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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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上官英傑通過和趙子興這一戰,收獲也是頗豐。畢竟能與一個和自己實力相近,武功路數卻截然相反的對手大戰一場,並且能在實戰中獲得感悟,也是一種不小的機緣。有心再繼續下去,無奈體內真氣逐漸匱乏,好多精妙招式已是無法使出。
卻見趙子興仍是一幅氣定神閑的模樣,心知眼前的少年太子功力定然比自己還要深厚許多,真放開手腳生死對決的話,估計不到百招,自己就要落敗。此時見趙子興主動提出以平局罷手,知道他是為顧全自己顏麵,有意相讓。
上官英傑微笑道:”殿下的武藝果然了得,佩服佩服。”
趙子興笑道:”彼此彼此,閣下的武功在同階高手中,怕也是罕逢敵手吧?好久沒有這麽痛快淋漓的打上一場了。你呢,也別殿下長殿下短的了,聽起來讓人沒來由的生分,若不嫌棄,咱們今後就兄弟相稱,如何?”
上官英傑雖是謙謙君子一般的溫潤性格,但也自有一股豪邁之氣。一聽此言也不推遲,當即衝趙子興抱拳一揖,叫了聲:”趙賢弟”
趙子興回應道:”上官兄”兩人相顧大笑。
此時已近午時,早有莊客在花園裏置好案幾,擺上了酒菜。上官英傑親熱地攜了趙子興的手,一同坐了下來,兩人酒逢知已,意氣相投,很快就處得像是相識多年的老友一般。
吃過飯,又各自打坐調息了一會後,商討了下具體營救方案,就出發了。兩人騎上兩匹莊上養的快馬,向平涼山方向急馳而去。
兩個時辰後,兩人繞道兜了個圈子來到了平涼山後的一座無名山峰的腳下,這裏荒草及膝,人跡罕至,十分的荒涼。二人下馬各自取下一捆負在馬背上的繩索,背在身上就上山了。
一口氣爬上了山頂後,見此山也是一座絕山,同樣隻有一條上山小道,四周都是懸崖峭壁,高矮也和平涼山差不多。離平涼山山崖最近的地方也有十餘丈遠。這麽遠的距離,就算輕功再好的人也是難以逾越的。
他二人剛一到山頂,就已被對麵山頂上放哨的漢子發現,見到是趙子興帶著一名陌生青年爬上對麵山頭,大喜之下,連忙招呼其餘人都向崖邊聚了過來。
趙子興二人解開身上的繩索,將一頭栓上石塊,奮力向對麵拋去。對麵立即有人伸手接往,依照趙子興的命令將其牢牢縛在崖邊的兩株大樹上。上官英傑從腰間取下兩隻鐵製滑輪,遞了一個給趙子興,然後從長繩上截下一段,牢牢縛在上麵後,將滑輪穿在長繩上,接著一抖長繩,將其甩到了對麵,趙子興也依法而為。做完這一切後,兩人又將長繩的這一頭在崖邊的兩株古鬆上綁好。
繩子剛剛綁好,寧道乾長笑聲中,率先走出。腳尖在崖邊一點,驀然淩空騰身飛起,眾人大驚之下,都暗暗為他捏一把汗。堪堪直飛出大半距離後,身體開始下墜。寧道乾不慌不忙,腳尖在繩索上一點,又已騰空而起,落下時已平穩站在趙子興這邊,眾人紛紛喝起彩來。
陳敬虎大笑聲中走上前來:”俺不會輕功,隻好用笨法子了,讓各位兄弟見笑了。”說完將滑輪上綁的繩子牢牢的縛在腰上,雙手交替著拉動主繩,傾刻間就已滑過天塹。
接下來眾人一個個依法而施,約模一個時辰後,除了一個因為繩子沒綁緊而墜亡的漢子外,其餘人俱都平安脫困。趙子興想要上前將繩索燒掉,以免被敵人瞧出他們逃走的路線,上官英傑卻頗有深意一笑,阻止了他。趙子興雖然心存疑惑,卻沒有再堅持。
眾人下了山,趙子興認為耽擱了這兩天,百姓們此時應該都已平安撤離,阻擊任務已圓滿完成,於是下令撤回北淩城。
上官英傑在前方引路,他對這片地形極為熟悉,一路翻山越嶺,哪怕有些十分偏僻的小道他都能尋到。帶領著眾人拔開荒草,沿小道而行。至於兩人來時騎的馬則分配給了兩個精明的漢子騎去打探消息去了。
趙子興明白這支隊伍現在都是徒步而行,要是走大路,跟本跑不過敵人的騎兵,怕是走了不多遠就會被追上。走偏僻小道,反而有利。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眾人都放慢了腳步,但卻沒有停下休息。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區域,能走遠一些,也就等於離危險又遠一步。
眾人直走到拂曉時分,來到一條溪流旁,在溪水邊喝水邊吃幹糧,吃完後稍稍休息了一下,就又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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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趙子興注意到上官英傑那裏,每走出一段路程,就會從眾人那裏討一樣物件丟棄在路旁。或是一件兵器,或是一件衣物,又或是一條裝幹糧的布袋。
趙子興心頭不禁一震,這不是怕敵軍跟丟我們嗎?現在的情形,躲避尚且不及,根本不具備一戰的資格。莫非,他故意引敵而來,是有把握一舉殲之。想到這裏,以他的定力,心頭也是突突直跳,眼神也變得熾熱起來。
是了,我們逃出已經快八個時辰了,時間一久,敵人一定會發現並追來的。以他們騎軍快馬加鞭的速度,就算放任我們跑上兩天,也是逃不掉的。若想不被他們追殺,唯有將其消滅一途。隻是實力懸殊如此之大,我們有把握嗎?嗯,他既然敢主動將敵人引來,想必已是成竹在胸。
想到這裏,趙子興的心緒漸漸又平靜下來。
上官英傑似心有所感,眼睛一掃之下,已將趙子興麵上表情變化盡收眼底。以他的心智,自然也極善察顏觀色。他見趙子興初露疑惑之色,轉而又目光熾熱,但很快便又恢複了平靜。知他已明白自己心意,並充分相信自己的能力。心頭不禁為之一暖,心裏暗讚道:”此子年紀不大,可不僅武功高強,更是知人善用,有膽有識。和我初次見麵都對我如此的推心置腹,我上官英傑能遇此明主,當真是生逢其時。
眾人又走半日後,行走的小徑已越來越荒涼,最後幾乎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趙子興隻得派十幾名大漢在前麵披荊斬棘,生生開出一條路來。
又走了一會兒,轉過一座山丘後,眼前忽然豁然開朗。隻見前麵是一片足有數萬畝廣闊蘆葦蕩,陣陣秋風襲來,蘆花飛揚,紛飛似雪。吹得蘆葦蕩有如大海一般波濤起伏,十分壯觀。
眾人此時卻都沒有心情欣賞如此美景,大夥正要一鼓作氣,穿過蘆葦蕩。上官英傑在和趙子興一陣交頭接耳後,趙子興下令讓眾人原地休息。眾人雖然心存疑惑,但從早上走到現在,也的確都累了,一個個都一屁股坐了下來。隻有趙子興和上官英傑沒有休息,而是不時的看向來時的方向,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眾人休息了約模半個時辰,忽聽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驟然響起,但見遠方一騎飛馳而來。
“公子,不好了,敵人追上來了。”還沒靠近,馬上騎士就已嚷嚷開了,眾人一聽無不麵色大變。
趙子興臉色雖然平靜,雙眼中卻有著寒芒閃過.冷笑道:“來得好。”
趙子興站起身來,手掌揚起,自有一股威嚴氣息散出,四周正交頭接耳,驚慌失措的大漢們一見之下頓時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俱都安靜了下來,一個個麵色凝重地望向趙子興,等待著他的命令。
趙子興以充滿肅殺目光掃過四周後,朗聲道:“諸位兄弟們,敵人馬上就要殺過來了,但請大家都不要慌,因為這裏就是我們給他們準備的葬身之所。現在,我命令你們大夥自動分成兩隊.一隊追隨這位無雙公子穿過這片蘆葦蕩,在前方設伏,記往要聽從他的一切號令。另一隊,跟著我走.有火折子的都拿出來,咱們要給他們準備個驚喜。”
眾人一聽敵軍已經追來,俱都惶恐不安,顯然經過之前一敗,對他們士氣和信心的打擊都是極大。現在一聽,這一路狼狽奔逃,原來不過是無雙公子所安排的殲敵之策,頓時一個個俱都精神大振起來。
趙子興自引一隊人馬埋伏在蘆葦蕩左側的一座土丘之後。上官英傑則領著另一隊踐踏著蘆葦叢,生生踩出一條路來,向蘆葦蕩深處穿行而去。
時間在忐忑不安的等候中悄然流逝,約模過去了有一個時辰,也許是兩個時辰,眾人由最初的緊張不安轉為逐漸平靜,到最後竟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就在眾人漸漸懈怠之時,忽聽遠處密集的馬蹄聲有如狂風一般驟然響起,轉眼間就已接近這片蘆葦蕩。數不清的敵騎身披皮甲,負弓持刀,騎著高頭大馬,追殺而至。眾敵騎疾馳到蘆葦蕩邊,俱都勒馬止步不前,等待著主將的命令。
行伍中央,虎烈手持大斧,望著前方被踩得七零八落的蘆葦叢,冷笑道:”打仗的本事沒有,逃命的本事倒不小,這次,我看你們還往哪逃?”
說到這裏,虎烈手中大斧猛然向前一揮,暴喝道:”兒郎們聽著,殺死我們數百勇士的敵人就在前方,除了那個帶頭的少年要捉活的,其餘人等,殺無赦.給我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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