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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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是哪個寢的兄弟,如此有勇有謀……

    坐在這桌男生對麵的向南星還沒發話,她旁邊的遲佳已忍不住狠啐一口:“呸,都是流氓。”

    陳默和向南星及向南星的室友一同吃飯,正坐在遲佳對麵,總覺得遲佳的話把自己也罵了,不由得噎了一下。

    遲佳也是啐完之後才想起來對麵坐的是陳默,這才尷尬地笑笑,重新低頭吃飯。

    陳默爺爺在中醫院當了二十年院長,向南星她爸向延卿都是他爺爺一手帶出來的,可惜陳家這兩代再沒出過一個中醫,老人家倒是挺惋惜,年輕一輩卻不吃這一套,陳默報的是口腔醫學,陳家在北大口腔又有路子,陳默未來的路都被鋪好了。

    若不是陳默執意要報阜大,現在應該已經上北大了——那就更加順風順水。

    用陳媽的原話來說,這個專業出來就業前景好,醫鬧少外快多,比外科不知道輕鬆多少倍。

    如今向南星決定再給這個專業加一個優勢——

    他們院除了中醫係,就數口腔醫學的女生最多,陳默媽媽不怕未來找不著兒媳了。

    陳默又那麽爭氣,在新生大會上一席發言圈粉無數,看得出來遲佳對他印象極好,但對他印象好的可不止遲佳一個,醫學院雖然男生多,但像陳默這種各方麵都資優的,仍是少數。

    還是僧多肉少啊。

    遲佳在來食堂的路上已經和向南星打好了招呼,為了盡快讓倆人來電,向南星很舍身忘我地匆忙扒完了飯:“你們慢慢吃,我去買瓶喝的。”

    說完就起身端著盤子就往回收處衝,也不等陳默還來不及開口的挽留。

    其實她這麽急著離開不光是為了成全遲佳,更是因為——

    她看見熟人了。

    可惜等她跑到回收處,商陸前腳剛放下餐盤走人。向南星眼睜睜看著自己錯過了碰瓷的好機會,不甘心,四處張望一下,鎖定了目標再度尾隨而去。

    多虧她爸常年給她用決明子泡茶,外加一套理順經絡穴位的明目眼操,向南星的視力一直很好,課業壓力重也沒近視,眼瞳的光澤都比常人清亮,在這麽人來人往的食堂壓根看不花眼,一會兒就鎖定了在小賣部買水的商陸。

    無奈運氣欠佳,等她趕到冷櫃前,商陸已經擰著瓶蓋結賬去了。

    他是不是故意的?

    向南星氣得肚子都抽了一下。

    卻在這時,另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剛繞過小賣部的貨架,從她身邊走過。

    向南星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商陸的室友趙伯言,趙伯言嘴上叼著半截冰棍,瘦小的個子特別好認,向南星隨手抄起一瓶冰可樂喊住他:“同學!”

    趙伯言腳下一停。

    回過頭來,分明下一秒就認出了向南星。

    向南星卻裝作沒認出他,做戲做全套嘛:“同學,能幫我擰一下瓶蓋麽?我擰不開……”

    聲音嬌俏,趙伯言哪能拒絕?正要動手,卻被一把清冽的嗓音打斷——

    “你會擰不開?一個徒手開啤酒瓶蓋的人。”

    “……”

    “……”

    當麵拆穿。

    真是很不給麵子了。

    那一刻,向南星很想把手裏這瓶可樂直接扔他頭上,卻被趙伯言一把奪下可樂,趙伯言一邊皺眉覷一眼不知何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時去而複返的商陸:“咋一點不懂憐香惜玉呢你?”一邊霸氣地一擰瓶蓋。

    沒擰開。

    尷尬了。

    向南星不得不佩服自己,一挑就挑了瓶最難擰的。

    商陸看看麵前這倆人,兀自搖了搖頭,也不知拿誰更無語。

    他三兩步上前,接過趙伯言沒攻下的這瓶可樂,正準備擰開,卻在掌心被瓶身冰得一片沁涼時動作一頓。隨手就換了瓶常溫的可樂,擰了瓶蓋遞給向南星。

    向南星沒懂他什麽意思,狐疑著不伸手,商陸沒耐心等她磨嘰完,直接把可樂往她手裏一塞:“我可不會在學校裏幫你煮什麽薑絲紅糖的。”

    向南星一聽薑絲紅糖。楞了。

    一算日子。懂了。

    耳根微微一紅,沒話了。

    這倆人打什麽謎語?趙伯言完全沒看懂,向南星也沒給他時間反應,耷拉著腦袋逃了,路過日用品的貨架時隨手抄起一包護墊,頭也不回,紅著耳根結賬去了。

    那麽落落大方的小姐姐就這麽被薑絲紅糖給羞成了這樣?趙伯言都不知自己該崇拜薑絲紅糖還是該崇拜商陸。

    隻得虛心求教:“哥們兒,薑絲紅糖是什麽梗?”

    “她生理期要到了,不能喝涼的。”

    商陸答得倒是隨意,趙伯言卻頓時驚恐得瞪圓了兩隻眼:“你怎麽會知道她的生理期?!”

    商陸沒搭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趙伯言站在原地,震驚碎了一地。聯想之前種種摸大腿啊什麽的,趙伯言趕緊快步跟上,音量也神神秘秘地壓低了:“你們該不會……睡過吧?”

    一個男人怎麽會比女人還更清楚她的生理期?

    趙伯言暫時隻能想到這麽一個理由。

    而且越想越覺得有理有據。

    而商陸越是不搭腔,趙伯言越是深信不疑,頓時覺得人生無望,不禁頓足望天:“天哪,原來寢室四個人裏就我一個處`男了……”

    丟人了。

    *

    向南星當天下午大姨媽光臨,整個人都不好了。

    即便沒喝那瓶冰可樂,依舊夠她痛得。

    她媽讓她帶來學校的電藥壺因為功率超標被舍管繳了,她徒有一抽屜紅糖薑絲也煮不了。

    隔天是進校第一堂中醫基礎理論,因是院聘的客座教授劉教授親自給她們授課,向南星忍痛也得去聽。

    劉教授的那本《開啟中醫之門》算是她的啟蒙書了,卻不料第一堂課就被自己的啟蒙老師潑了一頭冷水。

    “你們當中,第一誌願就報了中醫的同學麻煩舉手示意一下。”

    和向南星一樣在教授話音一落就自信十足舉手的,隻占少數,多數同學都是麵麵相覷,猶豫了半晌,才三三兩兩舉了手。

    向南星一看全班舉手的不過三分之一,那原本高高舉起的手似乎也有了些踟躕。

    劉教授卻似乎早就料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我知道你們當中不少人是服從調劑過來的,你們的第一誌願其實是臨床,甚至是口腔、藥劑。”

    講台上雲淡風輕。

    講台下紮心一片。

    “有句老話叫西醫治標,中醫治本。但其實這並不是在褒獎中醫。什麽是治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本?就是重大疾病,西醫幫助患者撿了條命回來,中醫再負責收尾、調養。說到底中醫治本四個字,其實是在告訴大家,中醫隻能治那些死不了人的病。”

    被自己人貶損的感覺糟糕透了。

    向南星其實很想上去理論一番,卻隻能硬憋著,憋得肚子更疼了。

    然而劉教授的話還沒完:“我這些年教過不少學生,他們當中很多人都有一個共同的感受,剛畢業的時候,他們對中醫還是很有熱情的,可在後續一年的實習中,他們幾乎都絕望了,為什麽呢?因為他們在臨床上所看到的中醫,和他們在學校裏學的根本就不一樣,無論在中醫院還是在綜合醫院的中醫科,中醫都幾乎隻是一個擺設。他們的前輩、領導,稍微碰到一點難題,就急著上西藥,或是在西醫的常規治療上,加一點中醫做做樣子。中西醫結合說得好聽,其實都是扯淡。”

    在座的大一新生們個個噤若寒蟬,第一堂課就給這麽大一下馬威,小屁孩們都懵了。

    “我有個得意門生,博士畢業後在一家中醫院搞臨床,這家中醫院就有一條明文規定,發熱病人用中醫治療,如果三天不退燒,就一定要上西藥。還有,如果他們院現在有哪一位博士案頭放著本《黃帝內經》,絕對是要被笑話的。你們不妨猜猜,現在的中醫博士們案頭大都是什麽些什麽書?”

    有學生鬥膽順嘴回了一句:“西醫的書?”

    劉教授點點頭:“沒錯,都是些分子生物學一類的現代書。”

    有這麽打擊自己學生的老師麽……

    向南星已經想收回她頒給劉教授的啟蒙老師稱號了。

    這堂課上得真夠鬱悶的。

    還不如她早退去買點止痛藥。

    可轉念一想,她第一個念頭就是去買止痛藥,豈不是變相助長了劉教授口中那些迷信西醫瞧不上中醫的人的氣焰?

    隻能硬撐著了。

    卻在這時,劉教授卻話鋒一轉:“我說這些,不是為了打擊大家。”

    劉教授掃一眼被他一席話帶得情緒起伏的學生們,神情多了幾分鄭重:“正相反,中醫的現狀越是堪憂,我越希望你們能在這幾年的學習中,學精學紮實,我們這一代改變不了的現狀,靠你們了。”

    年過半百的教授,竟給在座的屁大點孩子們深深鞠了一躬。

    嚇得不少學生都站了起來。

    向南星就是其中之一。

    她都有點想鼓掌了,卻又覺得有點壞氣氛,但心裏總歸是暖意淙淙,肚子似乎都沒那麽疼了……

    *

    下了課,向南星才有工夫查看上課時收到的短信。

    是母上大人發來的:“今晚回不回家住?”

    明天就是周末,終於可以喝上老爸親手熬的薑絲紅糖了,向南星連回三個:“回回回!”

    一會兒就回宿舍收拾行李去——

    歸心似箭的向南星正要喊上遲佳去她家過周末,母上大人的短信又到了:

    “你爸下午去學校接你,你喊上商陸,他今晚住咱家,正好一起過周末。”

    噗!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還有紅包餘位,誰去領?

    本章依舊500紅包,紅包口令:商同學,跟人回家記得好好表現。

    順便告訴下作者君,你們想看商同學多大恥度的表現?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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