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6 好一個李大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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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武門”當然是假的,表麵看著是個武館,其實就是龍組二隊的總部。因為我在這裏也才呆過一晚上,第二天就到楊家去了,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認出這座城中村來,直到看見“精武門”三個大字才徹底懵了。
大漢怎麽讓我把車停在這裏?!
是巧合麽?
這一瞬間,我的腦海中生出很多想法,比如這大漢就是龍組二隊的人,奉了猴子的命令才頻頻進入楊家,我們所謂的“除賊”也不過是賊喊捉賊,其實我們就是最大的賊…;…;等等等一係列的想像,在我的腦袋裏麵迸發出來,腦洞都快突破天際了。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大漢已經說道:“下車,快下車!”
我和任雨晴都下了車,大漢第一時間貼到我的身前,仍舊用槍頂著我的腰部,低聲說道:“老實一點,不然我斃了你!”
我的心裏非常納悶,如果這大漢也是龍組二隊的人,沒道理不認識我的吧,他還知道我名字呢。但在當下,我被他用槍頂著,也不敢胡亂說話。製住我後,大漢又把任雨晴拉了過來,押著我倆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不是進精武門麽?
精武門的對麵是一排排民房。民房之間是一條條的小巷,基本都被改造成了花花綠綠的商鋪,有賣小吃的,有開旅館的,還有洗頭房,當然也有賣保健品的;當然現在還是清晨,開店的還沒多少,到了晚上就熱鬧了,站街女都有不少。
大漢押著我和任雨晴,就進入了其中一條小巷,地上汙水橫流、臭不可聞,這個時間出來遛彎的人已經不少,但也大多模樣懶散、無所事事,本地人都在等著拆遷,外地人都在混日子,這裏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大家各有各的生活,沒人注意到我們三個。
往前走了大概一百多米,到了一座普通的宅院門前,大漢押著我們過去敲門,敲門聲也很有講究,是三長一短,連續三次。不到一會兒,大鐵門就被人打開,開門的同樣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胳膊和腿看著就跟小樹似的。蘊藏著爆炸般的力量,一看就是個高手。
喲,老五回來啦!”
這漢子先主動打了招呼,接著又往我和任雨晴的身上瞄,頓時麵色一變:“你咋把這倆人帶回來了?”
看這模樣,顯然認識我們兩個。押著我和任雨晴的大漢笑著說道:“三哥,可別提啦,差點栽到楊家!”
被叫“三哥”的漢子點頭:“進來再說!”
我和任雨晴被押到了院子裏麵,這才發現院子裏麵蹲著不少的人,都端著碗正吃早飯。看見押著我們的漢子進來,紛紛都打招呼,有叫老五的,有叫五哥的,當然還是叫“五哥”的多,看來這漢子還是個小頭頭。
一看院子的這幫人,我就知道他們都不是好東西,這地方顯然是個賊窩。沒想到這賊窩竟然就設在距離我們龍組二隊總部不遠的地方,這也實在太巧了點,而且雙方竟然都沒發現彼此的存在,也是一樁奇聞。
不過仔細想想也能理解,畢竟這城中村還挺亂的,流動人口也多,打工的都在這地方住,龍組接到上級命令才會行動,又不會主動去管治安問題,更不會去盯形跡可疑的人。這些事情是當地派出所管的。
之前我還以為這漢子是龍組二隊的人,現在才知道是我多想了,這世上哪有那麽巧的事情。
押解我和任雨晴的這個漢子,在這群人中顯然排行第五,“老五”也和眾人打著招呼,目光掃了一圈之後又問:“老大和老七呢?”
有人回答:“辦事去了。”
接著又有人問:“老五,你怎麽把任雨晴和李大威給綁回來了。”
看來楊家的人,已經被他們吃得透透的了。
老五回答:“一言難盡,先把他倆綁了,我慢慢和你們說。”
接著有人上來,把我和任雨晴綁了,推到某個小房間裏,我的鋼管也被他們給收走了。因為我的打神棍可以縮成很小的一塊。他們也沒發現,所以還在我這。
房裏堆著雜物,而且沒有暖氣,又陰又冷。任雨晴一坐下,便打了個哆嗦。我看了她一眼,說你要冷,就靠著我點。
但任雨晴並沒理我,低著腦袋不肯說話。
她不說話,我當然也就不說話了。
因為這個房間的隔音效果一般,我的耳力也很不錯,所以他們在院中說些什麽,我也能夠聽得清清楚楚。老五正跟他們講著整件事情的經過,說到他的行蹤泄露,被我發現的時候,眾人都是唉聲歎氣,說咱們上了龍組的當,龍組的消極怠工是裝出來的,目的就是引蛇出洞;說到本來想綁楊少宇,結果楊少宇卻把任雨晴推出來的時候,眾人又是一片罵聲,說楊少宇不是個東西;說到最後憑著任雨晴安全脫險,大家這才鬆了口氣,都說還好沒事。
但也有人問了:“老五,你在半路扔下他倆就行,還帶回來幹嘛?”
老五嘿嘿一笑:“這個任雨晴還是有點作用的,看得出來老夫人挺重視她,我就琢磨著能不能拿她來換咱們想要的東西。但我又不敢自作主張,所以就把她帶了回來,大家一起商量商量;至於那個李大威嘛,我真覺得他是個人才,如果能把他吸收進來,對咱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聽完老五的話,我才知道他把我和任雨晴帶到這來打的是什麽主意了。結果眾人紛紛表示反對,說任雨晴也就算了,或許真能利用一下,但是把我吸收進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理由是:龍組之中個個都是鋼鐵般的漢子,想讓他們折腰,那比登天還難。
這麽看來,龍組在外的名聲確實不錯,還沒試過就知道龍組的人絕對不會屈服。
我又想起了李澤剛,那個在夜明兵部被劍西來殺死的龍組七隊成員,他就無愧“龍組”這兩個字,也正是無數個李澤剛,才有了今天的龍組。哪怕就是自高自大的梁海,恐怕也不會向敵人低頭的,身為龍組的一員,我確實感到驕傲,這是刻在骨子裏的榮耀。
但,老五並不接受這個說法,他說:“李大威才剛加入龍組幾個月而已。我覺得還是有希望的。”
我也不知道老五為什麽對我情有獨鍾,估計是我在楊家的所作所為打動了他吧,畢竟他也不止一次說過想要和我交朋友。因為老五的堅持,兩邊僵持不下,最後有人說道:“那就等老大回來決斷吧。”
這個提議獲得了大家的認可,於是不再圍繞這個話題爭論。
因為老五忙活了一夜,也挺累的,便讓其他人看好我和任雨晴,自個準備回房睡了。聽到老五要去休息,我趕緊叫了起來:“五哥、五哥!”
我叫五哥,倒不是我骨頭軟,而是我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更何況人家也比我大。叫聲哥也不算吃虧。老五走進來問我幹嘛,我說晴姑娘有點冷,你給她拿件厚點的衣服吧。
老五嘿嘿笑了起來:“你倒是憐香惜玉,可惜人家不把你放在心上。”
話雖這麽說,老五還是拿來了一件軍大衣,披在了任雨晴的身上,完事這才回去睡了。
經過幾個小時的精神緊張和長途跋涉,任雨晴也挺累的,很快就靠著牆睡著了。我一晚上沒睡,當然也是又困又乏,但我硬挺著精神聽著外麵,想要再多了解一下這個組織是幹嘛的,他們進入楊家又是為了什麽。
但。讓我失望的是,他們純粹就是瞎侃,一會兒說某個洗頭房的姑娘屁股大,一會兒說某個歌廳的小姐特別騷,半天沒有一句正題。而且人特別多,也特別雜,不斷有人出來進去,好像不止這一個院子是他們的活動地點,周圍好幾個房子都有他們的人,感覺勢力還挺大的。
人一多,就有人起了壞心眼,說:“那個任雨晴長得可真水靈,還是楊少宇的未婚妻。咱們平時哪能見上這樣的姑娘,要不玩一玩她?”
一聽這話,我整個人的神經都繃緊了,頭上也有豆大的汗珠流下來,而任雨晴卻睡得正香,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危險正在接近。但讓我感到欣慰的是,這人的建議剛提出來,便遭到了其他人的反駁:“你他媽瘋啦,還敢做這種事,讓老大知道了扒了你皮!外麵那麽多的小姐,花點錢什麽都有,你玩哪個不好。非得玩她?”
這人則訕笑著:“我開玩笑的嘛,過過嘴癮也不行了?”
有人說道:“玩笑也別亂開,老大聽到了非要你命不可。”
有人打著圓場,這個話題很快就過去了。我也鬆了口氣,看來這幫人的紀律還行,屬於盜亦有道的那種,他們老大應該是個好漢,否則不會定下這樣的規矩,要不是我們兵賊不兩立,我還挺喜歡和那樣的人交朋友。
他們說來說去,也沒半句重點,但也捕捉到了一點信息,知道他們一共有七個頭領。從老大到老七,綁我們來的,就是老五。
果然是七個人,之前我和阿古通過監控視頻就分析過,夜闖楊家的人雖然不止一個,但來來回回也就七個,這也確定了我們之前的判斷。
除此之外,其他再無什麽信息,翻來覆去說得都是女人,我也漸漸聽得索然無味,也靠著牆慢慢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我幽幽地醒了過來,首先聞到一股沁人的香氣。轉頭一看,隻見任雨晴已經靠到了我肩膀上,正睡得香甜。
這姑娘,嘴上說著不要,身體還是蠻誠實的。
即便是熟睡著的任雨晴,看上去也美麗極了,紅潤飽滿的嘴唇,小巧玲瓏的鼻子,雙目輕輕閉著,呼吸聲勻稱而深沉,眼睫毛還一動一動,不知道做了什麽夢;臉上的皮膚光滑細膩,像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讓人忍不住就想親上一口。
當然,我肯定沒這麽做。
看窗外的天氣,已經日落西山,一整天沒有吃飯,我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也沒人進來送上一點吃食,對待人質未免太不友好。外麵的人仍舊很多,眾人七嘴八舌,老五也睡醒了,正在高談闊論,說得還是哪家的小姐活兒好,看來這老五也沒少去逛那些洗頭房。
我正琢磨著要不要喊一聲老五,讓他送進來一點吃食,就在這麽個時候,突然有人說道:“老大和老七回來了!”
院中立刻響起一片嘩啦啦的聲音,顯然是眾人都站了起來,外麵也變得安靜下來,看來這老大的威望確實挺高。不用多久,便有腳步聲響起,確實是兩個人,一個沉重一些,一個輕巧一些。
老大!”眾人齊聲叫著,聲音不是很大,甚至有刻意壓低的意思,但也顯得莊重森嚴。
很快,一個蒼老、穩重的聲音響了起來,回敬著大家的問候,顯然就是他們的老大了。聽聲音,年紀應該挺大,透著飽經閱曆後的滄桑,至少也有六十多歲。
自始至終,另外一個老七都沒說話,畢竟老大在這,沒他說話的份。
老大問道:“老五,聽說你昨晚在楊家失利了,怎麽回事?”
老五便把昨晚的事,又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還把綁了任雨晴和我的原因也講得清清楚楚。這個過程之中,任雨晴突然醒了過來。發現自己靠在我的肩膀上麵,立刻紅著臉挪到一邊去了。
我也沒時間和她說話,專心致誌地聽著外麵的動靜。
老五講完以後,老大便表現出了強烈的反對傾向,怒氣衝衝地說:“老五,你糊塗啊,你把他倆半路放下就行了,還帶回來做什麽?拿任雨晴去換咱們想要的東西,簡直癡人說夢!別說老夫人不肯,楊老將軍也肯定不肯,你不是不知道那個東西對他們來說有多重要!還有,把李大威吸收進來?虧你想得出來!龍組是幹什麽吃的,要是那麽容易被你策反。人家龍組還混什麽?李大威就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跟著咱們混啊!你啊,你啊,太糊塗了!”
他們好像知道我能聽到似的,所以自始至終也不說破到底想要什麽東西,這就讓我心裏覺得更加奇怪,楊家究竟有什麽東西,比任雨晴還要重要?
聽了老大的話,老五還想據理力爭:“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你還嘴硬!”
老大怒火中燒,接著又是“啪”的一聲,顯然是給了老五一個嘴巴子。
在這個組織裏麵,老大顯然代表著無上的權威,打了老五一記耳光以後。老五一聲也不敢吭,其他人也默不作聲,現場一片寂靜。過了半晌,老五才委屈地說:“人已經帶來了,老大你說怎麽辦吧。”
老大沉默半晌,說道:“他倆一來,咱們的位置就暴露了,放是肯定不能放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算了!”
一聽這話,我的腦子頓時“嗡”一聲響,心想完了完了,這回可真栽了。之前還覺得這老大是條漢子。可漢子不僅調教部下有方,還會殺人的啊。這樣的話,任雨晴同樣也聽到了,但讓人奇怪的是,她竟然一點都沒害怕,反而一臉的沉著和淡定。
但我稍稍一想,便知她並非沉著淡定,而是因為已經心灰意冷,與其回去嫁給那個楊少宇,從此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不如就死在這、一了百了。
我輕輕歎了口氣。
看來楊少宇帶給她的恐懼,要遠遠大過死亡。
院中,討論仍在繼續,老五顫顫巍巍地說:“老大,這,這不好吧…;…;”
老大沉著聲說:“有什麽不好的,當殺則殺、免留後患!”
老大的話,代表著無上的權威。
聽得出來,老五極其不忍,但也隻能說了一句:“是,我知道了…;…;”
人是你帶來的,就由你來殺吧,天亮之前搞定!”
說完這句話後,腳步聲再次響起,老大顯然回房休息去了,眾人也紛紛散去。院中很快安靜下來。
夜幕,也已經降臨了。
院中無燈,夜色籠罩整片大地,我們這間房子也漸漸被黑暗吞食,任雨晴的臉也一點一點消失在黑暗之中。
沉默無聲。
我沒安慰任雨晴,想來她也不需安慰,看得出來她根本就不怕死。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借著外麵的月光可以看到,是老五走了進來。與此同時,一陣飯菜的香味也飄了進來,老五手裏拎著兩個大塑料袋,裝得顯然都是吃食。
隨著門打開後,月色也照了進來,讓我們這間黑暗的屋子有了一點光亮。老五走過來,把兩個塑料袋放在我們麵前,然後蹲下身子,將裏麵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有燒雞,有燒鵝,還有紅燒魚、包子、蒸餃等等,十分豐盛。
斷頭飯麽?”我苦笑著說。
古代的犯人在臨死之前,都會吃上一頓好的,所以叫斷頭飯,據說這樣的規矩一直延綿到現代,現在的死刑犯在被處死之前,一樣會吃點好的。老五給我們帶來的吃食這麽豐盛,顯然是斷頭反無疑了。
老五苦笑一聲:“我們老大的話,你們應該都聽見了,我也不過多的解釋什麽了,就是感覺挺對不住你們倆的,本來你倆可以活下去的,結果讓我給搞砸了。”
接著又說:“李大威,我給你解開繩子,但是你別耍花樣,我們的人都在這裏,你是跑不出去的。”
老五隻警告我,沒警告任雨晴,當然是因為覺得我威脅更大。
我輕輕“嗯”了一聲。
老五在這個組織裏麵排行第五。就已經擁有和我不相上下的實力,可想而知其他的人有多恐怖,我若不想自討苦吃,還是不要耍花樣了。
老五見我答應,便伸手給我解開了繩子,順手也把任雨晴的繩子解開了。
老五席地而坐:“吃吧,吃完了再好好睡一覺,天亮之前我再送你們上路。”
任雨晴二話不說,便抓起地上的食物吃了起來,左手一隻燒雞,右手一個包子,吃得大快朵頤。都快死了,胃口還這麽好,確實讓人佩服,但我卻始終一動不動。
老五問我為什麽不吃?
我歎了口氣:“馬上就要死了,哪裏吃得下啊。”
老五說道:“李大威,你這就讓我看不起了,你看任姑娘還吃得這麽香,你挺大一個老爺們,咋還為這事煩惱呢?腦袋掉了不過一個碗大的疤,你還龍組的呢,真不至於,快吃、快吃!”
我還是搖頭:“我真吃不下。五哥,不要勉強我了。”
老五歎了口氣:“好吧,吃不吃是你的事。”
等到任雨晴吃飽了,食物還剩下一多半,老五衝她豎了下大拇指,說任姑娘,我服。任雨晴沒有說話,低下了頭。接著,老五又問我吃不吃,我還是搖頭,說吃不下。
那我就收了。”
老五把剩下的東西收起來,又用繩子將我們兩人捆上,歎著氣說:“睡吧,睡一覺好上路。”
老五走出門去,順手把門也關上了,屋中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確定我們要死以後,任雨晴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李大威。現在你後悔了麽?”
我想不明白,任雨晴怎麽老是糾結這個問題?
我說:“我不後悔。”
可你連飯都吃不下,說明你很怕死。”
黑暗中,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因為任雨晴的這句話確實很好笑:“我當然很怕死,有誰不怕?”
我就不怕…;…;”
因為我已經逐漸適應屋子裏的黑暗,所以能夠看清任雨晴臉上的一點輪廓,她確實一點都不怕死,眼神裏反而寫滿了解脫,幽幽地說:“與其回到那個魔窟,被那家夥不斷侮辱,還不如死在這裏,我覺得很輕鬆…;…;我唯一覺得難過的是連累了你,真的很對不起…;…;”
我知道她說得魔窟是什麽,也知道那家夥指的是誰,我的心裏頓時一陣難過。
我忍不住問:“晴姑娘,咱們都要死了,你能不能對我說句實話,那天晚上你為什麽要…;…;”
後麵的話我沒有再說下去,但我相信她已明白。
任雨晴沉默了許久許久,才像鼓起勇氣,開口說道:“與其被那個禽獸侮辱,不如給了一個讓我有好感的人…;…;如果因此讓你產生什麽誤會,真的很對不起…;…;”
任雨晴的聲音裏麵充滿難過和哀傷,我卻因此而心花怒放,我有些激動地說:“所以。你還是對我有好感的?”
任雨晴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都這種時候了,我竟然還在糾結這個問題,但她還是囁嚅地說:“還是有一點的,不然我也不會願意和你說話…;…;但,要說喜歡,確實還談不上…;…;”
任雨晴的聲音越來越低,顯然非常不好意思。
確實,任雨晴和我也就見過幾麵、聊過幾次而已,有點好感確屬正常,要說喜歡也確實還談不上。但是對我來說,已經足夠。
足夠了,足夠了…;…;”
我長長地呼了口氣,雖然身處在黑暗、陰冷的環境之中,卻讓我覺得自己像是處在盛開的百花之中,仿佛四周充滿了芬芳和香甜的氣味,長久以來一顆鬱結的心也因此得到了一絲釋懷。
原來我想錯了,那天晚上不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是我、單單是我而已!
我認認真真、語氣堅定地說:“晴姑娘,我向你保證,如果我們能活下來,我不會讓楊少宇再動你一根手指頭!”
任雨晴很明顯地愣了一下,說不上來是感動還是什麽,但很快又無奈地說道:“你在說什麽傻話,我們怎麽可能活得下來?”
為什麽不可能呢?”
我一邊說,一邊把身上的繩子解了下來。
黑暗之中,我把繩子丟到一邊,像個橫空出世的英雄,站在了任雨晴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