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塔 ·斯基特女士之後又問了兩個問題, 主要針對西瑞爾的成長和斯內普本人對這個“徒弟”的看法。

    西瑞爾盯著那支完全不會疲憊的綠色羽毛筆, 眼睜睜地看著它把自己寫成了年幼時期家庭幸福但是內心空虛, 迷茫找不到方向, 徒有一身魔藥才華但無人能正確引導————如果羽毛筆會古文, 唯有《傷仲永》能表達它對“小天才西瑞爾”差點被泯然眾人矣的惋惜和對泯滅天才的人為環境的抨擊。

    羽毛筆“文思泉湧”地足足在西瑞爾的童年那裏寫了有兩張紙, “話”風一轉：

    然而梅林待“小天才西瑞爾”不薄————遇到了人凶心善的斯內普。在大師的培養、教導、熏陶下“小天才西瑞爾”終於找到人生目標, 他受斯內普啟發, 明白自己的天分唯有在為巫師社會服務時才能發揮最大的用處, 於是勵誌成為一名優秀的魔法醫生。

    總而言之, 這是一個披著勵誌成長羊皮的小白言情劇{的上半部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 從頭至尾, 麗塔的羽毛筆都沒有寫任何引起他們不適的話語，除了有點點誇張，有點點狗血, 又有點點腦殘外……

    西瑞爾和斯內普從豬頭酒吧出來的時候是五點四十, 也就是說，整個采訪不到一個小時。

    “那麽, 麥克萊恩先生, 我剩下時間的安排就都交給你了。”

    斯內普替白狐少年整理好圍巾，然後伸出了一隻手，將少年的手攥在自己的大手裏，塞進身上的黑色大衣口袋。

    西瑞爾另一隻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指向了一個偏僻的角落，說道：

    “這是我的榮幸, 斯內普先生。首先我們需要找一個地方幻影移形。”

    黑發黑眸的男巫挑了挑眉：“我以為你剛學會幻影移形，技術還不太純屬？”

    “不試試怎麽能知道呢？”西瑞爾一臉期待地星星眼。

    斯內普罕見地露出一個糾結的表情：

    “要去的那個地方我知不知道？要不還是我來吧……我不想在生日這天胳膊腿四散分來……”

    “哈哈哈哈！”

    西瑞爾終於噴笑出聲，一隻手還被攥在對方手裏，少年轉動手腕換了一個方向，幹脆一把環抱住了西弗勒斯的腰。

    “我逗你的，我訂餐的時候對方就給我提供了一把僅限兩次使用的雙向門鑰匙。怎麽樣，一起走嗎？”

    那隻自由的手伸了出來，修長的手指上套著一個像是鑰匙扣一樣的東西。

    斯內普一把拿過那個“鑰匙扣”，勾起一邊嘴角，“嗬”地從鼻子裏哼笑了一聲。

    “抓好。”

    西瑞爾立刻像是無尾熊一樣無限貼近身旁的人，緊緊地拽著對方握著他的手，另一隻手跟著斯內普一起觸碰“鑰匙扣”。

    “門托斯。”

    ……

    倆人在瞬息間出現在了一座陌生的山頂，身邊是一個全部由玻璃打造的方形屋子。下麵鏤空，足足有三米高，兩邊是“腿”一樣的作用於支撐的柱子。

    從遠處看，整個房子像是一個長著兩條腿的透明火柴盒，穩穩當當地立在山頂空地。

    斯內普看著眼前造型清奇的房子，嘴裏“嘖”了一聲。不動聲色地環視了一圈，周圍是山頂的植被，襯著這棟小屋子格外的靜謐與安全。

    這時，從“透明方塊”裏走出來一個人，對方高高地站在玻璃方塊邊俯視來客————是個穿著華麗巫師袍的老婆婆，裹著披肩，麵容慈祥。

    “歡迎啊。雷爾跟我說他很好的朋友要來，我下午就迫不及待想要見你們了。”

    “晚上好，安妮婆婆。很高興見到您，請叫我西瑞爾，這位是我的伴侶，叫西弗勒斯。”

    “西瑞爾，西弗勒斯，請上來吧。希望你們能享受今晚的時光。”

    這時兩人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從上麵延伸下來一個透明的樓梯。

    拾級而上，走到玻璃方塊的建築物近處，周圍是一圈透明的玻璃欄杆，腳下的地板也是玻璃的，從建築物延伸出來，類似露台。安妮就站在露台上的圍欄邊，裹了裹身上的藍色羊絨披肩，滿含笑意地注視著兩個人。

    “請進。”

    玻璃房子裏鋪著白色的羊絨地毯，裏麵隻有一張餐桌，側麵是個隔斷、看起來還有別的房間。

    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餐具，甚至點了蠟燭。

    “聽說這裏有位先生過生日，開瓶香檳？”安妮拿著一瓶酒出現在桌子邊。

    “謝謝，我們自己來就好。來打擾已經很過意不去了。”西瑞爾乖巧地回答。

    “噢、千萬別這麽說。我一直想見見你們，我的外孫女是你們的忠實粉絲————一個1年級的赫奇帕奇小丫頭，她臥室還有你們的剪報，誇你們很有才華……她說她們學院私底下還有你們的什麽用戶組織……我老了也不太懂這些。不過，她要是知道你們來這裏吃飯了，一定會非常開心。

    今晚的晚餐時間是現在到9點，之後我就回去。生活用品都是提前準備好的，西瑞爾之前說你們明天還要上班，所以時間你們自己把握，一切以你們方便為主。”

    安妮婆婆說完把披肩搭在了一邊，一條漂亮的圍裙飄了過來，自動圍在了婆婆身上。她喜滋滋地回到了廚房。

    斯內普挑了挑眉、望著西瑞爾，等著男孩的解釋。

    西瑞爾隻是眯著眼睛看著他笑，舉起酒杯，說道：

    “親愛的，生日快樂。”

    “謝謝。”

    酒杯輕碰，室內很暖和，倆人進來後就隻穿了襯衫，坐在隻有一張桌子的餐廳，沒有服務生，沒有無關人員，周圍是玻璃牆，可以透過它們看到冬夜裏的雪鬆、側柏和雲杉。偶爾有一兩隻鳥被驚起、又迅速回歸樹木的枝丫，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天空從一種清麗的藍紫色逐層過渡暈染，變成了一片濃鬱到化不開的墨。

    “這家餐廳叫安妮的廚房，主廚就是安妮婆婆。她編纂的廚房魔法書至今還是麗痕書店裏家庭類暢銷書的第一名。”

    西瑞爾用平和的聲音將這家店的有趣之處娓娓道來。恰好這時，桌上自動出現了兩盤看起來很小，但無比精致可愛的開胃菜。

    “你也知道……這種有意思的餐館肯定是雷爾告訴我的，他們兩口子一有時間就滿世界探尋美食。雖然……說來神奇、他的吸血鬼先生是一個完全不需要吃飯也品嚐不出口味的人。我聽了他的介紹覺得這裏很有意思，就聯係了安妮婆婆，提前預約在了你生日這天。”

    斯內普小口地吃著麵前的餐品，不時地抬起頭、看一眼隔著暖黃色燭光說話的白狐少年。

    “安妮婆婆的餐廳在業內非常出名，不僅僅是因為她的菜品美味無比。你剛才應該也聽出來了，客人用過餐後可以在這裏住一晚，就是在這種全然透明的玻璃房子裏。雷爾說，如果運氣好，趕上好天氣，躺在床上可以看到整個星空……”

    西瑞爾話音落下，倆人同時抬起了頭。

    今天大概就是雷爾口中“運氣好的一天”，上弦月和閃爍的星星就在頭頂。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兩盤紫紅色湯汁的意麵，鮮嫩的羅勒葉和細碎的堅果粒隨意地撒在金黃的麵條上，馥鬱鮮香的氣息直往人鼻子裏鑽。

    “我們在這裏休息一晚上，明早再回去。好嗎？”

    西瑞爾一臉期盼地看著對麵的男人。

    斯內普優雅地喝了一口水晶杯裏的香檳，終於說了坐在飯桌前的第一句話：

    “我記得我在一個小時前剛說過：我剩下時間的安排就交給你了，我現在也不打算收回。”

    西瑞爾兩眼冒光，心裏瘋狂地搖擺狐狸尾巴。

    安妮婆婆的手藝百聞不如一見，雷爾果然是號稱吃遍歐洲所有麻瓜和巫師屆“米其林”的資深美食博主。西瑞爾一邊與西弗勒斯等餐後甜點一邊暗自給雷爾和安妮婆婆腦補了1000字帶圖好評。

    “因為今天日子特殊、所以我把冬季特選派改成了小生日蛋糕。這也是今天提供的最後一道餐品……兩位用餐還滿意嗎？”

    安妮婆婆親自端出來了一個純白的小蛋糕、蛋糕頂層錯落地擺了幾顆鮮嫩欲滴，紅彤彤的莓果。

    西瑞爾皺了皺鼻子尖兒、有些俏皮的吐吐舌頭：

    “在您這裏品嚐美食是一種享受，我都不想回去了。”

    安妮婆婆被逗得一直笑，把蛋糕擺在了桌子正中央：

    “那就盡管在這裏呆著。有時間歡迎你們常來！”

    西瑞爾快活地點頭應道：

    “那我們就不客氣啦！”

    “這間屋子關聯著一隻家養小精靈————焦糖瑪奇朵，有問題直接召喚她。我先回去了，享受夜晚。”

    安妮說完最後一句，一揮魔杖整個餐桌除了蛋糕都被清空，廚房那麵牆也合了起來，隻剩下這間餐廳和相連的臥室。

    樓下傳來馬蹄的聲音，一輛馬車靜靜地等在玻璃屋下。

    “我先生來接我了，那我先走一步。再見，小夥子們。希望你們常來玩兒！”

    西瑞爾和西弗勒斯把安妮婆婆送到了露台、看著一個穿著小禮服的胡子爺爺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幫安妮婆婆理了理披肩，倆人樂嗬嗬地相偕上了馬車。

    看著逐漸消失在森林深處的馬車、西瑞爾突然感慨地問身邊的男人：

    “西弗勒斯；你說……我們將來老了會不會也是這樣？”

    黑發黑眸的男巫回答得斬釘截鐵：

    “不會。”

    白狐少年瞪大了眼睛：

    “為什麽？！”

    “首先，聖芒戈沒有地方停馬車；其次，我不認為在霍格沃茨有搞一輛馬車停在城堡門口接你下課的必要。最後，隻要你不退休、我絕對……不會單獨把你留在工作崗位上……”

    “……西弗勒斯，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西瑞爾盯著斯內普上下開闔的薄唇，突然牛頭不對馬嘴地打斷了男巫的話。

    “……我該回答：歡迎……？”

    “不……你該撲上來……然後說，讓我來……”

    西瑞爾嘴上解答、身體直接抱住了男巫，吻了上去。

    斯內普側過頭，方便比他稍矮一些的少年能吻到他的嘴而不是下巴，屋外其實有些冷，但不知道是吃飽了還是兩個人離得太近的緣故，此刻他們覺得還可以在這裏多站一會兒。

    四周方圓一公裏沒有人。夜晚降臨，萬籟俱寂，倦鳥歸巢，就連小動物都少得可憐。

    此處又地處山頂，仿佛天地間，真的就隻剩下他們彼此。

    沒有食死徒、沒有鳳凰社、沒有神秘人，也沒有那些煩煩擾擾的俗事俗禮。

    斯內普突然感覺左手被握住，一個堅固而冰涼環狀物貼著一圈皮膚被套在了中指的指根處。

    他輕柔錯開了臉頰，低下了頭，無言地注視著自己的左手。

    “生日快樂，親愛的。”

    西瑞爾氣息不勻地用手指輕撫那枚套在男巫中指的戒指。

    “你現在被我預訂了、所以考慮一下……什麽時候和我結婚啊？”白狐少年語氣中帶著不自覺的雀躍和緊張。

    斯內普依舊緊緊盯著自己的左手、就像是第一次發現自己長了中指似的，喉結上下滑動片刻、男巫像是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似的，歎息般低聲道：

    “……西瑞爾，我以為這件事應該我來提……而你這個小巨怪，總是在打亂著我的計劃。”

    西瑞爾撇撇嘴：“當然應該我來提。你的那些財產已經都歸我了，不給你一個名份，真的很說不過去。”

    黑眸男巫低沉地笑出來、西瑞爾貼著他能感受到男巫胸腔的震顫。

    “……你說的對……我們回屋吧。”

    男巫拉著西瑞爾走進玻璃小屋，小蛋糕還乖巧地擺在餐桌上，旁邊放著蠟燭。

    西瑞爾蹦噠過去，點燃了一根，插在了蛋糕正中央，走到了自家教授身邊。嘴裏哼著生日歌的調調，催促著男巫許願。

    “一定要閉起眼睛、不然不靈！”

    斯內普注視著在燭光後朦朧而漂亮的灰綠色眼睛，張了張嘴，將那句：“我全部的願望就在我的身邊”又咽了回去。

    仔細想想，也許……隨著西瑞爾的陪伴，他真得變得貪婪起來。

    人總是在獲得更多後、不自覺地也渴望更多。

    斯內普低啞的聲音就在耳邊：“怎麽許生日願望………比較……靈驗？”

    男孩恍然想起，似乎眼前這個男人這些年除了自己，就沒有人陪他認真慶祝過生日。

    而這次、他是以伴侶的身份，第一次給他的教授慶生。

    心裏不自覺泛起又酸又軟的情緒：

    “閉起眼睛，心裏默念就好……或者，你告訴我。我幫你實現。”

    男巫一字一頓地注視著男孩的眼睛：

    “我想以後生日，你都在。麥克萊恩先生能幫我實現嗎？”

    “emmm.......有來有往，如果我能幫斯內普先生實現……以後我的生日斯內普先生能代為操辦一下嗎？”

    “我覺得不吃虧……可以考慮。”

    ……

    夜晚，洗完澡的西瑞爾如願以償地抱著男巫的手臂躺在了房間裏唯一一張大床上。盯著兩人手上的戒指，傻傻地笑出了聲。

    斯內普正在單手擦頭發————最近頭發見長，不那麽容易幹了，快幹咒又被西瑞爾禁止使用。

    “傻笑什麽？”

    男巫將半幹的毛巾扔在一邊，有些不耐煩地抓了抓手裏還是沒有幹透的頭發。

    西瑞爾一咕嚕爬了起來，坐在了男巫身後，用手摸了摸對方的發梢，然後拿過一邊的毛巾，幫他擦拭了起來。

    “笑我終於爬床成功，太不容易了。”

    “你是在暗示我使用一些變形術嗎？我覺得那個小沙發......”

    斯內普的嘴被膽大包天的某隻白狐狸一把捂住，少年耍賴似的貼著他的脊背嘀嘀咕咕：

    “不行！我不許！你戴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了，我的人就該和我睡在一張床上！”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在實驗室，隻能用手機先發出來了、本來這章後買還有一些……膩乎的場景，沒有寫完……明天繼續吧。

    目測回去也要好晚，所以先把這些放出來……也不能雙更了、對不起大家。

    感謝也放在明天。

    今天晚更真的抱歉！

    比哈特！（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