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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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雨裏死死追了兩條街,那人好像過街老鼠似的到處亂竄。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群人,竟幫著茜媛一起追。還是他們厲害,相互配合,把那人逼入一個弄堂的死角中,叫他再也逃脫不了。
茜媛跑得直喘氣,彎下腰休息,頭頂上莫名地不下雨了,抬頭看,竟是一把黑色的雨傘,而持傘的人雙眼明亮深邃,透著淡淡的微笑。
“霍爺,怎麽處置他?”風烈過來問。
“帶回去。”霍宇烽朝死角裏的那人狠狠剜了一眼,說。
本來茜媛想回家了,畢竟全身都濕透了得回去換衣服。可霍宇烽硬是把她塞進他的車裏,帶回了他的住處。他安排了一個房給茜媛洗澡換衣服,還吩咐了兩個丫鬟隨身伺候她。她拒絕不了,隻得以最快的速度洗了個澡,換上他送來的衣服。說起這套衣服,淡色的洋裝裙,款式簡單大方,剪裁精致,很合茜媛的眼光。換好後她就下樓去,披著一頭濕漉漉的長發,走到樓梯的轉彎處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霍宇烽過來關心地問道:“是不是不舒服?”茜媛搖搖頭。他跟茜媛身後的小丫鬟說:“去煮碗薑茶來。”茜媛立馬說:“不用了,我要回家了。”他給小丫鬟使個眼色,小丫鬟還是去了,然後說:“那個推你的人,現在就跪在外麵,等你發落。”
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外頭已經停雨了,雨一停,熱氣隨即而起,撲麵而來,又潮又不舒服。那推茜媛的人就跪在門外濕漉漉的地上,身上完全濕透,一看見霍宇烽就連連磕頭:“霍爺饒命!霍爺,我再也不敢了!”
霍宇烽說:“把東西交出來。”
這人慢慢地從身上摸出一隻玉鐲來,正是娘親要管家去典當的那隻。霍宇烽把玉鐲遞到她眼前。茜媛接過玉鐲,感激地看霍宇烽一眼,說:“謝謝啊。”
霍宇烽開心地笑笑,問她:“怎麽處置他?”
處置?茜媛犯了難,猶豫了起來。
這人一聽馬上又是磕頭求饒:“霍爺,您就饒了我這一次吧?卓三小姐,我狗眼不識泰山,求您饒了我!”
“既然玉鐲找回來了,我也沒什麽事了,那就……”茜媛有點心軟,可話還沒完,就聽到霍宇烽說:“你身為黑木堂的人,卻做起偷雞摸狗的事,辱了黑木堂的名聲,也敗壞了我鷹幫的名號。你說我會不會就這麽饒了你?”
“霍爺饒命啊!自從全哥死後,群龍無首,堂裏亂作一團,還要被其他堂口的兄弟欺負排擠。我是走投無路才……才偷了卓三小姐的東西的啊!霍爺您就饒了我這回吧!”
霍宇烽說:“偷東西這事卓小姐和我可以不追究,那你推了卓小姐差點害卓小姐跌倒該怎麽算?”
“霍爺,我……”這人嚇得臉色發青,看看霍宇烽,又看看茜媛,對著茜媛磕頭,“卓三小姐,卓三小姐,我不是故意推您的,我錯了,求您原諒!”
“那就……”
霍宇烽搶了茜媛的話,狠狠地說:“你哪隻手推的卓三小姐就砍你哪隻手。風烈,動手。”
一聲令下,風烈提了刀子過來,一把拎起這人的衣領,嚇得他一聲急呼:“霍爺饒命!”風烈的性子火爆剛烈,舉起刀子朝著他的右手砍了下去。
“住手!”茜媛在刀子落下時及時喊住風烈,風烈頓了一下,說:“我為什麽要聽你的?”說完又想砍下去。茜媛大步衝過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奪了他的刀,扔到地上,又推了他一把。被茜媛這麽一鬧,風烈氣急敗壞:“你找死!”茜媛衝他和霍宇烽說:“不是隻有打打殺殺才能解決問題的。”霍宇烽挑了挑眉,說:“好,你說應該怎麽處置他?”
茜媛對這人說:“你有沒有認識到偷東西和推人是錯的?”
他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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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媛接著說:“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不過我不會砍你的手,這樣做太過殘忍和血腥。這樣吧,我就罰你給街坊當保鏢,每天的職責就是保護那些孤兒寡母,不讓他們受欺負。一日三餐,霍爺自會負擔。”
“謝謝卓三小姐!謝謝卓三小姐!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幹!”他知道自己不用斷手,激動得一下子磕了好幾個響頭,磕得頭都破了。
“不過——”茜媛頓了頓,話鋒一轉,“如果你不好好工作,或者又做起偷雞摸狗的事,那霍爺就饒不了你了。霍爺的手段,你該清楚的了。到時可不是少一隻手的問題了。”
他一愣,忙說:“是,是……”
茜媛看看霍宇烽,他笑著看茜媛,眼神裏充滿讚賞:“不錯。”
“霍爺,”茜媛說,“張大全的那些手下,霍爺真的應該好好安頓他們了。”
“我會考慮的。”
這事到這算是結束了,霍宇烽還想留茜媛吃午飯,茜媛借口說爹娘等不到她回家一定會責罰她,所以他就沒再挽留。臨走前,霍宇烽讓她喝了那碗薑茶,囑咐她回去請個大夫看看。茜媛說好,謝謝他的關心,低頭一看身上的衣服,不好意思地跟他說她換下洗幹淨後就會派人送回來的。
霍宇烽卻說:“不用還,本來就是送你的。”茜媛當場沒有說什麽,一回到家後就立馬脫下來讓丫鬟洗幹淨,等晾幹了再送回去。茜媛很清楚,她不能要他的任何東西,絕對不能。
第二日茜媛很早就醒了,卓老爺正在屋裏和卓夫人商量著什麽,茜媛看衣服幹了,就遣管家把它送回去。管家去了很久終於回來了,可手裏依舊捧著那套衣服。茜媛問他發生了什麽事,管家說:“哎喲三小姐啊,他……他不肯收啊!”
茜媛說再去一趟,一定要把衣服還回去為止。管家又去了一次,可還是捧著回來了。這次他哭喪著臉向茜媛吐苦水:“三小姐啊,你可千萬別讓我跑第三趟了呀!他說……他說如果我再去,他……他就砍了我的雙腳啊!三小姐,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你還是別為難我們做下人的了。”沒有辦法,茜媛也不能硬逼著他,隻好先把衣服收著,慢慢再想其他辦法。
卓老爺從房裏出來,喊茜媛跟他去大帥府給大帥祝壽。他們坐黃包車去的,一路卓老爺眉頭不展,憂心忡忡。茜媛知道是為了什麽事,心裏頭也像壓了塊石頭似的沉重不已。
今兒個的黃包車好像跑得特別快,一會會就到了大帥府的大門前。下了黃包車,看到很多人已經到了,紛紛上前祝賀。大帥府裏出來迎接的是個五十多歲的婦人,打扮富貴,和顏悅色,想來是大帥的正室夫人。來的全是大焱城裏有頭有臉的人,有的過來和卓老爺打招呼,卓老爺和他們一一打過招呼後領著茜媛走到那貴夫人麵前。
卓老爺笑道:“大夫人。”大夫人滿臉微笑地說:“卓老爺你來了啊!快快請進!大帥今日感染風寒不能親自出來迎接,真是不好意思啊!”卓老爺說:“大帥日理萬機,保重身子才最要緊。”大夫人說:“卓老爺趕快請進吧!”她很熱情地把他們迎進屋。茜媛一踏進大門,就聽到她說:“這位就是令千金吧?”茜媛微笑:“大夫人好。”大夫人很高興地拉起茜媛的手,上下左右仔細一番打量:“越大越標致了!今年多大了?”茜媛回答:“十八。”她聽後點頭說:“正是大好年華時啊。”
一番寒暄,轉眼就進了大帥府。這個大帥府,異常的大,像個迷宮似的,而且很豪華。中西合璧的建築風格,從外麵看就已十分富麗堂皇,難以想象屋裏頭會是什麽樣。一路走去,花紋繁複的青石路兩旁栽滿了奇珍異草,茜媛隻認得其中一種,羅漢鬆,造型獨特,幾乎每隔幾米就栽著一棵。大夫人領了他們一段後停下腳步對卓老爺說:“卓老爺,昨兒個大帥還和我念叨,說很想再和卓老爺下棋對詩。大帥呢,就在裏邊,卓老爺請吧。”
茜媛抬頭看看前麵的屋子,打開的窗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戶裏麵背對著茜媛們坐著一個大光頭,他的對麵,坐著的是謝衍的父親和孫黎的父親。三個人不知在說些什麽,大帥還不時地朗聲大笑。
卓老爺看了一會後轉身對茜媛說:“媛兒啊,你先等一下,爹爹去去就來。”
茜媛有些擔心他:“爹,您早點來找媛兒。”
卓老爺拍拍女兒的肩膀,看了女兒一眼就走了。茜媛望著他的背影,心裏頭湧起一股莫名的傷感。
“卓三小姐,不如去小花園裏坐坐吧。”大夫人提議。
茜媛心想,還不知要等多久,去小花園坐坐也好,於是就跟了大夫人的丫鬟去了。到了那茜媛才後悔,暗暗叫苦。與她有過爭執的賀十小姐、孫黎、唐茹她們都在小花園裏。一個丫鬟打扮的小姑娘跪在賀十小姐麵前,小聲地哭泣著,而她的腳邊,瓜果散了一地。賀十小姐趾高氣揚地戳著丫鬟的腦袋瓜子,凶狠地罵道:“做點小事都做不好!”小丫鬟隻是哭。
茜媛搖搖頭,本來想走開算了,畢竟這是他們的家務事,她一個外人不便插手。可那賀十小姐變本加厲起來,瞧她長得清清秀秀,內心卻如此陰暗肮髒,竟從地上撿起一個踩爛的蘋果,掰開小丫鬟的嘴巴,整個塞進去。小丫鬟的嘴巴被蘋果整個撐開,可以想象有多難受,可她不敢反抗,默默地承受,眼淚嘩嘩地掉下來。見狀,茜媛火大,一個轉身走過去。唐茹因為個子比較高,先看見茜媛,眼裏閃過一絲奇怪的笑意,喊道:“卓三小姐!”
她這麽一喊,所有的富家女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看茜媛。孫黎一臉的驚訝,而那賀十小姐卻是滿臉的不屑,去了一聲,白了茜媛一眼,繼續虐待那個小丫鬟。
茜媛過去和她們一一打過招呼,然後對賀十小姐說:“賀十小姐,這個丫頭犯了什麽錯,竟得到如此嚴苛的懲罰?”
賀十小姐瞥茜媛一眼,傲慢地說:“本小姐教訓我家中的丫鬟,關你什麽事?”
茜媛說:“這是你家,本來你想幹嘛就幹嘛,和我無關。可是你對待丫鬟的態度和手段太過殘忍。丫鬟做錯事你可以和她說,下次不再犯就是,犯得著這麽虐待她嗎?”
在茜媛意料之中,賀十小姐惱羞成怒:“好你個卓茜媛,竟敢教訓我!”
茜媛耐著性子對她說:“賀十小姐,我不是教訓你,也沒有這個資格。我隻是覺得,不管是有錢人家的女兒,還是貧苦人家的女兒,大家都是爹娘心頭的肉。又何苦去為難他人呢?”
“什麽?”賀十小姐無法理解,“你真是奇怪。下人就是下人,誰叫她隻是個下人?我是她的主子,我就有這個權力教訓她!我想怎麽教訓就怎麽教訓!”說著抬腳往小丫鬟身上踢了一腳,抱著雙臂,得意洋洋地看著茜媛,那眼神,好像在說,你能拿我怎麽樣。
茜媛才懶得再和她廢話,抓起小丫鬟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又取出她嘴裏的蘋果。賀十小姐見狀,氣衝衝地說:“卓茜媛,你敢!”
茜媛看著她氣得鐵青的美麗小臉,笑說:“今天是大帥的壽辰,我想賀十小姐也不想把此事搞大吧?”一句話把她噎住:“你……”茜媛朝她笑笑,準備帶丫鬟離開時,她又叫住茜媛:“站住。卓茜媛,你就這麽大搖大擺地從我大帥府裏把人帶走?你把大帥府當什麽地方了?”
茜媛回頭:“賀十小姐想怎樣?”
茜媛看見唐茹在賀十小姐耳邊說了什麽,賀十小姐對茜媛說:“你想救這小賤人也不是不可以,我大帥府多一個下人少一個下人有什麽區別?隻是,今天你要是想救她,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哦?”茜媛朝陰陽怪氣的唐茹看了一眼,問賀十小姐,“那你要怎樣?”
賀十小姐笑得很怪:“聽說你槍法很準,我們就比一比,你要是贏了,就可以帶小賤*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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