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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要說環境真是沒的說。

    氣候永遠都不冷也不算太熱，吹著海風，聽著海浪，月亮高掛好像比在神賜大陸更圓更大。

    睡在沙灘上，愜意，安心。

    韓棄此刻就是如此，居然響起微微的鼾聲。

    小短身睡在旁邊，似乎被鼾聲吵醒，揉著眼睛起身，看著韓棄，隨手給他擦掉額頭的汗。

    不是總喜歡提武功盡失，隻是因為武功盡失影響他的身體是方方麵麵的。

    如果隻是純粹的力量來說，棄兒也就是比人類強。龍五也是極個別的而已。有一半獸人血統也不代表就是獸人。況且獸人也是智慧生命的範疇，對比力量最弱的人類也不是決定性的差距。

    所以，如果沒有內功，曾經韓棄扛著飛天吼那種近千斤的魔獸是肯定扛不起來的。

    而力量來說還隻是一方麵。

    飛簷走壁，速度力量，甚至對外界環境的適應能力和承受力，從劍聖等級的先天之境瞬間退回到普通人。

    也就是韓棄可以淡然處之，偶爾話嘮搞怪會自嘲武功盡失。

    但沒表現太多。隻是他內心中，自己細節怎麽去麵對這種落差，小短身都盡可能的去承擔，去照顧，去嗬護。

    最簡單的一點，先天之境的內力生生不息，基本不太怕冷熱的。

    但失去後，就會和普通人一樣，覺得冷就會發抖，熱了就發汗。

    感知力已經退化到常人程度。

    普通人隻要躡手躡腳在他背後他就真的感知不到。

    “呼……呼……”

    甚至還會打呼了。小短身出神看著，彎起嘴角輕笑。輕輕握著他的手。

    “啊！！”

    就在握手的瞬間韓棄突然叫著驚醒坐起躲在小短身背後。

    “是我。”

    小短身下意識安慰，韓棄喘息指著睡著的地方：“不是你……”

    小短身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去，隻見沙子蠕動幾下，一個可愛的軟軟的頭扭動供出來。

    沙蟲。

    “我去……”

    韓棄一瞬間驚醒卻還沒睡醒，很是虛弱無力的抵著小短身肩頭喘息。小短身抿起嘴角，抬手就要將沙蟲抹殺……

    “算了。”

    這種沙蟲不是前世的沙蟲，比較大，手臂粗，類似放大的蚯蚓，不過是白色的，也同樣不咬人。

    是鬆動沙土凝聚水分用的。沒有沙蟲沙子都會流逝。

    大概是這個作用。

    “呼……呼……”

    韓棄慢慢才平複呼吸，小短身將沙蟲踢開，回身看著韓棄臉色發白的樣子，輕輕抱著他，拍著他的背……如同小時候他哄自己一樣。

    “回房睡吧。”

    小短身示意韓棄，韓棄一頓，輕笑開口：“習慣在沙灘了。回去有點憋悶。”

    小短身一頓，點頭示意：“那你躺下，我看著周圍。”

    說完釋放出劍聖領域，但韓棄驟然喘息擺手，小短身趕忙收起。

    韓棄無奈看著她，深吸一口氣：“我承受不住你的領域。”

    沒等小短身再說話，韓棄起身站起，搖晃一下，小短身要扶他。

    韓棄擺手：“你睡。我去坐一會。”

    小短身沉默看著韓棄朝著岸邊走去，起身跟著。

    韓棄下意識回頭，失笑無奈：“好好，那一起。”

    小短身笑著走上前，偎在他身邊攬著，朝海邊走去。

    ——

    “真的不在意？”

    坐在礁石上，韓棄脫鞋，把腳放進海水裏。涼涼的，很舒服。

    小短身也嗬嗬笑著，有樣學樣。開口詢問韓棄。

    然而韓棄卻愣愣看著她的腳，很是驚訝的樣子。

    小短身順著他目光看去，不解抬起腳：“怎麽了？”

    韓棄讚歎湊近一些：“這麽大？”

    小短身瞬間皺著小眉頭瞪他，隨即抿嘴笑著將腳丫踩著他的腳：“大嗎？”

    韓棄點頭：“尤其配合你的身形和身高，簡直和矮人差不多了。”

    攬著小短身，韓棄笑著：“果然啊。你不止遺傳了娜塔莉的美，還遺傳了她的身高，還遺傳了她的種族血統，還遺傳了……”

    “脾氣。”

    小短身麵容平靜打斷他：“你說過她脾氣不好的，我也遺傳她。”

    指著韓棄鼻子，小短身開口：“你再說下去，我就揍你。”

    韓棄一愣，平靜開口：“這我信，你絕對幹得出來。”

    “嗬。”

    小短身笑了一聲，嗔怪拍他一下，靠在他懷裏和他坐著，繼續吹海風聽海浪，腳丫泡海水。小短身腳踩著韓棄的腳玩。

    “你說什麽不在意？”

    韓棄突然想起她的話，小短身一頓，抬頭看著韓棄：“你的戰力都消失了。”

    韓棄茫然看著小短身：“那我平時不就總是說自己武功盡失布拉布拉的嗎？表現的還不夠明顯？”

    小短身輕笑低頭：“你心裏怎麽想，永遠沒人知道。”

    歪頭看著他，小短身輕哼：“包括我。”

    韓棄揉著她頭發：“是啊。如今我也漸漸看不透你心裏想什麽了。”

    小短身笑著不回應，韓棄出神一會，好奇開口：“人真的可以一瞬間就脫胎換骨轉變得那麽快嗎？之前還是撲進懷裏啊嗚咬人嬌氣的程度，說打就打抽出短棍那種。現在居然可以這麽文靜？”

    小短身看著他，半響開口：“以前有你在。不管什麽時候，不管做什麽。都有你護著。不管外麵我做了什麽，隻要撲進你懷裏，什麽都不用管了。隻是被你抽幾下。”

    韓棄笑著：“通俗點說就是我給你擦屁股唄？”

    “什麽啊？”

    小短身嗔怪拍他一下，瞪著他半響，笑著靠在他胸口：“現在不同了。要我護著你，不能再惹你生氣。不能再讓你擔心。”

    韓棄點頭：“是啊現在我是廢人了。”

    “喂！”

    小短身皺起眉頭捶他，看目光和表情是真生氣了。

    韓棄一愣，下意識後退訥訥開口：“短身殿我錯了，你別生氣。我以後不敢了別丟下我。”

    “嗬。”

    小短身氣笑了，偏頭吸了口氣，抬手拍他一下。抱著他不再理他。

    韓棄也笑了笑，隻是看著海浪，出神一會，默默收回腳。盤膝坐在那裏。

    “幹什麽？”

    小短身不解詢問，韓棄閉眼雙手合十：“我總說自己好久沒打坐念經了。一直忙這忙那打打殺殺。如今簡直是一丁點借口都找不到，以後要撿起來了。”

    小短身沉默片刻，抬手開口：“你的信仰宗教到底是從哪傳過來的？不是說我母親從地牢給你救了嗎？你從小到大在地牢都沒出去過的。”

    韓棄點頭：“因為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在雲端，周圍很吵，然後我撥開雲霧俯視大地……”

    “嗬嗬。”

    小短身笑出來，也打斷了韓棄：“很久沒講了吧？這一套說辭？”

    韓棄笑著：“是啊。也很久沒人問了，都有點嘴生。”

    小短身出神，半響乖乖靠在他懷裏：“你念吧，我也聽聽。”

    韓棄一愣：“你不是不感興趣嗎？”

    小短身閉眼找了個舒服位置，恩了一聲開口：“可以催眠。”

    啪。

    被韓棄抽了一下，小短身笑了笑，沒再多說。

    韓棄也沉默一會，閉上雙眼，雙手合十。許久之後，念起經來。

    “何期自性，本自清淨；何期自性，本不生滅；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無動搖；何期自性，能生萬法……”

    ——

    “呼……呼呼……”

    聖庭，鎖雷山。

    烏雲密布依舊。

    艾格妮絲站在那裏，聽著東森特的匯報。

    神族降臨之後，不管處理問題上需要和多少種族妥協和退讓。

    但沒人可以有任何心情和理由否認神族俯瞰神賜大陸的事實。

    那已經不是聖庭會被非議和抵觸。

    因為如果真的是神族，隻要不過分，就真的是神，高高在上。

    也因此，聖庭反而在這十年來，平靜了很多。尤其，是在那個家夥剛醒來沒多久，就被她想辦法，趕到對麵去。

    想到這，艾格妮絲就想笑。

    隻是又看到他承受被巨龍拍死死而又複生，艾格妮絲又笑不出來。

    然而轉瞬一想，他居然到哪裏都不能安靜，到哪裏就肯定鬧出大動靜，這也算本事吧。

    “殿下……殿下？”

    耳邊有人叫，艾格妮絲反應過來，回頭看著東森特奇怪的目光。

    “怎麽了？”

    艾格妮絲不動聲色回應，東森特行禮開口：“沒什麽。隻是已經大致講述完關於競技場的改建和修建。不知道殿下有什麽意見。”

    一會笑一會皺眉一會笑的。

    在那出神顯然都沒聽，東森特不疑惑才怪，但也並沒多說。

    艾格妮絲想了想，搖頭開口：“你負責就好。按照規定和規格。到時候我請韓棄過來審查，等他提意見。”

    東森特行禮答應，見艾格妮絲沒再多說，轉身離開。

    隻是走到階梯之際，東森特回頭行禮：“聽說韓棄大人差點死掉，而且即便活過來，也戰力全無。”

    艾格妮絲麵容平靜，卻直視他：“怎麽你覺得他沒有戰力就什麽都不是了？”

    東森特一愣，失笑開口：“我怎麽會這麽想？我戰力就不高，最清楚依靠的就是智慧。反倒是以前他太過全能了，什麽都那麽強。讓人壓力很大。”

    艾格妮絲笑了笑，揮手示意。

    東森特行禮離開，艾格妮絲呼出一口氣，起身看著鎖雷山。

    也是，以前太過虛幻不真實。

    如今，反而是真正融入神賜大陸了吧？

    奇怪為什麽以前會認為他不算真正融入呢？

    艾格妮絲想著想著，卻發現鎖雷山，有了什麽一閃而逝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