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布萊德的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大, 渾濁的眼睛遍布紅血絲, 竟然給人一種魔鬼附身的驚悚感覺。

    “不……這不可能……不可能......”老巫師一邊搖著頭一邊艱難喘息。

    “就憑那兩個人抓我還差一點兒。西弗勒斯？”白狐少年歪了歪頭。

    “你聯係一下鄧布利多。”西弗勒斯歪頭低聲囑咐。

    “好。”

    老布萊德就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 斯內普一鬆手就滑落到了地麵————因為被魔咒束縛住, 看起來倒地的姿勢頗為扭曲。

    …...

    等鄧布利多出現時, 斯內普和西瑞爾已經把三個人綁在了房間的客廳裏。

    “我直接聯係了康奈爾, 傲羅估計已經在路上了。”老校長風塵仆仆地趕來, 表情嚴肅。

    斯內普點點頭表示了解, 然後用魔杖挑開了老巫師的袖子, 言簡意賅：

    “有黑魔標記。”

    那是一個每每看到還是讓西瑞爾感覺很不舒服的圖案, 甚至比上次見到的——斯內普胳膊上的標記更加醜陋。

    老人枯瘦、褶皺、布滿老年斑的胳膊上, 這個標記又被生生扭曲成了一個更加猙獰的樣子。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西瑞爾總覺得老布萊德胳膊上的標記顏色要更深，黑色部分都凸了出來。

    “他的標記近一年內被那個人觸碰過。”

    斯內普用魔杖尖指著骷髏頭和蛇的相接處，那裏有一塊紅色的、似被灼燒後的痕跡。

    鄧布利多用細瘦的手一把捏住了對方的胳膊, 用魔杖對著老布萊德的頭, 白胡子下的嘴唇輕念：

    “攝神取念。”

    昏昏沉沉的老布萊德就像是突然過電，整個人顫抖起來。鄧布利多湛藍的眼睛裏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緊緊地盯著麵前的“老食死徒”。

    半晌, 老校長收回了魔杖。

    臉色是少有的陰沉。

    “我想……我得去和老朋友聯係一下了。麻煩兩位開完會就提前回學校吧，我們需要提前進行一些計劃。”

    鄧布利多毫不顧忌地直接鬆開了自己抓著老布萊德的手，任憑對方像麻袋一樣墜落。

    老布萊德身體狀況本身就差，現在更是徹底昏了過去，橫在了地板上。

    就像是時間掐好了似的，房間門被敲響了。

    以金斯萊為首的四個傲羅走了進來。金斯萊對著他們點點頭, 沒有做什麽特別的表示，然後就開始檢查罪犯的身份。

    西瑞爾站在斯內普身邊，目送老布萊德和他的兩個擁躉最後被傲羅直接帶走。

    “那我先回去準備一下，多虧你們這次的謹慎。不然真的是會帶來不小的麻煩。”

    鄧布利多又恢複了往常的臉色，眨了眨眼睛，和兩人告別。

    目送老校長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西瑞爾突然被身邊的一把握住了雙肩。

    “怎麽樣，那群渣滓有沒有傷到你？”

    西瑞爾眨了眨眼睛，被身邊自家教授的變臉速度有點驚到，默默的搖了搖頭。

    “他們甚至都沒有碰到我。”

    斯內普沒有理睬西瑞爾的回答，自顧自地開始用魔杖檢查，嘴裏小聲嘟噥：

    “我難以想象麥克萊恩先生能說出這麽沒有魔法修養的一句話，什麽時候施魔咒一定需要碰到你。你以為魔杖是用來戳鼻孔的嗎？”

    各色魔咒像是不要錢似的往西瑞爾身上扔，五顏六色的光芒閃過，斯內普才終於緩和了臉色。

    “去洗個澡，你的臉現在像是一隻花貓兒。”黑發黑眸的男巫噴了一口鼻息。

    “嗯？我的臉髒了？”西瑞爾不明所以。

    一根溫度較低的手指輕輕抹過男孩的臉頰。

    “花粉和草汁……？”

    白狐少年恍然：“哦，估計是我在地下花園蹭的。”

    西瑞爾滿不在意地用手背蹭了蹭臉，轉身打算回房間。

    走了兩步不知道想起什麽，又轉了回來。

    “西弗勒斯，你還沒有跟我說......老布萊德是怎麽回事？”

    斯內普走到吧台前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並不做解釋。西瑞爾就像個跟屁蟲，也不回房間了，死死地黏在他身邊。

    男巫喝了一口水，將杯子放下，開始解外袍扣子。

    “我幫你解。”

    西瑞爾一臉諂媚，兩隻爪子就要往男巫脖子上攀，斯內普一臉懷疑地捏住男孩不安分的兩隻“狐爪”。

    “我自己來。”

    “哦，那你給我講講老布萊德。你肯定早就發現他不對勁兒了！”

    西瑞爾盯著男巫解著扣子的手指，有些遺憾地皺了皺鼻子。

    “嗯。”

    斯內普將脫下來的外袍一魔杖飛進了衣櫃。

    “嗯嗯嗯？？？”

    西瑞爾一臉茫然地看著身邊的男巫又開始解袖扣和領扣。

    “你這是什麽巨怪表情？去把酒店的客房送餐菜單拿來。”

    斯內普大手按著西瑞爾毛茸茸的腦袋，將他轉向了茶幾方向——那裏放著一大本住店指南。

    西瑞爾一步三回頭地把桌上的大厚本抱了過來，然後又湊到了斯內普身邊，小聲叨叨：

    “問你話呢，你就用個語氣詞糊弄我……”

    白皙修長的手指順手打開了指南手冊，從裏麵抽出了一份菜單。

    斯內普把一眾袖扣領扣“叮叮當當”放進了吧台上的水晶裝飾盤裏，拉著小巨怪走到了客廳裏的沙發上，倆人挨著坐了下來。

    “吃什麽？斯內普教授？”西瑞爾繃著小臉問道。

    斯內普對於西瑞爾的稱呼若無所覺，一把把人攬了過來，下巴墊在白狐少年的肩膀上，西瑞爾能感到耳後傳來的癢酥酥的呼吸。

    西弗勒斯......這是在......示好？？？

    這個想法立刻被西瑞爾抖了抖腦袋摒棄。

    斯內普教授如果會示好，鄧布利多可以和伏地魔來一段雙人探戈。

    “這個、這個、這個......”

    男巫的手臂繞過身前的少年，手指順著菜單往下指。

    西瑞爾從指南大本裏麵抽出一打便簽條，開始用配的鉛筆填寫菜名。

    好不容易都把身後男巫說的都寫齊了，男巫再次幽幽開口：

    “都不要......”

    “......”

    西瑞爾停住了筆，然後把便簽條扔到了茶幾上，企圖掙脫身後男巫的桎梏。

    這個男巫......真的是越來越幼稚了！

    西瑞爾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向身後的男人吐槽：

    “麻煩斯內普教授自己去電話點餐吧！我完全不餓，要回去洗澡睡一覺。”

    下一秒，西瑞爾感覺天旋地轉。

    自己被原地轉了個身，變成了和斯內普麵對麵的狀態。

    男巫一把按住了白狐少年的肩膀，將他壓在了身側的沙發靠背上，西瑞爾感受著近在咫尺的呼吸，此刻的西弗勒斯氣勢逼人，似乎又回歸到了那個站在講台上隨意扣分的教授形象。

    “也許我們可以什麽都不用吃了，你怎麽看......麥克萊恩助教？”

    西瑞爾瞪大了灰綠色眼睛，咽了咽口水，聰明得沒有接話。

    眼前一暗，男人直接將他困在了他的身體和沙發之間，西瑞爾仰著脖子，一把抓住了男巫的白襯衣領子，用胳膊肘頂住了男人的肩膀，結結巴巴地開口：

    “西......斯內普教授，您這是要做什麽？”

    “叫錯教授名字。斯萊特林扣......好吧，罰你......”

    倆人在沙發上逐漸交疊在了一起，西瑞爾本來拽住領子推拒的動作也變成了一種介乎於拉扯和捏抓的狀態。

    ......

    最後，當倆人坐在餐桌前吃遲到午餐時，西瑞爾抿著有些火辣辣的嘴角，才想起自己似乎有正事沒有問。

    “你是不是還沒有告訴我，你什麽時候發現老布萊頓不對勁兒的？”

    斯內普將麵前的一盤炸小魚盡數推給了西瑞爾，然後慢條斯理地開口：

    “你記不記得小漢格頓，有人給小巴蒂提供魔藥。”

    西瑞爾想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

    “你的意思是......”

    “當時那個銀色的魔藥瓶，很特別。我有一陣兒一直在回憶在哪裏見過這個藥瓶。直到看到了老布萊德。這個老狐狸很久都不給人做魔藥了，我差點就要徹底忘記他最喜歡的魔藥瓶子風格。他向來喜歡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當年......我剛進入魔藥協會的時候，他還在給人接活......之後......大概是7、8年前，他突然對外宣布身體不好，再也不接受任何委托和訂單了。”【指路167】

    “不做魔藥了，還能繼續當會長？”

    “名譽會長，沒有所謂的事情。我猜這些年，他一直在打聽那個人的下落。兩年前找到了小巴蒂，最近他又找到了一個......我猜......”

    “所以......那個幫女吸血鬼買裙子的人也是他。”

    西瑞爾灰綠色的眼睛閃閃發光。

    “嗯哼。”

    斯內普一邊切著自己的紅酒小羊排一邊應和。

    “這麽說......就說得通了！那間裁縫店，有一隻裁縫{縫紉}鳥！”

    西瑞爾就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之前搞不清的事情全都串起來了。

    “什麽裁縫店？”

    斯內普抬了抬眼睛。

    “班迪裁縫店。在肯辛頓宮花園附近。之前第二個項目......嘿，別黑臉，我在說正事......我和夏洛克為了混進去專門在班迪的裁縫店做了兩套衣服。當時我看到這個麻瓜裁縫店竟然有一隻裁縫鳥還很驚訝。之後夏洛克在小漢格頓不也說，那個維多利亞時期的長裙隻有4家店可以做，其中班迪就是一家。”【指路124、171】

    “所以，很可能老布萊恩就是順便給那位......瘋狂的吸血鬼女士代買裙子的人。”斯內普點點頭。

    “你說鄧布利多校長最後看到了什麽？我感覺他有些著急。”

    西瑞爾嘴裏叼著炸小魚，好奇的問。

    “等回去就知道了，快點吃，還有不要挑食，四季豆都吃掉。”

    斯內普頭也不抬地提醒。

    正企圖把煮熟一點味道都沒有的四季豆藏在炸小魚下麵的西瑞爾默默地停住了“正在作案的叉子”

    “.......”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熱愛昨天彼岸前夕和空穀悠然的小劇場，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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