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突遭橫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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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百花宮共有五進院落,左右兩側皆有亭台樓榭連接,甚是巍峨壯觀。院落中到處是紅花綠草,芳香怡人,也算對得起“百花”二字了。觀雲亭則建在宮中東南角的一處平台之上。亭子東麵和南麵緊鄰摘星峰崖邊。因摘星峰極高,天空晴朗之時,時常有白雲漂浮在周遭,是以這處亭子便成為觀賞白雲與日出的絕佳所在。
冷若霜急急來到觀雲亭,卻並不見姥姥所在,便在亭中等候。雖身在此處,一顆芳心卻是怦怦亂跳,生怕自己帶莫流雲上峰之事被姥姥察覺。過了一會兒,又兩個侍女匆匆走來,待到冷若霜身前微一行禮,說道:“小姐,姥姥已經在大廳等候,請小姐速去大廳。”冷若霜一怔,道:“不是在觀雲亭麽,怎的又在大廳了?”秀眉微蹙,擺了擺手,道:“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
二人齊聲應道:“是。”冷若霜凝眉沉思片刻,便和怡棋,怡畫一行三人向大廳走去。這大廳坐落在第三進建築的中央,名曰百花廳。剛到大廳門口,冷若霜便已瞧得清楚,姥姥在大廳中居中而坐,神色嚴肅。除了幾個端茶倒水的丫鬟外,大姐冷如雪,小妹冷燕和小弟冷浩天都躬身站在兩側,臉色焦急。
冷若霜走進大廳,到姥姥麵前躬身拜倒,道:“霜兒知錯了,請姥姥責罰。”姥姥歎了口氣,道:“起來說話。”說著雙手一抬,冷若霜隻覺一股大力將自己身子平平托起。冷若霜不敢運功抵抗,隻得站起身來。知道姥姥這次閉關乃是為了修煉一門神功,這次提早出關定然是神功已成。便道:“恭喜姥姥神功已成。”姥姥冷哼一聲,道:“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姥姥麽?你犯了什麽錯?倒是說來聽聽。”
冷若霜心道:“我回來時怡棋、怡畫說姥姥在觀雲亭等候,怡棋、怡畫是絕對不會騙我的。而我在觀雲亭並未見到姥姥,這其中定有隱情。說不定…”想到這裏心中一陣驚慌,又暗想:“如果將莫公子上峰之事隱瞞不提,以姥姥之明察秋毫定會有所察覺。說不定姥姥還會追下峰去殺了莫公子,以防百花宮之所在外泄。也罷,現在隻能從實說了。”
主意已定,抬起頭來說道:“姥姥,霜兒未得姥姥允許便私自下峰,並且還帶了陌生人上得峰來。”說到這裏,隻聽大姐、小妹和小弟齊聲叫了出來。冷如雪、冷燕和冷浩天三人怎能不知姥姥的脾氣,聽她不但私自下峰竟然還帶了陌生人上來,如何不驚訝如斯,不免人人都去瞧姥姥的臉色,為她捏了把汗。
姥姥喝了口茶,道:“很好,很好。總算你還不敢欺騙於我。”冷若霜心中一怔,心道:“姥姥這話是何意?難道她早已知道我帶了莫公子上峰?”隻聽姥姥又道:“這幾天都在哪裏,做了什麽事,從實告訴姥姥。”冷若霜索性心一橫,把與一統教和神風幫交手,引莫流雲上峰之事說了。至於二人在八角亭彈琴賞月一事卻撇開不提。
姥姥道:“恩,很好。霜兒,你為什麽引姓莫的小子上峰?”冷若霜心念電轉,脫口而出道:“姓莫的年紀與小弟相仿,且武功不弱,若能上得峰來與小弟做個武伴兒,時常比劍拆招的話對小弟的武功當大有益處。”冷若霜何嚐不知道姥姥對於小弟最是疼愛,是以隻要拿出小弟的話,或許還能搪塞過去。
冷浩天聽二姐如此說,心道:“我們姐弟四人,大姐溫柔賢淑,像母親一樣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三姐冷燕與自己年紀相仿,時常與自己賭氣爭勝。隻有二姐生性最為灑脫,是以和二姐最為談得來。無論遇到何事,總是能與二姐傾心交談。”此刻聽說二姐公然違抗姥姥的命令,引陌生人上峰隻是為了自己的武學修為,不禁大為感動,暗想:“姥姥若要重罰二姐,定當苦苦哀求。”
那姥姥又道:“難道你們姐妹三人就不能與天兒比劍拆招了?”冷若霜道:“我們姐妹三人自然是可以和弟弟比劍拆招的,隻是…”說到這裏,冷若霜低下頭去,不再言語。姥姥問道:“隻是什麽?”冷若霜頓時臉頰一紅,道:“比劍拆招難免會有身體接觸,隻是小弟已經長大成人,所以不免有些不便。況且我們姐妹三人皆為女流之輩,小弟如若生長在這種環境之下難免少了一絲男子氣概。”說著,抬頭一瞥姥姥的臉色,複又低下頭去。
那姥姥沉吟半晌,若有所思。過了一會點了點頭,道:“霜兒,咱們百花穀第五條門規怎麽說的來著?姥姥老了,不中用了。門規也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你不妨說給姥姥聽聽。”冷如雪等三人聽姥姥提起門規,情知不妙,卻是誰也不敢多說一句。冷若霜道:“姥姥,您老人家定會長命…”“說!”冷若霜一句話沒說完,姥姥便聲色俱厲,嘶聲怒吼。這個“說”字一出口,在場的眾人都不禁打了個冷戰,幾位侍女更是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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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若霜道:“百花穀第五條門規,若未得姥姥允許而私自下峰者將會被關在自省閣,五年不得外出。”隨即又道:“姥姥,霜兒這次下山並不是為了一己私欲,而是聽說…聽說《玄空秘旨》已經落入神風幫之手。”“玄空秘旨?”冷如雪聽她提到《玄空秘旨》四個字不免臉上微一變色,隨即恢複正常,道:“二妹此話當真?這消息你從何得來?”冷燕和冷浩天卻是同時問道:“《玄空秘旨》是何物?”
那姥姥忽的雙眼精光大盛,道:“《玄空秘旨》的事情你不用費心,我自會查個明白。”又道:“念在你還叫我一聲姥姥的份上,你去自省閣躬身自省一年吧。這本經書拿去。你天資聰穎,悟性極高。對於此書好好參詳參詳的話,明年這個時候武功定會大進。”說著,從身上掏出一本破舊不堪的經書遞給冷若霜。冷若霜雙手接過,見這本經書紙張都已泛黃,翻轉在手“六壬神功”幾個古篆字跡映入眼簾,當即欣喜異常,躬身下拜謝謝姥姥。
姐弟三人都沒料到這事竟會如此收場,都不免鬆了口氣。冷若霜也萬萬沒想到,自己私自下峰,引陌生人上峰,最後竟是這樣一種結局。小嘴一張一個字還沒說出來,冷燕卻是小嘴撅,搶著道:“姥姥這哪是懲罰二姐呀,分明是賞賜二姐去自省閣鑽研上等武學去了。”姥姥道:“燕兒不得胡說,姥姥自有用意。若是你練到霜兒如此功夫的話我也會考慮傳你一本武學秘籍。”冷燕一張俏臉隨即漲得通紅,不再說話。冷浩天笑道:“恭喜二姐。”冷如雪道:“二妹好運氣,明年這個時候,姐姐就不是你的對手了。”冷若霜笑道:“大姐的意思是,現在妹妹還打你不過麽?要不咱姐妹倆現在就比劃比劃?”冷如雪伸手輕輕刮了下冷若霜的鼻梁,笑道:“好好好,姐姐不是你的對手。”
隻聽姥姥又道:“今晚你們姐弟四人就歡聚暢飲,明兒一早霜兒就去自省閣吧。我這把老骨頭現在要去休息了。”說完,轉身走入內堂去了。
冷如雪見姥姥已走,狡黠一笑,道:“二妹、三妹、小弟,咱們姐弟四人現在就去賞月亭飲酒,可好?”冷燕首先鼓掌叫好。冷若霜和冷浩天也欣然同意。冷如雪嘻嘻笑道:“這次我親自下廚做幾道精致的小菜給你們幾個。”冷若霜笑道:“大姐怎地如此客氣,莫非是瞧上了妹妹‘六壬神功’的武學秘籍?”冷如雪伸出右指輕輕點了一下冷若霜的額頭,佯嗔道:“誰稀罕。莫不是瞧你明天就要去自省閣了,姐姐才懶得親自下廚呢。”
冷若霜笑道:“大姐真是小家子氣,人家是給你開玩笑的啦。霜兒從小就愛吃大姐做的菜。”說著向冷燕和冷浩天問道:“你們說大姐做的菜是不是人間美味,天下第一?”冷浩天道:“那是當然,大姐做的飯菜自然是人間極品。以後誰要是娶了大姐,真是三世之修。”冷如雪聽小弟這樣誇讚自己,也不禁心中高興,一抹紅暈飛上臉頰,不好意思道:“小鬼頭胡說八道,你又懂些什麽?”
冷燕卻道:“依我看呐,摘星峰上第一那是不假,要說是天下第一,嗬嗬…那倒未必。”冷如雪素知三妹最喜與人鬥嘴,微微一笑。冷浩天聽了說道:“我看三姐說的不錯,大姐做的菜隻能算是天下第二,這天下第一嘛…哈哈…”說道這裏不再言語,卻隻是哈哈大笑。
冷燕向來喜歡與小弟鬥嘴,以此為樂,聽他這次竟然讚同自己,也不禁一愣。隨即問道:“小弟,依你看這廚藝天下第一人當是誰?”冷浩天道:“這天下第一嘛,當然是我們冷燕冷大小姐嘍…哈哈…”說完又是哈哈大笑。冷如雪和冷若霜聽他這麽一說,也是笑的花枝招展。冷燕卻是一張俏臉漲得通紅,舉掌便向冷浩天打來。
冷氏姐弟四人,大姐溫柔賢惠,家長裏短自是樣樣精通。冷若霜雖也通曉家常之事,但畢竟有大姐在,自己隻將心思放在武學和藝琴之上。冷浩天雖是少兒貪玩性情,卻也在大姐做菜時常常做幫手。隻有冷燕最是貪玩,於廚藝之道半點不通。冷浩天剛才說冷燕廚藝天下第一,自然是給她開了個大大的玩笑。
冷燕見大姐二姐也都笑靨如花,嬌嗔道:“好啊,你們仨合起夥來欺負我,哼…”冷如雪道:“好啦好啦,不要鬧啦!你們先去賞月亭,我馬上就來。”冷若霜道:“大姐要快一點哦。”說話間左手去挽冷浩天,右手去挽冷燕。冷浩天忽的手臂一縮避開了。冷若霜微一驚疑,笑道:“小弟這是怎麽了?”冷浩天臉忽的紅了,扭扭妮妮地道:“二姐…二姐說小弟已經長大了,多有肢體接觸恐怕…恐怕大有不便。”
冷若霜聽了不禁哭笑不得,道:“你這傻小子,我是你姐姐,你怕的什麽?”說完又挽了冷浩天,這次他不再躲閃。三人向賞月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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