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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來幹！！”

    “劍聖你就怕了？！”

    “快點幹！！！”

    “起來衝！！”

    “喂不是棄兒城主嗎？！”

    “滅族虐殺麽？！”

    “這就慫了？！所以隻能滅族虐殺比自己弱的是吧？！”

    觀眾人一萬多。雖然加起來的權勢抵不上觀禮台其中任何一個，但聲勢在此時競技場，可是要浩大多了。

    並且，他們才不管什麽其他。

    如果這是一個普通什麽人，他們不會多說。

    但既然麵對已經突破劍聖的本尼德克特的，是一個棄兒。

    還是一個備受爭議卻天下矚目的滅族虐殺者。

    他們看熱鬧的才不怕亂子大！

    ——

    “問問韓棄的意思吧。”

    一句話，安東尼奧已經臉色變了。卻說不出什麽。

    顯然校長並沒有直接結束戰鬥的意思，當然也不是強行繼續。

    這件事很簡單。

    和剛剛一樣。

    一切看韓棄，如果韓棄棄權不打了。

    誰也不會強逼他。

    到時候和奧古斯特自己的態度無關。

    而如果韓棄同意……

    別說普通人，那麽聰明的韓棄不會那麽傻。

    可莫名的，對於接下來的進程，安東尼奧卻有些不確定了。

    也的確，關鍵，韓棄要怎麽選擇。

    ——

    “韓棄……”

    安東尼奧已經上前，而事實上打了韓棄一下的本尼德克特雖然領域依舊沒撤，卻也沒上前沒動，隻是看著韓棄。

    韓棄一直靠坐在那裏，和本尼德克特對視。

    安東尼奧想要給韓棄扶起來，韓棄卻擺擺手，自己掙紮站起，杵著重銀之精，看著本尼德克特。

    “從開始你就打算殺我。”

    韓棄直視本尼德克特：“所以你今天的情緒很奇怪，說的話，也怪怪的。”

    本尼德克特沉默，半響點頭：“是。”

    韓棄出神片刻，輕歎口氣：“有苦衷的？”

    本尼德克特沒說話，算是默認。

    韓棄沉吟一會，試探開口：“他們用什麽人或者什麽事逼你？”

    本尼德克特一愣，突然笑了：“也許之前我該和你說說的。你總是有辦法，反而我卻看不起你不專注提升戰力，將精力分散太多。”

    韓棄歎息笑著：“是啊。你早和我說，也許不用這麽被動了。”

    “廢什麽話？！”

    安東尼奧驟然開啟領域，和本尼德克特的對衝。

    本尼德克特身子一顫，反而平靜將領域撤回去。

    隻是定定看著韓棄。

    “趕緊的退賽。”

    安東尼奧不耐拽著韓棄：“別說你一個棄兒不用要臉，即便任何誰隻要不是劍聖，麵對劍聖棄權也不丟人。”

    韓棄沒回應，隻是和本尼德克特對視。

    許久之後，韓棄開口：“你猜我會怎麽選擇？”

    本尼德克特深吸口氣，低頭開口：“你不是怕死的人。我知道。但你的生命太重要，你還有很多比生命重要的事要做，比生命還重要的人，去守護。”

    韓棄眉頭輕皺：“所以……你也有？”

    本尼德克特笑了，看著韓棄：“是……”

    不遠處出入口回廊，護欄內站著福林劍聖還有一堆徒弟。

    然後，還有小短身。

    “我也有一個，如同那個孩子對於你來說，一樣重要的人。”

    韓棄下意識看看觀禮台，眯著眼睛，許久之後，看著本尼德克特：“他們答應殺了我，就放了他……或者她？”

    本尼德克特驟然開啟領域，呼出一口氣看著韓棄：“別廢話了。我已經對不住你，瞞著你比試，其實要殺你的事實。不過或許我不習慣這些算計的事，如今你都知道了。要麽留下被我殺，要麽棄權。”

    看著越來越不耐煩的安東尼奧，本尼德克特開口：“他說的對。別說你是棄兒不需要臉麵，即便普通誰隻要不是劍聖，麵對劍聖選擇退避，也不丟臉。”

    “還要說多久？”

    安東尼奧皺眉失笑看著韓棄：“權術大師，智狐和智者都經常被你算計，滑不溜丟誰都抓不到你任何事，你別告訴我你要犯傻選擇留下？”

    “咦被你猜到了啊導師。”

    韓棄突然憨笑看著安東尼奧。

    安東尼奧愣住，觀禮台的一群人也驚訝。

    而觀眾一直等待並沒催促，此時得到這樣的答案，也驟然歡呼起來。

    ——

    “好樣的韓棄！！”

    “劍聖也別怕！”

    “就是個幹！！”

    “喂內功沒有劍聖等級嗎？！”

    “你也突破一下和他磕啊！！”

    因為韓棄這樣的選擇，反而此時一邊倒的，支持他，而不是本尼德克特。

    也許任何時候，大眾都喜歡代入強者的角色，因為大眾都是普通人。

    可是喜歡是一回事，習慣是一回事。

    此時他們自然而然代入的事弱者的角色。

    理由，還是因為大眾普通人居多。

    ——

    “砰！！”

    奧古斯特拍碎了座椅的扶手，麵無表情盯著場下。

    教皇掃了奧古斯特一眼，彎起嘴角，饒有深意的看著場中的那個棄兒身影。

    至於觀禮台周圍的人，當然都不可能沒看見奧古斯特情緒爆發。

    卻都輕咳或者偏頭，當做沒看到。

    伊芙婕琳娜嗤笑一聲，眼神愈發冰冷看著場中。

    因為她身旁的飛弦蘇格蕾，已經臉色發白，下意識握緊她的手。

    這樣她情緒莫名煩躁。

    “哎……”

    希德索克親王這幾天一直陪著蒂芬妮龍城學士城四處轉，都沒怎麽露麵參與任何事。

    此時坐在這裏，也是第一次發聲。卻隻是歎口氣

    ——

    “師父！！”

    “師父不要！！”

    “棄權吧師父！！”

    “不要冒險啊師父！！”

    幾個徒弟已經抓著護欄大叫！

    蒂芬妮和尤莉也表情凝重，出神看著。

    福林劍聖眉頭緊皺。

    懷裏小短身……漂亮眼睛看著他。

    “啊！啊啊！！”

    ——

    “理由呢？”

    安東尼奧終於回過神，沒再驚訝沒再斥責而是看著韓棄：“雖然你這樣的選擇太白癡，可是以往你的經曆證明，你做任何事都一定有深刻的目的。”

    本尼德克特都愣住，也是定定看著韓棄。

    韓棄隻是隨意笑了笑，攤手看著安東尼奧：“很簡單啊。”

    突然轉頭看向觀禮台，雖然那上麵很多人，可是看人的，和被看的，都知道誰在看誰，因為可以對視從來隻是兩雙眼睛。

    不會再多。

    “我就要逃亡了。”

    韓棄彎起嘴角，目光依舊沒有挪開。

    “脫開學士城的庇護，當我再遇到劍聖等級時，不會再有僥幸存在。”

    “如果現在我連一個新晉級的劍聖麵前都無法自保……”

    終於挪開目光，韓棄輕笑看著安東尼奧：“早死晚死，都是個死。”

    安東尼奧嘴咧得老大，訥訥想說什麽，覺得這根本就是歪理。卻一時不知道怎麽反駁。

    的確逃亡是因為一直有人追殺。

    沒人追殺那叫旅行。

    不管韓棄隱藏的多好，他要抱著孩子。

    他是棄兒辨識度太高。

    最重要的是，聖庭勢力遍布神賜大陸。

    你能逃哪去？

    即便一直逃，逃一百次，躲一百年，你怎麽能保證一百零一次的時候不被抓到，你怎麽保證躲一百零一年的時候不被殺掉？

    可直覺，安東尼奧卻依然認為這不是他真實想法。

    可是他卻知道，韓棄既然真的認定了。就不會改變。

    “喂……”

    安東尼奧指指一旁護欄，示意韓棄：“你的小短身，你的徒弟，你為棄兒奮鬥的龍城，全都在。”

    直視韓棄，安東尼奧開口：“如今你卻要為了某些狗屁理由原因，拿自己生命開玩笑？那你以前努力直到今天獲得的一切，有什麽意義？”

    韓棄轉動重銀之精，平靜笑著：“人生嘛。你做了正確的決定可未必有人喜歡。當你做了一個很白癡的決定也許會得到認可。”

    安東尼奧失笑：“你是在意別人看法的人？”

    “廢什麽話？！”

    韓棄突然皺眉不耐推著他：“該幹嗎幹嗎去吧導師！！別打擾我送死！”

    “嗬。”

    本尼德克特忍不住笑了，卻神色複雜看著韓棄。

    安東尼奧錯愕被韓棄推開，主動衝上前。

    安東尼奧下意識回頭看看觀禮台，沒有回應。

    歎口氣，安東尼奧皺眉退回場邊。而那個三年級導師詢問幾句，安東尼奧隻是搖頭。抱肩定定的看著。

    ——

    終於，一切處理好。

    韓棄還是莫名的原因選擇留下來了。

    看著本尼德克特，韓棄笑著開口：“做些不一樣的嚐試，總會有收獲……無關對錯哈？”

    “我知道你不會後悔。”

    本尼德克特看著韓棄：“但我還是想說……我不會留手的。”

    韓棄看了觀禮台一眼，扛起重銀之精：“來就來誰怕誰！劍聖了不起啊？！”

    本尼德克特看著韓棄，就這麽看著。半響突然笑起來：“也許隻有你有資格說這句話。”

    韓棄笑了笑沒說話，邁動腳步，小跑著朝著本尼德克特而去。

    本尼德克特也邁步，慢慢小跑。

    似乎對稱一樣，兩人慢慢加速的步伐都一致。

    最後從競技場的盡頭朝著場中間齊齊奔跑。

    ——

    “喝！！”

    “呀！！”

    高高躍起，同時。

    氣流阻力衝擊兩人的表情都有些扭曲。

    一個舉起重銀之精，一個拿起鬥氣實體長劍。

    畫麵定格，在兩人即將碰撞的刹那……

    一分為二。

    左右分別是兩人，一往無前的氣勢，和毫不退縮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