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準, 你先躺下。能不能下次動作不要這麽大……”

    西弗勒斯強行把人按回了被子，對於西瑞爾的突然的“仰臥起坐”, 男巫表示吃不消。

    “那個人要出手了對吧？他目標幾乎都在霍格沃茲, 所以霍格沃茲有什麽風吹草動都很值得警惕啊！”西瑞爾乖巧躺平，雙手捏著被子蹙眉分析, 濕潤的灰綠色眼睛中滿是警惕。

    “嗯，也許吧。”

    西弗勒斯把被子又往上拽了拽，輕撫了一把西瑞爾的肚皮, 就像是在無聲安撫他肚子裏的小狐狸。

    “所以很有必要告訴鄧布利多校長。可以從兩方麵入手，一方麵從他父母那裏, 看看他父母是不是食死徒, 或者有什麽關聯, 比如姑姑的表妹的侄子的女兒被食死徒劫持了什麽的；另一方麵盯著克萊斯，觀察他的反常舉動……哈欠……”

    “也許隻是小盆友在做什麽無傷大雅的小實驗, 你不用那麽在意……放心, 我一定會提醒校長及各位教授重視的，你困了就睡吧。”西弗勒斯努力將語氣顯得隨意自然，但其實早已在西瑞爾看不見的角度懷疑地眯起了雙眼。

    斯萊特林的學生向來家庭成分複雜, 在現在這樣的特殊時間段，每一個學生都是他關注的重點，克萊斯的反常他也是前兩天發現的，但是他沒有做出任何表示，隻是在觀望。

    西弗勒斯一開始以為這個孩子是想做什麽惡作劇————比如去有求必應室找點兒前人留下的違禁惡作劇用品{霍格沃茲學生都心照不宣的小秘密}，因為前不久克萊斯才和格蘭芬多的韋斯萊家的兄弟在走廊開展了一場惡戰, 起因似乎也是因為彼此的父親，這小子也算是個人物，以一敵三{羅恩和雙胞胎在打，珀西在勸架找教授}還能“豎”著從“戰場”上走出來。

    但現在看來……情況的確是要比想象中的要複雜，哪怕是籌備惡作劇，這麽久也有些超綱了。

    “嗯嗯，睡了......你把燈光調暗一點……”西瑞爾兀自點頭閉眼。一分鍾後，白狐爸爸又拚著最後的毅力睜開一隻眼，提醒自家伴侶：“別忘了明天早晨的鴨油包……”

    “…...已經交代給豆豆了。睡吧。”

    “我感覺現在也隻能靠吃的把我從床上喚醒了……晚安，親愛的。”

    “晚安。”

    “……西弗勒斯？”

    “怎麽了？”

    “你今天怎麽沒有說晚安小狐狸，晚安狐狸爸爸？”

    “……你是怎麽……”

    “哦，沒事，那我可能是做夢夢到的吧……”西瑞爾大概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他說了什麽，徹底睡著了。

    西弗勒斯在黑暗中用雙眼描繪自己家伴侶精致的眉眼輪廓，湊過去在他額頭一吻。

    “晚安，我的狐狸們。”

    ………

    其實西瑞爾自己也沒有想到會這麽巧。

    他在8樓走廊的另一端雕塑後麵遇到了鬼鬼祟祟的韋斯萊雙胞胎兄弟。

    ————場景仿佛一下回到了幾個月前，三人以同樣的姿勢在烏姆裏奇辦公室所在的走廊相遇。這兩個竄天猴上次蹲點老癩1蛤1蟆烏姆裏奇，這次蹲點斯萊特林毒蛇克萊斯。

    這三人在一座賢者雕塑後麵相遇時，喬治或者是弗雷德舉起一隻手，尷尬地向西瑞爾擺了擺：“嗨！……真巧。”

    “是啊，好巧。在這裏和你能偶遇我們可真高興，麥克萊恩助教。”雙胞胎的另一隻也努力扯著嘴角。

    “嗯哼~~不巧，我在拐角看你倆半天了，你們又在幹什麽？那是什麽？”西瑞爾向兩人手裏的羊皮紙揚揚下巴，努努嘴巴。

    “呃……地圖。”

    “對，地圖。”

    兩隻紅毛小朋友還指望麥克萊恩投資自己的惡作劇商品店，即便關係不錯也不敢亂開玩笑得罪大金主，有一說一，十分坦誠。

    “你們在盯克萊斯？”西瑞爾向兩人伸出手，地圖被畢恭畢敬地放在了他的手上。

    其中之一點點頭，“對啊，他不對勁兒，我們要————”

    “隨時保持警惕！”兩個人異口同聲接了下半句。

    “給我看看。”

    “好吧，不過你要保密，西瑞爾。這是我們一年級的時候做勞動服務時從費爾奇那裏偷拿的。”雙胞胎之一錯了措手，尬笑一聲，這會兒也顧不得客氣了，直接哥倆好地稱呼了助教的名字。

    ”當時我們好像是在走廊扔了大糞蛋，費爾奇氣瘋了。”

    “然後就被費爾奇扯進了他的辦公室。福至心靈地————我們在費爾奇辦公室看到一個抽屜……”

    “抽屜上寫著’沒收物品，高度危險’。”

    “於是喬治又向走廊扔了一顆大糞蛋。趁費爾奇出去，我們————”

    “拿到了這個神奇的好東西。”

    雙胞胎一唱一和地給西瑞爾得意地介紹地圖的由來。

    “真是妙！竟然能實時顯示人的名字！”

    西瑞爾驚歎地望著手裏的地圖，正好可以看到西弗勒斯和小龍包以及哈利在魔藥教室；阿不思在校長室，校長室還有一個名字模糊的人，具體是誰西瑞爾沒有在意；龐弗雷夫人在醫療翼……他們三個在走廊......但是這張地圖沒有有求必應室，也沒有克萊斯。

    “克萊斯不在上麵？”西瑞爾疑惑地看了一眼那麵牆，很驚訝地問。

    “這就是我們盯上克萊斯的原因。”

    “那次打架過後克萊斯一直揚言要找幫手揍我們，於是我們倆就養成了有事沒事看他一眼在哪裏的好習慣。結果發現克萊斯特別喜歡往八樓跑，動不動還會整個人失蹤一整天。我們就以為他出校了……”

    “他竟然找到了一條出校的路，那我們必須得知道。於是我們就進行了多方考證......”

    韋斯萊兄弟說到這裏，相互對視一眼，得意地同時回答：“經過考證發現，傻寶寶克萊斯沒有離開霍格沃茲。”

    西瑞爾倍感有趣地問：“所以你們是怎麽確定他沒有離開學校的？”

    “差點沒頭的尼可————尼古拉斯爵士說的，他能鑽進去偷看一眼。我們上次幫他收拾了皮皮鬼，他欠我們一個人情。雖然尼古拉斯爵士認為tou kui別人有違騎士風範，就隻告訴我們了他在裏麵，沒有離開，但不肯說他在做什麽。”

    “所以雖然我們知道了他沒有離開學校，但他具體做了什麽沒人能搞清楚，貌似那個神奇的房間是在這張神奇的地圖上是不顯示的。真奇怪…...為什麽不顯示呢……？”

    “我也不知道啊，兄弟。”另一個紅毛同樣喃喃自語。

    西瑞爾看著兩張一模一樣困惑的臉，心裏暗自發笑。當然不會顯示，有求必應室是戈德裏克 ·格蘭芬多閣下創造，薩拉查·斯萊特林閣下專門寫好的保護魔紋————雖然事後被他小小地“毀壞”了一下下，但是之後又完全修複了。這種高級魔法房間怎麽可能被區區一張充滿小聰明的魔法地圖甄別顯示出來。

    不過，能做出這個地圖來的ren da概也是個天才了......

    西瑞爾打斷了兩人的交流，隨意問道：“所以說，克萊斯一出有求必應室。地圖上就會有他的名字？”

    雙胞胎之一：“可以這麽說。所以因為無法觀測到克萊斯進入有求必應室後做了什麽，我們隻能在這裏傻等。”

    西瑞爾撇撇嘴，道：“那效率也太低了。所以除此之外你們還有什麽發現嗎？”

    “老鼠算不算？”

    “哦？具體說說？我恰好也聽說了老鼠的事。”

    “他從各個地方收集老鼠，有時候能提著籠子和老鼠原封不動的從那間神秘的屋子裏出來，有時候老鼠就沒有了。我們合計了一下，估計是養了什麽吃老鼠的東西，而且是不能作為寵物名正言順養的那種。”

    西瑞爾心裏冒出一個疑問：這段話為什麽如此耳熟？？？

    “喬治懷疑他在有求必應室養了一隻鷹頭獅身有翼獸，隨時準備等它長大了騎著它攻擊我們或者飛去魔法部哭著找爸爸媽媽告狀。”

    哦……很好，畢竟比小哈和小龍包多上了三個年級，至少知道鷹頭獅身有翼獸……

    “等等，誰告訴你們鷹頭獅身有翼獸吃老鼠？”作為曾經神奇生物大賽國際一等獎的獲得者，麥克萊恩冠軍不忍直視地抽了抽嘴角，打斷了兩個熊孩子漫無邊際的對話。

    雙胞胎一臉疑惑：“……不吃老鼠…...嗎？我們上次做神奇生物的作業，小天狼星說的。”

    西瑞爾抱臂冷笑：“嗬。如果有生之年小天狼星能養一隻鷹頭獅身有翼獸，那我一定實名同情那個可憐的小生物。聽著————這是知識點，我要敲黑板了！鷹頭獅身有翼獸吃肉，新鮮的帶血的肉它們都喜歡，認為他們吃老鼠的ren da概隻想著它長著一隻鷹頭所以看起來像是吃老鼠的樣子吧……事實上，它們更喜歡羊肉和鹿肉。”【注】

    “更何況幾隻老鼠大概隻夠它塞牙份兒。下次寫作業遇到不會的，記得問問專業的人，傻孩子們。你們那次作業得了多少分？”

    兩個紅毛同學一臉頹喪：“p。我們一直以為是因為我們說獨角獸喜歡純潔的少年格拉普蘭教授才扣分來著......”

    西瑞爾：“......”

    雙胞胎一臉囧然，遠在霍格莫特的小天狼星連打了兩個噴嚏，被好友盧平無情的塞了一瓶感冒魔藥，現在耳朵和鼻孔看起來像是蒸汽火車的出氣閥。

    “噓，他出來了。”西瑞爾突然轉身，將兩個紅毛熊孩子和自己一起推進雕像後麵。

    “保持安靜。”西瑞爾輕聲警告兩個孩子，雙胞胎動作一致地做了一個嘴拉拉鏈的動作。

    克萊斯看起來狀態很差，他垂頭喪氣地拎著一個籠子，裏麵是三隻完好無損的老鼠，校服外袍被隨意的掛在了胳膊上，領帶被斜扯上肩膀，後背洇濕了一片，看來來像是經曆了一場惡戰。

    克萊斯這次出門甚至沒有左右環視，也沒有急著走樓梯下去，而是直直地去了男性盥洗室。

    “我過去看看，你倆不許露麵！”西瑞爾小聲警告，雙胞胎紛紛乖巧點頭。

    克萊斯進入盥洗室後把所有水龍頭都擰開到最大，他將手裏的老鼠籠子和外套隨意地丟在了台子一邊，襯衫袖扯到手肘，低頭開始用水衝洗臉。

    洗著洗著，西瑞爾聽到了哽咽的、壓抑的哭聲。

    盡職盡責的麥克萊恩助教推開了虛掩著的門縫兒。克萊斯渾身劇烈一顫，舉起手邊的魔杖，眼睛通紅地怒喝：“誰？！”

    西瑞爾半舉起手：“我。孩子，你還好嗎？”

    “我沒事。”克萊斯瞪著眼睛，像炸著毛的貓，冷硬的回複。

    “那你就當我是路過吧，我去上個廁所。”西瑞爾隨意地聳肩，施施然地在克萊斯警惕地注視下走過，徑直走向了其中一個隔間。

    “你為什麽非要上這個盥洗室！你是不是在跟蹤我？！”克萊斯在西瑞爾身後怒問。

    “我不記得這間盥洗室寫著克萊斯專用。我用完就走，你隨意。”西瑞爾大方地拜拜手走到一個不算背對的角落，當真開始“放水”起來。

    西瑞爾拉好褲子拉鏈，走到另一邊洗手池洗手，洗到一半抬頭看了一眼，克萊斯還在對著洗手池的龍頭拚命洗臉。

    “呦，還哭呢。來，給你擦擦臉。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有問題可以來找任何一個你信任的教授。乖！”

    克萊斯看著手裏的一張深色手絹，眼睛紅的像兔子，神情晦澀難明，慢慢收緊了手指，將手裏平展的手絹攥成了一塊皺巴巴的布團。

    西瑞爾從盥洗室出來走到拐角處拉住了兩個紅毛雙胞胎直接下樓。

    “西瑞爾，克萊斯有什麽問題？”閑不住的小夥子們好奇提問。

    “我初步懷疑可能在做什麽危險的事，我不能清楚地告訴你們是因為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希望你們能專心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在意他，因為這件事會有人來解決，不是我更不是你們。上次你們說的那個什麽煙火研究出來了嗎？有時間我要驗收一下成果，可以考慮幫你們注第一筆資金啦！”

    西瑞爾深刻知道什麽才能抓住雙胞胎的心，立刻轉移話題。

    果然雙胞胎的注意力被迅速吸引了過去，爭相恐後地向西瑞爾介紹他們的最新研究成果。

    “好，我們回辦公室再具體商量……唔，可以叫小精靈給我們送塊蛋糕。你們要吃巧克力的還是草莓的？”

    “當老師真幸福…...可以召喚霍格沃茲的小精靈……”

    “你們要是將來能把那個店鋪經營好，我就找專門的職業經理人幫你們策劃品牌，開發國外市場……到時候，你們可以一人帶一隻專屬的小精靈滿世界……”

    西瑞爾話說到一半生生頓住了。

    兩隻“戲精”韋斯萊分別抱住了他一條大腿，一起高呼：“爸爸————！！！”

    西瑞爾哭笑不得，很想原地消失，“……”

    “我不記得…...我已經有這麽————大、的兩個兒子了，真讓我感動……”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走廊深處響起，瞬間兩隻紅發毛猴拔地而起，差點cos自己研發的魔法煙花直接把自己戳在天花板上。

    “斯、斯內普教授。”雙胞胎的一隻表情僵硬，雙手背後。

    “下、下午好。”另一隻用同樣的姿勢，兩人一起原地倒退。

    “請兩位先生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這種危險而沒有————不得體的動作。現在如果沒有什麽事，請回自己該去的地方。”

    “好、好的。再見，麥克萊恩助教，再見，斯內普教授。”兩隻紅猴子腳底抹油，就要溜之大吉。

    “等。忘了說，格蘭芬多扣2分。因為蓄意驚嚇教員。”

    “————每個人。”

    西瑞爾憋著笑看著韋斯萊兄弟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自己走上前踮腳在男巫側臉親了一口。

    “下課了？”

    西弗勒斯眉眼稍稍柔和了一些：“嗯。”

    西瑞爾笑眯眯地邀請：“那陪我吃蛋糕？”

    西弗勒斯摸了摸西瑞爾的手，確定他穿的衣服夠厚，才好做放鬆似的搖搖頭，“我得去趟校長室。”

    西瑞爾毫不猶豫地挽住了對方的胳膊，“那剛好我和你一起去，我可以在校長室跟你們匯報點事情，順便看看阿不思那裏有沒有什麽新的甜品。”

    ………

    “魔紋殘留？”鄧布利多沉吟片刻，手指相對。

    “對，在他的袖口和領口。但是我沒有感受到有求必應室被破壞……你們知道的，做為斯萊特林的傳承者，我能感知一部分。”

    “所以克萊斯很可能在有求必應室使用帶有魔紋的器具，或者，創造魔紋器具？”西弗勒斯慢吞吞地問。

    鄧布利多雙目向天花板一角望去，像是在回憶，輕聲說道：“不好說，也許是修理舊東西…...畢竟有求必應室那間雜物間裏有許多我們想象不到的東西。積年累月…...誰也說不好。”

    “他不會在找那個東西吧？我其實還擔心這個......雖然不符合他現在的行為，但是一想到有求必應室曾經放著拉文克勞的冠冕，現在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進去......我真的很擔心。”

    西瑞爾說完後用銀色的小勺子剜了一大塊櫻桃慕斯，塞進了嘴裏。

    鄧布利多搖搖頭：“我覺得可能性小，我想不到這兩者有什麽關聯。”

    “你們想這麽多，為什麽不幹脆把那個克萊恩————可萊姿？還是什麽直接控製起來？”

    突然，從辦公室裏屋走出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巫，灰褐色短發，平凡無奇的褐色眼睛，如果不是與生俱來的一種特殊氣質，西瑞爾和西弗勒斯絕對會認為他隻是一個魔法部派來送信的普通工作人員。

    鄧布利多在聽到說話聲的那一刻就把額頭拄在了雙手上，語氣無奈：“……蓋文，不是讓你在裏間稍等嗎？”

    被稱作蓋文的中年男巫一派輕鬆地找了個空沙發坐在了上麵，向後靠，雙腿自然分開，一副胸有成竹，久居高位的模樣：“我覺得你們辦事有點拖遝和婆婆媽媽。要是我…...”

    “你不了解情況。打草驚蛇隻能帶來更加不確定的後果。你能不能不要總是一副全世界就你最懂的模樣？！”鄧布利多猛地抬起頭，語速加快，聲音也變得“中氣十足”。

    中年男子趕忙換了一個坐姿，身體前傾，雙手上舉：“好好好，抱歉，親愛的。別吼，別吼————我們好好說話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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