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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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字字如針,紮在秦淮心上。秦淮顧不得疼,奮力抗爭。

    二人搏鬥間卻聞屋外一陣動靜,秦淮霎時如發瘋的鬥牛般往門口的方向挪。陶西平騎在她腿上,揪她的褲帶往下拽,千鈞一發之際那房門被猛然踹開。

    蔣毅領著人進屋,兩兩對峙間朝秦淮走了過去。

    她的開衫垮在臂上,沾了果皮和廢水,濡成一團,內裏的扣子扒掉四顆,露出淺色胸衣。她頭發亂糟糟,嘴上封著膠帶,被捆的雙腳撂在地上,褲帶已鬆開。

    蔣毅脫了外套罩在她胸前,又扒了膠帶鬆了綁。

    陶西平也喘息著,伸手想去扶她。

    “滾開!”

    蔣毅抬腳踹去,正中他心窩。

    四六和蛤蚧要撲過來,卻被蔣毅的人攔住,一時雙方都掏出家夥,怒氣衝天對峙著。

    蔣毅像頭發怒的獅子:“我草你媽陶西平,畜牲!”

    他一邊替秦淮草草理了衣領和頭發,一邊又朝陶西平衝過去,但被四六搶先一步踢中肋骨。這一腳夠狠,他猝的絆倒在地。

    小啞巴連忙扶他站起,又撲過去朝四六猛扇了一耳光,四六想當然反擊,雙方於是扭打成一團。

    陶西平喘息著從地上站起,係了褲帶整好衣服往沙發上一坐。

    “四六!”

    四六不得不停止攻擊,一臉的憤然。

    陶西平下巴浮有毛剌剌的淺須,眉頭一皺牽動眼角細紋,嚴厲又陰狠。

    他冷眼看向蔣毅:“讓你幾回你就把自己當回事了,你要是不懂規矩,我來教你。”

    語畢,蛤蚧執槍對準他的太陽穴,與此同時小啞巴也扣動扳機瞄準了陶西平。

    蔣毅毫不在意:“我把生意讓給你的那天她和你就已經結了,你他媽出爾反爾談什麽規矩。”

    “別他媽拿杜哥壓我。”陶西平嗤笑,“你也就這點出息。”

    “比不上你有出息,一千斤胡毛出五百斤的價,上報兩千斤的錢吃三倍的回扣,杜哥要是知道這事肯定誇你會做生意。”

    陶西平變了臉色:“你從哪得的消息?”

    “做都做了還怕人知道?”

    “你調查我?”

    “沒那功夫。”

    陶西平皺眉片刻,指了指他二人:“都給我帶走!”

    便有人上前拽秦淮,蔣毅去擋:“你動她一下試試?”

    雙方的人僵持不下,寂靜的夜卻忽然傳來警笛聲。

    陶西平耳朵一震,怒視蔣毅:“你報警?”

    “我是在幫你,貨還沒出呢,落個□□罪被關進去,不劃算。”

    陶西平氣極,反手從腰間掏家夥,卻聞那警笛聲愈漸靠近,他稍作細想又急敗壞收了手。

    “走!”便領著一幫人撤了出去,行至門口卻聽蔣毅叮囑:“天氣預報說,二十三號那天有暴雨,那麽多藥材沾了水可不好取貨,你悠著點兒,再出岔子杜哥也罩不住你。”

    陶西平猛然頓住。

    蔣毅補充:“杜哥的原話,是他讓我轉告你。”

    耳畔的警笛越來越近,他隻得作罷,頂著額上的青筋火速離去。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眾人離去後,狹小的屋內漸漸恢複平靜。

    蔣毅扶起滾在地的垃圾桶,又把打亂的物件一樣樣還原。

    他邊忙邊指指沙發:“坐。”

    秦淮兜住披在肩的外套,默不作聲挪去沙發坐下。

    “喝水嗎?”

    她點點頭。

    他便去燒水,當水壺通上電發出嗡的轟鳴時,他又去電視櫃熟練的翻找,不出片刻便捧出針線盒。

    “你要進去換件衣服嗎?”他指指她的胳膊,“開線了,我幫你補上。”

    她不說話,但回了房間換衣服,兩分鍾後把方才的外套遞給他。

    “你沒有鄰居嗎,打不了電話可以呼救啊。”

    “鄰居是個老太太,七八十歲了,經常去她兒子家,很少回來住。”

    他熟練的穿針引線:“剛才嚇壞了吧,該把秦峰叫回來,我早就說了,你最好不要一個人待

    著。”

    “別叫他。”她說,“也別告他剛才的事,他還小,不知道就算了。”

    “那你今晚怎麽辦,鎖也壞了,你敢一個人睡嗎?”

    她搖搖頭:“不睡了,睡不著。”

    “要不我留下陪你?”緊著解釋,“我是說陪你待在這兒,免得你害怕。但你要是覺得不舒服我

    一會兒就走。”他抬了抬胳膊,“補完衣服就走。”

    他目光誠摯,在暖黃的燈下靜謐安寧。

    “你別走了。”她說,“我害怕。”

    他點點頭,將手中的線打結收尾。

    恰逢水開,小啞巴提壺給二人倒水,邊倒水邊打哈欠。

    蔣毅說:“太晚了你也別回了,要是困就在……”他頓住指向房間的手,轉而指了指凳子,“要是困就坐那兒打個盹兒,天亮了再回去睡。”

    小啞巴搖頭,搬了把椅子去門口坐著,像個守衛的戰士。

    “還挺仗義。”蔣毅笑:“這下你不用怕了,我們倆都陪著你。”

    他笑容溫和充滿善意,秦淮漸漸放鬆許多。

    “你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半道上收到啞巴發來的信息,叫我去廠裏打牌,我就又往回走,從樓下路過時見院裏站了倆

    人,覺得不對勁就先報了警,又召集了幾個住在附近的朋友一起上來。”

    她頓了頓:“可啞巴是和你一起走的,怎麽給你發信息?”

    “說錯了,是工友。”

    他接的極快。

    秦淮並不思考他是否真如陶西平所說,是為了跟蹤對付他才故意幫助自己。就算是真的,如果先前她還介意,那麽此後並不會那麽介意,畢竟方才生死搏鬥間他又一次救了她。

    那天蔣毅一直陪她說話,中途還去廚房煮了泡麵,三人圍著小桌吃麵時天終於亮了。

    “今天還開張嗎?要不你去房間睡會兒,我和啞巴給你換了鎖再走。”

    “開。”她說,“換了鎖就去。”

    蔣毅挑著麵看了看她,沒說什麽。

    於是幾人收拾妥當後照常去了煙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鋪,卻不料剛走出院門就碰上回家的秦峰。

    “看你眼睛紅的,又玩通宵了?”

    秦峰回擊:“你不也是,腫的核桃一樣還來訓我。”說罷看了看她身旁的倆男人,頓了頓,極其惱火的歎氣,“一天天的不清不楚,也不嫁人,真不怕人笑話。”

    秦淮抬腳踹他:“胡說什麽!”

    秦峰閃的快,一股腦躥進院裏往樓上奔,幾秒之後站在樓道裏吼:“姐!”

    秦淮不耐的皺眉,塞了鑰匙給啞巴:“給他拿去。”

    於是小啞巴也躥上樓去,秦峰拿著鑰匙開了門:“你替我轉告她,她要是再敢留男人在家過夜,我就不回家了,讓她愛幹嘛幹嘛去,也別來管我……還敢一次留倆,真不要臉。”

    小啞巴局促的笑。

    秦峰草草打量他,卻見他指著喉嚨搖頭。他便一腳踏進家門,再猛的關了門,半個院都回蕩著巨響。

    蔣毅一時哭笑不得,這姐弟倆還挺有意思。

    安頓好秦淮後,蔣毅帶著啞巴去辦別的事,她便一人在店裏守著。昨晚一夜未眠,她眼皮很困卻頭腦清醒,清醒之餘不免後怕,從前隻知陶西平這人不好對付,竟不知他如此喪心病狂,連她家都敢闖,以後該怎麽辦。

    她如此思慮,半上午隻賣出兩包煙,買第三包煙的顧客倒是出乎意料,那人正是從不頻繁露臉的老郭。

    老郭穿著夾克站在櫃台前:“聽說昨晚出警地在你家,沒事吧?”

    他邊說邊指指櫃裏的煙。

    “差點兒有事。”

    她俯身拿出一包煙遞給他。

    昨晚陶西平一行人走後警察的確進了家,但被蔣毅給周旋回去。

    “沒事就好,要學會保護自己。”

    他拆開煙盒抖出一支來抽。

    “二十三號,胡毛,你留意些。”

    老郭點點頭,若有所思的頓了頓:“這麽精確?”

    “既然放出消息,日子就不一定準確了,就那幾天吧。”

    “這個我們有經驗。”他說,“看這路子,是條大魚啊,辛苦你了。”

    秦淮沒接話。

    他抽了一口煙又輕聲道:“據群眾舉報,上回那芙蓉王是真有料。”

    秦淮頓了頓:“假消息吧,我已經跟了他很久,沒有的事。”

    “你和他熟,什麽時候約個地方,我們搞個突擊檢查。”

    她垂下眼皮:“他不吃那個。”

    “光吃我也管不了,怕他販賣。”

    “沒有的事。”她重複,“你要是懷疑,我可以繼續跟,有什麽情況立即向你匯報,把他教給我處理。”

    “你能怎麽處理?”

    “……他和他們不一樣。”

    那天陽光湛藍,屋外的樹像守崗的戰士般紋絲不動,四周極靜。

    老郭緩緩吐出一口煙:“不要感情用事。”他從褲袋掏出錢擱在櫃台上,“大料有功,加上昨晚的事,這是組織慰問你的。”

    說完便走了。

    秦淮站在那兒好半天沒動,等緩過來時才伸手拿錢。她大致數了數,總共一千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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