是有的。

    無奈之下,馬文才到底還是從教室走了出來,轉而向住宿的地方走去。

    蘭玦此時早已難受異常,事實上,從某人今早出門的時候,她體內的難受便有些憋不住了。熬到現在,若是再沒有人來,她怕是得自己想辦法自救了。

    萬幸的是,就在蘭玦堅持不下的時候,屋外傳來了新的動靜。

    馬文才站在榻前,看著依舊窩成一團的某人,給馬統使了個眼神。

    馬統感受到此,上前了兩步,“蘭公子,蘭公子,你醒醒,上課了。”

    蘭玦支吾了一聲,卻是並沒有動。

    馬統看了眼自家主子,見人沒反對後,自己小心的拉住了寢被一角,輕輕扯了扯,“蘭公子,你......”

    寢被拉開,蘭玦的神色頓時便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馬統的話一滯,他的手背碰在蘭玦臉上,被其的熱度嚇了一跳,“公子!不好!蘭公子發熱了!”

    不消馬統說,馬文才也發現了。

    蘭玦此時臉頰雙臉通紅,雙唇已經泛起了死皮,眉間緊皺,一看便知是什麽情況。

    馬文才微微皺了皺眉,到底還是吩咐道:“去找蘭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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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nbsp;  “好的公子,小的馬上去。”馬統連忙退了數步,也不多說,直接便跑了出去。

    屋內很快便隻剩下了馬文才與蘭玦兩人。

    馬文才不懂醫術,蘭玦的情況他無法處理,遂直接坐在了桌前,慢慢的等著人來。

    “水......”蘭玦喉嚨腫脹異常,她餘光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垂直的坐在前方不遠,幹涸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水......”

    又是一聲聲起,盡管馬文才不想過多搭理某人,盡管蘭玦的聲音極小,但馬文才聽罷,依舊覺得聒噪。

    他不耐煩的從水壺中倒了一些茶水,然後麵無表情的拿了過去,放在了榻前蘭玦觸手可及的地方。

    “水在這裏,自己拿。”馬文才把水擱下,隨即沒有一分逗留便轉身離去。

    什麽情況?

    這和司命小書童和她說的怎麽不一樣?!

    不應該這人來到床前親自小心翼翼喂她喝下然後兩人借機訴說心腸?!

    馬文才這是什麽反應?

    蘭玦見人又頭也不回的走了回去,心底暗自著急。

    她瞥了一眼榻前的水杯,把心一橫,隻聞碰咚兩聲響,馬文才再次回頭的時候,便瞧著蘭玦雙頰帶淚狼狽的趴在了榻邊,她的身子已然落下一半有餘。

    “別走...別走......”

    馬文才抽了抽嘴角,“蘭玦,你這是做什麽?”

    蘭玦充耳不聞,她臉上的淚水不要命的往下流,一邊流著還雙目無神的試圖往前爬道:“二哥...你別走,別走......”

    啊啊啊她的膝蓋!疼啊!!!這死人臉怎麽還不來扶她!!!

    這還是馬文才第一次看到蘭玦如此狼狽的時候。

    茶水浸濕了其的發間,濕了的發絲粘在其臉上,慘白的膚色再加上無神的雙眼以及那接近祈求的話語,不得不說,馬文才還是有幾分信了某人這樣的情況不是作假。

    蘭玦還在試圖的從地上爬起,馬文才見這人動了幾次都沒能重新回到榻上,到底是看不下去上前扶了一把。

    蘭玦見人終於肯接近自己,心底再次鬆了口氣。隻見馬文才的手剛搭在其肩上,蘭玦便雙手緊緊的將其握住,並且在其的袖間趁機蹭了蹭,成功的擦掉了臉上的茶水,虛弱道:“二哥......”

    馬文才深吸了一大口氣,冷聲道:“我不是你二哥。”

    “你怎麽不是,你就是!”蘭玦死死的拽住,執著道:“阿玦沒有闖禍,二哥,你別走......”

    “你......”

    “別走......”蘭玦自顧自的說著,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我不想讓你死......”

    聲音雖小,但兩人挨著如此之近,馬文才到底是聽見了。

    他本欲掙脫的手勁也漸漸鬆了下來。

    罷了,他和死人爭什麽。

    蘭玦感受到某人身體反應,她心底暗笑了一下,果然還是月老家的月老秘籍更是管用。

    蘭玦繼續在馬文才身上蹭了蹭,努力把自己身上的水漬蹭掉,虛弱卻又無比親昵的小聲道:“二哥......阿玦還沒和你說,我在書院遇見了一個和你很像很有趣的人,他呀,名字聽起來就很文才斐然呢......”

    正打算趁著蘭玦放鬆的時候將其推開的馬文才聞聲一滯,眼裏頓時便多了一股尋味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實在抱歉,近日來瑣事太多,這章不算雙更,後麵再找機會補回來,作為斷更補償,本章三萬字前留言都送紅包(づ′▽`)づ麽麽噠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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