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第一百四十五章
字數:3970 加入書籤
三天之後, 丹支邪商隊攜人潛入寧州的事件就已經理得一清二楚。
康克蘇,納雲身為丹支邪貴族大臣, 對寧州邊關隱瞞了真實身份,用偽造的名字身份入關。商隊中隊長及幾個重要人物,都對此知情,並一路上幫助康克蘇, 納雲兩人竭力隱瞞。康克蘇兩人因此能夠蒙混過關。
根據商隊中其他商人交代,商隊從丹支邪出發之後,比平常來寧州繞了一些遠路。在兩處補給驛站停留較久。有奴隸說,在補給驛站停留時候,曾有疑似西戎口音的人出入, 這些人都穿著鬥篷蒙麵,遮遮掩掩,十分可疑,隻能從口音辨認既非丹支邪人,也不是中原人。
將康克蘇和納雲分開分別審訊, 兩人幾次改口供。對為何改名換姓潛入寧州說法並不一致,兩人說法出入相差甚大,但在鐵證麵前都無法推翻兩人潛入寧州的事實, 並承認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有了這一份完整詳實的匯總, 並上實物證據和人證, 將所搜到的東西全部附上,這份上奏立刻飛快發往京中。
寧州城內這幾天宵禁比往常更加嚴格,白天巡邏也十分嚴密。城中的丹支邪商人都已經得了消息, 知道因為有兩個貴族潛入,害得整個商隊都被關押。一時間城中人心惶惶。
丹支邪那邊消息也是飛一般往國都去了。人人都知道,這件事情雖說康克蘇和納雲是主犯,但他們兩個人不會平白無故做這件事,若沒有國王的支持,康克蘇和納雲怎麽可能擅離職位,突然在丹支邪消失。
康克蘇本人就很清楚這一點。
他是酒宴第二天下午才漸漸醒過來,然後一蘇醒就被拉去提審。陸道之審他不費什麽力氣,就像蕭廣逸預料的,康克蘇已經深陷泥沼了,他周圍都淪陷了,他一個人再抵抗也沒用。
陸道之把證據一擺,康克蘇就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腰牌是偽造的,但那偽造的東西足以以假亂真,他親眼看了,若不是他確信自己沒有帶來,真要以為那是真的。更可怕的是,納雲的腰牌,yin zhang都都被搜了出來。
審問結束之後,康克蘇終於與納雲在大牢裏見麵了,他們終於被關到了互相的隔壁。
康克蘇隻問了納雲一個問題,他低聲問:“你為什麽要把腰牌和yin zhang都帶進寧州。”
納雲這時候全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起初想過不用帶這個,但是他轉念一想,等到了寧州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這一路上也不是那麽的安全。萬一遇到什麽事,他能自證身份,說不定關鍵時候能救他一命。再者若是有不信他的丹支邪人,拿出憑證辦事容易得多。
他就是為了能證明自己在丹支邪是個有名有姓的人物。
納雲聽康克蘇這麽問,隻反問道:“你不也是把腰牌帶進來了嗎?這也怪我?”
康克蘇聲音冷淡:“我是被人陷害的……”
納雲道:“你這真是好借口!”
康克蘇不說話,隻是默默坐著打坐。納雲又問:“現在怎麽辦?”
康克蘇道:“你若是真想報答丹支邪,報道國王的知遇之恩,你這時候就該自絕。”
納雲嚇了一跳。他沒想到康克蘇會這麽說。他訕訕道:“這也不至於……”
康克蘇並不是怕死的人,隻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地步,恐怕他們回了丹支邪會生不如死。也不知道偌望會怎麽處置他們,是盡力營救,還是讓他們在寧州自生自滅。
康克蘇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這輩子已經完了,就算回到丹支邪,他也抬不起頭來做人了,更不要說做丞相了。
一想到此處,康克蘇真有想死的心。但不幸在寧州太守府這邊,對zi sha看得特別緊。在地牢裏,任何傷害自己的東西都找不著。四個士兵牢牢看住康克蘇。
康克蘇隻能喟歎。
幾日之後,正在京郊消夏的皇帝知道了事情始末。他當時就大怒。兩個不痛不癢的丹支邪貴族他聽都沒聽說過,不是什麽要人。但他們在於身份,這樣身份的兩個人潛入寧州,太明目張膽!太挑釁!更別說後麵還想利用身份做什麽。
皇帝立刻派了使者前往丹支邪交涉此事。這件事情沒那麽快結束。
因為酒宴是開在燕王府上,皇帝想了想又覺得那裏不對。但是呈上來的東西裏,涉及燕王甚少,看起來燕王隻是借個場子供他們飲宴一樣。
但眼下是處理好丹支邪人的事情最緊要。皇帝心中對蕭廣逸自有評判——他知道這個兒子並不蠢,也不是平庸之輩,但他不認為蕭廣逸比太子更出色。太子若是在寧州這個複雜的環境,都未必能處置好這個情形,更何況蕭廣逸呢。
皇帝暫時按捺住那一絲疑惑,將此事歸結為“偶然”。燕王本來隻是想款待一番,盡地主之誼,偶然才卷入到這件事情中。
寧州城這邊,其實已經緩和了一些。因為這時候該是丹支邪國王偌望頭疼的時候了。偌望懇求寧州這邊放人,放康克蘇,納雲還有商隊回丹支邪,但事情哪是那麽簡單的。
除了康克蘇和納雲,商隊中有三個人也被正式收押在了寧州太守府。其餘商人倒是陸續從燕王府放出了——但他們也不是偌望真正看重的人。
至於那些奴隸,王府留下了幾個,其餘都交給陸道之處理了。
柳兒就是被留下的那幾個之一。她這些天吃得飽又吃得好,比之前瘦得有氣無力的樣子好多了,人有了精神,看起來也機靈了些。
清沅沒有要她來自己院子——她院子裏已經夠多人了。而且寧州本地的丫頭豆兒都被宮女覺得土,更別提柳兒了。怕是和她院子裏的人處不來。
柳兒給清沅磕頭之後,就被安排去了敖桂母親那裏,讓她去伺候敖桂的母親,正好也能幫著做些事情。
敖桂沒有異議。他想有個丹支邪小丫頭來伺候他母親也不錯。
蕭廣逸本不會過問這些細微的事情,但因為涉及敖桂,他就多問了一句清沅。
“這不會就是你想給敖桂安家找的人吧?”
清沅笑道:“怎麽會?她就是一個小姑娘,什麽都不懂呢。”
柳兒並不知道大人們對她的議論。她隻覺得日子從來到這個華美的大房子之後,就截然不同了。
柳兒的漢語說得不好,口音很重。每日一邊做事,就一邊學說話。那天領她洗澡換衣服的侍女姐姐,對她說好些話,說她如何運氣好,如何投了王妃的眼緣,她聽得迷迷糊糊,後來才明白這些話的意思。
之後她又被領去了一個新地方,這一次她總算有了一張自己的床,安頓了下來。
敖桂時常會過來,很快柳兒見到他就已經習慣了。她隻是好奇,怎麽同樣是丹支邪人,敖桂看上去就是那麽厲害,什麽都懂,比她看到的商隊裏的那些商人還厲害,連大齊的王爺都重用他。
敖桂有時候從她身邊匆匆經過,像能帶起一陣風一樣。她會好奇他要趕到哪裏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