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拜托以後西弗勒斯能多騰出一點時間, 帶我來這裏啦！”

    西瑞爾眨了眨眼睛, 笑眯眯地說。

    男巫輕輕應了一聲, 回身繼續向前走去。

    倆人終於到了那條蘇菲奶奶說的——“人滿為患”的走廊。

    走廊牆上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畫框和畫像幾乎將兩邊的牆擠得水泄不通。

    這些畫像和鄧布利多校長室的不同, 他們都沒有在睡覺, 紛紛睜著眼睛, 精神矍鑠, 滿臉掩飾不住好奇地看著剛出現的兩個人。

    “他們都有孩子了。”其中一個金色畫框裏的白胡子老爺爺自認為很小聲地說。

    西瑞爾感覺走在前麵的斯內普院長腦袋頂冒出一個二次元的“井”字。

    “你該換眼鏡了史蒂芬, 那是一隻新生的家養小精靈。”

    另一個黑色絡腮胡的老頭冷哼一聲, 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哦, 遺憾。”白胡子老爺爺不甚在意地回答。

    “我們家陰沉的那個萊奧, 他外孫倒是和他看起來性格差不多。”其中一個黑發女士用小扇子半掩住嘴八卦道。

    “他伴侶很可愛啊, 雖然看起來好小，是東方人嗎？”另一個拿著扇子的黑發女士用同樣如出一轍的動作攀談。

    西瑞爾這才發現這兩位女士大概是雙胞胎，兩人的畫框都一模一樣, 對稱地擺在一起。

    西瑞爾和西弗勒斯已經對“伴侶”這個詞完全淡定了, 懶得解釋，絲毫沒有受影響地繼續向前走。

    倆人一路走到圖書室門口, 門口的雙人畫像突然開口了, 其中一個留著八字胡的男巫的說：

    ”不和我們介紹一下自己嗎？孩子？”

    斯內普沉默良久，回答道：

    “在下，西弗勒斯·斯內普，這座莊園的新主人。”

    “艾琳是你的母親。”

    “對。”

    “她怎麽不回來？”畫像裏的老人問道。

    “她……去世很久了。”

    “不應該啊…...我們這裏她的畫像是空的。”八字胡旁邊的女士驚訝地回複。

    “他們葬在麻瓜一所教堂後山上麵。”

    “哦。”畫像上的兩個人都沉默下來了，這下連牆上的一眾畫像都不再說話了。

    “可憐的小艾琳，可憐的萊奧, 他一定很傷心。”八字胡旁邊的女士悲傷地感歎。

    “進去以後和你外公聊聊天吧，他已經很多年不和我們說話了。”八字胡男人的畫像輕聲說道。

    “為了不和我們說話，他讓家養小精靈把他的畫像掛在了圖書室，因為他說那裏最安靜。”旁邊的女士用手帕沾了沾眼角。

    “好的。”西瑞爾見斯內普繃在那裏，連忙出聲答應。

    “真可愛。祝你們幸福……”拿手帕的女士破涕為笑。

    “啊，其實我們不是……”西瑞爾尷尬地解釋。

    “進去吧。”斯內普率先推開了門。

    西瑞爾隻好抱著家養小精靈匆匆和畫像點點頭，跟著斯內普走了進去。

    “其實今天帶你來，是想找一下有關祈福魔藥的信息。你也發現了，因為那一劑魔藥，我們之間有了一些聯係。我想你快要成年了，我們有必要搞清楚。”斯內普一邊環視整個圖書室，一邊解釋。

    圖書室有一麵三層高的巨大落地窗，正對著山下的大海，站在前麵感覺十分壯觀。

    西瑞爾跟在斯內普身後，一路向前走，看著他逡巡在數以千計的書前，然後靠在一邊，看著男巫找需要的資料。

    然後不知道觸碰到了什麽，整個圖書室都動了一下。

    西瑞爾驚得站直，環顧四周，斯內普也因為動靜立刻轉過了身，瞪著他看。

    西瑞爾茫然回視，覺得自己真的十分無辜。

    倆人麵前的的一牆書開始發生變化。

    “轟隆隆”一陣過後，正對著他們的一整麵“書牆”從中間分開後，向兩邊緩緩劃開。

    裏麵一間比圖書室更大的房間呈現在眼前。

    “……”

    如果不是手裏抱著家養小精靈，西瑞爾很想將手舉過頭頂，向回頭看過來的斯內普院長表明這裏真的不關自己的事，他真的什麽都沒有做。

    這個房間開始來還算正常，不像是有古怪的樣子。

    倆人順著那個敞開的“書櫃門”進去，發現最裏麵是一個實驗室。

    實驗台上還有半打開的一些手劄，以及一整套無比齊全的實驗設備。

    實驗室的周圍還是一圈書。

    西瑞爾一眼就看到了眾書中間的一副畫像。

    畫像上是一個黑色頭發，留著絡腮胡子，眼神陰沉的男巫。

    男巫不動聲色地坐在那裏，直勾勾地瞅著他們，沒有說話，看起來超凶。

    “您好？”

    西瑞爾看西弗勒斯沒有說話的意思，隻好自己硬著頭皮率先出聲，打招呼。

    “那小子，是艾琳的孩子？”畫像開口回應。

    “對……”西瑞爾點點頭。

    畫像裏的男巫似乎想說什麽，又深深地忍住了，直勾勾地盯著斯內普看桌麵上手劄的身影：

    “艾琳回來了嗎？”

    “很抱歉，普林斯女士去世了。”

    “啊。”畫像又沉默了下來。

    “那個麻瓜男人對她不好是不是？”畫像過了一會兒，輕聲問。

    西瑞爾看了一眼在一邊看手劄絲毫不受這裏影響的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絕對不是沒有聽到，他隻是對這邊的對話充耳不聞。

    “我不清楚。抱歉。”西瑞爾低下了頭，想到看過的斯內普院長童年的記憶，有些難過。

    “嗯，你是那小子的什麽人？”畫像換了一個方向問道。

    謝天謝地他沒有再說：“你作為他的伴侶年齡看著有點小。”這樣的話了。

    “學生、徒弟和朋友。”

    “嗯。”

    一人一畫像又沉默下來，西瑞爾發現和這位先生——萊奧，斯內普院長的祖父聊天，很容易幾句就把天聊死。

    畫像大概是太久沒有說話了，雖然好奇的不行，但又不好意思問。過了一會兒，萊奧最終似乎是下定決心，糾結半天又問道：

    “他怎麽突然想通回來了？他看起來和艾琳性格很像，都倔強得要命。”

    “我來這裏找普林斯強力藥劑的一些補充內容，請問您對這個手劄是否有印象？”斯內普突然抬頭問道。

    “噢。”畫像裏的萊奧似乎突然被“外孫”的問話嚇了一跳，瞬間沉默起來，一臉嚴肅的樣子。

    西瑞爾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好奇地開始圍觀這對祖孫的相處方式。

    “你的名字是西弗勒斯？”畫像沉默良久，突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嗯。”

    “啊。”畫像裏的萊奧又沉默了，西瑞爾發現這兩個真的很像的祖孫倆聊天比擠牙膏還困難，他在一邊看得十分著急。

    畫像萊奧自顧自補充了一句：

    “當年我在艾琳還小的時候就說，普林斯的下一代如果是個男孩就叫西弗勒斯。”

    畫像語氣輕緲。

    斯內普沒有回應，似乎有些無措，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她......以前過得怎麽樣？”

    畫像抬眼有些忐忑得問。

    西瑞爾發現，萊奧兩條粗黑眉毛天生下垂，不用什麽表情就是一副愁苦的麵相。

    “…...不太好。”斯內普艱難地回答。

    “可以預料得到，過得越不好，越不敢回來…...”萊奧情緒低落地搭腔，看起來麵容更加愁苦了，然後坐在畫像的椅子裏，一動不動低頭沉思。

    “……”斯內普沒有再說話，出神地望著手裏手劄。

    西瑞爾全程cos一個花瓶，安靜地站在一邊，看這對祖孫交流。

    大概又過了一會兒，不善言辭的畫像抬起頭，有些艱難地開口：

    “你剛說你要問什麽？”

    “普林斯強力藥劑的信息，有關祈福魔藥的。”斯內普從情緒中抽離，理智地問。

    “哦，我知道。那劑藥，我外婆做過。書被你母親帶走了，既然你知道這個魔藥，那麽應該就在你手裏，至於其他數據資料，在我身後的那間屋子裏有一部分。”畫像裏的萊奧說。

    斯內普走上前，看著麵前的外祖父，一時氣氛有些黯淡。

    “你眼睛很像你的母親。”畫像突然開口。

    “……她……她跟我提起過您。”斯內普慢慢地開口。

    畫像裏的男巫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孫子，沒有說話，黑色的雙眼裏全是西瑞爾難以理解的情緒。

    ”我小時候，她說，她和您脾氣很像。說……她想念她小時候家裏做的一種棉花糖，那種棉花糖是藍色的，就像是布萊頓的大海和藍天…...”

    畫像裏的萊奧垂下眼睛，目光黯淡，有那麽一瞬間，西瑞爾覺得這兩個看起來在某些方麵很像的黑發男巫都要哭了。

    但是畫像是不會流眼淚的，西弗勒斯也是。

    “用你媽媽的坩堝掛墜，插進那個凹槽，你就能進去了。”半晌，畫像裏的萊奧聲音艱澀地開口。

    斯內普扶在畫框上的手慢慢收緊，然後低下了頭。

    “看來，注定是找不到祈福魔藥的消息了。”黑發魔藥大師自嘲地笑了一下。

    “西弗勒斯？”西瑞爾擔憂地靠近男巫身邊，輕輕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手臂。

    “那個掛墜，不見了。”斯內普喃喃說道。

    “哦……”萊奧似悲似喜地輕歎一聲。

    “那個掛墜是唯一的。以前精靈祖先留下來的。”萊奧並沒有因為重要的東西丟掉而有什麽特別地情緒，隻是淡淡地陳述。

    西瑞爾挨著西弗勒斯，能感受到男巫的挫敗和失落。故作開心地說：

    “我覺得，魔藥是正麵的，我們的聯係是正麵的。有時候什麽事情也不需要非得刨根問底，我很喜歡我們之間的聯係。”

    斯內普低頭看了眼抱著家養小精靈，一臉樂觀的少年。

    一分鍾後，男巫雙手握住少年的雙肩，黑曜石的雙眼一錯不錯地望著那雙溫柔快樂的灰綠色眼睛。

    一字一頓地說：

    “你要理解，西瑞爾。這是兩個人之間的聯係，我也不清楚這個聯係最後會強到什麽程度，你將來…...還會有你自己的生活，你不可能一輩子跟在我的身邊，總有一天…...你會厭倦這種聯係，它可能會影響你的生活，我甚至不清楚，如果我受傷或是…….是否會拖累到你。”

    “那我就一直跟著您。為了我......您最好不要受傷。”西瑞爾盯著西弗勒斯的眼睛，同樣一字一頓地說。

    “這不是小孩子的家家酒，你才幾歲，就許諾以後的一輩子？”斯內普扯扯嘴角，幹啞地說。

    “16歲，還有14天就17歲，馬上就能成年了。以前我是您的學生，今後的日子，我會是您的助教。我不跟著您，跟著誰呢？”西瑞爾輕聲反問。

    斯內普沉默地看著麵前麵容堅定的少年，慢慢錯開了目光，低啞地說：

    “我會想到辦法的。你不用擔心，總會有辦法找到掛墜，或者是打開這扇門。時間問題而已…...”

    男巫語氣低沉，更像是自言自語。

    西瑞爾目光複雜地望著西弗勒斯的背影，喃喃說道：“關於這一點，其實我從未擔心過。”

    ……

    最終倆人從普林斯莊園裏出來，斯內普將一枚小小的坩堝掛飾交給了西瑞爾，然後拿了幾本他感興趣的魔藥書，兩人帶著一隻年幼吃著手指的家養小精靈回到了蜘蛛尾巷。

    斯內普直接和鄧布利多借來了家養小精靈豆豆，幫忙照看這隻年幼的家養小精靈寶寶。

    豆豆看到西瑞爾懷裏小小的小家夥，整隻小精靈都被治愈融化了，母愛泛濫的豆豆閃著大眼睛，小聲問：

    “小先生，他有名字嗎？”

    西瑞爾聞言看向正在處理信箋的西弗勒斯，男巫頭也不抬地揚揚下巴，示意隨意。

    “他叫多吉。吉祥多多的意思。”西瑞爾笑眯眯地回答。

    “能麻煩你幫我照顧多吉嗎？”

    “這是豆豆的榮幸！其實多吉會成長得很快，等他成年了，就會成為一隻非常能幹的小精靈。”豆豆壓抑著興奮回答道。

    ......

    時間轉眼過了小半個月，果真如豆豆說的那樣，多吉成長的很快，不到一周就能下地走路了，一開始很淘氣，像是一隻沒有成年的小動物，對全世界充滿好奇，西瑞爾經常擔心魔藥教授西弗勒斯會一氣之下將闖禍的小精靈熬成一鍋魔藥。

    意外的是，魔藥大師每天很忙，對於家養小精靈多吉的偶爾淘氣也渾然不在意，隻是偶爾小精靈多吉淘氣得過分了，就扯著嗓子大喊豆豆或是在樓上看書、亦或是在樂此不疲學做飯的西瑞爾，讓他趕快出現，帶走這隻麻煩精。

    斯內普最近在研究魔法陣，他顯然對沒有拿到祈福魔藥的相關資料而耿耿於懷，總想著有什麽辦法能回避掛墜打開那扇隱藏的門。

    西瑞爾生日前一天，男孩和斯內普接到了自己的生日邀請函，說成年生日將在山塘街的宅子裏舉辦，請他們當天早上乘壁爐回去。

    外公甚至專門寄來了一個可以裝活物的乾坤袋，讓他順便把小巴和平安一起帶過來。

    美其名曰：“過生日一家人就該齊齊整整的。”

    倆人商量好第二天早上一早出發，都早早回房間睡覺了。

    ......

    1991年7月20日一早，西瑞爾是在貓頭鷹拍打窗戶的聲音中醒來的。

    一睜眼就已經看到了堆滿床腳的禮物。

    家養小精靈豆豆已經幫他收拾了一部分貓頭鷹寄來的禮物，堆放在了一邊，還有好幾隻貓頭鷹正圍著蜘蛛尾巷小樓的窗戶徘徊。

    將貓頭鷹都放了進來，男孩看到了一份紮著銀綠色絲帶的、卷軸似的羊皮紙擺在了書桌的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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