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梵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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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快出去。”他說著話把我抱起來就走。
走到洞口,我們倆個才長籲一口氣,可能是裏麵的空氣有著某種化學元素,有點輕微中毒。
我被托著下了山,然後被他背著往枯木庵走,我在他背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過了好一會兒,呼吸才算正常了。
“我沒事了。”
他把我放下來,確定我沒事,然後我們倆坐在一片幹淨一些的草地上。
“還拿著這朵花!扔了吧。”他說到。
“才不呢。”
“也不知道有沒有毒,還是扔了吧。”他堅持。
“有毒也不扔。”
“為什麽不肯扔?”
“因為是那個傻子送我的。”
他笑。
“我好像還沒送過你花呢。”
“怪不得呢。”但是我嘴裏說著,眼前卻閃著那麽一大捧花豔豔的花,那紅瓣的紅深醉誘人,心也突然咚咚地跳了兩下。我木然想著這是什麽花,這是誰送的花,這是什麽花,這是誰送的花…
“怎麽了?”他胳膊環過來,把我攬在懷裏。
“你確定你沒送過我花?”
“送過。”他看著我突然改口。用手擦著我臉上剛滲出的汗珠。
“記不得了,也可能是別人的事。”
“心月!”他雙手撐在背後,半仰在草地上。
“嗯。”
“把麵罩摘了。”
“不。”
“想親你一下。”
現在的感覺突然很混亂,似乎這裏還有一個人,那個人注視著我們。
我站起來。也不知道想去那裏,就往前麵走。
他沒跟上來,大聲喊到:
“小心啊,前麵有狼!”
我回頭看著他,大聲說:
“後麵也有。”
沉默一下,他大笑。
他追上來。在後麵我們倆一前一後地走著。我聽到後麵不斷有動靜,再回頭看他,他抱了一抱的枯樹枝。
“幹嘛。”
“我回去剩得劈柴了。”
他說完自己又笑。我看他的樣子,也覺得滑稽。
我幫他撿,兩個人各自撿了枯枝抱滿懷。我在前麵走,一邊走一邊丟。他在後麵撿,然後自己也丟。兩個人邊笑邊撿。後來索性看到大的丟了小的,一邊走一邊淘汰。像足了猴子掰玉米。
快走到庵裏的時候,實在是累,扔下手裏的東西,坐在樹下休息。我這才發現他的手上滿是繭。又感動又心疼。我想不能再讓他這樣下去了,在荒山野嶺陪著我。我恢複到正常,完全鏈接起所有記憶還不知道要多久。
“不如先回去,這樣我在這裏再調養一段時間。怎麽樣?”
“這樣挺好,向往了好多年了,這種叢林生活,正好可以放空一下。”
“你自己的公司怎麽辦,不能總讓別人搭理。”
“原來我對身邊的人都有不正確的判斷,經過這個事件後,我重新認識了他們,誰是肝膽相照的朋友,誰可以風雨同舟。現在我讓他們放手去做事。這是一個契機。對於我,對於他們,都是。”
“那也不能總在這裏陪著我。”
“經曆這麽多事,我更不能把你一個人放在這裏。江湖險惡。”
我歎了口氣。不知道還要托累他多久。
“好了,別歎氣了。我把你托進這個局,我要守到最後。從感情和道義上講,我都得這麽做。”
“那你現在是從感情還是道義?”
“你覺得呢?”
“我不懂男人。”
“你不懂男人的這種感覺很銷魂。”他說著話又湊上來。
這裏離庵院已經很近,我擔心會遇到小師妺們,忙岔開話題。
“前兩天你是怎麽想到那個計劃的,還在自己身上弄那麽多的朱砂。害得我都要被嚇死了。好像大師父也參與進來了。”
“這個說來話長。我跟大師父深談過一次,大師父對她的事隻知一二,十幾年前她來山裏是尋死的,被大師父看到,勸到庵裏。那時她已經患有嚴重的憂鬱證,大師父給她治療,效果很好,她很敬服大師父,後業就在庵裏幫著大師父做事學習針灸。”
“大師父也是救人無數。”
“我跟大師父說了我在碧花穀看到了父親的照片,她很震驚。她答應去找靜竺談,可是,那天在佛堂,她卻無意中聽到了靜竺師父在佛前許願,感謝佛把她們的兒子送過來,讓她了卻心內的恨。大師父試圖解開她的心結,但她卻不開口。”
“她的恨太深重了。”
“問題的關健是沒人知道她是誰,不知道她跟我父親的關係。得先讓她把話講出來,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後來才想了那麽一個將計就計的方法,當然這中間還有慧智的功勞,慧智小姑娘雖然小,還是明大局的。”
“很難相信,她能給你幫忙。”
“她似乎對男人很抵觸。後來是大師父授意給她,讓她救靜竺師父出情天恨海。她才答應的。”
“你演得蠻像。”
“是慧智給我做了針刺麻醉,才混過去。湯藥也是慧智替換的,大師父怕出紕漏,親自監督。”
“阿姨是怎麽來的。”
“這個可能是巧了。前些天心思全在你這裏,給她打電話少了,她著急了。”
“你跟她說過我嗎?”
“全說了,我上山之前。後來找到你後,我跟她發了信息,說我終於感動了佛,佛把她還給我。她就明白了,沒說太多細節。”
我握住他的手,心內翻湧。
“我媽媽的外表總是給人一種很強勢的樣了,但是她也是心很細的,也能替別人著想,那天那麽早就上山來了,是半夜動的身,怕走漏什麽消息。”
老天呐,要得到一段感情,怎麽會經曆這麽多的磨難?
經曆這麽多,最終會賜給我一個圓滿的結局嗎?
我緊握他的手,他卻突然喊疼。這個人也會撒嬌呢。我這才看到他手上剛才被那些樹枝刮破。
回到庵裏,我帶他回我的房間找了些幹淨的紗布給他包一下。之合他就賴在這裏不想走。
慧智咚咚地進來,端著一碗湯藥。
“今天的藥我喝過了。”我對慧智說。
“這個是大師父又加的一味補藥,說現在可以大補一下了。”
“噢。”
“邵檀越,你能不能離開這兒一會兒,天天在這裏膩著,我們都回不了屋!”慧智撅著嘴。
“小姑娘這麽曆害,小心下山後找不到男朋友。”
“要你管!”
“我來喂她喝吧,你看,我在這兒還是有用處的吧。”邵銘允從慧智手裏接過藥碗。
“她現在也不是不能自己喝,要你喂!?要喂的話早點幹嘛來著!”
“慧智小師父,說話這麽狠,我得嚐嚐藥下沒下毒!”
他把藥送到自己嘴邊,竟然咕咚喝了一口。
“老天!這藥也是隨便喝的?!還有啊,我們要下毒的話早就毒死她了,等不到你來。”慧智驚到。
邵銘允說著把藥碗放在床邊的桌子上。
“再晾一下。”
“下毒沒?”慧智不依不饒。
邵銘允一個趔趄就倒在我的床上。
“有毒!心月救我!”
“是,我下的是七蟲七花散。她救不了你!大師父也救不了你!”
說著話,慧智轉身出去。
走到門口,看到桌上那朵花剔透可愛:“這花從哪采的,我怎麽沒見過呢?”說完便順手拿走了。
他站起來惋惜花被人搶走。
“送她吧。你不在的時候,她天天給我熬湯藥。”
“也是,不能得罪她,不然真下毒怎麽辦。”
我笑:“把人想得那麽壞。”
“哎呀,不行,那藥裏真的有毒!”他很痛苦的捂著肚子又倒在床上。
“怎麽了!?”我看到他痛苦的樣子,嚇得一下子撲到他跟前。
他探身過來,隔著麵罩親了我一下。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直起身竟然說好了。
我嚇得趕緊看看窗外有沒有人看到,還好窗外沒人。我瞪著他。
“多謝解藥!”
“你這樣子被佛看到,佛會生氣的。”
“佛是過來人,會理解的。”
剛喝完藥。從窗外看到慧智跑來。
“你看佛派來監督你了。回客房去吧。”我催他走。
慧智一腳邁進來:“咦,這個人怎麽還沒走!下毒也沒毒死你?!”
“有解藥。”
“真肉麻!”慧智撇他一眼:“大師父讓我告訴你們,以後別到處亂跑了,尤其別去往生碑了,那裏麵的那個墓道有毒氣,如果不是你們倆個拿著那朵梵天花,恐怕早暈那裏麵了。”
我們倆個都有點後怕,邵銘允還跟慧智鬥嘴。
“慧智,你別編恐怖故事!”
“愛信不信!聽說談戀愛的人都傻三年,原來真是這樣!”
“那這麽說,那裏真是一座古墓。”邵銘允若有所思。
“對,但是沒人進得去,裏麵有毒氣。”
“你是說別人從來沒進去過”
“當然有,拿著梵天花可以,但一是人們並不知道拿著這花可以解毒,再者這花不常開,花期又短。所以進去的人很少。”
“雖然這樣,這墓也一定被盜過,怕是早就被盜了。”
“你還想去盜墓呀。”慧智揶揄他。
“我是想找一樣重要的東西。”他沒在意慧智的語氣,低頭想事情。
“墓裏頭當然都是重要的東西。”
“他是想找一種蟲子。”我對慧智說到。
“不過不管找什麽,那也得把墓破壞掉才能進去。這事,你得問問大師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