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易龍真氣(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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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飛綏子與邱無影卻是一般的心思:“此人不愧是華山派掌門,在痛失愛女之際仍禮數周到,不失了風度,定力果然異於常人。”不一會功夫便到了葉夫人房間,邱無影和飛綏子但覺不便入內,便在門外等候。

    葉淩峰快步走到葉夫人身邊,看著躺在床上的葉靈兒,眼淚不禁又滾滾而下。葉夫人見丈夫到來,淚水奪眶而出,再也支撐不住,“嚶嚀”一聲便昏倒在葉淩峰懷中。

    葉淩峰道:“雲兒、秋暝,你們先扶師娘進去休息。”二人齊聲應道:“是。”葉淩峰坐在床頭,伸手輕輕握住愛女的手,另一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龐,動作緩慢輕柔,生怕會打攪到她,把她吵醒一樣。隻覺她雙手與臉龐都已微微發涼。片刻間,身子不斷劇烈抖動,失聲痛哭起來。

    文若虛輕輕叫了聲師傅,葉淩峰恍若未聞。半晌,葉淩峰伸手拭了拭淚水,抬起頭來,向眾弟子道:“明日一早就把靈兒葬了吧。”說著又轉過頭去瞧著葉靈兒。不過一盞茶時分,莫流雲和穀秋暝又攙扶著葉夫人走了出來。

    原來葉夫人剛才見到丈夫來到,隻覺心中似乎還有一絲的安慰與依靠。她情緒激動,再加上體力不支便登時暈了過去,在內室略一休息便醒了過來。

    見夫人去而複返,葉淩峰扶她在床頭坐下。葉夫人看著愛女的臉龐,不禁又流下淚來。葉淩峰調整了下呼吸,微一沉吟,道:“夫人,明日一早便把靈兒葬了吧。”葉夫人聽他如此說,心中悲切異常,雙肩不住顫抖。

    忍不住趴在愛女的身上便大哭起來:“靈兒啊…我的孩子…你怎麽不答應媽媽了,怎麽不理媽媽了。我的好孩子啊…靈兒…”她聲音悲戚,令在場眾人聞之不禁潸然淚下。

    葉淩峰試了試淚水,轉頭道:“雲兒、兆鵬,你們二人去收拾兩間房間,順便招呼二位前輩前去歇息。”莫流雲、丁兆鵬應了聲“是”,轉身便去了。又向其餘眾人道:“若虛、秋暝、春華、泰來、光傑,你們幾人也各自回房去吧。”

    範光傑道:“不、師傅。我們要在這裏陪師妹最後一晚。”李泰來,文若虛等也道:“不錯,師傅。我們要陪師妹最後一晚。”穀秋暝道:“師傅,您一向待我們如親生骨肉般,現在師妹走了,我們這些做師兄的無論如何也要陪她這最後一程。”喻春華也道:“不…不錯。”葉淩峰微微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什麽。

    莫流雲和丁兆鵬二人招呼了飛綏子、邱無影二位前輩歇息之後便往回走去。

    此時,慘淡的月光灑滿大地,荒寂的樹叢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生出無數的詭秘暗影。每當有微風吹過,這些暗影便隨風起舞,搖曳不定,遠遠望去直如那群舞的妖邪鬼魅一般,伴隨著空中不時傳來幾隻老鴉淒切的叫聲,當真讓人不寒而栗。

    丁兆鵬本就膽小,見了這幅景象不禁心中惴惴,聲音微顫道: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大…大師兄,咱們趕快回去。”

    莫流雲隻覺師妹去世之後,心中一片茫然,一顆心也是落落的。但覺天大地大,芸芸眾生再也沒有一個人能陪自己在花雨亭上看星星,向自己溫言軟語了。腳步雖動,卻不知該走向何方,脫口而出道:“回去哪裏?”

    當即停下腳步,抬頭便看到了那慘淡的月牙兒,就那麽失神地瞧著夜空中的月牙,一動不動。良久,丁兆鵬隻覺呼嘯的山風從身邊吹過,帶動詭秘的暗影張牙舞爪,心中一陣發毛。他拽了拽莫流雲的衣角,催促道:“大師兄,咱們趕緊回去吧。”

    莫流雲一聲歎息隨即發出,仍瞧著那月牙兒,吟道:“來是空言去絕蹤,月斜樓上五更鍾。夢為遠別啼難喚,書被催成墨未濃。蠟照半籠金翡翠,麝薰微度繡芙蓉。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一萬重。”

    丁兆鵬於詩詞歌賦一道一竅不通,他此時聽莫流雲吟誦詩詞不知是何意,撓了撓頭,道:“大師兄,這詩在說些什麽啊?”

    莫流雲仰天長歎一聲,道:“師弟,這首詩為唐朝大詩人樊南生所作。”半晌,又喃喃地道:“來時直如夢幻泡影,去時卻無半點蹤跡。斜月獨照樓台空寂,悠悠鍾罄何處尋覓?夢中悲啼離別之苦,醒來才知墨跡未濃。香閨帷帳佳人已去,蘭麝餘香堪比芙蓉。劉郎艱辛終為仙侶,隻恨千山萬裏隔重。”

    丁兆鵬道:“劉郎又是誰?算了…算了…大師兄你還是別說了,就算你說了我還是不懂。”又催促道:“咱還是趕緊回去吧。”莫流雲道:“師弟稍安勿躁。這首詩二師弟也曾吟過。我便默默記了下來。

    說是在東漢王朝第二位皇帝永平帝在位的第五個年頭,有剡人劉晨去江南天姥山采藥。他在天姥山迷了路,卻有幸遇到仙女,於是便和仙女在天姥山住了半年。半年以後才得到仙女指路便回家去了。

    豈知,回家之後才發覺家鄉早已變了樣貌。問了行人之後才知道,此時已是晉朝太元皇帝在位八年了。無奈之下隻得又回天姥山去找尋自己的仙妻,確是怎麽也找尋不到了。”

    說到這裏,他又是一聲長歎。丁兆鵬就算對這詩詞再是愚鈍,此時也是幡然醒悟,原來大師兄此刻將自己比作成了劉郎,那詩中的仙女自然便是小師妹了。既然大師兄對小師妹已是情根深種,而此時小師妹已然香消玉殞,大師兄怎能不黯然神傷。想到這裏,他不禁深深為大師兄擔心。

    良久,莫流雲又道:“師弟,二十餘年來,大師兄從不曾像這一刻般如此傷心落寞。唉!”丁兆鵬平時和眾位師兄弟嘻嘻哈哈,從不曾見大師兄如此這般過。知他所言非虛,不禁擔心之情更盛。生怕他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出來。

    伸手在莫流雲肩上拍了兩下,道:“大師兄,咱們回去再瞧瞧師妹最後一眼。”莫流雲回頭看了看丁兆鵬,點了點頭並不言語,跟在丁兆鵬身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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