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訴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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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雄鷹總部裏,飛鷹的權利很大,稱之為‘一言九鼎’也不為過。這一點並非誇大其詞,就算是被很多慕洋犬所讚頌的西方番人,類似雄鷹部隊的組織勢力在決策上也大抵相同,最終都是有著一位能夠隨時拍板做決策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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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狀態下,軍事決斷尤為重要,指揮官一言定鼎那是必須的。如中國曆史上宋朝時期的邊境戰爭那樣,作戰陣圖都還是由京城中的高官決定後再傳回邊境,在當時的交通與信息傳遞條件下,信使往來數天造成的不必要人員損失是很大的。
臨戰,必須有且隻有一個主心骨,要有一個能夠決斷的人來主事。在當前時代,信息的傳遞時效已經大大超越以往,因此在正麵戰爭中指揮官可以坐鎮大後方運用科技直接指揮。
雄鷹部隊運用在正麵戰場可能也就是比普通的陸軍部隊強上一些,他們挨上一槍會流血,中上一炮也會掛掉,他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神話傳說中的神。隻有在適合他們的敵後特種作戰中,他們才能發揮出自己的最大價值,創造出以小博大的最大利益。
當前的世界,人類高舉“和平與發展”的大旗,可笑的是自古以來“和平”卻從未真正存在過。然而依然有著許多人類願意去相信這虛無縹緲的‘和平’,他們就猶如鴕鳥將頭埋在土中,活在自己的‘和平’臆想中。
你以為你生在和平年代?放屁!你隻是恰巧生在中國!我們並沒有生活在一個和平的年代,我們隻是生活在一個和平的國度。哪有什麽歲月靜好,隻不過是許多你以為不存在的人一直在黑暗邊緣戰鬥著,以血阻擋,以命相搏,
這陽光有多強烈,那黑暗就有多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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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這裏是天子腳下首善之地的四九城,達官貴人那是多如牛毛,民間戲稱,隨便往天上拋塊磚頭掉下來都能砸中一個官員的地方,但,在這四九城中有權改變雄鷹總部作戰命令的人還真是不多,並且這些人基本不會幹涉雄鷹部隊的任務。
按正常流程,處理這支華爾街小隊的事情太行基地是當仁不讓的,飛鷹也確實沒有瞎摻和。但前不久飛鷹剛摁下了太行基地的內鬼事件,此時的他對太行基地的情況還是有著憂慮的,並且他的這份憂慮並非空穴來風。
太行基地中會不會還有更高級別的內鬼?這個問題飛鷹心裏也沒譜。事實上,自從改開以來,內鬼的數量幾乎與經濟增長折線圖一樣,那叫一個爆發式增長。現在誰敢保證隊伍中絕對沒有內鬼?
二十年前的飛鷹尚能做出如此保證,如今,他雖然對一線的作戰部隊有著信心,但亦不敢做出如此保證了。
哎,經濟啊,這真是一柄看不到的雙刃劍!
飛鷹的這份擔憂來自於調查得出的結論:無論是內部的審查,還是與國安二三組的合作,居然都沒有查出這個內鬼的真實身份~!並且,這個內鬼進入部隊的一切手續還都齊全,根本就是毫無問題!即便是有一兩點可疑之處,也已經因為相關人員下落不明而難以調查取證。對方這是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呐,反偵查意識非常強烈。
這說明什麽?
有著位置更高,掌握更大權利的人在為太行基地的這個內鬼鋪路!
當然,這隻是最壞的猜測,但也有可能是最接近真實的原因。否則,飛鷹無法回答這個讓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區區一個級別不高的內鬼,有什麽手段能夠避開情報部門的摸底調查?
雄鷹部隊可不是吃幹飯的,在這數十年來中國周邊保持‘和平’的大環境下,雄鷹部隊可是從未鬆懈過,一直都在戰鬥中!
飛鷹最終沒有幹預太行基地的決策,但為了保險起見,他自收到風聲時,便派人給歐陽龍雲送去了一封密信。為了避開可能存在的‘大人物’級別的內鬼,飛鷹特意從親衛中挑選出警衛員柯敏,負責護送保管密信的機要員顏冬月。
密信中是飛鷹對於將來可能發生情況的一種推測,並且提出了秦嶺基地準備行動的條件:當收到有華爾街小隊入境蒙古的消息時,秦嶺基地即準備便宜行事。
在滿足該前提條件時,要求秦嶺基地在沒有接到總部新的指令時,隻能單獨行動,嚴禁與其它作戰單位聯係。
這無疑是告訴歐陽龍雲:你們秦嶺基地不要與太行基地聯絡,兩大基地分頭行動,互不幹擾,互不影響。
至於為什麽,飛鷹當然不會告訴歐陽龍雲說這隻是為了驗證我的某種猜測,而是說你現在不必知道原因,隻需要按照命令執行就對了!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歐陽龍雲也不例外。他認為飛鷹這麽做的原因是常子軒九死一生帶回來的芯片已經被總部或相關部門破解,為了保密起見才有了飛鷹的密信。這也隻是歐陽龍雲給自己一個‘正常合理’的理由而已。
這次的華爾街小隊事件帶給飛鷹的壓力倒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大,畢竟隻是一支小隊,又經過老毛子的一路‘護送’,管中窺豹亦可見這支小隊的六分實力,飛鷹自認單單是一個太行基地便足夠應付這支華爾街小隊了,何況還有個雙保險的秦嶺基地。
有道是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飛鷹雖然不在前線戰鬥了,成為了雄鷹部隊的‘吉祥物’,但並不意味著他退出了雄鷹部隊的舞台,恰恰相反,他由台前轉向了幕後,擔當起雄鷹部隊最終決策者的重任。
捋了捋腦海中的思緒,飛鷹關掉電腦,漆黑的顯示屏上映出了飛鷹蒼老的模樣。太陽穴隱隱疼痛,飛鷹左手輕輕揉捏,緩解疲勞,右手在軍綠大衣(舊軍裝)兜中摸出了一本書。
書的封麵上五個大字無比醒目:《毛澤東詩詞》。
詩詞集放在桌子上,順著明顯的折痕頁翻開來,一首詩詞躍然紙上——
訴衷情
當年忠貞為國愁,何曾怕斷頭?
如今天下紅遍,江山靠誰守?
業未就,身軀倦,鬢已秋;
你我之輩,忍將夙願,付與東流?
飛鷹默念了一遍,又一字一字對著書念了一遍,雙手有些顫抖的合上了詩詞選,輕輕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