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鞭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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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晚以後的好幾天裏霍宇烽都沒來找過茜媛,茜媛手上的傷好得很快,生活也似乎重新步入了正軌。因為那晚回去時正好被卓老爺撞見,卓老爺很是生氣,把她痛罵一頓,還對她禁足十天,連學也上不了。十天在家哪都不能去,她怎麽受得了?掰掰手指頭,玉芙蓉槍決的日期快到了,茜媛偷溜出去找謝衍問情況。謝衍說大帥已經赦免了玉芙蓉的死罪,不過死罪能免,活罪難逃,行刑當日玉芙蓉要當眾受一百軍鞭,以儆效尤。

    行刑當日,也不知卓遠帆是怎麽知道玉芙蓉受鞭刑的事的,強行出門,十幾個家丁都攔不住。卓老爺卓夫人氣急,怕他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立刻帶人前往刑場。茜媛趁著混亂,也偷著跟了去。

    刑場上來了很多人,在一排排藍色的軍裝中,茜媛一眼認出了少帥賀子豪。他依然那麽嚴肅,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眼裏也沒有他人。不知為什麽,茜媛看到他的第一刻是激動的,而下一秒就變得很失落。他畢竟是茜媛情竇初開喜歡上的第一個男人,在她心裏占據著重要位置,對他的感情,她說不出道不明,見不到時思念成癡,見到了又失落心酸,真是萬分的糾結。

    霍宇烽竟然也在刑場上,從茜媛出現起他的眼睛就沒離開過,真夠討厭的!看他的架子可不是一般的大,仰坐在太師椅上,一副慵懶無賴的模樣,身邊還擱了一張小桌子,桌上放著茶水。茜媛朝他遞去個厭惡的眼神,然後偏向一旁,不再理會。

    “少帥,可以開始了麽?”茜媛聽到霍宇烽問。

    賀子豪回頭吩咐了謝衍幾句,不一會,兩個士兵押著玉芙蓉走到刑場中央。在玉芙蓉現身的那刻,卓遠帆一聲“芙蓉”,激動地想要衝出去,卻被卓老爺帶來的家丁死命地拖住。

    幾日不見,玉芙蓉愈發憔悴了,唯有那雙明亮的眼睛依然動人。她被綁在一根木柱上,雙手反綁,時不時地咳嗽幾聲,似乎身體狀況不是很好。這不免讓茜媛揪心,依她現在的身體狀況能挨得住這一百軍鞭嗎?

    “行刑!”賀子豪一聲令下,一手士兵揮舞手中的長鞭,對著玉芙蓉的身體狠狠地抽了下去。舞動著的長鞭帶出的厲風撕破蒼穹,毒舌般地咬向那具年輕貌美的軀體。雪白的肌膚上頓時現出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玉芙蓉咬著唇,不哭不鬧,也不曾流下一滴眼淚。又是一鞭打來,在她如花似玉的臉蛋上留下一道血痕。接著又是一鞭……一個士兵打,另一個士兵一二三地數數,所有人都冷漠地觀看著。不知道已經數到多少了,茜媛已不忍再看,那一鞭鞭,好像打在她自己身上一樣疼痛不已。再看看她那癡心的哥哥,雙眼通紅,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眼淚不住地往下淌,情緒已然崩潰。

    茜媛很看不起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受折磨卻一點辦法和勇氣都沒有,隻知道坐在地上像個軟蛋似的哭鼻子。

    於是她生氣地指著他罵:“哭有什麽用!”

    卓遠帆被茜媛一喝,竟也不哭了,呆呆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茜媛無暇理會他,徑自走向賀子豪,這個令她魂牽夢縈又失落傷心的男人。“少帥。”茜媛走到他身邊,求情:“能不能少打幾鞭?您看看玉芙蓉,她快不行了!”

    賀子豪不理茜媛,目光依舊注視著刑場中央,麵上毫無表情。

    “打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你們覺得很光彩嗎?”茜媛氣不過,什麽都不管了,脫口而出,“整個事,她才是最無辜的人,而你們卻要她承受最大的痛苦和折磨,為什麽?因為她是女子,因為她出身不高,還是因為她無權無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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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番話,賀子豪終於有了反應,緩緩回頭看茜媛,眼睛裏一片清冷,讓她感覺失望極了。

    卓老爺這時過來了,先向賀子豪賠禮道歉,接著訓斥茜媛:“罰你禁足又偷跑出來,你看看這焱城中哪個大家閨秀和你一樣?你現在馬上給我回家去!”

    茜媛說:“我不走。”又對賀子豪說:“少帥,就當我求你了,別再打了,玉芙蓉她……”說到這,茜媛驚愕。眼前一個人影飛快地衝到刑場上,抱住已奄奄一息的玉芙蓉。那負責抽鞭的士兵見狀,驚得停手了。是卓遠帆。茜媛緩過神來,心裏稍微有點安慰。

    誰都沒料到卓遠帆會這麽來一招。這下,卓老爺慌了神:“少帥,能否讓卓某先把犬子帶出刑場再打?”

    賀子豪卻冷冷地說:“繼續打。”

    那士兵得了指令,又揚起手中的長鞭,一下又一下地全部打在卓遠帆的背上。很快,他的背上布滿一條條橫豎長短不一的血痕。

    卓老爺急瘋了,不住地求情:“少帥,犬子並無犯錯,何以要如此?還請少帥高抬貴手!”

    賀子豪淡淡地說:“他想英雄救美,那我就成全他。”

    卓老爺急得額頭直冒汗:“少帥何出此言?犬子與那青樓女子可沒有半點關係。如果少帥執意要遷怒於犬子,那卓某隻好請大帥來做主了!”這話分量不輕,賀子豪臉色微變,示意士兵停止鞭打。

    “多謝少帥!”卓老爺道過謝後命家丁把卓遠帆帶出來。可卓遠帆賴在那,說什麽都不肯出來。卓老爺氣得暴跳如雷:“畜生!畜生!”

    這時,霍宇烽懶懶地從太師椅上起來,過來說:“少帥,就這樣吧,不用再打。相信他們得了教訓也知道錯了。”說完看茜媛一眼。茜媛狠狠地瞪了回去。貓哭耗子假慈悲!

    “既然如此,那就作罷。”賀子豪說完,轉身離開。

    幾乎同時,卓老爺帶了家丁把挨了幾鞭的卓遠帆帶出刑場。卓遠帆緊抱玉芙蓉,苦苦哀求爹爹給玉芙蓉找大夫。卓老爺怎會照做?一氣之下命家丁拿繩子把卓遠帆綁了回去。一路,卓遠帆嚎啕大哭。茜媛百感交集,朝刑場看去,玉芙蓉早已讓人鬆開束縛,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滿身鮮血,卻無人管她,任其自生自滅。

    茜媛正要上去,竟聽到霍宇烽說:“把那個女人帶回去。”

    他要帶走玉芙蓉?茜媛說:“霍爺為什麽要帶走玉芙蓉?”

    霍宇烽看看她,淡笑說:“卓小姐問得很奇怪,玉芙蓉本就是我鷹幫的人。”

    茜媛也不想和他糾纏不休,便說:“那好吧。對了,她受了重傷,請霍爺為她請個好點的大夫。”

    霍宇烽嗤笑:“卓小姐倒是古道熱腸,連區區妓*女都這麽關心。”

    茜媛白他一眼,從頭到尾,都是他霍宇烽為了排除幫內異己而設的圈套。明明整件事中最惡毒陰險的就是他,卻整天一副替兄弟討回公道的正義的模樣。真當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令人作嘔。

    剛扭頭想離開,聽見他在她身後說話:“手傷好了麽?”

    茜媛心裏有氣,不理他,拔腿就走。

    幾日過去。卓遠帆隻挨了三鞭就下不了床了,真不敢想象挨了幾十鞭的玉芙蓉現在的情況會是怎樣。可茜媛現在也管不了她了,因為茜媛和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卓遠帆一樣,都被卓老爺禁足在家裏,哪都不能去。這回卓老爺比往常更為嚴格苛刻,不僅派了許多家丁寸步不離地跟著她,還堵了她進出的狗洞。除此之外,還請了很多老師回來教她琴棋書畫,煩得她差點撕紙毀琴。過了幾天無聊的日子,有一天家裏來了一個人,終於讓她在苦悶的日子裏找到了些樂子。

    來人正是孫黎,她是跟著茜媛的姐姐一起來的,名義上是她嫂子回娘家看望哥哥卓遠帆,事實上是她孫黎想來看卓遠帆。她還帶了不少的補品來,茜媛看了一眼,笑著諷她:“孫小姐你上次拿來的家裏的家丁丫鬟都還沒吃完呢,這回又拿來這麽多,我先替他們向你說聲謝謝啊。”

    孫黎一聽氣得臉色發青,瞪她:“你……你……”

    茜媛樂了:“孫小姐這是怎麽了,臉色這麽差?是不是不舒服啊?還是早點回家找個大夫看看吧。”

    “你!你!”孫黎更氣了,可礙著卓老爺卓夫人和嫂子的麵不敢朝茜媛發飆,隻好把滿肚子的火硬生生地吞下,還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

    “媛兒不許胡鬧!”卓老爺出麵教訓了茜媛,然後和顏悅色地跟孫黎拉起家常來。這一聊就是半個多小時,孫黎早已不耐煩,但不敢把不悅露在臉上。茜媛心想她一定忍得很辛苦,這樣也好,叫她知道厲害,以後就不會來了。他們聊了許多,茜媛在一旁聽得昏昏欲睡。看得出來孫黎也是受不了了,她一個勁地朝茜媛擠眉弄眼,茜媛怎不知她在打什麽主意,可茜媛想再捉弄她一下,於是故意假裝沒有領會她的意思。

    “孫小姐優雅大方,端莊從容,我家媛兒有孫小姐一半的好就好了。”卓老爺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

    茜媛瞧了眼孫黎,她已經笑都笑不出,臉繃得僵硬極了,額頭和鼻尖還冒著少許的細汗,知道她快崩潰了。心裏:“爹,我差點忘了,我和孫小姐約好了今天要回學校溫習功課。孫小姐,是不是啊?”茜媛朝她使了個眼色。

    孫黎還算聰明,連忙點頭:“是啊伯父!”卓老爺看看她又看看茜媛,終於鬆口:“那好吧,你們早去早回。”

    能從家裏出來茜媛開心得不得了。出了家門茜媛就和孫黎分道揚鑣。孫黎也是長籲一口氣,看茜媛要走,便喊她:“喂,去哪?”

    茜媛回頭瞥她一眼:“喂?本小姐難道沒有名字的嗎?還有,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再會!”說完就急匆匆地走了,孫黎也沒有跟上來,想來應該回家去了。

    茜媛去了綺紅樓找玉芙蓉,可那的姑娘說玉芙蓉自從進了監獄後就再也沒有回過綺紅樓。茜媛又問她去了哪,可她們都說不上來,沒人知道玉芙蓉那天被鞭刑後到底去了哪。茜媛悻悻地從綺紅樓裏出來,走到街道上,邊走邊想。那天鞭刑後霍宇烽說要帶走玉芙蓉,難道玉芙蓉真的在他手裏?那他會把她藏哪,還是已經把她……

    茜媛越想越焦急和害怕,加快了腳步前往霍公館。可走著走著她忽然感覺有點不大對勁,好像四周有很多眼睛在盯著她似的,讓她渾身都不舒服。前麵路邊剛好停著一輛車,茜媛走過去對著車窗邊的反光鏡,假裝對著鏡子理自己的頭發。這一看看出她一身冷汗,後麵,果然有幾個身穿黑西裝戴著墨鏡,看上去不像好人的男人,正盯著她看。茜媛不敢逗留太久,立刻拔腿離開。

    可這時,不知怎麽回事,一隻手從她肩後伸了過來捂住了她的嘴鼻。

    一股很奇怪的氣味撲入鼻內,眼前一陣暈眩,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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