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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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於一片黑暗當中,葉承歡朦朦朧朧間不知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走了多久,他隻覺得渾身輕飄飄的。
搖搖晃晃地向前走著,沒有方向,也不知道前方究竟是哪裏……
“承歡弟弟……”
“承歡弟弟……”
這是誰的聲音?竟是那般熟悉?
“是誰?你究竟是誰?”當眼前的黑暗逐漸褪去,從前方泛白的光圈中走來一名男子。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隻是不管葉承歡怎樣擦亮雙眼,還是看不清那人的樣子,明明眼睛早已經醫好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教你的《望西川》可還記得?”少年朗聲問道。
“玄楚哥哥?”葉承歡驚喜地睜大雙眼。
沒錯,一定是玄楚哥哥。
那首《望西川》是玄楚哥哥跟他葉承歡兩個人的秘密,說好了的,隻有當玄楚哥哥來接他的時候,才會提及。
“還用問嗎,真是個小傻瓜。”直到那人站在葉承歡的麵前,伸手勾勾他的小鼻子,男子的模樣依舊是那般模糊。
看不清就看不清,如果能回到玄楚哥哥身邊,就算真的再瞎一次,又有什麽關係?
“玄楚哥哥,”忍不住撲到那少年的懷裏,這麽多年的等待,這麽長時間的委屈,這一刻,葉承歡隻想盡情地哭一場,“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接我了呢。”
“怎麽會?”玄楚寵溺地捧起葉承歡的小臉,將淚水輕輕擦去。
玄楚哥哥的手,好溫暖、好柔軟、好濕潤?——不對啊,這感覺不對。
疼,好疼,快拿開。
蹙著眉,側著臉,想要睜開眼睛,葉承歡隻覺得眼皮好沉好重——原來隻是在做夢。
難道隻在夢裏才能見到玄楚哥哥麽?沮喪襲向心頭,葉承歡有一種想讓自己睡死過去的衝動。
“嘩啦、嘩啦……”
“再換盆熱水來。”
“是。”
“王爺,水來了。”
“好,下去吧。”
“是。”
“嘩啦、嘩啦……”
當熱水浸濕的毛巾,輕輕地擦拭在未受傷的額前、臉頰、脖頸、還有其他的地方時,葉承歡終於確定剛剛為自己擦眼淚的不是他的玄楚哥哥,而是帶給他無限黴運的輔政王——楚顏。
剛剛進王府才幾天?壓根兒就沒心思跟其他侍妾、孌童爭寵,就落得個差點兒被人活活掐死的下場,葉承歡隻覺得自己當真是流年不利。
想要活著逃出王府,想要回到南詔看爹娘,似乎成了不可能實現的夢,想到這裏,葉承歡鼻子一酸,眼淚順著眼角斜著滾落下來。
“醒了?”低沉的聲音響起,輔政王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將毛巾扔回水盆裏,俯下身輕揉著葉承歡的鴉發,“是疼得緊麽?怎麽還哭了?”
“王……”知道無法裝睡的葉承歡,隻好睜開淚汪汪的雙眼,想要回應一下輔政王,聲音剛一發出,就把自己嚇一跳。
如此嘶啞,如此難聽的聲音竟然真的是他葉承歡發出來的麽?
喉嚨裏似燃著一團火,回憶起暈倒前那淩華羽惡狠狠的眸光,還有那用力扼住喉嚨的手,葉承歡不由得心下一涼:完了,嗓子恐怕是廢了。
“別說話,”輔政王伸手示意葉承歡噤聲,“你的喉嚨傷到了,不過沒關係,服了藥,養上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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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輔政王說的話,若說心中對這位王爺沒有感激之心,那也不是葉承歡了。可是剛剛經曆的那一幕,卻著實令他對府中的生活心存恐懼。
因為他知道淩華羽暴怒找茬的原因,可能就是因為得到了這王爺的特殊待遇,可是就算是王爺的恩寵,也得問問是不是他葉承歡想要的呀?
隻不過是在王爺專用的玉瀾泉沐浴了一次,隻不過是給王爺侍寢了一次,關鍵是因為誤食了醉夢,根本就不知道王爺有沒有對自己怎樣,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被人嫉妒了去,不僅自己差點兒被掐死,還連累小七遭人毒打,連胳膊都被人扭斷了。
這麽恐怖的事情,葉承歡絕對不想再經曆一次。
小七?對了,小七呢?小七怎樣了?
想到小七,葉承歡趕忙想要起身看看葉小七在哪兒,可是剛一動作,就被輔政王皺著眉,冷冷地喝止道:“別亂動,好好躺著。”
“小……七。”放心不下,葉承歡急得兩道修長的眉都快擰到一起去了。
“哦,你是擔心小七啊,”輔政王的語氣和緩下來,“小七沒事,他在吉祥的屋中養傷,過幾天就會送他回來。”
“謝……”剛剛努力地擠出一個字,葉承歡就不得不收了音,他看到輔政王的臉色又變得難看了起來。
真是太喜怒無常了吧?其實算上這一次,葉承歡與輔政王,不過隻有四麵之緣:
第一次是在沐春樓,他吹完塤曲,被蘭姨從屏風後叫到前麵,蘭姨說,王爺想見見他;
第二次是來到王府後的第十天,就是說夢話讓王爺去死的那一次;
第三次是侍寢那天;
第四次就是現在。
可在這一隻手就能數過來的次數裏,葉承歡覺得這王爺真不是好相與之人。
總擺著一張冰雕臉,就算長得再俊美無儔,可是看上去就令人心生懼意,不敢親近。
雖然他也會偶爾眉頭舒展,偶爾露出笑容,可保不齊哪一句就會讓他突然板起臉來,就像現在。
“承歡,”輔政王一邊伸手幫葉承歡掖掖被角,一邊麵無表情道,“本王現在說的話,希望你一字一句牢牢記在心裏,因為,本王隻說這一次。”
葉承歡聞言,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本王將你接入府中,”輔政王看向葉承歡的眼睛,“是因為你會吹塤曲,而你吹的曲子,是多年前本王的小兄弟曾經吹奏過的,雖然記不得名字,可本王一直將這首曲子記在心裏。”
葉承歡眨了眨眼睛,表示記下了。
“本王讓你住進聽雨軒,”輔政王繼續說道,“隻是因為你令本王總會不時想起曾經的那個小兄弟。”
葉承歡側著臉,帶著疑惑再次眨了眨眼睛。
“你是想問本王,那個小兄弟現在何處?”輔政王問道。
葉承歡極其認真地點了點頭。
“本王也不知道他在哪兒,”輔政王搖了搖頭,“這麽多年,音訊皆無。”
所以,你找不到他,就找個相似的人來代替他?
葉承歡聞言,忽然覺得頭很大:王爺,拜托你找個替身也得找個像樣的吧,找個像我這樣的醜八怪,你那小兄弟若是知道了,叫他情何以堪啊。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昨天請假了,今天兩更。
我會盡量保持日更的(>^w^<)
謝謝蘭瑟幫忙捉蟲,以後凡是幫忙捉到蟲子的小天使,都有小紅包贈送(>^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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