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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戲一如張孝所想一般拉開帷幕，但他絕對沒有想到，第一幕會如此“急切”地開演。

    在一個沒有燈光，也談不上舞台，甚至除了兩位主演以外，連觀眾也沒有的地方開演。

    但，這就是這幕大戲的樣子，最真實的樣子——在命運的指揮下，演員就位，一切就足夠了。

    至於內容……「你死我活」四個字就夠了。

    ……

    聽到奧丁的話，空條承太郎總是一層不變的臉色也難得難看了幾分。

    他不是對接下來戰鬥憂慮，而是他明白奧丁話裏的意思——真正的意思。

    奧丁所說的「命運的枷鎖」，這並不是個形容詞，如果張孝也在這裏，也聽到奧丁所說的話，那他大概會想起季卿、想起「名字」的真正意義。

    名字就是力量，張孝早在剛成為試煉者不久就了解到這一點。

    季卿繼承的英雄之名、亞當繼承的傳說之名，那就是名字的力量。

    雖然需要掙斷命運的鎖鏈才能完整的獲得那份力量，而兩人也都沒有徹底繼承名字、沒有徹底掙斷命運的鎖鏈，但即使沒有掙斷命運的鎖鏈，在獲得名字之後，他們也已經得到了相當的力量。

    張孝目睹了那樣的力量、那樣的戰鬥，已然深刻了解到名字絕非隻是名字的含義。

    然而那些依然隻是人間的傳說，局限於「英雄」等階的試煉者的力量，就算他們完整繼承了那份名字的命運，並且掙斷命運的鎖鏈，打破必死的命運，所能得到的也遠遠不是「名字」所能達到的上限。

    而「奧丁」這樣的名字，就是張孝所不了解的，「名字」的上限。

    奧丁，意味著「神名」，而繼承神名之人，甚至無需掙斷命運的鎖鏈，就有機會繼承神祇的神座，成為……神明！

    雖然隻是個“土著”，但空條承太郎意外的了解這些，甚至他比張孝了解的更多。

    比如，他就知道眼前的奧丁已經並非繼承奧丁之人，而是如他自己所說的，完全掙斷命運的鎖鏈，繼承並且打破了“名字”的命運，超越奧丁的男人。

    十幾年前，空條承太郎親眼見過眼前的奧丁，那時的對方，絕非的眼前之人，那種力量，那種隨著呼吸就能牽扯整片空間的氣勢完全不同。

    這種脫胎換骨的變化，隻有可能時掙脫命運的鎖鏈帶來的改變！

    因為，空條承太郎在另外的一個人身上見過這樣的變化！

    “奧丁……姑且就這麽叫你吧，奧丁。”

    兩聲奧丁，空條承太郎已經調整好情緒，眼神重複銳利。

    他抬起手，食中二指並攏前指，“在我的世界，就算你是奧丁，也絕沒有放肆的權利！”

    他所指的，自然是奧丁身後的廢墟、自然是奧丁滿身的血汙，可想而知奧丁離開的那地下研究所如今的慘況，可想而知奧丁到底做了什麽。

    “哈哈哈哈哈哈……”奧丁聽了卻放聲大笑，笑得前仰後俯，仿佛要笑破肚子一樣，嘲諷之意不言自明。

    “就算你這麽說，你又能拿我怎麽樣呢，空條承太郎？”奧丁突然抬起腳，跺了下地麵，碾了兩下，像是碾死一隻螞蟻，又抬起頭再次問道：“你，又能把我怎麽樣呢，空條承太郎？”

    他沒有眼睛，但那空洞的眼眶帶來的壓迫感卻比空條承太郎銳利的眼睛更甚！

    然而空條承太郎卻沒有回答，更是無心回答。

    因為就在奧丁話音落下的同時，空條承太郎身下的水泥地麵上，突然就伸出了兩條粗壯的岩石手臂！

    這兩手臂幾乎有比成年人的腰圍還要粗，雙掌一箍，就把空條承太郎握在了手心裏！

    嘎吱——

    岩石手臂的手掌中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就好像……它已經把裏麵的人碾成了肉醬！

    但這時，從剛才偷襲成功，臉上就一直一副桀驁得意表情的奧丁，突然向後跳去。

    轟——

    近乎三五米高的巨人，隻是一個跳躍，就把地麵砸出一個大坑。

    但奧丁看也不看地麵，空洞的眼眶直直盯著前方，盯著他剛才站著的地方。

    那裏原本應該空無一人，但，不知何時，空條承太郎竟然出現在那地方，就在剛才奧丁跳離得地方。

    再看那原本空條承太郎所在的地方，那兩條伸出地麵的岩石手臂，不知何時互相緊握的岩石手掌已經碎裂了一個大洞。

    在奧丁為自己加持的「真實之眼」的視界中，更能看到空條承太郎身後微微漂浮著的人型生物。

    他知道，那是空條承太郎的替身，被譽為最強的「白金之星」！

    “時停嗎？即使隔了這麽多年再見，還是讓人感到危險的能力啊。”

    奧丁看著仿佛瞬移一樣出現在他原本所在位置的空條承太郎，桀驁的臉色微微露出慎重的表情。

    他回憶起多年前，那一場絕對稱不上「愉快」的那場戰鬥。

    與之對應的，空條承太郎此時亦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他沒有立刻追擊，反而停在原地，看著原本奧丁所站的位置。

    那裏的地麵上，不知何時被刻上了一個奇怪的符號，看起來大約像是個「n」，隻不過筆畫更加奇怪，字符的樣子也給人以奇妙的感覺。

    空條承太郎對此已經有所聯想，他想到的也是多年前的那一戰。

    “盧恩符文（Runes；又被稱為如尼字母）嗎？竟然比過去運用的更成熟了。”

    兩人的話語幾乎同時出口，也是同時落在對方的耳朵裏，霍然，兩人抬頭對視，凜冽的目光和漆黑的空洞交錯，方式時光倒流。

    “孽緣啊……”

    “命運啊！”

    兩人再次同時出口，話語不同，意義卻難得的相似。

    ……

    在不知不覺間，這兩人的第一次交鋒以平手告終，這絕對談不上試探，當然也算不上拿出了全力，不過平手對於雙方來說，依然算得上意外……

    其實剛才的交鋒，要說先動手其實是奧丁，他以腳趾為筆，以地麵為紙，借著動作、言語的掩飾，偷偷地在地麵刻下盧恩符文，發動魔法偷襲。

    隻不過白金之星的時停（時間暫停）能力太過不講理，就算奧丁先動手也是無用，而且，要不是奧丁當年吃過虧，在意識到攻擊失敗的同時直接跳離，但凡半點遲疑，恐怕就要被空條承太郎瞬間反殺了。

    這瞬間的交手並不激烈，但已經讓雙方都真正正視起來，認識到對方絕不是能夠輕易打敗的敵人。

    空條承太郎意識到對方絕非當年那般徒有其表，掙斷命運的鎖鏈帶來的紅利絕對不僅僅是命運上的無限未來，更意味著實力上的突飛猛進——對方恐怕已經徹底掌握「奧丁」這個名字所有用的所有的神職！

    奧丁也是如此，雖然空條承太郎沒有表現出更高於當年的能力，但是僅僅是時停，就已經足夠成為碾壓一切的王牌，讓他回憶起過去的失敗記憶……這是哪怕如今的奧丁，也沒有任何資本能夠無視的能力。

    但兩人都不是會因為強敵在前就選擇逃避的人，更不要說兩人之間還有多年前的舊怨。

    空條承太郎目露寒光，奧丁身周殺氣凜然。

    兩人的戰鬥才剛開始，就已然進入高潮！

    死神，仿佛已經安坐一旁看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