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徐晃歸順(均訂17,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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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風浩蕩地穿越荒野,帶著刺骨的寒風冷嘯過軍營,沙礫被冷風攜裹著,將盔甲打得沙沙作響,一列士卒卻站得如同雕像一般,注視著帳外的一切異動。
    大帳內有兩個人,一個是並州軍主帥呂布,另一個是被俘的徐晃,兩人大眼瞪小眼,都不說話,沉默如金。
    “你贏了!”良久,呂布率先打破沉靜,笑問道:“你怎麽如此能忍?”
    徐晃隻是注視著呂布,並不說話。
    呂布收斂笑容,肅然道:“徐公明,某觀你乃是難得的將才,你就不想扶搖青雲,重獲天光,卻甘願沉淪,充作山匪,一世為人不恥?”
    徐晃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他動了動偉岸的身軀,試著辯解:“白波軍雖是叛軍,但從不禍害百姓……”
    “行了,”呂布伸手打斷他:“叛軍就是叛軍,哪來那麽多理由,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溫侯請明言!”
    呂布唇角斜起一絲冷笑,直言不諱道:“你又不是貞潔烈女,還將牌坊裱的如此精美高貴,有何用?”
    徐晃的冷臉頓時一紅,從頭頂紅到腳跟,呂布這是在諷刺他,而且還一針見血,自己本來就是叛賊,說再多掩飾的話也抹不掉這個標記。
    徐晃幹脆緊閉嘴唇,不再辯解,也不再說話。
    呂布緩緩走向他:“公明乃忠義之士,何不棄暗投明,它日建立功勳,封候拜將,光耀徐家門楣?”
    徐晃渾身一震,他張著口,一聲急促的呼吸不受控製地躥出咽喉。
    呂布緊緊握著他的雙肩,逐字逐句道:“明主擇賢才,賢才更要擇明主,良禽擇木而棲,若無明主,賢才何能一展抱負?唯有明主方能傾盡賢才之力,成就君臣千古知遇,同心同德,共創偉業,彪炳青史,當為萬世敬仰。”
    徐晃喃喃:“良禽擇木,賢才擇主……”
    他慘然一笑:“溫後可知忠臣不事二主?”
    呂布冷哼一聲,毫不留情地嗬斥:“粗鄙之見,迂腐不堪,昔日微子離殷而從周,陳平去楚而事漢,著豐功於史冊,留美名於後世,此為昭昭前轍,君不效先賢棄惡擇良,反師從愚夫愚婦之短識。”
    徐晃震住,他久久地盯著呂布,始終還過不掉心中的那道坎。
    呂布見徐晃意動,立即深深一拜:“請徐公明助某一臂之力,共為天下百姓謀福。”
    “溫侯……”徐晃想要攙扶,無奈雙手被縛,頓時急得滿頭大汗。
    徐晃動容,呂布那豪爽雄闊的話音仿佛烈火般絢爛,讓他即佩服又感激,那種相見恨晚的感情在心裏種下了種子,而後深深紮根。
    是啊,自己學武藝為何?還不是為了沙場覓功,封妻蔭子,光耀門楣。
    他恨自己為什麽不早點認識呂布,偏去充作叛賊,忍受多年的苦楚,那一身武藝被醃在醬缸裏永無天日。
    想著想著,心中的不甘、抱怨、悲痛、憤怒一股腦地席卷胸腔,不知不覺地流下兩行清淚,他哽咽一聲,俄而鄭重地跪在呂布麵前:“徐晃願投溫侯帳下,不避斧鑊,但憑驅使。”
    呂布虎目通紅,他抿緊雙唇,親自為徐晃解去繩索:“我等公明此言久矣。”
    ※※※※
    白波穀內,無數白波將士和穀內的百姓在火把的照耀下喊著號子連夜加固城防,搬運守城器械。
    白波穀高聳的箭樓旁,站立著一幹白波將領,麵對穀外並州軍森然有序的圍城戰陣,無不凜然。
    “並州精銳,果然名不虛傳!”郭太回頭望向楊奉:“你敗得不冤。”
    楊奉麵沉似水:“多謝渠帥!”
    李樂瞥了一眼楊奉,稟報道:“渠帥放心,穀內糧草充足,牆高溝深,軍備齊全,我白波守軍十萬,和來襲的並州軍不相上下,且我軍以逸待勞,還有穀內數萬百姓,隻要我們據守死戰,我不相信並州軍還能插上翅膀飛上來。”
    楊奉的臉色異常鐵青,本來白波壘城高深壑,易守難攻,本就是一處絕佳的堅守之地,他也仗著那個地方打退過牛輔的連番進攻。
    隻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並州軍竟如此驍勇,一通戰鼓後便攻破壁壘,然後長驅直入,直接瀕臨城下。
    李樂此番指桑罵槐,楊奉恨得牙癢癢。
    “嗯!”郭太在在眾將的簇擁下走下箭樓,繼續視察城防:“如果不出意外,並州軍明日就會進攻,令各軍做好準備。”
    “諾!”眾渠帥紛紛抱拳離去。
    汾河之濱,陰雲蔽日,寒風絲刀,五萬並州軍緩緩開出軍營,在白波穀前停下步伐。
    在中軍大纛下,呂布手拄佩劍,穩坐高台,大風灌滿他的征袍,獵獵作響。
    “溫侯,是否派人勸降?”立在呂布左側的高順詢問,攻城前先行勸降是攻城戰的慣例。
    “不必!”呂布看著穀內嚴陣以待的白波軍,倏地起身:“攻城。”
    咚咚咚咚!
    雄渾的戰鼓聲自中軍拔地而起,瞬間傳徹整個戰場,戰場倏然靜默的並州軍突然放聲呐喊,澎湃的殺聲讓白波穀守軍瑟瑟發抖。
    鼓槌在戰鼓上擂出氣壯山河的鼓音,並州軍整齊地向前推進,如林的槍矛指向白波穀,昭示他們蕩平白波穀的決心。
    並州軍前陣推至白波穀三百步,無數箭鏃的尖嘯聲竄至空中,箭雲自城牆上徒然騰起,飛速籠向並州軍推進的軍陣。
    “防!”身處戰陣中央的宋憲揚刀怒喝。
    “喝!”前陣轟然齊響,所有甲士半跪,將手中的長盾斜舉過頭頂,準備迎接第一輪箭雨的衝擊。
    叮叮叮叮!
    密密麻麻的箭鏃釘在盾牌上,發出一陣陣沉悶的聲響,然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並州軍戰陣固然堅不可摧,但仍有箭鏃透過盾牌與盾牌之間的間隙,刺入軍陣內的並州軍。
    頓時,慘叫與血光迸發,有人中箭身亡,後麵又有人補上,箭雨一輪一輪地從空中落下,長盾組成的海洋依舊執拗地向白波穀推進,轉眼陣前僅距離城牆隻有兩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