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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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長,你年輕時可是炎州軍三十六天罡營的將士,戰場殺敵,威武不屈,這些毛頭小子,哪能跟你比啊。”胡刀隔著老遠就喊了起來。

    邪自生也是看了老者一眼,老者雖然神華內斂,但是眼中依舊精氣神十足,光是一眼,便知道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炎州軍有天罡三十六營,都是修煉威武道的道術,這威武不能屈,不光是威武道的道義,也是炎州軍的口號。

    老者餘光一掃,看著二人,“威武不屈,也並不是隻有戰場,生活之中也是一樣,麵對強權,也要不能盲目屈服,要有自己的想法,胡刀,你怎麽今天回來的如此早啊,牛羊都吃飽了嗎?”

    老者語氣略有責備,不過更多的目光卻是落在了邪自生的身上,心中料想今天胡刀的反常應該和眼前這個青年有很大的關係。

    “族長,給你介紹一下,我身後的這名修士,就是舜州馭獸道的修士。”胡刀連忙介紹起來。

    “拜見族長,在下萬雲,外出曆練,路過此地,打擾各位了。”邪自生慌報了一個姓名,此地雖說離舜州已經有很遠的路程,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邪自生依然小心行事。

    族長連忙站起身來,“原來是馭獸道的弟子,去殺牛宰羊,歡迎來自舜州的客人。”

    “族長,人家也是辟穀境修士。”胡刀補充道。

    族長多看了邪自生幾眼,“沒想到閣下如此年紀,就已經踏入了辟穀境境界,馭獸道真是授徒有方啊。”

    “過獎過獎。”

    “閣下辟穀境修為,眼下出現在了炎州,莫非是為了炎州軍的考核而來。”族長又猜測了起來。

    胡刀插了一句“他可不是為了炎州軍而來。”

    “實不相瞞,我迷路了。”邪自生大方的說出來了一個原因。

    吞象巴蛇獸在地底前進了一個多月,他也不清楚東南西北,出現在炎州境內,的確是迷路了。

    聽到邪自生的話,族長有些爽朗的笑了起來,一摸下巴上花白的胡子,“炎州茫茫草原,有時候走上數百裏才能碰上一處村落,你是舜州修士,迷路也是常有的事情,不知道閣下是打算去往何處,說不定老朽可以為閣下解答一二。”

    去哪兒,邪自生自己都還不知道,原本隻不過是打算尋問些此州的信息,眼下這族長頗為熱心,反倒讓邪自生有些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多謝好意,在下閑散遊曆,並不著急去向何處,所以才會迷失了方向。”邪自生訕笑,含糊其辭道。

    “原來如此,既然不著急的話,不如就在我們胡家村住上一段時間,由老夫給你講解講解這炎州的地理如何,別看老夫行將就木,但是年少之時,也曾是天罡三十六營中的一名將士,就連那九死一生的蠻荒戰場也有去過,想必我的信息會對你的遊曆應該有所幫助。”族長再次好客的邀請道。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入夜過後,一座牛皮帳篷內,點著一盞牛油燈,燈光微弱,族長坐在一張牛皮上,身上裹著一張厚厚的羊皮,身體仍然仿佛還因為寒冷,而劇烈的咳嗽。

    咳嗽了許久,族長口中的氣息才平穩一些,歎道“威武不能屈,這世間最威武的說到底還是天道,天道讓人生老病死,誰又能不屈服,我戰場之上,九死一生,落下了太多病根,眼下舊疾複發也有一段時間,恐怕剩下的時日也不多了。”

    族長伸手,在牛油燈旁拿起一根木簽,將牛油燈中的草芯撥了撥,那燈光立刻又明亮了許多。

    就在這時,帳篷的一角被掀開,胡刀從外麵走了進來。

    “族長,你找我?”

    族長點頭,“那名叫作萬雲的修士已經安置好了吧。”

    “回族長的話,已經安置好了。”

    族長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擔心,接著問道“對了,今日你和這名修士如何相遇,一五一十的跟我說來。”

    “族長,這是為何?”胡刀有些不解,開口問道。

    “最近炎州境內混進來蠻族奸細的事情,想必你已經聽說過了吧。”族長意有所指。

    “這個我自然聽說過,不過偌大的炎州,混進來了奸細,這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再說了,我們胡家村可是炎州的大後方,那奸細怎麽可能會來我們這窮鄉僻壤。”胡刀有些不太相信的說道。

    “話雖如此,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名萬雲修士,談話之間,有些遮遮掩掩,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若是以往,我倒也不會放在心上,但是眼下,卻是不能不多留一個心眼。”族長回憶著,眉頭有些緊鎖。

    隨後,胡刀便將遇到邪自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族長聽。

    說完之後,胡刀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道“族長,你覺得他是奸細嗎?”

    “他能駕馭妖獸,的確是馭獸道的道術。”

    胡刀鬆了一口氣,“我就說嘛,他的樣子和您常說的蠻族之人相差太多了,怎麽可能是奸細。”

    族長冷哼道“你懂什麽,那蠻族之中有一門道派,名為奴隸道,就是活捉戰場上有資質的炎州軍,淪為他們的奴隸,替他們辦事,否則的話,那蠻族中的奸細又怎麽可能會混進來。”

    蠻族體質和炎人相差太多,光是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來,想要混入炎州境內,談何容易。

    但如果是炎人自己背叛的話,那想要找出來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胡刀有些震驚,“炎州軍三十六天罡營,修煉威武道的道術,自然知道威武不能屈這個道理,怎麽可能會屈服於蠻族,淪為對方的奴隸。”

    族長歎道“有些事情,不是光明白道理就行了,明白道理很容易,真要去做的時候,就沒有那麽簡單了,等你以後踏入辟穀境,上了戰場,真正見識過蠻族之後就知道了。”

    “是,不過族長,那萬雲真的有可能是奴隸道的奴隸嗎?”胡刀還是有些懷疑,不過族長的話,他也不得不重視。

    “這也隻是我的猜測罷了,這樣吧,你將此人的情況去通報給最近的炎州軍,看看炎州軍有何說法?”族長說出了一個辦法。

    “萬一,我們要是弄錯了,怎麽辦?”胡刀擔心的問道。

    族長有些深奧的一笑,說道“就算弄錯了,你我不說,那炎州軍前來調查,他又怎麽知道和你我有關係。”

    等到天色一亮,一匹高頭大馬便從馬圈中被牽了出來,發出幾聲不情願的嘶吼。

    胡刀翻身上馬,夾緊馬腹,猛甩韁繩,高頭大馬快速的奔跑了起來,很快便消失在晨霧之中。

    聽到這幾聲馬叫,邪自生也從羊皮毯子上蘇醒了過來,不過邪自生並沒有在意,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隻是過了沒多久,又從帳篷外傳來陣陣孩童練武的喊聲,再次讓邪自生醒了過來。

    一連被吵醒兩次,邪自生也是睡意全無,扯開披在身上溫暖的羊毛毯,走出了帳篷。

    晨露還有些清冷,而在帳篷外邊的一片空地上,昨天那些練武的孩童早已經大汗淋漓,在這些孩童的前方,那名嚴肅的族長,正在孩童們中間尋視,將有些不太標準的拳姿糾正。

    對於這名族長,邪自生經過昨天的交談了解,已經知道這名族長並不是一名簡單的老人,而是一名辟穀境大乘的修士,甚至年輕的時候還是炎州軍的一員,隻不過後來受了傷,這才又回到了村落。

    邪自生也不打攪,就在一旁看著,這些孩童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修煉的拳法卻是頗有門道,一拳一腳之間,氣勢剛猛,更為難得的是,有些孩童的身上,竟然修煉出來了法力,儼然是一名煉氣境小乘的修士了。

    “書上說生於憂患,果然有些道理,這炎州多年戰事,百姓為了自保,民風彪悍,即使是三歲的小孩都會些拳腳功夫,雖然這些拳腳功夫隻不過是威武道最粗淺的煉氣拳法,但是好歹也算是給了這些百姓一條出路。”邪自生點了點頭,在心中說道。

    想要活下來,就隻有變得強大。

    練了數柱香的時間,便有幾個強壯的婦人,抬著幾口木架鐵鍋走了過來,在這幾口鐵鍋裏麵,有的裝的是鮮美的羊湯,有的裝的是煮熟的牛肉。

    “吃飯了。”有婦人喊道。

    很快,草皮上便站滿上百號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眾人一邊吃著早飯,一邊商討著一天的活計,男人放牧,女人廚食,老人紡織,小孩學武,整個村落井然有序。

    族長手中端著一個銀碗,裏麵還有些許湯汁,望著其樂融融的眾人,眼神之中露出一絲欣慰,他是辟穀境修士,本不需要進食,但是喝羊湯卻是村落的一種傳統,這麽些年下來,一直沒有改變。

    “族長,怎麽沒有看到胡刀?”邪自生走了過來,開口問道。

    整個村落之中,他和胡刀最為熟絡,眼下不見他人,邪自生反而有些生分,拘謹了起來。

    “他一早就出去了,去附近的村落那裏問問,看能不能買到你需要的地圖,不過這附近的村落遷徙不定,恐怕需要花上一些時間,眼下你隻能先等待一段時間了。”族長回答道。

    若是有了炎州的地圖,邪自生便不用擔心會在此州迷失方向了。

    炎州雖然龐大,但是道門卻是稀少,隻因為威武道就是炎州的霸主,全民皆兵,百姓人人修煉,但是隻要到達了辟穀境,都以加入炎州軍為榮,其它的道門早已經沒落,隻剩威武道一家獨大,和舜州的情況卻是不太一樣。

    可惜,邪自生對威武道有門戶之見,讓他加入威武道,卻是心裏有道過不去的坎。

    和炎州相鄰的地域,除了舜州,蠻族勢力之外,就隻剩下黃州了。

    蠻族勢力自然不用多說,去了便是等於送死。而舜州,邪自生眼下也是回去不得,現在唯一能去的地方,就隻有黃州了。

    好在此地是炎州的大後方,離黃州也近,隻要有了地圖的指引,想要跋涉到黃州境內,以邪自生辟穀境的修為,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那就多謝了,聽胡刀說放牧的地方常有妖狼出沒,所以才需要修士保護牛羊,眼下胡刀因我的事情外出,那保護牛羊的事情,在下就略盡綿力吧。”邪自生一抬手,毛遂自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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