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校長？”西瑞爾走到門口想起了什麽似的轉過了身。

    “你現在可以叫我, 阿不思。”白發老人笑眯眯地回答。

    “好的, 阿不思。我是想問……這個助教？”

    “哦, 這是你的院長專門要求的, 他說你在成年以前, 所有的魔藥實驗還是在他身邊監護下完成為好。當然……我們的魔藥教授也希望可以有一個助手。”老校長歡快地說。

    心裏忍不住有些小雀躍, 男孩隱晦地勾了勾嘴角, 眼睛眯成兩個愉悅的弧度。

    “我很榮幸。”

    “那麽預祝我們共事愉快！”

    …...

    西瑞爾從校長辦公室出來的時候, 正好碰到了上樓打算敲門的斯內普院長。

    黑發黑眸的男巫沉默地看了一眼西瑞爾手裏的紫色聘書, 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 隻是淡淡地衝西瑞爾點了點頭：

    “西瑞爾, 你先去辦公室等我一下。”

    “好的，院長。”

    西瑞爾一出門就看到了自己剛才還在念叨人，笑眯眯地點頭致意。

    “嗯。”男巫直接推門走進了校長室, 沒再有其他表示。

    ……

    西瑞爾進入院長辦公室後直接到了隔壁去看望自己的兩個寵物, 小巴剛吃完小精靈豆豆提供的“愛心加餐”，肚子鼓出了一個小圓球。平安樂此不疲地用自己的爪子左右按壓著鼓包, 把它當成了一個新遊戲。

    西瑞爾都有點看不下去, 對懶洋洋的“中等個頭”蛇怪說：“以後平安要是再這樣煩人，你就拿尾巴抽他。不要客氣，它比你想象的更抗揍。”

    小巴象征性地抬了抬腦袋，嘶嘶地吐出舌信，帶著它那副專用眼鏡，腦袋頂一撮紅色的羽毛, 配合著它此時糖葫蘆似的體型，產生一種呆萌的效果。

    “其實還行......毛毛在幫我按摩消化。”

    “哦……”西瑞爾一時無語，不知道該回應些什麽，也不太想知道“毛毛”這個土味兒稱呼是怎麽來的。

    好在，過了一會兒，斯內普院長就回來了。

    男巫手裏拿著一遝表格，將外袍隨意掛在了門口的衣架上，地窖溫度即便在夏天也一如既往的陰涼，男巫穿著一件長袖襯衫穿過辦公室並順手將表格放在了桌上，一邊解襯衫袖子一邊進到了“寵物間”。

    西瑞爾毫無形象地枕在那個吃撐了的蛇怪身上給麵前毛茸茸的平安梳毛，左擁右抱，倒是很有“昏君”的姿態。

    “啊，院長。”男孩抬了抬眼皮，似乎想爬起來，奈何平安超大的一坨蜷在他兩條修長的腿上，讓他渾身使不上勁兒。

    斯內普撇撇嘴，心裏嘟噥著越長大越沒有樣子，一把把男孩從一堆軟墊上拽了起來。

    “我和你們藥劑研發的主任商量好了，假期你先去聖芒戈報道，臨開學學校這邊你需要兼顧一下，甚至可能會給你分配一起接新生的任務，你做好準備。平時一半時間聖芒戈，一半時間留在霍格沃茲。聖芒戈下午五點半下班，所以你晚上依舊回來住，這是聖芒戈和霍格沃茲共同給你開辟的壁爐通道。”

    斯內普說得很快，這讓剛才還懶洋洋攤成一坨、腦子軟綿綿像棉花一樣的西瑞爾有些茫然。

    “嗯？什麽？”男孩一臉懵。

    斯內普審視地將西瑞爾從頭到腳，從下到上地看了一眼，然後歎了口氣，小聲自言自語道：

    “也不知道讓你當助教行不行……”

    說著，就將之前從表格裏抽出來的一個薄信封遞了過去。

    “魔法部交通部門——壁爐管理司。

    西瑞爾·麥克萊恩收”

    信封上是中規中矩的打字機打出來的字體。

    西瑞爾拆開，發現裏麵什麽都沒有。

    “……”

    大男孩在短短的五分鍾內連續兩次露出了如出一轍的懵逼表情抬頭看。

    “信封自帶授權功能，正確的人打開就代表魔法已經自動生效了。從此你可以通過你辦公室的壁爐直接去聖芒戈的辦公室，反向亦然。”斯內普解釋。

    “我的辦公室在哪兒？”西瑞爾終於找到一個可以問的問題。

    “在我的隔壁。”斯內普露出一個假笑。

    “寵物間？？？”

    “另外一側。”

    “能打通嗎？”西瑞爾回頭看了看牆，頭也不回地問。

    “打通做什麽？”斯內普就像是聽到了一個幽默十足的笑話。

    “我是你的助教啊，斯內普·教授。”西瑞爾一臉理所應當。

    “你連幾步路都懶得走？我的助教先生？我開始深刻懷疑我對校長的建議了。”斯內普語氣誇張地驚歎了一下。

    要放在以前，連“小巨怪西瑞爾”都知道，根本不要和斯內普院長嚐試任何玩笑和俏皮話，因為他本人既不喜歡玩笑也不喜歡你油嘴滑舌，一旦他發現你在和他玩文字遊戲浪費時間，他會狠狠地讓你長一次記性，讓你身體力行地體驗一把什麽是權威，什麽是蛇王，什麽是“霍格沃茲最恐怖的老師”之首。

    但是最近西瑞爾發現他的“恐怖大蝙蝠院長”變了……

    具體什麽時候發生的變化，男孩也說不清楚。

    但是當他意識到是，斯內普已經配合他念出了麻瓜的經典台詞，那是一次兩人對魔藥成分的探討。

    當倆人站在實驗台前看著雛菊根，猶豫是否添加時，西瑞爾突然條件反射地說了句：

    “to be，notbe- thatthe question。”

    放在以前，斯內普是從來不會配合他這樣做出任何反應的，甚至還會潑冷水讓他趕快繼續實驗，不要耽誤時間。

    但當低沉地聲音配合著說出下半句：“indsuffer。”時，西瑞爾驚得不行，差點碰翻了坩堝。

    “您也看麻瓜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西瑞爾磕磕巴巴地問。

    “我還是上過兩年麻瓜社區學校的，麥克萊恩先生，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斯內普院長麵色平淡，如是說。

    從什麽時候那個總是一身黑，陰沉沉的男人開始改變的呢？

    這種事情是你即便刻意地去想，也是抓不住頭緒的。

    西瑞爾隻是覺得自從標記去掉後，斯內普整個人就像是卸掉了長久套在脖子上的枷鎖，開始嚐試接受起生活中的事物來。

    也許去掉標記就是一個很好的轉折點，舊的生活一部分從那裏結束，新的生活一部分又從那裏開始。

    ……

    聖芒戈藥劑研發部在7樓右側，整個七樓左邊是藥劑科，右邊就是他們的地方。

    7樓整個右側都被一扇玻璃封住了，而且是單向玻璃。

    路過這裏去左邊取藥的人隻會以為這裏是一麵鏡子，不少巫師女士和男士拿著藥單進去或者捧著藥劑出來時，都會忍不住駐足欣賞一眼自己在鏡子裏自己的身姿。

    辦公位置離門口最近的一個拉文克勞學長，最大的樂趣就是在休息時間，站在玻璃另一側看著過往的患者或者家屬對著鏡子不經意間地整理著裝，有時運氣好還能看到他們做出奇奇怪怪的表情動作。

    醫療魔法藥劑研發部的存在，對於聖芒戈醫院來說更屬於不對外開放的醫院內部核心部門。

    所以從部門本身到裏麵的研發人員都不需要去直接麵對患者。

    即便被發現，患者也無權知道7樓右側那麵鏡子後麵到底是什麽。

    西瑞爾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從壁爐或者另一側專供職工的電梯直接進入工作實驗區。

    整個醫療魔法藥劑研發部看起來和這個傳統的、帶著中世紀風格的巫師醫院的風格大相徑庭，倒更像是某麻瓜的高端研究所。

    今天是西瑞爾作為實習藥劑研發師工作的第43天，該熟悉的地方他都已經熟悉了，工作早已步入正軌。

    此刻是上午9點半，男孩換好一身淡淡的天藍色實驗袍，出現在了小會議室裏。

    每天早晨的10點，是例行會議。他們分區域研究不同的藥劑，主要是針對藥劑使用後臨床表現進行觀察，再改良。

    會議確立了今天的小組目標，西瑞爾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開始進行魔力因子的微量測算和一些對病理的研究。

    中午前，一群小紙飛機分別飛到了研發室裏的每個人的辦公桌上，打開裏麵是今天的菜單。

    西瑞爾勾選了一些自己想吃的東西，紙飛機自動折疊回原來的樣子，敏捷飛進電梯，直接把午餐訂單送回給聖芒戈下屬的食堂。

    一個小時後，被選擇的午餐就會自動出現在休息室裏等你取用。

    下午往往是小組一起進行藥劑實驗，五點半準時下班。

    明天是休息日，西瑞爾有別的計劃，禮貌地拒絕了同組幾個小夥伴周末去看愛爾蘭魁地奇隊選拔賽的邀約。

    上上周他們組新來了一個名叫露西的黑發女孩，介紹說是從美國醫院跳槽過來的。

    這個熱情的女孩似乎對西瑞爾有點意思，這導致整個組除了當事人外，每個人都多了一項樂此不疲的“辦公室愛好”，就是力所能及地為努力撮合他們倆而組織各種集體活動。

    約對角巷的下午茶、去某個傳言不錯的地方聚餐、晚上野營一起去觀星……西瑞爾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同事們竟然在下班後還有這樣充足的能量去做這麽多的事。

    西瑞爾從不參加這些活動，態度又很好，讓人不忍苛責他的“不合群”，對露西這件事沒有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這個姑娘即便每天上班就離他自己不足10米，平均每一小時偷看自己3次，但是遠沒有還在法國“魔法植物研究所”的羅蘭·聖皮埃爾同學更值得被“提防”。

    羅蘭這兩年鍥而不舍地隔兩個月就給他寄封信或是一張魔法明信片，各個節日更是第一時間送上祝福，盡管西瑞爾一年到頭從來除了得體的一個聖誕禮物外再也沒有給過任何回應。

    這個法蘭西精靈男孩、辛妮亞的後裔，就像是要吊死在西瑞爾這棵“歪脖樹”上一樣，用一種溫水煮青蛙的“含蓄”方式堅持著自己的“一見鍾情”。

    西瑞爾看著辦公桌上的被貓頭鷹丟下的最新明信片——普羅旺斯的薰衣草花田。

    捫心自問，羅蘭真的不好嗎？不是。

    其實即便羅蘭沒有辛妮亞後裔這重身份，西瑞爾依舊也不會選擇和他在一起。

    在愛情上拒絕一個人的原因，可不是像那些可以列在一張羊皮紙上的魔藥步驟瑕疵那樣條理清晰，有時候說的玄乎點兒，就是感覺不對。

    什麽感覺是對的，西瑞爾朦朦朧朧，也說不上。

    再過半個月他就要滿17歲了，在巫師界已經相當於成年人。

    西瑞爾作為白狐對自己的天命伴侶是有概念的，但是唯一的概念就是，那個人在英國，這件事還是自己剛接受過傳承後老媽說的。

    但是這麽多年，他從未主動去尋找過，隻是將這件事埋在心底的一角角，沒有刻意回避，但也不是很感興趣。

    以前在學校，他滿心滿眼地隻想跟在斯內普院長身後，早日變成像他那麽厲害的人，能幫他做事，能快些成長。

    出了學校後，至今，他都在適應環境的轉變，想早日融入工作，像一個成年人一樣的工作生活，承擔應有的責任，履行該付出的義務。

    但以前那時候他年紀還小，很多想法和感情流於表麵，從未深層次地探尋過什麽。

    現在年紀似乎到了，但是依舊提不起勁兒來去探尋，他不是刻意去保持這樣一種狀態，隻是這樣的狀態讓他很適應而已。

    林玖去年就隨意和他提過，不要過分在意自己的那個命定的伴侶，因為當那個人出現時，你會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眼睛裏慢慢再也容不下別人。這種感覺不需要人教或者點撥，你遇到了就知道。

    愛情和伴侶就像是一種虛無縹緲的小東西，在西瑞爾眼裏還不如明天的日程更令他興奮。

    他明天要和斯內普院長去見一個霍格沃茲新生。

    是的，這是他明天要去做的事情，見將近兩個月沒有見過的院長，以及去履行一個真正屬於霍格沃茲員工的職責——為麻瓜出生或者不方便的孩子提供來自學校的向導與幫助。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我是椰子存稿君，加上了感謝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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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辰煢c□□的超用心長評論！！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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