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多了個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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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戲九趕回的時候,先打量了下槐樹精本體的情況。樹冠依然茂盛,枝葉也沒枯敗的情況,不由鬆了口氣。

    槐樹精早就和槐樹融為一體了,槐樹的情況可以直觀的反映出槐樹精自身的狀態,這個是想遮掩都遮掩不住的。

    既然槐樹精沒事,君戲九的神情也就恢複了鎮定。槐樹精看到自己養的孩子第一時間關心自己,也老懷欣慰。

    “父親,文夫人有何事?”

    雖說是他隻是個養子,但君戲九是真心把槐樹精當自己的父母親人看待的。小時候他還叫老師,後來試探的改口槐樹精也沒反對,默認了這個稱呼。

    槐樹精撫了把下顎的長須,他還保留著以前文人的行為習慣,對待胡須比發型還看中。

    “不清楚,你過去看看。”

    君戲九心有些疑惑,點頭應了:“是。”

    吳嬸這時才上前一步給君戲九整理了下有些淩亂的衣著。文夫人從行為舉止上可以看得出是大家小姐出身,她對儀表這方麵很看重。

    就因為她講究和規矩多這一點和最近新死的亡魂合不來,之前上門請求過君戲九把她的墳頭遷到了亂葬崗最南邊。

    文夫人性格清高孤傲,和誰都相處不得來。君戲九和她也不太相熟,隻是每次帶回祭品的時候,會單獨分她一些。

    她是帶子而亡,身上的戾氣很重,一般新鬼輕易也不敢招惹她。隻是稀奇的是她並未因為怨恨而化為厲鬼,一直很安分的住在這裏。

    到了南邊的地帶,周圍隻有一座孤零零的單墳,墳包旁邊隻立著一根雕花木牌。木板上,簡單的寫著文夫人三字。

    君戲九扣了扣木牌,算是在敲門。

    當初給文夫人遷墳的時候,他自己還靠別人養活呢,自然沒錢置辦石碑。最後找了個塊木牌當墓碑,隻是盡可能的雕刻上好看的花紋,也算是一份心意。

    墳包一陣扭曲,一條通道突然出現在旁邊。君戲九抬步而下,這是通往陰宅的道路。

    一般除非主人願意開門迎客,不然旁人是進不去的。當然外來的陰魂實力強大的話,也能強行闖入。

    相比外界寒酸的墳包,陰宅的布置可堪稱奢華了。屋內布置的物件,基本都是君戲九用紙紮燒給她的。

    陰魂就這點方便,使用的東西可以以紙作形。

    別看亂葬崗居住的大多都是遊魂,墳包外形看著都很淒慘,不過住在這裏的陰魂各個的陰宅都盡量布置的很是豪華。

    反正紙又不費錢,做法事消耗的靈氣養養就回來了。剛學會以紙作形的咒術,君戲九就給大夥全部換了新裝。

    屋內,文夫人正在丫鬟的服侍下梳妝,君戲九本著非禮勿視的原則,垂首在門前站定。

    “文夫人,您尋我何事?”

    文夫人對鏡簪好一隻發簪,揮退丫鬟,她從梳妝台起身來到屋內隔開擺放茶桌的地方。

    “過來,坐。”

    君戲九走過去,落座。

    文夫人親自倒了杯茶遞給君戲九,丫鬟是紙人,隻有簡單的思維模式,一個命令一個動作,沒有自主性。

    她抿了口茶,問了句:“聽聞,你要去京都上學?”

    君戲九點頭:“是。”

    “很不錯。”

    在文夫人所屬的那個時代,但凡能考上大學的,幾乎個個都是天之驕子,擁有真材實料,含金量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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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戲九對文夫人的誇讚心下有些赫然,考試不是他答得卷,但分數卻算在他頭上。

    礙於槐樹精的心願,他隻好接受這個事實,隻是暗下決心,之後定要加倍的把所缺的知識學習彌補回來。

    文夫人放下茶盞,神色凝重的道:“我請你來此,是有一件事相求。”

    長輩講話,君戲九也放下手裏的茶杯,身體更加的端正了一些,做出一副傾聽的模樣。

    文夫人的神色陷入回憶,接著開始訴說她的故事。

    文夫人本家姓程,名秀芹。如眾遊魂所猜測,文夫人生前是個大家小姐。文是她夫家的姓,她的愛人名長生,就是如今當地的一個窮小子。

    她在大學時期和文長生相知相戀,家中親人不同意他們的婚事。一氣之下,她就和文長生私奔回了鄉下。

    他們的故事雖然以悲劇結尾,但並非是兩人之間的感情出了問題,背叛了彼此。而是兩人在歸途當中,不幸遭遇到了劫匪,雙雙殞命。

    文長生隻是個文弱的書生,自然打不過那些劫匪。雖然他拚盡全力的阻攔為陳秀芹爭取逃跑時間了,但陳秀芹當時有孕在身,哪能跑的太快。

    劫匪殺了文長生後,很快就追了上來。陳秀芹為了不受辱,加之愛人死在眼前,絕望悲憤之下,自盡而死。

    她死前懷有身孕,回鄉為見愛人的父母還特意穿了身紅衣,又在正午極陰的時候含冤而死。她死後沒多久,當場就化為厲鬼,報仇索命。

    文長生不想陳秀芹以後變為厲鬼為禍一方,然後被人當成惡鬼鏟除掉。他希望自己的妻子永遠是那個雖然性子清高孤傲,但內心存著溫柔良善的大家小姐。

    最後文長生喚醒了陳秀琴的神智,可是自己卻鬧了個魂飛魄散的結局。陳秀芹因陳長生最後的遺願,就在愛人的家鄉留了下來,自稱文夫人。

    “前段時間,我得知了老父尚在人世的消息。”

    年輕衝動過後,就是無盡的懊悔。她本來打算生米煮成熟飯,就算父母不同意,也隻能認了文長生。

    誰知...

    “我家原在京都,父親以前就是國大的教授。我想讓你充作我的孫兒替我這個不孝女為老父送終。”

    她屍骨埋葬在此地,無法離開此地。況且她也無顏再去麵對老父,文長生和他們的孩子也在此地,她要陪著他們。

    君戲九有些躊躇,不是她不願意幫忙。要隻是單純的照顧老人,死後替他料理身後事倒不是什麽難事。但充作文夫人之孫的身份,憑白就拉低了槐樹精的輩分。

    槐樹精在此立足近千年,君戲九已認他做父,再認作一個小輩女子之孫,這樣槐樹精的臉麵過不去。

    陳秀芹聽了原因也陷入了沉默。

    她之所以一定要君戲九充作是她的孫兒,一是年齡大概能對的上,畢竟以前的人基本都是早婚早育。二是她還另外得知了一些隱情。

    她之前在大學有個關係比較好的女性朋友也喜歡上了文長生,後來文長生喜歡上了自己,那個朋友因為告白被拒絕惱羞成怒,反而記恨上了他們。

    那個朋友自此懷恨在心,有次找機會背後指使人誣陷文長生偷盜。文長生的家庭困難眾所周知,下學期的學費都交不起,鋌而走險很正常。

    當時學校又沒安裝監控,證據又確鑿,還有人證,文長生幾乎無法翻案!

    不能辯白自己,為了不影響到其他同學,學校隻好開除了文長生,後來才有了他們私奔回鄉的事情。

    前段時間國大發生一起大學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生過勞而死的事情,那個猝死的大學生就是本地人。他的屍骨被父母接回了,通過他的嘴,文夫人無意中得知了自己私奔後父親的大概情況。

    陳秀芹母親早逝,他父親把她當眼珠子一樣愛護,怕她受繼母苛待,就一直沒有再婚。在她私奔音信全無後,即使得知她可能遭難了,也沒為了所謂的香火而再娶。

    人老了難免感覺寂寞,陳老爺子雖然沒放棄尋找自己的女兒,但也動了收養一個孩子的心思。

    要是換成別的好孩子,陳秀芹也能接受。

    畢竟是自己不孝兒導致老父孤苦無依,有個人替他為老父養老送她還會心懷感激。但那個孩子偏偏是誣陷文長生的那個賤人的孫子,這件事情,她絕對不能接受!

    當初誣陷文長生偷盜累的他被學校開除,就是那個賤人躲在後麵,指使她的追求者出的頭!

    長生當初被迫離校,沒有當地的身份證明,很難再留在此地。如果就此歸鄉,兩人分離,可想而知如無意外,將來再相見的機會幾乎渺茫。

    陳秀芹不想放棄自己的愛情,她和文長生永遠在一起。

    新時代講究自由戀愛,他們之前偷偷的初嚐禁果,她無意中有了身孕。分離在即,衝動之下,就做出了私奔的決定。

    也釀造了之後的苦果,不過她從未後悔過。

    她走的匆忙,就沒來得及告訴父親,她的好友的背叛,父親自然以為那個賤人還是還她生前好友,對於她的接近還抱著好感!

    哼,她的東西就算是喂了狗,也不想便宜那個賤人!

    再說君戲九是個好孩子,這些年的孝順她也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父親交托給君戲九,她也放心。

    良久。

    文夫人沉吟後開口道:“這件事,我去和槐師談,如果他也同意了的話,你可願意?!”

    這是大功德,君戲九猶豫了下,就點了頭。

    爾後兩人一起到了槐樹精的家,君戲九被要求退場。他站在外麵,沒多久就聽到了槐樹精暴怒的聲音。很擔心兩人會打起來,不過沒多久就安靜了下來。

    君戲九雖然憂心,還是強自按耐住進行等待。

    雙方談論了約莫一個多時辰後,君戲九被叫了進去。槐樹精的神色上看不出什麽,但文夫人麵色明顯很輕鬆,眼裏還帶著一抹笑意。

    想來應該是談成了,果然,槐樹精別扭的開口:“認你為孫的事情我同意了,但這件事,隻能我們三個人得知,絕對不能在此地公開!”不然他的麵子就別想要了!

    文夫人也知道見好就收,她的目的已達成,很幹脆的退步讓了一些的:“可以。”

    此事不易張揚,認親儀式隻好一切從簡。君戲九當即磕了個頭,文夫人送了件禮,一起簡單的吃了頓晚飯,就算是認親了。

    文夫人在告辭的時候,看著君戲九說了句:“槐師是個好人,你要好好待他。”

    她能說動槐師的底牌,無非用的是父親百年後,遺產將由君戲九繼承的理由。槐師是真正為君戲九在著想,他能力再強大,也插手不到陽間。君戲九終究是活人,要在人世間生存。

    君戲九不明所以,神色很堅定的點頭:“自然。”

    槐樹精乃他的再生父母,他當然會竭盡全力的回報他!

    作者有話要說:  重新開坑,和另一本一起雙開,更新會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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